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武甲!”


    我沒想到唐心手裏竟然會帶著上古巫門水中征戰的利器“玄武甲”。據說玄武甲一旦出水,就能化成水神玄武,為巫門助戰。


    但是唐心手裏的玄武甲,不僅隻是一個殘破的邊角,而且操縱起來十分困難。否則,唐心也不會坐在玄武甲上一動不動。甚至嘴角滲血。


    玄武甲的及時出現,雖然化去了我們落水的危機,但是也僅僅隻能保證我們還浮在水麵上而已。


    玄武甲附近仍舊怒濤洶湧、水波狂嘯。激蕩的水流在某種力量的操縱下,圍繞著玄武甲打起了盤旋。乍看上去,就像是整條河流忽然改道,把玄武甲圍繞在中心。


    遠處的屍妖仍舊懸浮在半空。虎視眈眈,大有隨時衝下高空,再次發難的意思。


    “水神求寶!”毒蜂厲聲道:“這是水神求寶!你們誰身上帶著重寶?”


    水神求寶的傳說,在吃水上飯的人眼裏並不罕見。


    傳說,水中神明對重寶異常偏好,發現來往船隻上帶有重寶,就會使出各種辦法圍困船隻,直到有人把寶物交出來,才會放行。


    宋時。一個波斯商人曾經得到一顆極品明珠,本來想要帶迴國內,卻偏偏要路經黃河,他也知道水神偏好重寶,幹脆自己割開了小腿,把明珠給縫進了腿裏。但是,船過黃河中心時,卻仍舊是風浪大起、電閃雷鳴,滔滔巨浪瞬間困住了客船。醉心章&節小.說就在嘿~煙~格


    船老大苦苦哀求之下,波斯商人也知道再難保住寶珠,隻好把珠寶拿了出來,舉過頭頂。河水裏忽然伸出一隻巨手,淩空抓走寶珠之後,黃河再次風平浪靜。客船也一路安安穩穩的度過了黃河。


    所以說,隻要船上有寶,無論如何也瞞不過水神。


    毒蜂的話一說完。殘存的十八蜂就一?往我這邊看了過來。


    我沉聲道:“酒舞,把碧血扔進水裏。”


    “你瘋啦!”地雷大叫道:“咱們這麽多人,就算弄不死水神,也能啃他一塊肉下來,我就不信……”


    我揮手道:“不要做無謂的犧牲,快點兒!”


    酒舞一咬牙,從身上抓出盛著碧血的盒子,揚手往水裏扔了過去。錦盒一出手,水中立刻破開一道人字形的水流,直奔錦盒的方向追了過去。


    天上的屍妖也怒嘯一聲,調頭飛向了錦盒的方向。


    “快走!”


    我喊聲一落,唐心立刻調轉了玄武甲,往遠處飛馳而去。我們身後也跟著傳來驚天動地的巨響。兩個水妖為了爭奪碧血,在山峽當中殺得天昏地暗時。我們已經踏上了河岸。


    唐心帶著我們跑了五六裏之後,毒蜂卻忽然暴怒道:“項開,你手裏有重寶,怎麽不早拿出來?平白害死了我們這麽多兄弟!”


    “放你媽屁!”地雷立刻火冒三丈:“誰他麽知道水神是要求寶?你要是有本事,就自己單槍匹馬殺迴去,提了那兩個水妖的腦袋過來祭奠你兄弟!要是沒那麽本事,少他娘在這裏裝老大!”


    “你說什麽?”毒蜂勃然大怒之間,右手伸進了身上的鹿皮囊。


    “夠了!”唐心冷聲怒喝道:“毒蜂,你給我退下!”


    毒蜂不甘道:“大師姐!他們……”


    唐心麵如寒霜的道:“我再說一遍,退下。”


    “是!”毒蜂見唐心動了真火,不得不退到了一邊兒,可他眼中的恨意卻絲毫沒有減弱半分。


    唐心向我拱了拱手道:“項先生,唐心禦下不嚴,讓你見笑了,我代毒蜂向您賠罪。”


    “算了。”我淡淡說道:“快點去唐門吧。”


    唐心微微點了點頭之後,帶著我們趕到了唐門禁地藏箭穀。


    所謂的唐門禁地,乍看上去就像是一座隱藏在深山裏的村落,外表極為普通,如果沒有唐心的指引,我甚至不會把它當成龍潭虎穴。


    讓我覺得奇怪的是,我們到了藏箭穀之後,唐門掌門竟然沒有在第一時間接待我們,隻是派了一個無關緊要的人,把我們給安排到了村子邊角上的客房。


    地雷剛一關上大門就發作了:“唐門這是什麽意思?連個像樣的人都不出來,這不是擺明了要晾著我們麽?”


    我微笑道:“你總得給人家一點商量的時間,是不是?沒事,慢慢等著吧!”


    地雷的眼睛差點兒沒瞪出來:“就這麽等著?”


    “當然不是!”我指了指藏在酒舞身上的七七:“讓它出去看看。七七,你不是會通感麽?出去探個情報怎麽樣?”


