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嵐感覺自己嗆水了, 左右還有兩個婦人一邊高唿“明五姑娘挺一挺,奴婢們這就救你上去”,一邊不著痕跡的把她往水裏踩。


    這個原身五姑娘可能就是讓她們踩的淹死了,然後, 青嵐就來了。


    青嵐兩腿一蹬浮出水麵, 左腳在水下踢了一下左邊那個仆婦的氣海, 右手狀若無意的給右邊那個仆婦來了一下子,兩個仆婦立刻嗆了水, 往下沉去。


    青嵐仔細一看, 這不是池塘,而是一條河,河水幽綠,流速平緩。


    河岸上有幾處高閣, 閣上很多女人在哭喊唿叫,亂成一團。河裏還有十幾個小姑娘,都在那裏瞎撲騰, 身邊還有若幹不知是在救人還是在殺人的仆婦。


    左前方是個纖弱到極致的女孩子, 正在拚命掙紮,她麵前的仆婦說“明四姑娘別怕,奴婢這就救你上去”,雙手卻是狠狠的把人壓進水裏。


    還真是在殺人呐


    青嵐忙遊過去, 一腳踹在那仆婦的腳肚子上,把那個女孩子扶上來。


    那女孩子立刻攀在青嵐肩上,吐了幾口水, 哭著對青嵐說“五妹,她要淹死我。”


    下一瞬就驚叫起來“五妹,她扯我的腿”


    青嵐稍沉了一下身,對著那個扯腿的仆婦的咽喉就是一下,那仆婦咕嚕嚕著氣泡沉下去了。


    青嵐一手攬著可能是自家姐姐的女孩子往前遊,剛遊了一小段,就聽見這個女孩子又是一陣驚唿。


    “五妹,那邊是三姐,她身邊的也是胡家仆人。”


    青嵐隻能托著人又往手指指的方向遊,這家姐妹們還挺多,她是五姑娘,懷裏這個是四姑娘,那邊還有個正在掙紮著的三姑娘。三四五都有了,那大姑娘二姑娘也肯定有,或許還有六七八,嗯,看起來是挺大的一家子。


    就是這家人和胡家人結過什麽怨,這些胡家的作婢明為救人,實則在暗地裏殺人。


    看情況,這還是個草菅人命的世界。


    明三姑娘隻用最後一口氣撐著,指甲抓著那個仆婦的胳膊,抓的太緊,都劈叉了,血絲一縷一縷的化在水裏。


    胡靈月,隻要我能活下去,一定會讓你生不如死


    青嵐一手插入那仆婦的眼睛,在她嘶嚎之時,一腳踢在她的臍上,仆婦也沉在水下。


    青嵐拉起已經瀕死的女孩子,從她肚子上推了一掌,女孩子吐出幾口河水,睜開眼睛。


    “五妹,咱家的人來了,你先放開我,去把那幾個賤婦撈出來,那些是胡氏害我明氏的證據,不能喂了魚鱉。”


    這位還是個狠人,腦子也不糊塗,就是眼神太狠厲了些。


    把兩個女孩子送進剛遊過來的那幾個神情焦急擔擾的仆婦懷裏,青嵐一個猛子下去,把沉入水底的那個仆婦拽上來,順手抽了她的腰帶捆住雙手,提溜著。


    又一個躍身遊迴剛才的地方,把那幾個隻剩一口氣瞎撲騰的仆婦也綁上,腰帶一邊繞在左手上,用右手劃水前進。


    人在快淹死的時候,抓到任何東西都可以當做救命稻草,這幾人也是,乖的很,否則青嵐還得費力把她們打暈。


    好在這河不算寬,她們落水的地方離岸邊也不算遠,二三十米的距離,很快就到了。


    至於其他落水的姑娘,或是那些救人的仆婦被青嵐震住了不敢再害人,或許是人家本來就和胡家沒仇怨,所以,都被安安全全的救了上來。


    剛上了岸,就被一件厚厚的錦被包住,人也一並被擁進一個厚實溫暖的懷抱。


    “五丫頭,我的五丫頭,你有沒有事”


    青嵐迴她“沒事,我沒事,水也不涼。先看看三姐四姐,她倆都遭了不少罪。”


    抱著她的那個胖婦人說“別擔心你姐姐們,你幾個伯母都在呢。”


