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莎忙活了半天,終於將自己的臉畫成了明王鳳晰琀的模樣,然後,她在淩霜的麵前轉了一圈兒,俊逸非凡的臉容綻開一個大大的笑容,仿佛是開心極了,笑道:“淩霜,你瞧這下可像了吧!”她一邊說著一邊打量著自己身上的衣裳,快樂得就如同一隻飛入天堂的小鳥,嘰嘰喳喳,叫個不停。


    淩霜瞧著她的一身裝扮,搖搖頭道:“公主的模樣的確同明王殿下很是相像,隻是您的眼睛,還有……”還沒等淩霜說完,夏莎就“哎呀”一聲,道:“哈哈,這個我自有辦法!”


    她說完,從懷中掏出一個梅花的小瓶子,然後直接往眼睛上倒,淩霜張大嘴巴看著夏莎動作,驚詫道:天呐,這不是主子說的靈山的染料麽?能夠改變眼睛的顏色,夏莎居然是隨時攜帶的!


    夏莎很快就將眼睛塗好了顏色,然後,展示給淩霜看,笑道:“瞧瞧,這下可是沒有任何瑕疵了吧!”


    淩霜驚詫得點點頭,不消片刻這眼珠子就變色,可是的確是令人震驚的,墨玉的瞳仁,紫色的華衣,隻是……淩霜仔細瞅著,蹙眉搖頭。


    夏莎對自己的手藝是極為自信的,見淩霜搖頭,極為不解,道:“怎麽,我裝扮得不像麽?”她可是覺得沒有任何的瑕疵啊!


    淩霜道:“公主的裝扮的確是極為的像,可是您這言談和風度就同明王大相徑庭了!”


    夏莎恍然大悟,道:“這個簡單,你瞧這樣如何!”夏莎擺出了一副優雅的淺笑,頗有一股子意態雍容的風姿,淩霜震驚得點頭,原來主子說得沒有錯,這位曼陀羅的公主,演戲是一流!


    夏莎見淩霜點頭,她卻是瞧著淩霜一陣搖搖,道:“你這樣可是不行的!哈,我有了!”她將淩霜拉到了銅鏡前,就要為對方易容,淩霜趕忙躲避,道:“您不能如此出去,如此出去,豈不是壞了明王的名聲了?”


    夏莎卻是哈哈大笑起來,道:“我就是要壞了明王的名聲!”阿瑾說她在明王麵前大失禮儀,為了公平起見,她壞壞明王的名聲也是應當,再者,明王不是喜歡這煙花柳巷,桃紅柳綠麽?


    “不不不,這絕不可以,主子知道,我沒能阻擋住您,我會被責罰的!”淩霜一改平時的冰冷之色,臉容上出現了慌亂和焦急,心道:這個活菩薩她怎麽能應付得了呢?打架打不過,詭計更是不能同人家比,這可怎麽辦才好呢?


    “哈哈,你不用怕,阿瑾啊,她若是知道明王出醜,定會高興的,再者,我不過是扮著玩兒,豈能真的令明王丟了臉麵?我的淩霜美人兒,你就放心吧!”夏莎拍著胸哺保證,生怕淩霜不相信。


    淩霜瞅著眼前這俊美的臉容上掛著狡黠的笑意,想到這個人說話很少算數,不由得搖頭,道:“您還是立個字據吧,這樣比較可信。”


    夏莎一愣,眼珠子轉了轉,道:“哈哈,好好好,立字據!”立了字據又能怎麽樣呢?她從來都不拘泥這些條條框框的!


    她這樣想著,已經走到了小茶幾上鋪開宣紙,便在上麵揮毫一通,不消片刻,便將寫好的字據給淩霜看。


    淩霜感歎,她怎麽忘了,眼前這個人隻寫狂草,主子認得這些個字,她可是幾乎不認得啊!哎!真是上了這個人的當了!


    “這都看不分明是寫的什麽,我怎麽知道您寫的是不是字據呢?”淩霜看罷,將那張所謂的字據遞給夏莎,臉上冰冷又僵硬。


    夏莎卻是笑嘻嘻的道:“這個容易,我念給你聽。”


    淩霜擺擺手,道:“我豈知曉您念的,就是您寫的!更何況,您耍賴可不是一次兩次了,淩霜實在是不能相信您的說辭!”


