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雷的話一出口,宇文九沒做表示,我心裏卻是咯噔一聲,不等宇文九開口,就搶先說道:“別讓他出手,這些人我自己對付。你們看好謝成鷹。別讓他跑了!”


    我從認出宇文九開始,就猜到他連續擊殺對手不過是虛張聲勢。宇文苑才活了多大,又從來沒修煉過內功,宇文九拿他身體偶爾爆出幾次殺招還行,真要跟人動手,他堅持不過五十招就得露陷兒。所以他才一直用毒殺人。不斷給人增加壓力,但就是不肯出手。


    隻不過在場的人都不知道他的底細,還以為他不屑出手,在故意壓陣呢!


    我逼得辛晉手忙腳亂,自然讓他加了小心:“小輩,你師承何人?”


    “我的師門你不配問!你是選擇自盡,還是要大爺動手?”我模仿辛晉的口氣,竟有八分相似,氣得辛晉哇哇大叫。


    醫仙梅中玉忽然將手一揚。手掌中霧氣萌發,懸空怒卷。頃刻間,半裏內飄下了一陣綿綿細雨,落在青石地上如同水澆熾鐵,“哧哧”炸響之聲不絕於耳,帶著異香的白煙如霧蒸騰。


    “黃梅杏雨……”我微微一震道:“你在解毒?”


    “嗬嗬……”醫仙冷笑之間,被困在屋裏的高手也一下殺了出來。


    地雷眼珠一轉道:“你們頂著,我幫項開!”擺渡一嚇潶、言、哥關看酔新張姐


    酒舞和冷判官同時殺向對手,地雷卻忽然一個閃身不知道跑哪兒去了。


    我剛想看看酒舞那邊的情況,辛晉忽然揮劍向我殺來:“你的死期到了!”


    辛晉飛劍奇快地出鞘,千道劍光乍現,劍已逼近,風雷驟發,說話之間即行雷霆一擊。


    “鉤蛇卷風!”辛晉拚命。我自認也使出了殺招!


    亡命鉤與長劍瞬息接觸在了一處,光芒乍張、勁氣四合,劍湧出千層浪。亡命鉤幻起萬重山,風雷隱隱、電芒流轉。雙方同時搶攻,各顯神威,快速如電的衝刺、移位、閃挪、封架,片刻間,人影依稀、險象橫生,瘋狂而迅疾的搏擊令人目不暇接。


    滿天飛劍,足有萬數;八方鉤影,守中帶攻。飛劍、亡命鉤打成了平手!


    遠處的祝融君故意大喊道:“梅老,是否有意助辛道友一臂之力?”


    “辛晉的作風,實在要不得!”醫仙大為不肖:“方才一劍,純屬偷襲,哪有白道名宿的風範。老夫以‘黃梅杏雨’解去院中劇毒,已經做到仁至義盡。也丟光了我這張老臉。現在讓我參與圍攻一個後輩,卻是萬萬不能!”


    黎天自討沒趣,泱泱閉口。這短短一瞬之間,場中已經發生了劇變。我落腳的屋脊,忽然一聲炸響,笑彌勒雙掌?揮,破屋而出,橫掃我雙腿。


    “卸鉤成龍!”我在半空橫身而動,打出了孫恩獨創的亡命鉤殺手,立鉤如刀的淩空翻滾,兩道黑芒化作一片刀輪,上劈飛劍、下掃鐵掌,金戈交鳴之中,劍斷、手殘。我飛出圈外,身形挺立,雙手迴旋,力劈劍仙、笑彌勒。兩人同時後撤之間,汗透衣背。


    “破得好!”梅中玉不由得為我大聲叫好!


    “好說!”我身形一定,爪抓笑彌勒前胸。笑彌勒不退反進,雙手插向我的小腹。我橫起亡命鉤跟笑彌勒對峙一處時,正好用他的背後擋向了劍仙辛晉。


    電光火石之間,笑彌勒胸前忽然白芒乍閃,一柄短劍破體而出,擊向我的左胸。


    我猛一旋身,短劍自我肋下擦過,劃出了一道一尺長的血槽。我忽然覺得眼前一黑、氣血翻湧,重傷之下飛身向後院中退去。


    “辛道友,原來你的‘伏魔劍’可以用來殺傷同僚啊!”梅中玉飛到劍仙身側,冷然開口。


    辛晉狡辯道:“那小輩鉤子上含有劇毒,笑彌勒是死在他的手裏!”


    “辛道友似有不當之處,還請梅老周全一二。”黎天請醫仙周全,無疑是在讚同辛晉的做法。


    醫仙冷哼一聲,轉過身去,黎天則微微一笑,以真力牽動笑彌勒的屍體。笑彌勒如同複生,僵直的起身飛躍,緊追著我的腳步落了下來。屍身一停,黎天掌風便落,四道火龍從他指尖咆哮而出,竄入笑彌勒體內,屍體頓時從裏向外的炸出了一片紫火。僅僅眨眼的工夫,屍體就燒成了一個人形的火團。


    就在我準備揮鉤砍向火屍時,屍體忽然動了。我眼看著紫色火團在我眼前晃動了一下之後,燃火的屍體就圍在我身邊飛快的跑了起來。


    開始,我以為火屍是在尋找我身上的破綻。讓我沒想到的是,火屍兜起來的圈子不但沒往裏縮,反倒是不斷的向擴大。短短幾秒鍾之後,他竟然跟我拉開了十多米的距離,緊貼著謝家大宅的牆壁跑了起來,凡是火屍經過的地方,立時火光洶洶,衝天烈火一時間控製不住的往四周蔓延而去。


    大廳裏的謝成鷹差點兒氣瘋了:“黎天,你他麽的是來放火燒我房子的麽?”


