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到了嗎?沃特。”


    塞西爾的聲音從另一頭傳來,他和沃特隔得很遠,他所負責蹲守的小門此刻隻是零零散散出入了幾個人,看樣子並不是那個組織的成員。塞西爾沒有穿特殊的製服,隻是最常見的毛衫和深色風衣。柯莉和羅伊在今天下午前往星城繼續另一項任務,傑森在遠處的廢棄建築已經找好了隱藏點,準備給這夥人的頭子來個勁的。


    一個帶著金色骷髏麵具的成年男人(如果沒有估量錯的話,畢竟這個人真的是蠻高的,差不多和布魯斯一樣了),穿著不倫不類的牧師服,看上去像是個不稱職的神父之類的存在,沃特在耳麥中這麽和塞西爾解釋。這個近一個月內突然在哥譚興起的反派組織比任何勢力都要迅猛,他們很快的霸占了港口和犯罪巷大量的生意,囊括了藥物、武器和珍寶走|私。他們的專業程度一度讓蝙蝠懷疑是哪個國際犯罪組織瞄上了哥譚這塊肥肉,但是哪裏都查不到他們首領的信息,這個人就像是在一個月前憑空冒了出來一樣。


    這樣一來就不難好奇為什麽會有三隊義警同時盯上了他們,塞西爾佯裝看著報紙。不得不說他們選擇的地點給其他人提供了一個很好的盯梢場點,前門有一家還不錯的小超市,後麵開著一家多年不怎麽營業的混子咖啡廳。


    “狙擊已就位。”


    傑森懶懶散散沒什麽幹勁的聲音,“其實我可以代替你盯梢的工作,你的近身格鬥太差了點。”塞西爾正打算埋汰迴去,耳麥中傳出沃特一聲嗤笑,導師絲毫不站在塞西爾這塊。論損塞西爾這塊,如果沃特屈居第二,那麽第一的寶座怕是沒人敢堂而皇之地登上去。“我覺得也是,但是塞西爾地遠程狙擊和他的近身格鬥一樣讓人無話可說,綜合以上緣故,他還是比較適合盯梢。”


    “……我記住你們倆了,通話完畢,頭領出來了。”


    塞西爾此刻渾身都繃緊了,這個帶金麵具的神父絕對不是什麽好糊弄的人。他太危險了,塞西爾渾身上下的細胞都在叫囂著離開這個人,他總覺得麵前的人給他一種過分熟悉的感覺,但是他又說不上來到底是在哪裏見過這個人。神父本是無意四處掃了掃,正巧撞上了塞西爾的目光,視線交錯的一刹那,塞西爾還沒來得及反應躲開,神父對著手下下達了什麽指令,一群人一擁而上包圍了塞西爾。


    “撤。”


    傑森的子彈還沒來得及出膛,沃特的指令就先一步下達。他們不能暴露更多的人,雖然不清楚塞西爾究竟是哪裏讓這個神父察覺到了不對勁,但是直覺告訴沃特他們不能再繼續製造更大的動靜引起那位神父的注意。塞西爾正打算開口說些什麽,神父徑直走向了他,那是塞西爾再熟悉不過的聲音,是“塞西爾”的聲音,他聽到神父用著和他一樣的聲音輕笑,而後用著問安的語氣說到:“好久不見,用“我”的身份玩的還開心嗎?冒牌貨?”


    塞西爾覺得後頸一疼,整個人眼前一黑,估計是那個喊他冒牌貨的人把他拎了起來。他沒能理清前後究竟發生了什麽,為什麽這個鬼地方會出現一個跟他一模一樣的家夥,準確來說是一個被優化的“塞西爾”。


    他想要質問麵前這個人,隻是那家夥的手下反應的又快又猛,起手就當他徹底失去了意識。


    塞西爾再次醒來的時候,手指尖觸碰到了潮濕的地麵。他聽到了幾聲怪笑,是從他旁邊的屋子裏傳出來的。……一個熟悉的綠藻頭,他記得這個綠藻頭應該是被關迴了阿卡姆精神病院,為什麽自己會見到他?


    排除了諸如小醜再一次越獄,阿卡漢姆大暴動之類的猜測,最大的可能性就是自己被那個金麵具給丟進了阿卡漢姆。


    塞西爾覺得自己臉上有什麽東西蓋在上麵,這使得他的唿吸有些不順暢,但是意識一開始完全沒有感覺到臉上的東西(它過於輕了,說是薄紙的份量都不為過)。他伸手摸了摸,觸碰到的是凸凹不平的紋路,緊接著是那些鱗片一樣的觸感,似乎是刻在這個麵具上的盤蛇一樣的標誌。