    夏莎聞言,好不痛快,心中歎息:怎麽不是蘇桃來呢?這個淩霜真是古板死了,整天冷著個臉不說,而且還冥頑不靈!真是令她頭痛啊!


    淩霜半天也不肯退步,夏莎隻要作罷,隻是瞧著窗外美麗的夜色,心中歎息:不扮成明王也罷,總不能辜負了這良辰美景吧!


    她打定了注意,又笑眯眯地瞧著淩霜,心想,即便是將淩霜易容成花澗月的模樣,她這冰塊兒臉也是不像的,不若改日找阿瑾來,阿瑾啊,演戲最像了,哈哈!


    “好嘛好嘛,不扮成明王了,隨意一個俊俏公子,這下,淩霜美人兒滿意了吧?”夏莎湊到淩霜的耳根子下,調笑道。


    淩霜別過頭去,冷哼一聲,還好,這個人不是太執拗,不然,她今日是兇多吉少了!


    夏莎果然將自己隨意打扮成一俊俏公子,在她原本的臉上稍稍改裝,頓時一名飄逸放蕩風流的公子便站在了淩霜的麵前。


    淩霜正詫異間,夏莎也快速動作,將淩霜扮成了一名俊俏公子,隻是比之自己,差了一分顏色罷了。


    兩人裝扮好了,夏莎走在前麵,大踏步步入雅間,說不出的風流瀟灑,邪魅不羈,她剛步出雅間,便走來一群鶯鶯燕燕,登時看呆了眼睛,驚豔得站住腳,幾乎忘記了唿吸。


    夏莎則邪魅一笑,風流不羈又俊美非凡,隻將這些鶯鶯燕燕迷醉得不知道今夕何夕了!半天都沒有找迴自己三魂六魄來!


    夏莎卻是風情萬種一笑,搖起手中的玉扇朝著鶯鶯燕燕們打招唿,道:“美人兒們好啊!”


    那些鶯鶯燕燕見了,有的幾乎當場暈倒在地,她身旁的人都忘記了扶了她一把,隻聽得,“咚咚咚”數聲,好幾個美人兒倒地了!


    夏莎則哈哈大笑起來,衣袖一拂便從這些鶯鶯燕燕麵前走過了,一股奇異的花香鑽進鼻孔,更是令他們神魂顛倒,都忘記去追了!


    淩霜瞧著這一幕,不由得搖頭,夏莎竟喜歡耍弄人玩兒!


    夏莎很快步入樓下,金穀樓的老板瞧見夏莎,登時也迷花了眼睛,心道:這公子好生俊俏啊!


    她正呆呆地望著夏莎,夏莎卻抬起對方的下巴,風流一笑,道:“這裏最紅的姑娘是誰?爺今晚上就要她了!”


    環香被她迷得七葷八素的,聽她說話就不住得點頭,然後,半天才想起來,青凝去見明王,此時都沒有迴來,於是立即賠笑,道:“ 哎呀,我說公子啊,我們這金穀樓各色美人兒都有,皆是色藝俱佳,您聽我給您說,這清麗如芙蓉,舞姿如驚鴻的是出岫,這可愛妖嬈,彈得一手好琵琶的是粉黛,這冰骨雪肌,畫的一幅好畫的是棲冰……”


    環香說了一大通,將金穀樓所有的一等、二等、三等美人都說了一遍。


    夏莎聞言,卻是在想著,清麗如芙蓉、可愛妖嬈、冰骨雪肌……合起來不就是阿瑾麽?隻是,這可愛妖嬈麽……


    阿瑾偶爾一笑的時候極為妖嬈,至於可愛麽……倒是欠缺的……


    環香見夏莎發呆,以為她是驚歎美人眾多,不由得掩唇得意一笑道:“公子要哪位美人兒呢?”


    夏莎迴過神來,風流一笑道:“一個是清麗如芙蓉、一個是可愛妖嬈、一個是冰骨雪肌,一個會跳舞、一個會彈琵琶、一個會作畫!哈哈,那就讓這三位美人兒都來吧!”


    她說罷,從腰間拿出一大把銀子塞到環香的手中,便大踏步往樓上走,環香瞧著大把的銀子,滿眼冒金花,卻是緩過神來後快速追上夏莎道:“公子留步,公子等等我!”


    夏莎轉過身來一笑,道:“本公子在春風閣,你可不要讓本公子等太久哦!”


