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從後門進了府之後,果然除了那個守門的有些眼睛不好使,耳朵又聾的厲害的楊老漢,便暢通無阻了,路上連下人都不見一個,自然人都被二夫人拉去大門口立威,現在還站在那裏發傻哪,


    小軒軒好聰明哦,各種盲目崇拜的眸光望著小軒軒,麵對小洛一路上熱切而灼灼的眸光小軒軒淡定自若,若是細看,便會發現這小子嘴角揚著一抹淺淺的笑容,


    馬車停在觀雪苑外,便離去了,紫兒扶著水冰月下了馬車,幾人一前一後剛剛踏進觀雪苑院內,後邊一群花枝招展,香風撲鼻的女人便風風火火,熱火衝天地蜂湧而至,自然還有一群侯府的下人,


    “水冰月,你竟然目無尊長,還不給本夫人站住。”


    唿唿,唿唿,一片粗氣喘息聲,二夫人身後還跟著幾位一臉幸災樂禍等著看好戲的水易居的其他幾位小妾們,


    “夫人?目無尊長?”


    “我怎麽不知道侯府內的主母除了墨雨軒的侯夫人怎麽又從哪裏冒出來一位,莫不是二姨娘得了老年癡呆症,認不清自己的身份了,尊長?二姨娘指的不會是自己吧。”


    女子妍妍淺笑,明媚的笑容嬌美而透著一股與生俱來的高貴優雅,眸中清冷之中自有一股淩然不可侵犯的氣質,


    噗,二夫人南宮柔臉色一白,胸口急劇起伏,險些一口血噴出來,這可是她生平最忌諱最痛恨的一件事,深唿吸了好幾口才將那口氣壓下,


    本來以為鬥倒了那個整天擺著一副悲天憫人,淡薄無趣的蠢婦,她就可以上位成為這侯府的主母,可是誰知道她不但沒能取而代之,反而又來了一個臨安郡主,為別人做了嫁衣不說,她什麽好處也沒有,而且那位可是比那個蠢婦難對付多了,還有個郡主的頭銜,就算她不是侯夫人,她也見了也要行禮,而且她還是太後的遠親,自己的那些陰謀算計哪裏敢用在那位身上,若是不小心惹到了太後,老爺是一定不會理會什麽伉儷情深,夫妻情意的,她真是恨啊,偏偏這個小賤人還哪壺不開提哪壺,照著她的痛腳望深裏剜,


    哼,臭丫頭,小賤人,一會兒有你哭的,想到手中的東西,二夫人陰沉的眸光不由地亮了亮,等這丫頭落到了她的手中,看她不修理的她生不如死,然後再丟進城南的乞丐堆裏,最後等那群乞丐玩得差不多了在買到西北苦寒之地去做軍妓,讓這小賤人一輩子也休想翻身,


    “三小姐好是牙尖嘴利,我怎麽說也是你的長輩,今日之事不與你計較,這個,三小姐又準備如何解釋?”


    南宮柔陰測測地冷笑兩聲,長袖一伸,從袖中拿出一張折疊齊整的紙箋,然後手指緩慢地在眾人眼前一點一點地展開,不過令她失望的是從水冰月的眸中她沒有看到一點兒驚慌和不安,那淡漠清冷的眸光仿佛看著一隻跳梁小醜在演戲,


    二夫人冷哼一聲,也是失去了某人好戲的耐性,直接嘩的一聲展開,


    淡淡的蘭花香混合著悠悠的墨香,水冰月微不可見地抬手撫了撫自己的鼻頭,原來如此,她就是這二夫人即便是囂張也不是完全沒有大腦的,初次交鋒慘敗之後便消停了許多,怎麽今天倒是又精力充沛的抖擻了起來,原來是自覺地抓住了她的小尾巴了哪,


    像是怕水冰月衝上來強了她手中的證據一般,二夫人自覺地挪動了一下步子,離得水冰月遠了幾步,然後那雙嫵媚的桃花眸得意地揚了揚,小嘴一張,劈裏啪啦,劈裏啪啦,便是一長串的聒噪之音,


    一炷香的時辰,終於話落,周圍一片寂靜,每個人都神色各異,不屑,鄙夷,冷嘲,憂慮,幸災樂禍的,各色眸光都不由而同地射向某個方向,


    水冰月隨意地掏了掏耳朵,心中暗咒一聲,這阮夜離還真是陰險加小氣,整一個披著羊皮的陰險小人,原來相府處處遷就不過是為了秋後算賬啊,三萬兩黃金,虧他能討的出口,


    輕咳一聲,正準備說些什麽,突然覺得衣襟一緊,不由地低下頭,正看到兒子睜著一雙純潔無暇的眼眸眨啊眨,一張俊美的小臉卻是憋得漲紅,稚嫩的童音清清脆脆,


    “娘親,小軒肚子好難受,想要上茅廁。”


    聞言水冰月唇角忍不住抽了抽,臭小子,上個茅廁還用報備了嗎,不過看兒子這憋得一臉難以忍受的小摸樣,趕緊揮了揮手,


    “去吧,去吧。”


    “可是娘親,我沒有草紙。”


    咕嚕咕嚕,肚子好像越來越難受了,小軒的眉頭越皺越深,大概是在那黑屋子裏吃的好東西太多了,


    “哦?”