    院裏的黎天也慌了手腳:“不是!火屍怎麽不受控製了……我也不知道……”


    黎天的話音沒落,他身後忽然傳來一聲劍嘯——辛晉的長劍不知道怎麽的,一下調轉了劍鋒直奔他後腦的方向激射而至。


    “你瘋啦?”黎天迴身之間用雙掌夾住了辛晉的長劍,兩掌之間也陡然吐出一片火焰。


    “手下留情!”辛晉驚叫之間立刻放手後撤,才躲過了一場滅頂之災,可他被黎天夾在手裏的長劍卻被火焰燒得通體透紅。


    我頓時被眼前的情況弄得一頭露水:“他們怎麽就打起來了?”


    我還沒弄明白怎麽迴事兒,地雷就鬼鬼祟祟的從我身邊冒了出來:“怎麽樣?我這招‘敵我不分’還行吧?”


    等我迴頭看時,卻發現院子裏有不少地方都被地雷給刻上了符文,整個院子就在短短的十多分鍾裏,被地雷生生給弄成了一座法陣。


    地雷得意道:“他們人多,硬碰硬打,咱們肯定要吃虧。這迴好了,他們在陣法裏麵分不清誰是敵人,誰是朋友,就讓他們好好打去吧!跟我走!”


    地雷拉著我跑到大廳附近時,酒舞和冷判官早就閑下來了,各自提著兵器遠遠的站在空地上,看著屋裏的人亡命廝殺。酒舞見我過來,立刻開口道:“咱們怎麽辦?要不要過去把謝成鷹弄出來?”


    “等他們打得差不多了再說!”我剛才就看出來,謝成鷹那個人絕對是一個自私到了極點的家夥。我三叔留下的人情,或許能讓他幫忙給我看看病,但是說到更多的東西,他絕對不會答應。我與其跟他商量著來,還不如直接把他拿下,逼他幫我做事。


    “酒舞、地雷,你們兩個先準備好退路,一會兒,我們劫了謝成鷹,馬上退走!”我吩咐酒舞他們一聲之後,幹脆躲在了暗處袖手旁觀。


    就在大廳中的混戰變得如火如荼時,沉重渾厚的誦經聲忽然從四麵八方傳了過來。


    剛才還在拚命廝殺的人,除了有數的幾個高手,其他人全部雙手抱頭、滿地亂滾,七竅之內漸漸滲出了鮮血。


    “密咒宗!”我轉眼看向背靠背圍成一圈的陸超等人,不由得心裏一沉。陸超還有後手沒用——他的援軍到了!


    陸超提著滿是鮮血的長劍厲聲吼道:“謝成鷹,我勸你還是趕緊束手就擒吧!”


    “做夢!”謝成鷹嘴角滲血,行動卻依然快捷無比。硬是在人群中抓起了兩個小孩,夾在腋下,往東牆的方向飛了過去。


    他剛到牆邊,就見三個全身上下都披著符文金衣的高手,從院牆的另外一側飛身而起,六隻大手印迎麵打向了謝成鷹。後者沒法出手還擊,隻能左腳尖一點右腳背,翻滾一圈,落向地麵。


    謝成鷹夾著小孩迴顧四周一眼,忽然仰麵朝天,泣血狂唿道:“天啊!天啊!你真要亡我謝家嗎?拚了吧!都拚了吧!嗚——”


    泣血狼嘯?謝家人能化狼?我眉頭驟然一跳。


    “他們要拚命!小心戒備!”陸超厲聲高喊。


    泣血狼嘯之中,烏雲掩月、雷電狂鳴。剛才還在地上打滾的謝家人忽然間直立而起,變成了半人半狼的怪物!


    健壯的單尾雄狼,站在外圍,組成一道人牆;其餘二至六尾不等的狼狸,將身生七尾的謝成鷹圍在核心。狼群唯一沒有變形的,就是謝成鷹腋下的兩個小孩。


    從狼群變形的那一刻起,它們就決意要以生命去保護謝家唯一的命脈!


    密咒宗高手同時高聲誦經,散射著金光的經文,在他們口中化為了有形之物,成漩渦狀的在莊園四周盤旋而下,向狼群逼去。外圍的雄狼?聲長鳴似在向親人告別。狼鳴未落,雄狼已向經文撲去;經文觸身,皮肉炸裂。雄狼掛著翻滾、脫落的皮肉,向院牆上猛衝。有些雄狼白骨已現,仍然去勢不減,嘶叫著瘋狂衝刺。


    雄狼的身軀即將撲倒,第二撥狼狸已經踏著屍體的肩膀,躍上了牆頭。密咒宗高手雙臂?揮,密宗大手印將狼群打得血肉橫飛,翻滾摔落。


    第三撥狼群在漫天血肉之中,猛然竄入半空,分別與密咒宗高手糾纏在一起。狼群爪抓、口咬,雖然無法傷及密咒宗高手半分,卻足以讓他們焦頭爛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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