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夏天!


    我們船上唯一能讓陳馥遙忌憚的隻有小夏天。陳馥遙應該是看到小夏天在七個天使的手裏重傷遠遁,卻不知道她究竟傷到了什麽程度,才不敢貿然攻擊。她想要拖到教廷的人馬出現!


    我們這邊現在能出手一戰的隻有五個人,卻遠遠不是陳馥遙的對手。現在唯一的生路就是拖到小夏天恢複一定的實力。


    陳馥遙想拖,我就跟她一塊兒拖了下去。


    我異常平靜的說道:“一開始,我並不知道步幽冥有跟我聯手的意思。直到我從休那裏聽說他會騰蛇諦聽術之後,才明白他在皇後號上,其實是故意放了我一次。”


    江湖中人有很多辦法裝成假死,其中,龜息術就是最常見的一種。但是無論怎麽做,人都不是真死。所以肯定會有微弱的心跳,這種事情能瞞過普通人,卻瞞不過煉成竊聽秘法的人。同時,步幽冥的那番話,也是在故意提醒我,我們當中有內奸。


    陳馥遙冷聲道:“這麽說,他當時用的毒藥也是假的?”


    “當然。”步幽冥笑道:“我用的隻是一種麻藥罷了。不過,我沒想到項開能恢複得那麽快,一下又打亂了我的計劃。”


    陳馥遙緊盯著步幽冥道:“你最後不是一樣把他打進了海裏嗎?”柏渡億下潶演歌館砍嘴新章l節


    我微笑道:“既然你看見他把我打下海裏。應該也看見我們互換了幾掌吧?他那幾招當中夾雜了一式基本上沒什麽用的‘抱虎歸山’,意思是讓我先躲起來,保存實力,我當時雖然沒看明白,等我再見到步幽冥時卻想明白了,他的意思,可惜我們在你眼皮底下動了手腳,你都沒看出來!”


    陳馥遙揚眉看向步幽冥道:“小夏天已經對項開展開了追殺,你還是把他打進海裏,你就敢肯定,他能跳出升天?”


    陳馥遙這句話裏暗含著挑撥的意思,步幽冥卻不以為然的道:“你別忘了,我身邊還有一個一年可以窺視三次天機的諸葛禹,他看的可比你準多了。如果不是他看出項開會因禍得福。我也不會把他弄進海裏。”


    步幽冥仰頭道:“你覺得我已經因為你弄的眾叛親離?其實,我的朋友由始至終也沒離開過我,江湖情誼。你不懂!”


    陳馥遙雙拳緊握之間,臉上表情顯得異常複雜,她曾經在小夏天身上得到過無可估價真情,那份友情甚至沒用她付出過什麽,可是她卻隻懂得利用感情,從未真正去珍惜過。或許,她曾經有悔,但是這種懊悔究竟是源自失去之後的失落,還是因為沒能換來相當的利益,也隻有她自己最清楚。


    我現在沒有心思去分析陳馥遙的心理變化,跟著笑道:“我進入監獄之前,你的手下應該也混在人堆裏吧?那群笨蛋沒告訴你,地雷在城門口說‘你白癡,還一直奇怪你為什麽沒把他們當場幹掉’?其實。我當時也在想這個問題。後來,也就順理成章的想到是步幽冥把他們保了下來。”


    我不等陳馥遙迴話,就馬上說道:“如果這些事情還不足以證明,步幽冥是你身邊的臥底的話。那麽後來天罰來臨時步幽冥的做法,就足夠證實他的真實目的了!”


    我指了指陳馥遙:“當時他拚死護住你現在的這幅皮囊,看上去像是一個癡情種,其實就是為了逼死你的旱魃之軀。”


    “你怎麽不想想,你的天魂在旱魃當中,一旦步幽冥動用秘法掩飾了你的地魂,那天罰會找上誰?隻有被天地不容的僵屍,才是它的首選目標吧?可惜啊!你的人魂不再,腦袋裏就等於缺了一根弦兒,連這麽簡單的陰謀都沒看出來。”


    陳馥遙咬牙切?的道:“步幽冥,你是不是早知道電腦解不開星圖大陣?這一切都是你安排好的?”


    “是啊!”步幽冥直言不諱的道:“我一再蠱惑你相信窺天秘術,就是為了引來天罰!不幹掉你的旱魃之軀,就算你沒有三魂歸位,我和項開也一樣不是你的對手。”


    步幽冥冷笑道:“我還是那句話,你太相信自己的內媚之術了。如果,你對自己的秘術稍稍懷疑一下,我和項開一個都別想從教堂裏走出來。”


    陳馥遙咬牙道:“你很好!”


    我嗬嗬笑道:“如果不是你身邊的高手太多,說不定,我連你的人魂都幹掉了。我說讓刺客去找黑客,其實主要的目標還是你的人魂。可惜那些刺客實力不濟,不然你現在已經是僵屍了。”


    陳馥遙厲聲道:“說下去!我倒要看看,你們還搞了什麽鬼?”


    我繼續說道:“步幽冥最後說出龍宮局的時候,已經可以說,是在明示我聯手了。”


    “如果這世上真有什麽狗屁龍宮局,步幽冥還用得著跟我解釋什麽叫龍宮局嗎?”我抱肩笑道:“他看上去像是再給你講解那個所謂的龍宮局,其實那就是步幽冥臨時編出來騙你的東西。”


    “但是,他卻在化龍的事情上給我提了一個醒兒。你應該聽說過‘一龍升天,五蛇相輔’吧?我出身黃龍,他出身騰蛇,龍宮局其實就是明示龍蛇聯手。”


    我學著當時步幽冥的樣子抬了抬手:“他在殺人之後,對我揚了三下手掌。其中兩指微彎曲,就是說,接下來以我為主,他全力輔助。”


    步幽冥幹脆又補了一句:“你不會連倒酒謝禮的手勢也看不懂吧?”