    水冰月怔了怔,隨口對著身後的紫衣丫鬟道,


    “紫兒,你有沒有草紙,先借來用用。”


    嘩,一眾人險些傾倒,有借草紙的嗎,難得紫兒麵不改色地一臉正常地道,


    “小姐,奴婢也沒有,這個月侯府還沒有發草紙。”


    眾人忍不住又都是齊齊地翻了個白眼,這個月都過去半個月了,沒有發草紙,那你們上茅廁都是怎麽解決的,難不成都是用的樹葉啊,自然心裏也隱隱有數,二夫人當家這麽多年,府裏大部分的早就是她的心腹了,想要難為一個無權又不得寵的小姐還不是小菜一碟,


    水冰月一本正經地點了點頭,眸光若有似無地掃過人群中那幾個或笑得極為得意的幾個,轉眸,眸光已是極為‘優雅’,極為‘溫和’地望向二夫人,


    二夫人冷不丁地打了個冷顫,手下意識地縮迴了袖中,自然連著那張紙箋,雙眸緊緊地盯著水冰月,袖底下的手悄然的攥緊了,


    咳,


    水冰月假咳了一聲,無辜地摸了摸自己的臉,難道自己長得很恐怖嗎,雖然說不上美豔無雙,可是至少也是秀色可餐吧,有必要用這樣一副防狼一般的眼神看著她吧,邪惡的眸光一轉,


    “五夫人小心了。”


    眾人懵了,二夫人也愣了,緊繃的神經卻是放鬆了一點兒,站在二夫人身後正掩唇笑得嬌美的五夫人也一怔,怎麽這話題跑到她身上去了,不由地便下意識地嘀咕道,


    “什麽”


    “五夫人你頭上金鑲玉的簪子好像有些不穩哦,小心掉下來。”


    啊


    五夫人嬌美的傅著厚厚一層脂粉的芙蓉麵上一變,那支金鑲玉的簪子還是她在床上百般婉轉承歡,甚至是用上了青樓攬客用得獨門手段才得來的,這可不能摔壞了,趕緊地摸向頭頂,


    二夫人冷哼一聲,可不是簡單的爭風吃醋,這狐媚子就知道用那些下賤的手段誘惑侯爺,偏偏侯爺還時時叮囑自己不得難為了她,真真是不要臉不要皮的賤人,


    嗖,一陣風吹過,耳邊傳來女子溫柔如水的聲音,


    “小軒,快去吧。”


    一道黑影,一道黑白相間的影子唰唰從眾人的眼前飛躍而去,小軒快忍不住了,小洛也是,


    靜默,無聲的靜默隻持續了半盞茶的功夫,身後突然傳來一聲狂風襲境般的大吼聲,


    “水冰月,你竟然敢當眾銷毀罪證。”


    “有嗎?”


    某人很無辜,眨了眨眼眸,掏了掏耳朵,一派雲淡風輕的撫了撫身上的塵土,


    “二姨娘何必如此小氣,不過是借張草紙罷了”


    話落,轉頭對著已經流星趕月般跑向茅廁的兩個小的後背大聲來了一句,


    “小軒,草紙省著點用,用完了還給二姨娘。”


    遠遠傳來一聲含糊不清的答應聲,


    噗通,眾人迴頭一看,二夫人氣怒攻心倒地暈厥了。


    “二姨娘既然不適,怎得還滿院亂跑,你們幾個是想家法伺候了不成,還不快扶二姨娘迴院休息,請大夫好好診治。”


    訓斥完了,甩甩衣袖,水冰月在眾人的瞠目結舌中蓮步輕移,扶著紫兒的手緩緩地進了房間,嘭一聲,房門關閉,沒了身影。


    嘩,丫鬟,婆子頓時一擁而上,個個臉若豬肝色地七手八腳地抬著二夫人快速地走了,主角都走了,幾個姨娘也沒有了興致,本來是一場興師問罪的好戲,可是最後竟然就這樣完了。


    等院內清淨了之後,牆頭上一道黑衣身影悄無聲息地飛走了,那黑衣身影消失不過眨眼間,院內那顆繁密的大樹上又是一道黑衣身影也無聲無息地飛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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