    是那個神父的麵具。


    塞西爾沒法把它摘下來,他現在知道自己為什麽會被鎖在阿卡漢姆了。他成了“金麵具”,成了那個神父的替代品,母庸置疑的,那個神父已經用法子代替了他,成為了“塞西爾”。


    塞西爾沒能理清中間究竟發生了什麽,直覺告訴他沃特隱瞞了一些在撿到他之前發生的事。有關於那一段連係統都沒有記錄,而自從另一個塞西爾出現之後,他發現自己和係統之間的鏈接就像突然切斷了一樣。他不清楚係統是否還能接受到自己發送過去的消息,但他絲毫感受不到來自係統傳達的電波。


    “誒呀,這可是稀客呀?”小醜扒拉著欄杆看著他,用著一種近乎感歎的語氣吐出了這句話。他麵上是那出佯裝出來的,和孩童一般無邪的模樣,可是惡意深深銘記在了他的骨子裏。他毫不掩飾自己滿腔化不開的敵意,但是麵上笑的客氣,仿佛是在和老朋友進行一場愉快的洽談。他對著塞西爾勾了勾手指,就像是小朋友之間分享小秘密一樣的動作,換做是任何一個孩子,這樣天真無邪的動作都會讓人覺得心情愉悅。可是小醜不然,一個偽裝成瘋子的暴徒,他的理智遠比這個城市大部分人要清醒的多。


    “跟我說說,你為什麽被丟到了這個鬼地方呢?我的小小鳥~”小醜的嘴角弧度咧的很大,他的唇角兩邊有縫合造成的腫裂,被暈染上了紅色劣質口紅使得傷口看上去更加嚴重了。他應該是有段時間沒能好好的清理一下自己,上次留在發絲凝成一股股的舊血還沒能褪去,監獄的警官給他套上的束縛衣早就被他卸下來丟在了一邊。塞西爾看到了他掛在皮帶外邊的長|槍,看樣子已經為下一次演出做好了準備。“為什麽不說話?是那些可惡的家夥拔了你的舌尖嘛?快跟我說說,我就要被這濕漉漉的空氣給殺死了……”


    塞西爾沒吱聲,他在摸索自己臉上的金麵具。照理說阿卡姆的獄吏是會將那些罪犯的遮擋物拿掉,借以更好的查找他們的真實身份。可是阿卡漢姆大部分的瘋子不屑於隱藏自己曾經的身份,他們絲毫不介意那些人把他們昔日血淋淋的過去給撕開,放在明晃晃的日光下曝曬,他們讓整個城市知曉他們的存在,然後毫無後顧之憂地大肆破壞。


    “你想出去嗎?”小醜向塞西爾發出了邀請,他突然像是想起了什麽一樣的,猛地拍向自己的腦殼,“不,不對。我可不是為了救你出去或是別的什麽,我可是要找我的小南瓜去開一場派對。”


    小醜的笑意更深了,塞西爾絲毫不懷疑小醜下一秒會給他來上一槍。他反反複複摸索這個麵具究竟如何拿下來,但是他沒能找到任何的辦法,這個玩意就像是長在了他的臉上一樣。這像是一個詛咒,一個隻有找到了下一個人才可以解除的詛咒。他開始思考係統的失蹤是否和這個奇怪的麵具有關,但是很快的他就否定了自己的一切猜測。他又一次在腦海裏看到了那些文件夾一樣的東西,以及角落裏那句任務對象已轉移,確認銷毀前玩家。再之後一切都變成了灰色不可見的主頁,塞西爾沒辦法查看這些文件了,他知道那些人已經注意到了自己發現了他們的計劃。


    這個遊戲從一開始就是一場巨大的騙局。


    係統留給他了那些無法讀取的記憶文件,這其中或許還有許多的別的宿主因為失敗而留下來的資料,甚至有些是自己失敗之後被係統清算而封鎖的消息,這些種種不美妙的預感使得塞西爾心裏油然而生了一種不好的猜測。


    這個世界並不隻有一個“塞西爾”,因為千千萬萬加入其中的玩家,他或許隻是這些玩家中的一員。他扮演著這個角色,而係統在察覺到了他的失誤和不稱職之後,毫不猶豫地拋棄了他養成了另一個塞西爾,一個好到足以替代他的塞西爾。而接下來的劇情似乎更加的淺顯易懂了,一個玩家的出現就代表著另一個玩家的死亡,他既然已經被代替了,那麽代替他的人需要一個天|衣無縫的理由。譬如殺掉一個作惡多端的新晉反派,假借他人之手。


    如果他依舊留在阿卡姆等候接下來定死的劇情,不如直接離開規避死亡結局。


    “我在邀請你,金色麵具的鳥寶寶。”


    小醜舔了舔嘴唇,這使得他的嘴唇更加的紅潤。那些劣質的口紅並沒有被舔掉,某些因為抿嘴或是嘴唇上下碰撞的原因擦到了邊緣和外圍。小醜朝著塞西爾的牢房前開了幾槍,打破了那扇上好的鋼化玻璃。


    “來吧,甜心。奔向我們這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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