    其實,這事兒還真不能怨陳馥遙,不同的地方,別人倒酒時的禮貌也不太一樣。就像我們東北這邊,別人給你倒酒,隻要對方不是自己的小輩,要麽是站起來,雙手舉杯,要麽是坐著,一隻手扶著杯口,表示尊重。


    有些地方卻是用兩指做彎曲狀敲桌麵三下,據說,這個禮節還是從乾隆和紀曉嵐那兒來的。乾隆好微服私訪,紀曉嵐陪皇上走民間,吃飯的時候總不能是他一直給皇上倒酒,有時候乾隆也給紀曉嵐倒酒,而紀曉嵐總不能當場跪下吧?所以,就隻能用兩隻手指做下跪的形態敲三下桌子,代表自己正在給皇上磕頭,謝主隆恩。


    當時,步幽冥晃動三下手指,也就是這個意思。


    陳馥遙被氣得臉色發白:“你們很好!”


    我正說話的時候,地雷忽然冒了出來:“步幽冥,那個女人你用過沒有?”


    步幽冥臉色一紅,靦腆道:“還沒。”


    “你太監啊?”地雷暴怒道:“怎麽能讓她閑著呢?用啊!拍照啊!咱們現在手裏這麽多黑客,你還怕沒人給你點讚啊?到時候把你臉上打上碼,誰知道你是誰!”


    地雷上來就是一通胡說八道,放在一般人身上,早就暴起殺人了。可是陳馥遙卻偏偏站在原地上沒動,甚至臉上連一絲變化都沒有,就那麽任由地雷滿嘴胡才。


    其實,陳馥遙的反應並不奇怪。剛才地雷一直都沒露麵,現在忽然出來故意激怒對方,除了想要她出手攻船,還有其他的解釋麽?


    地雷看陳馥遙不動,幹脆喊道:“風這麽大,你們站這兒看她有意思啊?走,先迴船艙抽根煙!”


    地雷雖然不怎麽靠譜,但是還知道輕重,絕對不會在這個時候出幺蛾子。我故意向陳馥遙冷笑了一下,才轉身跟地雷下了船艙。


    地雷把我帶進一個貼滿了符籙的船艙之後才低聲道:“小夏天傷得不輕,短時間內沒法恢複戰力。現在咱們隻能拚死一搏了。”


    我揚眉道:“拿什麽博?”


    地雷深吸了一口氣:“我有把握再從海裏召出來兩條沉船,隻要王成虎他們帶上升神符登船,燃燒魂魄之力,足能控製兩艘船跟陳馥遙血戰一場。不過這麽一來,他們就再迴不來了,說不定連入輪迴的機會都沒有了……”


    我看著靜靜坐在船艙裏的王成虎和於飛,沉聲道:“他們知道後果麽?”


    王成虎起身道:“石哥已經跟我說明白了。我這輩子最大的夢想就是指揮戰艦,為了這個夢,我不在乎灰飛煙滅!”


    於飛也沉聲道:“我要做海盜王!”


    我目視著視死如歸的王成虎和於飛,一時間說不出話來……他們兩個本來可以活著,卻被我硬給拖進了這場本來跟他們無關的術道紛爭中,而現在他們又要為此灰飛煙滅,讓我情何以堪……


    船艙裏沒有一個人說話,全都在靜靜的看著我。


    許久之後,幫我們從十字島上搶迴王成虎的那個人才開口道:“項開,下決心吧!術道征戰不可能沒有犧牲。況且,這還是他們最希望的歸宿!”


    那人平靜的說道:“我也是個瘋子,我比你了解他們。他們的內心其實比你更清醒,也更知道自己想要的東西是什麽。為夢而瘋的人,隻有葬身在他們的夢境當中,才是最後的歸宿。讓他們去吧!他們不僅不會怨你,甚至還會因此感激你。因為,你是幫他們圓夢的人!”


    我向兩個人鄭重鞠躬道:“我項開,對不起兩位了!”


    王成虎拍了拍我的肩膀:“不用難過。說起來,我們還要感謝你呢!沒有你,我們永遠都是瘋子……我的家人就拜托你照顧了。還有,別忘了,你答應過我的風光大葬!”


    我鄭重道:“你放心,你走之後,我親手給你抬棺下葬,地雷給你立碑!”


    “哈哈……”王成虎大笑道:“我王成虎,一輩子沒成龍成虎,也沒人瞧得起。這次總算風光了一迴!走吧!”


    地雷也向他們兩個人深鞠一躬,才起身道:“酒舞控製戰船,全速後退,小夏天配合酒舞。一定要在對方沒反應過來之前,退出五百米!”


    “項開、步幽冥、諸葛禹,你們三個壓陣,防止對方高手衝船。”


    “王成虎、於飛……”地雷含淚道:“哥對不起你們,沒來得及給你準備一身像樣的衣服……走吧!”


    我們悄然登上甲板之後,我和步幽冥立刻藏匿了身形。酒舞忽然打出一道靈符,躲在底艙的奴隸鬼魂便瘋狂的搖動船槳,推開海波往遠處倒退而去。


    對麵的陳馥遙剛要下令動手,我們的船上就出現了一絲若有若無的死神氣息。陳馥遙果然遲疑了一下,雙目如電的看向了空空蕩蕩的甲板。


    我和步幽冥故意不出去,就是為了給陳馥遙造成我們藏在甲板某處,等著切斷她後路的假象。


    可是,這種把戲究竟能騙陳馥遙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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