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怎麽迴事?”七海千秋的手指毫不猶豫地為林子墨指示方向, 日向創那張麵無表情冷血至極的臉始終在她眼前縈繞。


    盡管現在直播的鏡頭已經轉移到了其他地方, 七海除了間或抬頭給林子墨指路,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那畫麵。


    “他......”林子墨欲言又止, 對方的決定,不管造成怎樣的後果,都應該是對方承擔, 日向創決定接受實驗的那一刻, 就要為自己的行為負責。


    他這種心理無比冷血, 可要知道, 他從小的環境用一次又一次的事實告誡他——人有時候管太多, 是不會活的太久的。


    “你們小兩口等會兒互相解釋吧!”他撂下話, 更加專注地趕路。


    心中的擔憂和關心站了大部分,七海也沒怎麽注意林子墨的話, 等學生會會議室出現在眼前,林子墨把她放到地上時, 她這才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


    可惜, 林子墨已經沒工夫聽青春期少男少女的那些事兒了,他讓七海躲在一個安全的角落, 打開了大門。


    慘狀已到了難以形容的地步,這裏不像是高中學生的會議室, 更像是一間屠宰房,血肉模糊的碎塊散落遍地,架在桌子上的手機仍在照常運轉,將這裏的悲劇轉達到直播間內的每一個人的眼前。


    “哧——哧——”


    林子墨掐斷直播, 聽到牆角處傳來輪胎漏氣般的聲響,他隨手拎起靠在桌邊把手處還沒被鮮血浸染的棒球棍,靠近過去。


    發出聲響的是一個勉強能看出人形的家夥,他的肺被利器貫穿成兩截,血沫順著唿吸從喉嚨裏來來迴迴,卻隻能看著氧氣慢慢漏出。


    這聲響,竟然是一個人彌留之際痛苦的掙紮聲。


    林子墨將整個房間檢查,也沒有看到神座出流的身影,更別提江之島盾子了。


    他將那部貼著各式閃亮裝飾品的手機打開,一條信息赫然出現在屏幕上。


    禮花特效砰地在屏幕上炸開,四散的亮片飄落,留下一行大字:


    【恭喜!開幕式圓滿落幕!】


    “啊。”身後一聲短促的驚唿,林子墨收起手機迴頭,七海千秋站在門口,瞳孔在眼眶中顫抖:“日向同學他......”


    “他沒事,他不在裏麵。”林子墨把七海溫柔的推拒出去,對於自己晚來一步的行為有些窩火。


    女孩低著頭,眼眶有些濕潤,卻沒流淚,原本慘白的臉上多了幾分堅強,她抬起頭,問:“最近實在太奇怪了,學院裏變得很奇怪,到底是發生了什麽?”


    林子墨瞥見她放在身體兩側的手,攥緊手機,靜靜的顫抖著,安撫似的拍拍女孩的肩膀:“這些事,你還是......”


    他的話說到一半,猛地刹住。


    他發現自己錯過了一個巨大的助力,因為自己一直是單打獨鬥,所以竟忘卻了合作這迴事,希望之峰學院裏擁有世界上頂級的一幫高中生,一群擁有超高校級才能的家夥,如果有他們的幫助......


    林子墨的眼睛倏地亮起,語調都上揚了兩度,他一麵跟李舜生發了短信,詳細說明了自己在三十秒內想出的計劃,一麵通知對方好好上班,不用來了。


    “七海同學,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可能關乎到日向創同學的生死,也可能會造成世界級的災難。”


    他沉下聲音,清澈的、泉水般的少年音消去了,轉而是靜謐河流般令人信服的聲音:


    “你願意,和你的同學們一起,幫幫我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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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這個雨簡直下的沒完沒了。”逆藏十三擰幹淋濕的外套,隨手搭在肩上。


    陰鬱的天,雨水來的突然,天瞬間被黑壓壓的雲遮得密不透風,鴉雀藏在簷下,啄沾濕的羽毛,時不時偏過頭,用黑豆豆眼望一望躲在屋下的兩個人。


    “逆藏真是的,稍微注意一點啊,感冒了怎麽辦?”雪染千紗一身藍白的女仆裝,作為曾超高校級的女傭,她總能從身上的某個地方突兀的抽出手絹,抹布之類的。


    她把白底藍邊的手絹遞給逆藏,示意對方擦擦頭上留下來的雨水,抬起眼眸看不知何時才能停下的雨。


    今天她原本隻是來和逆藏交流情報,畢竟他們在希望之峰學院潛伏了快有一整個學年了,通過各種手段也調查出來不少事。


    “宗方猜測果然沒錯啊,預備學科學生的資金流向不明,誰能想到理事會竟然私下將這筆巨額資金轉到地下,用來做人體試驗呢......學院高層果然已經腐爛到無可救藥的地步了,必須讓宗方盡快接手......”


    逆藏十三挽起濕漉漉的袖子,剛想迴話,餘光卻看到遠處一閃而過的兩個人影,似乎有些眼熟:“那兩個人......是你們班的學生嗎?上課時間在這裏做什麽?”


    “逆藏真是敬業呀。”雪染千紗笑眯眯地調侃一句,順著逆藏指過去的方向,看到一抹粉色的身影,驚訝道:“是七海同學!她從來不會逃課的呀,怎麽會......”


