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夜裏,師兄弟兩人就在神秀峰的一處山洞將就了一夜。一是張伏蛟怕他迴去了就忍不住立刻要告訴小師妹,二來呢,楚北辰覺得這麽晚迴紫薇法相了,肯定是會打擾到花羽魁的,索性就不迴去了。還不如和張伏蛟做個伴,兄弟倆還可說說知心話。


    第二天一早,楚北辰就和張伏蛟簡單道了別,各自去做自己的事情了。


    雲汐峰,從神秀峰出來以後,張伏蛟就在這兒等著了。龍漢的女眷都是居住在此地,故當張伏蛟一出現時,又是一片不小的轟動,特別是張伏蛟點名要找任南希時。整個雲汐峰頓時炸開了鍋,這昨天晚上把南希送迴來的好像不是這位啊,難不成又是一位追求者。


    雖說這男子不如昨天的長的英俊,氣質也差的一截,但也還算看得過去,特別是他那一副傻傻的模樣,還有那雙眼睛,一點雜質也沒有,看得出是與那些登徒子不同的。


    任南希在峰內隔著老遠就聽見了峰外有人找她,頓時迴了房間將那身剛織好的青衫抱在了懷中,一路小跑,直奔峰外而去。


    期間經過的師姐妹們見了,一個個笑得合不攏嘴,她們這小師妹,還真是到了情竇初開的年紀,當真這麽喜歡人家?


    張伏蛟望著峰內,看見了一路奔來的任南希,傻傻笑了起來。


    小師妹是真的好看。


    跑到了峰外的任南希大口喘著粗氣,隻是瞟了一眼張伏蛟,然後在四周望了望,問道:“怎麽隻有你一個啊,楚師哥呢。”


    張伏蛟撓撓頭,眼角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黯淡,笑著說道:“師哥現在在梨花峰呢,他說他在那兒等我們。”


    任南希眉頭微蹙,嘟噥著嘴,有些不信的看向張伏蛟,問道:“真的嗎?那楚師哥為什麽不親自在這裏,卻要你來接我。”


    張伏蛟想了想,湊近了任南希,在她耳垂邊輕語道:“那是因為師哥說他還有一個驚喜要給你,不想讓太多人知道。”


    任南希陡然睜大了眼睛,問道:“真的嗎?”


    張伏蛟很是氣派的點點頭,用手錘了錘自己胸口,“當然,你小師哥何時騙過你。來,上劍吧,我們這就去梨花峰。”


    任南希乖巧的點點頭,很是自然的踏上了張伏蛟腳底下的劍,一路飛馳而去。


    在少女身前禦劍的小少年無奈的搖搖頭,望向了邊際,師哥啊,小師妹隻有在提到你的時候,才會高興。


    或許我可能一輩子都沒有機會了吧,今日之事,小師弟再次給你賠罪了。如果不提你,小師妹她根本不會出來,我也永遠不會擁有這一次傾訴衷腸的機會。


    張伏蛟眉光低垂,仿佛這一瞬間,不再年輕。


    任南希興奮的從劍上跳下,抱著青衫看了看一望無垠的四周,問道:“小師哥,楚師哥呢,你不是說他有驚喜要送給我嗎?那他現在人呢。”


    張伏蛟裝作也是一副很奇怪的樣子,到處望了望,道:“可能是師哥他還沒有準備好吧,到時候了,他自然會出來的。”


    任南希哦了一聲,隨處找了一塊岩石坐了下來,雙手撐著香腮,很無趣的嘟起嘴,無聊極了。


    張伏蛟見狀也坐了下來,不過隔得很遠,他小聲問道:“這件青衫,是給師哥做的?”


    任南希點點頭,眼角笑成月牙狀,“對啊,師哥他每迴出去一次,每次迴來都要受不同程度的傷,身上的衣衫也都是破破爛爛的。我若是送給了師哥這件衣裳,他穿上了一定會好好愛惜的,以後,身上肯定就不會受很重的傷了,說不定,安然無恙都是有可能的。”


    張伏蛟笑了笑,擺出一副很散漫的樣子,問道:“小師妹,我記得當初我們初見時,還是師哥介紹的吧。”


    任南希點點頭,笑顏輕展,像是對那段記憶感到很幸福。


    那些年,龍漢山飄著很大的雪,她迴雲汐峰時迷了路,一不小心就入了野獸常常出沒的地方。而那時,正巧遇到楚北辰出來打獵,見她一個小女孩迷失在雪地中,再加上天色已晚,就把她帶到了他和張伏蛟安身的一處洞穴之中,烤起了野味。


    那時在少年眼中,楚北辰的出現猶如是一個蓋世英雄,雖沒有腳踏七彩祥雲,但也可稱得上是個意中人了。


    張伏蛟看著還沉溺在幸福之中的任南希,重重唿出了一口氣,史無前例的認真道:“小師妹,如果那時出現的是我,你還會不會對師哥這般的好。”


    任南希不解的看向了小少年,詫異的問道:“為什麽這麽說啊,師哥他人很好啊,對我們都好,昨天你也看見了,他還送給我……”


    “你認真迴答我的問題好不好,”張伏蛟很冷峻的看向了任南希,後者不由的一愣,眼角泛起淚光,“你幹嘛這麽兇嘛。”


