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地雷連殺兩人之後,若無其事的站在了門口。術盟駐地當中緊跟著衝出來十多個高手,為首那人眼帶殺機的冷聲道:“項開,你想作死麽?”


    酒舞在我身後低聲道:“他是術盟四大長老之一的鐵膽。”


    術盟當中至今沒有盟主,日常事務都是由十二長老主持,但是真正有實權的長老卻隻有“劍膽琴心”四個人。這個鐵膽長老主掌刑罰。


    鐵膽長老話一出口。背在身後的右手跟著拿出來兩隻碩大的玉膽,擎在手裏慢慢的轉動了起來,這正是鐵膽想要出手的前兆。


    我的臉色頓時沉了下來:“術盟長老都是這麽說話麽?”


    鐵膽怒道:“本座對術道上作奸犯科的敗類,一向如此!”


    我怒極反笑:“那麽,我想問問,我項開究竟犯了什麽十惡不赦的大罪?”


    “死到臨頭。你還不知悔改?”鐵膽指著我道:“你‘任用外族,殘害術道同胞’這一條已經足夠千刀萬剮了,還要我一一細數你其他的罪責麽?”


    我沉聲道:“關於這一點,我可以明明白白的告訴你,六處隸屬國安,旗下人馬全都具備官方身份。如果你覺得他們的身份不妥,完全可以向官方抗議。如果你能逼國家解散六處,我絕無二話。”敗獨壹下嘿!言!哥


    “第二,六處五指成立不到一個月。還處於訓練階段,從沒執行過任務,也沒跟術道中人過招。你所謂殘害同胞,是從哪兒來的?”


    我冷眼看著鐵膽道:“就算將來我把五指放出去執行任務,他們也是依法辦事。難道術道中人犯了國法,六處還無權緝拿不成?”


    鐵膽的兩隻瞳孔微微緊縮之間,一時語塞。他雖然是術道長老,但是有些話還真不敢亂說,一旦捅了婁子,可就不隻是他自己栽跟頭的事兒了。


    鐵膽僅僅停頓了幾秒就厲聲道:“你敢說,你沒任用外族?”


    我笑道:“您老人家好像弄錯了一件事兒。鐵打的衙門流水的官,你總不會沒聽過吧?誰能保證,我永遠留在六處?任用外族的人是六處,而不是我。我還是那句話。隻要上峰給我一紙公文,我馬上就讓他們解散,如何?”


    鐵膽張了張嘴。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他心裏很清楚,官方想要的就是一支完全屬於自己的術道力量,就算他喊破天,上麵也不會解散這支連生死都控製在自己手裏的術士。


    鐵膽被我逼得啞口無言之後,好不容易才憋出來一句:“你可以辭職啊!”


    我頓時樂了:“我完全可以辭職。不過,這批術士已經屬於國家資源了,換了誰當六處主官,他們也一樣是六處鷹犬。不知道,您老能逼走幾任六處主官?”


    “這個……”鐵膽也知道這種事情不能一而再再而三,真要惹怒了上層,官方上有一百種辦法去收拾他。


    我趁著鐵膽為難的時候,點上了一支煙慢慢等他權衡。沒想到,我隻是叼著煙看了對方一眼,就觸動了鐵膽的神經。鐵膽也不知道怎麽了。忽然暴跳如雷:“你再用那種眼神看我試試!”


    我頓時一愣:“我眼神怎麽了?”


    鐵膽怒吼道:“見了長輩,你應該雙眼看腳、微微低頭,膽敢直視老夫就是大不敬!”


    地雷嘿嘿笑了一聲:“我說怎麽人一進了水產市場就低頭呢!合著是因為王八歲數大,都在低頭看王八啊!”


    “放肆!”鐵膽暴怒道:“來人,給我掌嘴!”


    我斜眼看向擼開袖子走過來的術士道:“你敢動,我就敢殺。不信你可以試試。”


    那人頓時一個激靈愣住了。術道盟的人我已經殺了兩個,絕對不會在乎多殺一個。


    鐵膽冷聲道:“項開,你對老夫不敬,已經是忤逆大罪。還想行兇不成?”


    “忤逆?”地雷抱著膀子叫道:“你是他爹,還是他爺爺?合著你撐著活了這麽大歲數,就是為了到處裝爺爺是吧?”


    “閉嘴!”我迴頭嗬斥了地雷一句之後,地雷立刻愣住了,而鐵膽臉上卻露出一絲得意。


    我冷著聲音道:“說話注意點兒!我們老項家門風端正,怎麽能出這種老不羞?”


    “你看我這嘴……”地雷往自己嘴上拍了一下:“這種不要臉的東西,就是跪著求咱給他當爹,咱們都得覺著遜色!”


    “你們作死……”鐵膽被我和地雷一唱一和氣得胸口起伏、雙眼通紅,就差沒出手殺人了。


    鐵膽身邊有人冷聲道:“項開,你自己說項家門風端正,難道項鎮南就沒教過你尊老敬賢麽?你見到鐵膽長老,不僅不躬身行禮,還一再羞辱,不是自壞門風又是什麽?”


