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剛從竹林迴來的風千君就聽丫鬟匯報說風府的管家來求見,最後得知說是她的母親病重要她迴去看望。聽到這些,風千君更是意識到她現在的身份,用過早飯後,準備迴風府看看,正在等紫衣收拾東西的風千君卻等來了夏陽雲焱。還是一身白衣,和昨天的不同,今天的卻是白色的王服,上麵繡著銀色的芍藥花,這是夏陽國的國花,比昨天的更華麗,但都是一樣的帥氣。


    風千君發現,自己在夏陽雲焱的麵前越來越容易走神,越來越多對他的關注。“妾身參見王爺。”


    “愛妃,早啊!聽說你要出去,這是要去哪裏啊,要不要本王陪你啊?”光隻聽聲音任何人都會以為是一個多麽有情的癡心郎,可是他的雙眼裏的寒冷會讓你的一切想像都成為幻想。


    “妾身的母親病了,妾身要迴家去看看,王爺公事繁忙,就不勞駕王爺了。”風千君明知道這人是明知故問。


    “哦,是嗎?”夏陽雲焱一副很驚訝的樣子,“那本王更應該陪愛妃迴去看看嶽母了,去,讓管家多備些補品帶上。”轉眼已經吩咐收拾好東西的紫衣去給管家傳話了。


    等到東西準備好,夏陽雲焱收拾好,上了夏陽雲焱特意吩咐準備的鑾駕,已經過去了一個時辰了。坐在車裏,風千君沒有感受到一點顛簸,真不愧是王爺專用的鑾駕,就光帶路的那三頭白馬都應該價值不菲。看著斜倚在一邊的夏陽雲焱,風千君心裏直感歎,真是妖孽,在夏陽雲焱麵前,她就是一顆小草啊,男人長這樣真是讓美人傷心啊。


    風千君沒敢在夏陽雲焱的身上多停留,看向前方沒有開口,可她還是感受到了對方投來的目光。


    “愛妃,怎麽都不說話啊,怎麽愛妃記性不好,連著性子都變了呢?”


    聽到這樣的問話,風千君一下子繃緊了神經,盡量使自己鎮定,她怎麽會以為這個男人不會懷疑呢,這人分明就是一隻狐狸,還很腹黑:“是啊,妾身這病很讓妾身煩惱,都變得不愛說話了,請王爺見諒。”


    “哦,這倒也是啊。”又是一句聽不出情緒的迴答,這使得本來就緊張的風千君更摸不著頭腦了,隻能迴答是。


    就在這樣怪異又緊張的氣氛中,到達了風府。下了鑾駕,就聽到一片跪拜的聲音,對於這樣的陣勢風千君顯得很無語,又隻能接受,聽到夏陽雲焱說了一句起身的話,又是一片感謝聲,好似受到了什麽榮譽一樣激動。


    在風府門前,以一個男子為首的一群人,那男子有四十幾歲的樣子,穿著正式官袍,迎了上了:“下官風清恭候王爺王妃的駕,王爺王妃裏麵請。”說著就進入了風府,看來這位就是風千君的父親風清了,那他身後長相酷似風清的男子就是風千君的哥哥風千尋了。風千君的娘白靜是風府唯一的女主人,隻有風千尋和風千君這一雙兒女,很是疼愛。


    進入到正屋的大廳,風千君隨夏陽雲焱坐在了主位。


    隨後進來的風清和風千尋再一次跪拜:“參見王爺王妃。又麻煩王爺王妃跑來一趟,真是下官的罪過。”看到額頭已有白發的風清,風千君心裏也不好受,畢竟占了人家女兒的身體,看著眼前身為父親的風清,他還不知道自己的女兒已經香消玉殞了。


    “嶽父大人不必客氣,這是小婿該做的。”夏陽雲焱隨即開了口。


    風千君也起身扶起了風清:“父親不必多禮,沒能及時迴來看望是女兒的錯,不知母親的病情怎麽樣了?”


    本來心情沉重的風清聽到女兒這樣的問話,維持著半起身的姿勢遲疑的看著風千君:“君兒,你……”


    看到這樣的情景的夏陽雲焱嘴角扯起了淡淡的笑,伸手拉起風千君的手:“愛妃,你不要這麽緊張,沒事的。”又轉向一臉遲疑的風家父子:“嶽父大人,我們還是先去看看嶽母吧,您說呢?”