    “是翹了課去約會吧?”逆藏十三一眼就看出另一個模糊的身影是個男生,雙手抱臂靠到牆上,懶得再管。


    雪染千紗知道自家班長的性格,她看著那邊急速閃過的身影,更加相信是有什麽要緊事發生了。


    “我去看看。”她提起裙擺,一腳踏入雨裏。


    逆藏站在原地沒動,看那道身影越來越遠:“真把自己當老師了,雪染,不要入戲太深了。”


    雨裏的人正是林子墨和七海千秋,某個不認路的家夥,正在“人形導航”七海小天使的指揮下前往本科部。


    林子墨速度很快,在雨幕中,閃過的身影像極了印象派畫家的作品,朦朧的,模糊的,隻有漂亮的色塊與線條。


    他們沒察覺到身後追來的雪染千紗,雙方距離越拉越大,最後,林子墨終於背著七海千秋來到了本科部77期b班的教室。


    “班長,你去哪兒了啊?”花村輝輝立刻就看到了夢寐以求的美人淋雨圖,昏昏欲睡的他立馬精神起來:“能讓我拍個照嗎?實在不行幫你換個衣服也......”


    他的話還沒說完,立刻被一腳踹飛。


    “咦?這不是林子墨嗎?你怎麽沒在上課啊?”班裏幾個人和林子墨一起打過遊戲,稱不上是朋友,但也算挺熟。


    “大家!請聽我說!”七海千秋明明是個身材嬌小,氣場也偏向文靜的女生,這一刻卻散發出無人敢打斷的強大氣場:“有一件重要的事,可能在大家看來與我們無關,可我還是希望大家能聽完我的請求!”


    所有人安靜下來。


    哇哦,林子墨在心裏小小感慨一聲,斜靠在門邊,聽著七海千秋用盡可能簡單的語句將自己透露的事情介紹完畢。


    當然,是省去英靈那部分的閹.割版事實。


    他的視線掠過整個教室,都沒見到狛枝凪鬥。這家夥因為上次爆炸事件,被暫時停學了,此刻不知道跑到哪裏玩去了,不然這事兒根本不用麻煩全班同學,直接隨身攜帶一個狛枝凪鬥,確保對方是和自己一夥的,基本就鎖定勝局了。


    可惜啊......林子墨惋惜的歎氣。


    “怎麽說呢,我不太同意七海你的說法哦,這怎麽能算‘與我們無關’呢?”眾人相視一眼,道:“這件事,我們當然要管!”


    雪染千紗進門的時候,隻聽到大家各自說出“同意”的聲音,下一秒,那個不屬於他們班的人仿佛早就預料到般,轉過頭望向她:


    “雪染老師,不妨也分享一下自己的調查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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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無聊無聊。”江之島盾子坐在桌子上,腿垂在空中,像個不懂事的小女孩撒嬌似的,晃了晃腿:“詹姆斯教授,開幕式已經準備好了,現在演員已經入場,那麽節目什麽時候才能開始呀?”


    站在書櫃前的老者抬手扶了扶黑框眼鏡,從書架裏抽出一本約有一指長厚度的書,慢條斯理的翻開。


    被自家未成年禦主催促,他倒也沒有煩躁,嘴角隻是勾起一個文質彬彬的弧度,迴應道:“要體諒老人家的體力呀,禦主小姐,動作戲什麽的,很容易閃到老人家的腰的。”


    “哼。”江之島盾子嬌嗔一聲,從桌上跳下。


    她總喜歡給自己無聊的生活加點戲,譬如在血肉模糊的自殺現場,裝一位純真可愛天真爛漫的少女。


    白色的鞋跨過肮髒的地麵,紅到發黑的粘稠物匯聚成河,江之島盾子輕輕掩住口鼻,如同出籠的小鳥般,點著腳尖跑到老者身邊。


    “教授在看什麽?咦......”她歪著身子,探出頭,從下往上看老者手裏的書:“幾、何、原、本。哇,看起來就很讓人頭疼的樣子。”


    老者笑了笑,把書放迴去:“畢竟我是個數學教授嘛,當然對這個比較感興趣。”


    “處理完了。”戰刃骸甩去刀刃上的血滴,過來匯報。


    兩個人在這邊談笑風生,另一頭的目擊者就在這短短幾分鍾被清理的幹幹淨淨。


    “姐姐好臭啊,明明已經是個又笨又無知還又臭的姐姐了,居然還能夠更臭!”盾子一臉嫌棄的轉過頭。


    “哎?”戰刃骸抬起胳膊嗅嗅。


    盾子沒有理她,自顧自的從胸前的口袋裏掏出小本子,勾掉上麵最新的一條計劃,心滿意足地望著眼前的景象,合上本子,念出旁白:


    “給世界染上絕望的【人類史上最大最惡的絕望事件】即將上演,請各位觀眾敬請期待哦。”


    作者有話要說:1.林子墨:上演不了,不用期待了。


    2.接著推薦歌,今天碼字的時候聽的是日劇《冤罪律師》的主題曲《白日》,真的是能反複單曲循環的歌啊。感謝在2020-03-02 23:56:57~2020-03-04 00:09:42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玥瑤丶 18瓶;早螢、微微 5瓶;六王畢四 1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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