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天,可謂是弄的龍漢人人皆知。皆是在傳有人負一劍獨自對陣掌教以及多數紫衣真人,竟然還占了上分,瀟灑離去,那風采,才是寫意風流啊。


    當然還是有人不信,不過去看了藏丹閣儼然廢墟一片,才不得不信。還有一些穿藍衣的弟子去拜訪趙啟清時,卻見四禦宮緊閉殿門,才知那傳言竟然是真的,趙真人居然受了傷。


    雖說傳言不假,但周禦卻是不得不給緊壓了下去,傳開了,他道家如何立足,他的麵子就不是麵子啊。故這一來,此事又成了龍漢山的禁忌所在,任何人不得談論,否者永生不得下山。


    這剛生一浪,卻又給平一浪,著實無趣的很。


    花羽魁在搜刮完藏丹閣的丹藥後,很不悅的帶楚北辰迴到了紫薇法相內,隨即擺出一副氣唿唿的樣子,禦劍而去。


    楚北辰很是不解,這怎麽得了便宜的還不高興呢。少年搖搖頭,想不通索性就不想這事了,緩緩將出世劍從眉心凝結而出,開始練習起以前教過他的符劍招式來。


    忽然間,少年猛然想起,魁姐姐會不會又去找掌教真人了。這事,他記得書上說過,好像叫惡人先告狀啊。


    龍漢山雖說山峰鱗次櫛比,各處宮殿數以千計,但花羽魁還是很快就鎖定了周禦位置,就在那座神秀峰上。


    此峰雖說尚未開辟,山勢險峻,但勝在立於東方,每當紫氣朝來時,此峰最先受益。故在龍漢之中,神秀峰周圍常年雲霧繚繞,這也變相的讓人生不起開辟神秀峰的欲望。


    周禦像是早有預料花羽魁會來此,已然是在山峰中靜靜等候,這一身白衣模樣,到還是有些仙風道骨。


    可花羽魁那管這麽多,在丘祖殿已經算是給你麵子了,怎麽現在還真把自己當真人了?


    花羽魁冷哼一聲,伸出手,道:“你們道家那什麽劍法拿來。”


    周禦試著問了一句,“三清劍法?”


    花羽魁想了想,道家祖上有三清,應該是這個吧。


    “對,就是三清劍法,你先給我,我給楚北辰練練。”


    周禦連忙往後退了退,“那可不行,此劍法曆代隻傳一人,這可是頭等大事,我一人說了可不算。”


    “要不我去召集一下山上的紫衣真人,商量一下?”


    花羽魁頓時大怒,睜著雙好大眼睛,“你敢?”


    周禦也不樂意了,我堂堂龍漢掌教,你說傳劍法就傳劍法,感情這龍漢是你一人開的啊。


    就這麽大眼瞪小眼,但還是周禦敗下陣來,氣喘籲籲的說道:“好好一個大姑娘,瞪這麽久眼睛,不澀啊。”


    花羽魁冷哼一聲,不作迴答。


    周禦也懶的去和她繞嘴皮了,雙手負後,立刻擺出了龍漢山掌教該有的樣子。


    “不是我不願傳,這三清劍法乃是天上那三位所創,我就是想教,也得須他們同意才行。再者,得三清劍法之人曆來都是道家掌教,如今楚北辰是實力還遠不能服眾,屆時,我怕龍漢會引發慌亂啊。”


    花羽魁靈機一動,“這個好說,你悄悄帶楚北辰去那三清師祖那,我就不信,這一關楚北辰還過不了。”


    周禦歎了口氣,說了句花羽魁聽不懂的話。


    “這天命之人,到底是天命所歸,還是天理難容。”


    他搖搖頭,“過幾日,我去紫薇法相那兒接楚北辰,這幾日你先讓他多練一些道家的劍法。陳朝陽的獨步九天雖已經登峰造極,但現在畢竟是在龍漢,天上那幾位,你多少還是得想著點,就當給他們個麵子。”


    花羽魁皺了皺眉道:“知道了,這不用你說,我早就告訴過他了。對了,還有,在來之前,去了一趟藏經閣,拿了你兩本書,不會介意吧。”


    周禦全身抖了抖,差點沒是從山上掉下去。剛才是誰說要有隨意拿藏經閣書籍的資格的,才過了這麽一會,就來問我介不介意,成心氣我呢是吧。


    花羽魁見周禦氣不打一處來,頓時高興了起來,兩個小酒窩在臉頰處浮現,笑顏如花。不過隨即感覺到了什麽不對,連忙禦劍而走,一刻,一分都不想呆在這兒了。


    見花羽魁離開,周禦連忙掐指算了算,這白蛇可是活了兩千多年,是見過世麵的人,拿走了什麽好東西可就難辦了啊。


    但隨即他又臉色低沉,不應該啊,這《並蒂》和《千劍》劍法都是下層劍法,都是不入流的,花羽魁是這麽看上的,莫非是瞎了?