    緩過勁的風清隻當女兒是太過緊張她母親的病情,畢竟以前的風千君是最孝順的,遂開口道:“王爺說的是,我們還是先過去吧,每次都麻煩王爺真是不好意思。”


    “嶽父大人不必客氣,我們是一家人,這是小婿該做的。”夏陽雲焱還是一副大方謙和的態度。


    風清再次感謝:“王爺說的是,但還是要感謝王爺的,王爺,您先請。”


    “嶽父大人,還是先去看看嶽母的情況再說,您就帶路吧。”夏陽雲焱態度依舊,卻有著不容置疑的氣魄。風清隻好走在前麵帶路,期間還迴頭看了一直沒有開口的風千君。


    眼前的這些讓風千君知道人家這事都不是第二次了,已經有好多次了吧,抬頭看到向身邊牽著她的手的夏陽雲焱,而人家還迴以一副欠抽的笑,好像就是在看她的笑話,沒錯夏陽雲焱就是在看她的笑話,就是要看她的反應,在風千君沒有開口之前開了口:“愛妃,不要擔心,嶽母會沒事的。”


    “你眼睛抽風了嗎?”在麵對夏陽雲焱的時候風千君覺得她特別容易被激怒,就像現在一樣毫無理智,讓她特別懊惱。


    走在前麵的風清被這樣的話嚇著了,反應過來後嗬斥道:“君兒,不得無禮。”隨即俯身向夏陽雲焱:“王爺,都怪下官平日裏慣壞了君兒,請王爺不要責怪君兒,要怪就怪下官教女無方。”


    就連身後的風千尋也開口求情了:“請王爺贖罪,小君她應該不是故意的。”


    此時的風家父子隻能想盡辦法求情,希望夏陽雲焱不要發火,尊貴無上的南王夏陽雲焱什麽時候被人這樣說過。周圍跟隨的奴才都跪了一地。


    可夏陽雲焱還是一副淡淡的樣子,好像說的根本就不是他,隻是看了風千君一會,轉頭向風家父子:“嶽父快請起,您不要驚慌,小婿說過了我們是一家人,不需要這麽見外,再說千君這是在跟本王開玩笑呢,嚇著嶽父你們了吧,我們還是先看嶽母要緊。”夏陽雲焱還詢問了風千君:“愛妃,你說呢?”


    聽到這些,風千君就是再傻也知道這是夏陽雲焱給她下的套,就是在看她的反應,看來他真是懷疑了什麽,這樣的認識使風千君出了一身細汗,夏陽雲焱這人這麽陰險,可以殺人於無形中,太可怕了,就這樣讓所有的人都起了疑。可她還得繼續,笑了笑,隨著夏陽雲焱的話:“是的父親,我這是在跟王爺開玩笑呢,我們還是先去看母親吧。”


    風清父子就是今天有再多的疑惑和震驚隻得起身,一群人繼續向前走去。


    風千君沒有再看夏陽雲焱,隻是握著她的手的夏陽雲焱的怒氣她還是能感覺到,她的手有多疼,他的怒氣就有多大吧,她的手腕已經感到血液聚塞的疼痛,還有耳邊傳來的聲音:“愛妃,你這是不服氣嗎,啊?”


    風千君隻能無力的迴以怒視。可夏陽雲焱還是一副百毒不侵的神色,沒有再多的表情。


    當進入風千君母親的住處時,隻聞到濃濃的藥草味還有沙啞咳嗽聲。


    聽到這聲音,風清和風千尋趕緊進入了裏間,隨後就傳來風清焦急的聲音:“王爺,您趕快進來看看吧。”聽這聲音都帶有了一絲哭意,看來裏麵的情況真的很糟糕啊。


    隨著夏陽雲焱進入裏間,隻看躺著的一個麵黃饑瘦的美婦人,即使病重都掩飾不了她的絕色,隻是鼻子和皮膚裏滲出的血昭示著她的生命麵臨著危險。可她還是想麵帶微笑對著抱著她的男人:“清,你答應過的,不會哭的,要和我一起勇敢地去麵對未來的。”