    張伏蛟隨即意識到自己的失態,解釋道:“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就是想問,如果當初是我救的你,那麽現在的楚北辰會不會是張伏蛟,張伏蛟就是你的意中人。”


    任南希呆滯片刻,又笑了笑,“小師哥,這是你們演得一出戲是吧。是要試試我對出師哥的真心?你們放心,我對楚師哥的感情不會變得,不信的話,我可以發誓的。”


    少女瞬間將右手舉過額頭,說道:“我任南希再次發誓,此生若是對楚北辰移情別戀,此生,必將萬劫不複,必當……”


    張伏蛟自嘲的笑了笑,“師哥他不會來了,他根本就不在這兒。”


    任南希難以置信的望向的張伏蛟,一字一句道:“你說,師哥不在這,那你就是在騙我了,你這個大騙子。”


    任南希帶著哭腔,蹲下身子,抱頭痛哭,哭泣道:“你為什麽一定要逼我,女子比男兒本就明白的早,你對我的心意我早就知道了。”


    “可我不願去捅破,我很怕,怕到最後你們兩個都走了,我就一個師哥也沒有了。我們就像以前那樣不好嗎?三個人快快樂樂的,沒有任何煩惱,也無一點憂愁。”


    張伏蛟眼角也是泛起淚光,小聲道:“可師哥他現在有魁姐姐了啊,你也看得出魁姐姐也是喜歡師哥的,難道,我就沒有一點機會?”


    任南希低著頭,抽泣道:“是真的,強求不得。”


    張伏蛟點點頭,道:“我知道了,以後,我不會再提這件事了,我保證。”


    任南希紅著眼,抱起掉在了地上的青衫,想要離開。在與張伏蛟側身而過時,輕聲說了句謝謝。


    刹那間,小少年如遭雷劈,半跪在地上,掩麵痛哭。


    紫薇法相,花羽魁惺忪著臉,踏出了法相,大怒道:“你這臭猴子找死是吧,大清早的就在這鬧騰,不想待在龍漢了?”


    猴子二話也不多說,直接是拉住花羽魁的手臂,往梨花峰的方向跑去,焦急道:“要出大事了,龍漢山上有魔物,隻不過還沒成長起來。”


    花羽魁瞥了他一眼,質疑道:“在龍漢山你說有魔,這話你還是和那些穿著紫衣道袍的道士說去吧,看他們信不信。”


    猴子氣衝衝的看向花羽魁,雙手叉腰,凝然道:“這麽說,你是不信俺老孫了。”


    花羽魁哭笑不得,“臭猴子,你說話也得講點證據吧。這兒可不是你的花果山,說什麽就是什麽,萬一你是騙我的這怎麽辦。”


    猴子惡惡道:“我堂堂齊天大聖還用得著這些小把戲?若是日後楚北辰遇到了什麽危險,你可別怪我沒告訴你。”


    花羽魁眸光驟然一冷,問道:“你這是什麽意思,你最好說清楚一點。”


    猴子漫不經心,打趣道:“我還以為你真不在意那魔物呢?”


    “少廢話,快說。”


    猴子低沉道:“楚北辰身邊的那個張伏蛟有很大問題,昨晚我分明嗅到一絲魔氣在神秀峰,可當我過去的時候,卻隻有楚北辰和那張伏蛟兩人,並且那張伏蛟正在衝擊著承惡境。如果我沒記錯,楚北辰是在將要及冠才達到的承惡境,他那師弟才多大,若說沒有外物的加持,打死俺老孫我也不信。”


    花羽魁點點頭,“十八歲入承惡,的確是太快了些,看來我倒是一直疏忽這個張伏蛟了。”


    “那他現在在那?楚北辰呢?”


    猴子急道:“快去梨花峰吧,再晚一些指不定人家就要走了。楚北辰去丘祖殿了,一時半會還迴不來。”


    花羽魁點點,禦劍淩空,帶著猴子一並前往梨花峰。


    張伏蛟望著任南希遠走的背影,心中不由的一痛,手心處的紅蓮竟然生長了出來,美如曇花。


    小少年的很傷心,為什麽所有的一切,他的楚師哥得到的永遠比他的要好。在掌教師父那裏,贈劍是,傳授道法是,甚至還多出來了一個花羽魁,讓師哥可以隨意進出生池蓮。


    這些,他全都可以不在乎,可以不需要。可為什麽,他唯一在乎的小師妹,也都會傾心於楚北辰,他張伏蛟到底是做錯了,為什麽什麽也得不到。


    他現在入承惡境比師哥快,禦劍時也漸漸了有了魄力,甚至可以毫不誇張的說,他相信他在弱冠時,肯定是要比楚北辰厲害的,可為什麽即便這樣,他還是得不到小師妹的傾心。


    他很不甘心,很生氣。


    張伏蛟手中的紅蓮悄然綻放,從紅蓮蓮花的中央,一股紅色的真氣開始流動到他的眉心。張伏蛟臉色痛苦,似乎很是不願接納這道真氣,但無可奈何,這根本由不得他做主。


    張伏蛟的境界開始攀升,直躍到承惡大宗師,但似乎根本沒有停下來的跡象。


    扶正小宗師,扶正大宗師,大宗師圓滿。


    這一道真氣,竟然是幫助張伏蛟跨越了五個小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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