    這一本講合歡之術,是劍士雙修竊取陰陽的手段,這可是習武的下三濫的手段了,更別說是修道之人,她要這個做什麽。


    另一本就不用說了,釋放自身氣息,牽引千劍禦過頭頂。不僅浪費自身氣數不說,這禦過頭頂之劍還全無劍意,根本就是華而不實。對於練劍之人來說,都是不屑一顧的。周禦就不明白了,這兩本有什麽好挑的,全無作用嘛。


    來到紫薇法相前的花羽魁悄悄放下劍,捂住胸口,拿出了那本《並蒂》,開始翻閱起來。花羽魁的耳根子瞬間一陣通紅,世人都說男歡女愛最為享受,可她卻不知。


    從第一世與陳朝陽作伴,跨越一千多年,陳朝陽從未對她做過什麽非分之事。即便是在第二世之中,有她的貼身陪伴,也不曾有所耳聞。


    即便她再怎麽有男子氣概,有很多的劍仙風采,可她終究還是一個女人,兩千多年的女人,也想把世間感情牢牢握在手中,不放手。


    負心多是讀書人,這話不假,但她要說一句,仗義二字也可有愧。


    眼淚不自覺的簌簌下落,她等了太久的光陰了,不想再錯過了。即便現在的楚北辰一無所有,即便他還不是這世間的英雄。


    花羽魁勉強笑了笑,收拾好了眼淚,一步一步進入了紫薇法相。步子很輕,宛若一個在家服侍丈夫的尋常女子,體貼溫柔。


    在這一方天地內練功的離枝見花羽魁迴來了,立刻停下了修煉,正準備去叫喚楚北辰。可剛站起起來,後頸處就傳來了一絲冰涼,然後雙腳離地,心窩處瞬間涼了大半截。


    離枝大吼:“幹嘛呢,俺老孫招你惹你了,欺負老孫本體不在這兒是不是?”


    花羽魁聳聳肩,“就算來了又怎樣,還不是隻壓在山下的臭猴子,本姑娘動動手指就能讓你生不如死。”


    “哎,你這女人。”


    猴子剛要反駁,可是一看見花羽魁那要殺人的眼神,也是咽了咽口水,給吞了迴去,無奈道:“算了,老孫不予你計較,看你能把俺老孫怎樣。”


    “不怎麽樣,就是想讓你出去住一晚,”花羽魁冷冷迴應了一句。


    然後便隻見有隻猴子從石頭縫裏一躍而出,這一幕,如何不像在花果山當年的那一刻。猴子恍惚了片刻,一刹那,熱淚盈眶。


    過了許久才迴過神來,這分明是被掃地出門了好吧。


    啊啊啊,氣死俺老孫了。


    你這條成精的白蛇,俺老孫,與你勢不兩立。


    在法相內的花羽魁對外麵的事一概不做理會,緩緩走向正在吸納丹藥滋潤身體的楚北辰,臉色平靜。


    後者本能的恍了恍,閉著眼,道:“魁姐姐,你放心,丹藥吸納完後我馬上就去練劍,不會不完成你交代的任務的。”


    “不必了,我來幫你,”花羽魁湊近了楚北辰的耳邊,輕語道。少女又想了想,又在楚北辰的耳邊輕輕唿氣,伴隨著陣陣呻吟。


    “啊,”楚北辰不解驚唿道。


    花羽魁驟然間神色一凝,“叫你別廢話,從現在起,不許睜開眼睛,不然,共舞九天侍候。”


    楚北辰刹時將眼睛閉的更緊了,那共舞九天的滋味,他早在五年前就嚐到了,真不好受啊。


    花羽魁看著楚北辰果真將眼睛閉的更近了,不由呆了呆,但隨即又好像下定了什麽決心,往後退了幾步,解開了衣衫。


    冰機如玉的鎖骨與脖頸涇渭分明,那淺淺的凹陷處,略帶粉紅暈色。香肩潤滑,當衣裳拂過時,直接是飛流而過,毫無阻礙。


    再往下,一眼望去,平原與山峰接壤,兩座高峰遙望對立。山尖處,還帶著些隱約的雲霧,撩人去看,卻又看得不怎麽真實。


    越往下,則是見到了一條蜿蜒的長城,倚山而居,那山後,據傳言是為人間仙境,但得先過一道關隘。


    是為玉門。


    花羽魁感覺到自己心狂跳不止,伸出手,緩緩的將楚北辰按到在了地上。用手輕拂了拂的他的嘴唇,用力的吻了下去。


    唇齒間,好似有澗澗溪流,帶著些許的甜意,令人迴味無窮。


    楚北辰猛的一驚,睜開眼,映入眼簾的,是一副驚為天人的身軀。何其的曼妙,何其的令人抓狂。


    楚北辰知道自己看到了不該看的東西,又連忙的閉上眼,慌亂不止。


    花羽魁輕笑一聲,嗔道:“呆子。”


    “叫你不要睜眼的,可如今看到了,就更不能放你走了。”


    少女冷哼一聲,開始迴想起先前書中描寫之事,開始模仿起來。


    龍漢山中,紫薇法相處,寫意劍和如夢令顫鳴不止,似乎是要脫鞘而出。仿佛,他們比主人還要來得激動。


    一千多年了,可算是等到這一天了。


    這一夜,注定無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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