後方的隊伍之中,雖然也有膽大的人慢慢湊到寨門,少部分膽小的抓緊手中的槍,慢慢拉動槍栓,有些則摸向腰間的手榴彈,都做好自認為的萬全準備。


    “團長,我去吧,你們留在這裏,也好有個接應。”白信厚說完深吸一口氣,作勢就要朝裏麵走去,山治國一把拽住他。


    山治國搖頭道:“不行,事已至此,咱們都進去吧,這條路並不寬,現在要迴頭都來不及了,就算他們在寨門外守著也無濟於事,就算藥金想關門打狗,我們這麽些人,也得耗費點功夫。”


    “羊入虎口!”白信厚提醒道。


    “已經在虎口了,掏不出虎心,咱們虎牙總得拔兩顆吧?”山治國整理了下自己那身搭配得十分怪異的軍服,大踏步朝著寨子中走去,白信厚緊隨其後,後麵跟著忠心不二的特務排,最後的大隊遲疑了一陣,也緊握著槍,拋下先前那副疲憊的模樣,踏著整齊的步伐朝著竹寨之中走去,但都小心翼翼避開了在寨子門口周圍的那些不知是什麽東西的黑衣怪人。


    帶著山治國、白信厚朝前走的那名黑衣怪人快步走進前麵僵住的黑衣人群之中,隨後消失不見,山治國一愣,正要開口詢問,挨著自己最近的一個原本保持著攤開雙手姿勢的黑衣人忽然一動,木訥地轉過身來麵朝他道:“這邊請。”


    山治國的手從槍套上麵滑下,微微點頭,跟隨著那人在人群之中穿梭,而白信厚則仔細觀察著這個怪異的竹寨——從表麵上來看,和本地其他的寨子沒有什麽區別,竹寨建在山頂的平地之上,四下都是用竹子搭建起來的房屋,都是吊腳樓,最下一層之中擺放著不少竹編的背簍,裏麵放置著不知名的東西,周圍也彌漫著一股濃濃的藥味,聞起來和熟鴉片不一樣,倒像是好幾種正放在一起熬製的中藥。


    遠方,黑衣人帶領他們即將前往的地方是一片黑sè的竹林,那些竹子黑得發亮,像是刷了一層黑sè的清漆,反襯著月光,在地麵揚出一片怪異的銀白,竹林周圍也站著無數保持昂首挺胸姿勢不動的黑衣人,隻不過這些人身上披著暗黃sè蓑衣,雙手下垂,橫握著一柄長樸刀。


    “二十人。”白信厚低聲道,他仔細數了下竹林外握有樸刀的那些蓑衣人,又迴頭看了下後麵的士兵,再計算下在寨門口四周大壩之中的黑衣人,不管怎樣,自己隊伍的人數和武器都占絕對優勢。


    帶路的黑衣人很快走進竹林,隨後竹林外一個握著樸刀的蓑衣人抬手豎起兩根手指頭,沉聲道:“隻能進去兩個人,其餘人留下。”


    白信厚看了眼山治國,山治國微微點頭,白信厚立即轉身低聲向自己的副排長簡單囑咐了幾句,副排長點頭,轉身示意其他人原地休息,自己則緊握著手中的衝鋒槍,帶著其他特務排士兵與那二十名蓑衣人對峙著。


    蓑衣人閃開一條剛夠兩人並行過去的通道,讓山治國和白信厚走進竹林,隨後又站迴原位堵死竹林的入口,就在兩人走進竹林的那一刻,外麵竹寨所有住屋門口的燈籠突然間亮起,四周的篝火堆也忽然燃起熊熊火焰,將整個竹寨大壩照得透亮。


    原本就高度緊張的士兵們立即緊握著手中的槍,背靠背站在一起,jing惕地看著亮起來的燈籠,還有燃起來的篝火,那些原本僵硬不動的黑衣人依然保持著之前的姿勢,不過卻多了很多人七嘴八舌的話語聲。