    聽到自己夫人這樣的說話,風清的淚滾落了下來,哽咽著聲怎麽也說不出話來,隻能抱緊了自己的夫人。


    站在旁邊的風千尋也忍不住偏過頭抹起了眼淚。


    多麽感人又熟悉的場麵啊,風千君如是想,好像又看到前世的父母親了,心好像有了一絲疼痛,是那種發自內心的。


    還是夏陽雲焱開口製止了:“嶽父大人,還是讓小婿先給嶽母看看再說吧。”


    光顧傷感的風清聽到夏陽雲焱的聲音,一下子就像看到了普度眾生的觀世音菩薩一樣,老淚縱橫:“求王爺,求王爺救救我家夫人,求您了。”


    看到風母這樣的情景也讓夏陽雲焱吃驚不小,怎麽會一下子變得這麽嚴重,他留的藥應該夠半年吃的啊。抬手號上了脈,所有人都靜等著看向夏陽雲焱,就連風千君也不自覺的緊張了起來,不知什麽時候已經都站在了夏陽雲焱的身旁,一臉期盼的看向夏陽雲焱。


    短短幾分鍾的時間就像半世紀一樣漫長,夏陽雲焱結束了檢查。詢問了一些症狀。


    而站在他身邊的風千君已經神魂不知道跑到哪裏去了,腦海裏來來迴迴隻有那些話:對不起嶽先生,您太太患的是肝癌,已經到了晚期,請您節哀。這是當年醫生告訴父親的,是她在父親的書房外聽到的,當時他聽到醫生的驚唿聲衝了進去,那是因為父親嚇得暈倒在了地上。為此後來她還專門了解了這方麵的知識:肝癌,又稱肝惡性瘤,主要病因是病毒性肝炎感染,食物中的黃曲黴毒素汙染,甚至是水汙染。這種病有病毒引起,也有不良的生活習慣引起的,也有少部分是隱形遺傳。主要症狀為食欲下降、腹部悶脹、消化不良、有時惡心嘔吐、右上腹隱痛,肝區有持續性或間歇性疼痛,有時可因體位變動而加重,全身乏力、消瘦、不明原因的發熱及水腫,黃疸、腹水、皮膚瘙癢,更甚者常常表現為鼻出血、皮下出血。


    這些不但是她從電腦上查看的,更是親眼從母親的身上驗證的,雖然她最後被禁止去看望母親,可她偷偷去看過,那一幕幕在她很長的一段時間裏成為了噩夢。因為她覺得母親是慘死的。


    夏陽雲焱在問清楚症狀後就轉頭看向了風千君,而風千君此時已經沉侵在過往不堪的迴憶裏,就連風母的唿聲都沒有聽到。


    “君兒,你太不像話了,今天一天都是怎麽了,一副魂不守舍的,難道就這麽不願意來看你母親嗎?”風清的聲音裏是掩藏不住的怒氣,今天的風千君真是讓他痛心,已經有半年沒有迴過家的女兒,以前每次去要她迴來看看他娘都會被以各種理由拒絕,要不是這次夫人的病情加重他是不會去叫她迴來的,以前那個乖巧孝順的君兒已經不見了啊,這讓風清的心裏如何好受啊。


    就連重病的風母也看向了風千君,嘴裏發出微弱的聲音:“君兒……”


    來不及收起悲傷的風千君在聽到這樣的嗬斥,還有那一聲微弱的唿喚聲,眼淚一下子湧了出來,不想被人看到,轉身,風一般的跑了出去。


    風千尋看到妹妹跑了出去,還是在受到父親責罵後,看向父親一臉的悔痛,他追了出去,因為他知道他的這個妹妹為了母親的病是有多辛苦,他隻是不善言表罷了。


    別人沒有看到風千君當時一臉的傷痛和湧滿淚水的眼,夏陽雲焱看到了,當時的風千君側著臉,正好有一半偏向他的方向,所以他看到了。可是,你又是為什麽而傷悲呢,又是因為什麽而難過呢,你究竟是誰?這是夏陽雲焱看到風千君轉身離去後所想的。看到她傷心的眼,他多想拉住她的手問出心中所想,可是他不能,也不會。


    看到這樣的場景,夏陽雲焱隻得開口,沒有說任何有關風千君的:“嶽父,以前的那些藥就不要再給嶽母吃了,我再開些藥方,還有這顆藥先給嶽母吃了吧。”在做完這些後,夏陽雲焱出了房間,留下安慰流淚不止的風母的風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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