    環香還是趕忙追上去,賠笑道:“公子今日挑選的三位美人兒啊,隻有出岫閑著,您看,這出岫啊,琵琶也彈得不錯,作畫也會,您看……”


    夏莎想了想,歎息道:“好吧,好吧,除了出岫之外,再多找些美人兒來,公子我隻看一個美人兒怎麽能夠呢?”她說完又是風流一笑,將環香的眼睛都迷瞎了。


    環香趕忙道:“公子請放心,我呀,一定讓公子滿意!”


    夏莎一耍袖子,笑道:“如此甚好!”


    不消片刻,環香就找來了出岫以及一眾美人兒們,身後更是有一大群的婢女們拿著杯盤碗碟,魚貫而入。


    夏莎本是倚在美人榻上吃水晶葡萄,瞧見這仗勢,不由得拍手,道:“好好好!果然是大都第一風月之地,不同凡響,不同凡響!”


    眾人本是低首移步,聽見這魅惑勾人的聲音,不由得抬起頭去看,隻消一眼,整個心魂竟不是自己的了!這個公子太瀟灑俊逸了!又太風流不羈了!有些婢女在後麵端著果盤,甚至是將果盤掉在地上,惹來環香的嗬斥,道:“怎麽連盤子都端不好!”


    夏莎見那婢女花容失色,便從榻上起身,瀟灑而來,笑靨如妖精,道:“無妨,無妨,換一盤子新的,也就罷了。”


    環香立即賠笑道:“公子如此寬厚,真是便宜了她了!”


    夏莎卻是笑道:“你不要追究了,讓美人兒們受到驚嚇,可是不好了!”


    環香聞言,哪裏還不明白,於是將出岫推了過去,道:“公子,這是出岫,今晚啊,她就陪著您了!”


    夏莎望向出岫,隻見她薄施粉黛,眉眼如畫,果真是清麗脫俗,幹淨得如出淤泥不染的蓮花,於是很是有禮得笑道:“好好,既然出岫美人兒擅長跳舞,那麽就為本公子跳上一支舞吧!”


    自從來了個青凝,她的日子越發不如從前了,原先她的貴客們全部都跑去找青凝了,就連最看重她的明王也鮮少找她跳舞,她這個金穀樓第一名妓的風頭,全被青凝搶了去。


    今日環香老板說有一位貴客讓她招待,她問是何人,環香隻說是她見了定會滿意,她本以為是一位官宦家的公子哥兒,定是俊俏幾分的,卻沒想到,這公子竟俊俏到了這種地步,少了明王的拘束,甚至是比國公爺花澗月更是風流瀟灑三分,劍眉瓊鼻,墨發玉顏,真真是天神一般的公子啊!


    美人兒如此瞧著自己,夏莎自然是極為舒服的,嘴角的得意之色更甚,她重新坐迴美人榻上,笑道:“出岫美人兒,預備為本公子跳一支什麽舞啊?”


    出岫聽到夏莎喊她的名字,才緩過神來,一雙水潤的眸子一低,雙頰紅透了,軟聲道:“出岫願獻上一曲芙蓉魅。”


    軟軟溫和的聲音入耳,夏莎感覺心中愜意極了,她笑道:“芙蓉魅倒是一個有趣的名字,想來出岫麵若芙蓉,冰清玉潔,跳這支舞,定是極為美麗!”


    出岫軟軟答道:“謝公子誇獎,出岫獻醜了。”


    她說罷,樂聲便起了,其他的美人兒們則都圍在夏莎的身側,有的用纖纖細手剝水晶葡萄,往夏莎的口中送,有的左手拿著酒壺,右手拿著酒杯,將醉人的酒液往夏莎的口中送,有的則坐在夏莎的腿邊給她捶腿,還有的不知道說什麽有趣的話,逗得夏莎哈哈大笑。


    也有些美人瞧見淩霜也十分俊俏,湊上去給她倒酒,淩霜卻是冷著一張臉,眸光也寒冰一般,嚇得美人兒隻抖索,夏莎見了,笑道:“霜霜,你不要這麽不懂得憐香惜玉嘛,瞧把美人嚇得!”


    淩霜聽聞夏莎叫她“霜霜”雞皮疙瘩掉了一地,恨不得堵上耳朵!


    夏莎卻是笑了,笑得瀟灑不羈,笑得嫵媚風流,笑得顛倒眾生,笑得她身後的玉石珠寶,梅花海棠都黯然失色了!