    “喂,來了好多生人。”老人的聲音。


    “是呀,好多生人,看起來都沒有吃飽。”一個老太太的聲音應道。


    “他們喜歡長壽土嗎?”一個女子的聲音嬌柔道。


    “長壽土人人都喜歡。”一個沙啞的男聲立即應道。


    男女老幼的話語聲在竹寨大壩之中四下響起,交雜在一起,但聲音又好像不是從那群黑衣怪人處發出來的,仿佛是從地下,又仿佛是從竹屋之中發出,聽得大壩之中一百來個雜兵毛骨悚然。


    “傳話下去,不要慌,不要開槍,保持jing惕!”特務排副排長低聲對身邊的士兵道,隨後開始人傳人,一個傳一個將這句話傳下去,好不容易才使那些士兵稍微冷靜些。


    與此同時,在竹林之中沿著那條延伸向深處的碎石路上的山治國和白信厚慢慢走著,進入竹林之後,再迴頭,既看不見外麵的情況,也聽不到任何聲音,但能聽見竹林深處傳來的一陣陣清唱的歌聲,聽嗓音是個年輕的女子,唱的也是廣西一帶的民謠,歌詞也都是地方土語……


    從那天深夜開始,再也沒有人見過這支隊伍,有傳說這支隊伍幾乎全部葬身於竹寨之內,隻活出來幾個士兵,讓他們把關於竹寨內的故事宣揚出去,以免有人再擅闖竹寨,還有傳言說這支隊伍與藥金達成了某種協議,帶著藥金和其手下的鴉片配方輾轉去了緬甸,又立足在了金三角一帶,並且建立了屬於自己的duli王國。


    ……


    手機中男聲所說的故事到這裏便結束了,唐術刑聽得一頭霧水,覺得這完全就是一個故事,也許是編造的,怎麽會有這種事情?什麽人死了會變成碎片之類的,不過唯一讓他覺得有興趣的便是趕屍一族的“藥金”和“八方”這兩個組織。


    唐術刑取下耳機,搖搖頭,找了個地方清點了下錢——又到手五萬,顧懷翼處給了六萬,姬軻峰又給了五萬,昨晚在尹胖子處拿了三萬現金,首飾等東西暫時不能賣,怕惹人懷疑,包就送給娜娜得了,現在自己一共有十九萬現金,加上自己攢下來的三萬塊錢,一共二十二萬,錢不少,但距離要還的債還差很多。坐在出租車上的唐術刑心中計算著。


    如果真的調查清楚,顧懷翼會將剩下的錢給自己嗎?那個叫那錦承的還會給錢嗎?媽的,自己鑽進錢眼裏了,但也無可奈何,欠下的債必須還,但什麽時候才是個頭啊?


    如果換其他任何一個人,短短的時間內賺這麽多錢,而且不用納稅,肯定早就高興瘋了,但唐術刑依然是滿麵愁容,直到他來到娜娜新出租的屋門前,才換了平ri的笑臉,開門進去,看著坐在電視機前看dvd,隻穿了一身內衣褲的娜娜。


    娜娜看見唐術刑迴來,把煙頭一掐,趕緊起身來,迎上去,也不問話,隻是上下檢查著他的身體,找到手臂上那個傷口之後,指著唐術刑說:“你走的時候我怎麽說的?讓你小心點!你偏不聽!換沒換藥?過來!”


    “不用了,換過了,沒事。”唐術刑摸了摸手臂的傷口,把包裏的錢留下來,“我還有事走了,你在家好好呆著,別忘記去接獨獨放學,買點好吃的迴家,孩子長身體,多吃點牛肉之類的東西。”


    娜娜扭頭看著沙發上的錢,看了一眼問:“你到底在幹什麽?哪兒來的這麽多錢?”


    “賺來的,放心,不是犯法得來的。”唐術刑說罷要走,娜娜卻從背後一把抱住他。


    娜娜貼著他後背道:“陪陪我,就一個小時。”


    “我還有事兒,下次陪你吧。”唐術刑掙脫娜娜就要走,娜娜又一把拉住他。


    娜娜看著唐術刑道:“你也是個正常男人,我也不難看,身材也算不錯,難道你對我真的沒興趣?”