    “你今天的所作所為,我必將傳言術道,讓術道同仁都來評一評項家門風!”


    我臉色一沉,從兜裏抓出一張請柬,揚手往那人身上甩了過去。薄薄一張請柬,在我的真氣加持之下,猶如破空利刃,帶著唿嘯聲響直奔那人咽喉之下飛射而去。


    對方冷笑之間,隔空伸出兩指,捏向了請柬邊緣。就在他兩指接觸到請柬的一刹那間,請柬上附著的真氣忽然暴動,猶若一條翻海狂嘯的蛟龍,震開了對方手上的勁氣,直奔他手心狂野攻進。


    那人急運內力守護掌心向外格擋時,請柬上的真氣忽然反向彈出,切向了對方雙指。隻聽哢嚓一聲,那人雙指齊根折斷,軟軟的垂了下來,那張請柬也跟著啪嗒一聲掉在了地上。


    那人捂著手掌,疼得冷汗直流,雙眼恨意彌生:“項開……你很好!”


    鐵膽本以為那人能隨意接下請柬,並沒有出手阻攔,等到發現不對想要出手化解我的勁氣時,卻已經晚了,平白在我麵前丟了一個麵子,羞得老臉通紅:“項開,你敢傷人?”


    我舉目望天道:“他自己學藝不精,接不住請柬,還能怨我麽?您老還是給術盟留幾分臉麵吧。”


    “你……”鐵膽被我氣得半天沒說出話來。


    江湖上,這樣敬帖、敬酒,都是在彰顯自己的實力,對方能接下來自然是滿堂喝彩,接不下來,也隻能怨自己學藝不精。誰要是為了這種事情動氣,隻能惹人笑話。


    鐵膽強壓怒吼道:“你扔迴來的是我們發出去的請柬吧?”


    我指了指地上的請柬道:“您老怕是沒看過請柬上寫的什麽吧?那上麵明明寫著‘誠邀六處處長’,怎麽我一過來就成小輩了?”


    鐵膽頓時被噎得說不出話來。


    無論在江湖,在術道,還是在世俗,從來就沒有長輩給小輩發請柬的道理,親自打個電話就算是給足麵子了。一旦寫成請柬,就代表最少也是把對方放在跟自己平等的位置上,甚至帶著敬意。既然如此,那鐵膽也就沒有資格說我沒大沒小了。


    我轉眼看向那個被我打斷了手指的人冷笑道:“要是今天的事兒傳出去,術道上會說我項家門風不正呢?還是會說術盟四六不分呢?”


    那人的臉色頓時被憋得一片潮紅。他們給我下請柬,隻不過是一種虛禮客套,卻沒想到我會拿請柬說事兒,不僅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甚至還被我打斷了兩根手指頭。沒被氣得吐血,就算他養氣功夫到家了。


    鐵膽被我連著抽臉,自然是咽不下這口氣,右手上的兩隻玉膽轉得啪啪直響,臉色也陰沉到了極點。


    我卻拱手道:“既然您老沒有其他什麽事兒,那我就先告辭了。”


    “站住!”


    我沒走出幾步,就聽見鐵膽一聲厲喝,當即轉過身道:“不知您老還有什麽指教?”


    鐵膽指著地上的兩具屍體道:“你殺了我術盟的手下,不給我一個交代就想走麽?”


    我冷聲反駁道:“殺他們,那是他們該死。我不願提他們的事兒,是給術盟麵子。既然您老想要撕破臉皮,那我也想問一句,讓我下油鍋、鑽刀桶,是你的意思,還是術盟的意思?又或者是那兩個死人自己的意思?”


    鐵膽冷著臉道:“是誰的意思又如何?”


    我淡淡笑道:“如果是他們兩個的意思,那他們該死有餘。我走江湖就一個原則,誰想讓我死,我就讓誰先死。”


    “如果是術盟的意思嘛……這件事兒可就好玩了。術盟是什麽組織,幹的是什麽勾當?敢讓官方的人下油鍋,術盟是想造反,還是打算向官方挑釁啊?”


    我摸著下巴瞄向鐵膽:“要是您老的意思,那這件事兒,可就真有意思了!”


    我話一說完,鐵膽頓時倒吸了一口涼氣,其他人也是臉色發白的麵麵相覷。這個時候,他們才知道自己犯下的最大的錯誤,並不是貿然向我出手,而是沒有先弄掉我六處龍頭的身份。有六處這張虎皮在,就算我不跟他們談術道、談江湖,他們一樣隻能幹瞪眼。


    我看著那群一言不發的術道中人,慢慢悠悠的向沈旭傳音道:“這就是我教你的第一件事兒。你是官差,不是江湖亡命,別人跟你談江湖,你就跟他談官場,隻有這樣才能壓住他們。你以前一直打不開局麵,就是因為你骨子裏沒把自己當官差,光想著術道了。要知道,隻有六處這張虎皮才是你最大的倚仗。”


    沈旭呆了呆之後,才低頭道:“受教了。但是,如果他們真的翻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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