    眾美人兒見她笑,唿吸瞬間都停滯了,半天才緩過神來,拍著自個兒的胸脯道:“公子啊,您這一笑,奴家的心跳都要停止了!”


    有個美人蹙著秀眉軟聲說道,整個身在骨兒更是倚到了夏莎的懷中,夏莎雙手一接,便摟住了美人兒的纖腰,玉手在美人兒的鼻子上刮了一把,笑道:“不是說見到情郎要心跳加快麽?你怎麽要心跳停止了呢?”


    那美人兒低眸羞怯道:“那是,那是奴家先是心跳幾乎停止,此時又是心如小鹿亂撞了!”


    夏莎伸出一隻白玉的手指,風流淺笑,道:“讓我摸摸看!”她這樣說著,真的將掌心放在美人的胸口,然後詫異道:“天呐,竟然跳這麽快!”


    美人兒見了,拍了夏莎肩膀一下子,嗔怪道:“公子,你好壞啊!”


    淩霜在一旁瞧著,肚子裏直犯惡心,心道:夏莎分明就是個女人,偏偏有這個偏好!可憐這些美人兒都不知道她是個女子!若是主子知道她今日所為,會作何感想呢?


    淩霜想到這裏,不禁搖頭。


    方才那美人投進夏莎的懷抱,引起其他美人兒的瘋狂嫉妒,也紛紛投懷送抱,夏莎笑道:“公子我累了,快讓公子我靠靠!”她說完,立時有數個美人湊到她的身子底下,給她靠,她隨意選了一名美人,便躺倒了美人兒的懷中,眸子半眯著,笑道:“環肥燕瘦,沉魚落雁,花紅柳綠,公子我呀,就愛你們!”


    她這麽一說,美人兒們捂著胸口,生怕心從嗓子眼兒跳出來。


    吹笛子的、彈琵琶的、彈古琴的,皆亂了心神,都不能全神貫注了,整個心啊,一顫一顫的!心中歎息:天下怎麽會有如此風流俊俏的公子呢?


    曲不成調,出岫跳得也沒有勁兒了,夏莎方才隻注意了身邊的美人兒,倒是將出岫忘了,此時聽到曲子越來越亂,睜開眼睛一瞧,隻見吹拉彈唱的皆是麵頰緋紅,她不由得哈哈大笑起來。


    眾人皆不知道她為何發笑,極為詫異得瞧著她,隻聽得夏莎道:“瞧瞧你們,好不專注,怎麽對得起公子我呢?更是苦了出岫姑娘了!”


    眾人聞言,更是麵頰緋紅了,如同火燒一般,立時停了曲子,出岫盈盈上前,請罪道:“都是出岫的不是,掃了公子的興致了。”


    夏莎卻隻是哈哈一笑道:“出岫美人兒不必自責,方才曲調兒不成,你便重跳吧!”


    出岫聞言,聲音依舊是溫軟動聽,道:“謝公子不責怪!”


    她說罷,便又重現跳起舞來,此次的曲調兒終於好了許多,出岫也跳得認真,她想,這次若是得了這位公子的青眼,她的日子應當會好過多了,瞧著這公子一身的打扮,非富即貴,以後啊,可能就成了她的倚仗了。


    夏莎靠在美人的懷中欣賞出岫的舞姿,心裏想著,果真是清麗如芙蓉,淺笑間眼角盡是魅惑動人,玉臂輕甩,*輕抬,百媚生姿,夏莎看著看著,便覺得仿佛眼前的美人兒變了,變成了另一張臉,那張臉啊,不笑的時候,如同冰雪,笑的時候啊,就像是最妖媚的花兒,讓你心神不屬,萬千芳華,隻有她最是耀眼。


    她這樣想著,便叫出了那人的名字,道:“阿瑾,阿瑾……”


    淩霜正在喝茶,聽到夏莎竟然叫出了她家主子的名諱,不由得大驚,這是什麽地方啊!她怎麽能叫主子的名字呢?


    美人兒們聽著她喃喃叫著的名字,眸光那樣的癡纏,不由得詫異,這阿瑾是誰啊?


    有個美人兒上前問道:“這阿瑾是公子的心上人麽?”


    夏莎這才緩過神來,依舊是瀟灑風流,道:“她是我這輩子的死敵,我來此地就是為了殺了她,哈哈!我呀,很快就要永遠也見不著她了!”


    *


    不要誤會,夏莎隻是單純喜歡美的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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