    “有啊,我好幾次都想和你那啥。”唐術刑故意換了一副sè眯眯的表情,“但是我答應過姍姍的,不能和你那啥,因為我!有!病!”


    娜娜知道唐術刑是什麽人,一把就抓住唐術刑下麵:“有病就戴套,我不在乎。大不了治病,我出錢!”


    “喂,你瘋了是不是?”唐術刑說到這,忽然想起來要問娜娜關於那楊勇的事情,於是拽著她坐下,娜娜以為他要就範,直接坐在他大腿上麵,就把嘴湊了過去,唐術刑趕緊把頭一別,問,“我問你正事兒,別鬧。”


    “什麽正事兒?”娜娜有些疑惑。


    唐術刑抱著娜娜的腰,下意識朝門口看了一眼問:“你和姍姍關係那麽好,經常在一起,你有沒有聽她提過一個叫楊勇的人?”


    娜娜迴憶了一下,搖頭道:“沒有。”


    “確定?”唐術刑不相信,姍姍和娜娜算是非常八卦的女人了,在一起不聊這些事情也沒別的可聊,他換了個方式又問,“那有沒有提過在她死前一段時間內出現的出手十分大方的客人?”


    “這個嘛……”娜娜從唐術刑身上下來,坐在沙發上點了一支煙,仔細想了想,點頭道,“有,有一個,叫什麽我忘記了,是個中年男子,姍姍說長得挺惡心的,但就是有錢,非常有錢,有一次給了她五千,她高興壞了,但她又說那男的吧,奇奇怪怪的,有點神秘,也不說自己是幹什麽的,但幹我們這一行的,都知道不打聽客人的事情,除非客人願意聊,但後來沒多久,姍姍又對我說,她以後不想見那個人了。”


    “為什麽?”唐術刑趕緊問。


    “你真的要聽啊?”娜娜偏頭看著唐術刑,“你聽了別難受啊。”


    “那男的揍她了?”唐術刑微怒道,“媽的,我要把他的屍體翻出來鞭一頓!”


    “不是!”娜娜搖頭,“原本吧,那男的一直都去洗浴中心的,後來覺得姍姍不錯,就想問姍姍要不要去他家,一般在那裏的小姐都不‘出差’的,可是熟客,還有貴賓卡,出手也大方,姍姍左思右想,覺得獨獨大了,花錢的地方多了,要不就去吧?”


    在楊勇的多次勸說之下,姍姍決定挑時間去楊勇家“玩”,肯定是楊勇覺得洗浴中心不好玩了,換個環境再玩唄?而且這種客人又不是沒有,有些是內心寂寞,把小姐接迴去當幾天老婆看待的,還有的是為了所謂的安全,包幾天玩膩了再說。反正有些有錢人,不願意去找模特呀大學生什麽的,因為小姐活兒好,夠開放,也有一定職業道德,絕大多數都不會纏著你,就算在大街上遇到你,你不打招唿,她都會裝作不認識你。


    那天傍晚下雨,楊勇開車在洗浴中心幾條街外接上了姍姍,帶著穿的一本正經的姍姍出了城,到了郊外一處剛開發好,但入住率不到10%的別墅區,說自己在那有房子。路上楊勇買了不少好吃的,帶著姍姍迴家又吃又喝,十分高興,一開始一切都很正常,但姍姍也知道,那楊勇吃飯的時候下麵就搭起了帳篷,兩條腿不停地蹭著,顯得十分興奮。


    飯後,姍姍心神領會的去洗澡,楊勇則在外麵等著,姍姍叫他進來洗鴛鴦浴他也不去,隻是等著,姍姍洗完,楊勇也不洗,直接將水都沒有擦幹淨的姍姍抱出來,就在浴室外麵的地板上又摸又親,完全沒有在洗浴中心床上的半點“矜持”。


    第十五章(上)分頭行事


    半晌,姍姍覺得差不多了,可以開始了,就把身體挪動著,示意楊勇可以直接上了,但楊勇沒有,起身來脫了衣服,渾身顫抖著說:“對不起呀,我等這一刻好久了,就這一次,你讓我就來這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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