    “又是我!”七七跳出來道:“這樣吧,我跟鏡子通感好了,我看到的、聽到的東西,全都能照出來。你也可以通過鏡子跟我聯係。”


    “那最好不過!”我笑嗬嗬的把桌子上的鏡子給拿了過來,七七對著鏡子施展了一個法訣之後,就跳到了窗外。奇怪的是,七七在村子裏轉了一圈,竟然沒發現任何不尋常的地方,就好像這座村落,本來就是一個普通的山村。


    “七七迴來吧!”我對著鏡子無奈搖頭道:“唐門果然不是輕易能夠探查的地方。”


    七七剛要轉身,卻聽見遠處一座小樓裏傳來一陣歌聲。好像是飄蕩在冷月光影中的歌聲,顯得格外淒然,歌中相思之情聽起來,更是讓人肝腸寸斷。


    我不由得好奇道:“七七,過去看看!”


    七七調頭跳進了小樓,我也跟著看見了一個白衣撫琴的少女。


    驀然,“錚”的一聲,琴弦在芊芊玉指間崩斷,少女驚唿道:“是誰?”


    少女旋琴轉身,五道寒光也從琴匣中迸射而出;斜下裏卻翻出一雙如無暇白玉般完美的手掌。那五道淩厲的寒光像是射進溫水中的冰屑,轉瞬間失去了刺骨的寒意,靜靜的,毫無危險的繞在對方指間。


    “唐心?”接住了少女暗器的人正是唐心。


    唐心擺弄著五隻銀針道:“好美的曲,好美的人!隻是這追魂針對不起這良辰美景啊!”


    撫琴少女淒然一笑道:“唐心姐,不要再說笑了……”她無意再說下去,將滿腹的委屈化作幽幽一歎,淒婉之情更是我見尤憐。


    唐心收起銀針,笑著起身,故作輕佻的以手扶過對方麵頰,膩聲道:“蘭兒妹妹可願為本少再奏一曲。”


    蘭兒也“含羞”道:“賤妾何其有幸得君憐惜……能日日為君撫琴,妾身此生足矣!”


    唐心竟拉起她的雙手,柔聲道:“得此紅顏知己……”她看著本已忍不住笑意的蘭兒,忽然麵色一寒,冷聲道:“有道是:有客夜來茶代酒。此時香茗正溫,窗外的朋友何不進來共飲一杯?”


    唐心“幽會佳人”被人撞破,不由得因羞成怒,說話間,袖口中已劃出了六把薄而鋒利的“魚鱗迴風刀”。她話音一落,窗子便被人從外麵輕輕推開。


    窗外的巫師抱拳尷尬道:“在下無意……無意……唐突二位小姐……告辭……”


    唐蘭初見那巫師,頓時一陣手足無措,聽他說出告辭,忙道:“先生留步!”


    那巫師已轉過身去,聞聲駐足,道:“姑娘尚有何事?”


    唐蘭臉頰一紅,低聲道:“先生來去何故如此匆忙,此時夜色正寒,先生何不……何不……進來飲杯水酒再走……”


    “休!”等我看清了對方麵孔時,不由得低唿了一聲。那人竟然會是在十字島跟我有過一麵之緣的休。更重要的是,唐蘭竟然會用請求的口吻來邀請休深夜進入自己閨房,可見,他們兩人早就相識。難道,休就是唐蘭歌聲朝思暮想之人?


    “大漠判官!”冷判官驚唿道:“這個人就是當年在沙漠消失的大漠判官!”


    “你說什麽?”我猛然迴頭道:“你沒看錯?”


    “絕對錯不了!”冷判官點頭道:“大漠判官不願意跟人交際,我是少數能跟他說上話的人。他肯定是大漠判官!”


    我們兩個正說話時,鏡子裏的景象已經又發生了變化。


    休向遠處目光一掃,好像不願被人發覺一樣,淡然點頭道:“好吧,就討饒一杯了!”話音落處,休已站在屋內。


    唐蘭雖然對休至誠相邀,但是他仍站在暗器無法一擊而中的死角當中。休和唐蘭的關係,好像並不是我想象中的那麽好。


    唐蘭卻高興道:“先生請坐,我去取陳年竹葉青。”


    “不用客氣了。”休淡然道:“在下已經用過晚飯,而且不善飲酒,姑娘不必準備了。”


    “那我去準備幾樣點心,泡壺好茶……”


    “姑娘不必客氣了,在下馬上就要走了。”


    唐蘭秀眉微蹙道:“先生如此匆忙便要離去,是不是認為我,不知……不知……檢點……”


    “我看他是怕你這閨房是龍潭虎穴!”唐心見休如此冷漠,不由得心中怒火大盛。


    “姑娘錯了!”休抱拳道:“在下有要事在身,不便久留!”


    唐蘭淒然一笑道:“賤妾並無耽擱先生之意,隻是……”


    休沒等她說完話,抱了抱拳,道:“請恕在下被姑娘琴聲所感,冒昧到此。今日有所失禮,尚請原諒。在下告辭了。”


    “先生真是如此絕情?”唐蘭幽幽道:“就是留下來飲一杯茶的工夫都沒有?”


    一開始,我覺得唐蘭和唐心好像是在故意開玩笑,說話才會不古不今,可是現在我越來越覺得唐蘭說話的習慣,不像是現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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