    然後又喊人“來個人,把車子駕好,咱們迴家。還有這幾個媳婦子,都請迴去,救了我們家的姑娘呢,得請迴侯府好好招待一番。”


    不知從哪裏冒出幾個健婦,把那幾個仆婦的口鼻一掩,急急的帶了下去。


    青嵐偎在這個胖乎乎的婦人懷裏,四下裏張望,閣子裏亂哄哄一片,各自都擁著自家姑娘哭,熱水呀毯子呀藥丸子呀,丫頭仆婦們跑的上氣不接下氣。


    不遠處有很多男人,但是介於男女大防都沒進前來,隻在那裏來來迴迴的搓手跺腳,看著焦急萬分。


    閣裏很亂,但是還是能看幾處不一般的地方。落水了的十來個姑娘都被家人仆婢擁著,閣子裏還有十多個未落水的姑娘,驚色未平,卻是有兩個姑娘的麵容慘白一片,和青嵐視線對著後,倉惶的轉過頭,手上的絲帕纏的緊緊的,手指都變成了青白色。


    看來,這兩姑娘不是胡家人便是知情者。


    至於胡家人,青嵐看見幾位婦人來迴的奔走在各家之間,臉上帶著明顯的惶恐和歉意。一位身著水紅衣衫的姑娘,容色也是慘白,看到那幾個仆婦被人帶走後,幾乎站都給不穩,驚懼絕望寫滿了臉上,卻又強自鎮定,幾息過後,臉上便恢複了平常之態。


    看來,這個才是胡家那個幕後正主兒,小姑娘家,心還挺狠,一念之間,就想奪走三條人命。而且看情況,她這心理素質也挺強,能把麵部表情管理的這麽到位,可見不是個善茬。


    她來的到底是什麽世界呐,小姑娘家家的,一言不合就敢殺人奪命。


    而且明顯,她家的大人並不知道她做過什麽,否則也不會無知無覺的任由明家把人帶走。


    這不隻是個心狠手辣的姑娘,還是個坑爹坑家的姑娘,出了這檔子事,明家人能饒過她才怪。


    青嵐也不想饒她,隔了一條人命呢,要是她沒來,就該隔了三條人命了。欠債還錢,殺人償命,天經地義。


    這個姑娘是不能留著了。


    明家眾人聚在一起準備迴家,主人家的當家婦人過來至歉,明三姑娘垂下眼瞼,遮住她的滿眼恨意,蔫蔫的伏在一名看樣子是她奶娘的婦人的身上。


    明四姑娘身體弱,這會兒已經昏昏沉沉,被兩名仆婦半扶半抱著。


    那名婦人說“明大夫人,明三夫人,老姨奶奶,今兒暫先對不住了,改天我和外子親自上門請罪。”


    餘話不必多說,因為四姑娘這個模樣,明家人著急著迴家請大夫,便略略點了一下頭就匆匆離開了。


    然後,青嵐被擁著上了一輛華蓋之車,一上車,錦被就被兩個丫頭掀開,從一個包袱裏找出另外一套幹淨的衣服給她換上。


    初來乍到的,青嵐也不知道自己是個什麽身份,也不認識周圍的一眾女人,隻能安安靜靜的由著胖婦人作主。


    換了衣服,她就倚在胖婦人身側裝睡,可是並不舒服,車板太硬,天氣也熱,胖婦人更像一個熱火爐,燙的她心煩意亂。


    期間,被人稱為明大夫人和明三夫人的兩個美婦人過來問候了一遍她的情形,還用兩手柔軟溫潤的手撫過她的額頭,大概是看她有沒有發熱。


    “那幾個人可安置妥當了”胖婦人問。


    “已經交給夫君了,姨娘放心,出不了差子。”是那位溫溫柔柔的大夫人,言語和緩,聲氣卻涼涼的。


    “迴吧,四丫頭得請大夫,別擔心這兒,五丫頭沒事,她隨我,壯的很。”


    大夫人恭了一下身子退下去了,她還有許多事要處理呢,知道五丫頭沒事就安心了。


    從女兒口中得知事情經過時,大夫人差點恨的咬斷牙根兒,當時,她想活活撕了那些人的心都有了。可到底忍住了,她要在胡家人麵前不露聲色的把那幾個仆婦交到她夫君手上,隻要靜候結果便是。


    夫君雖然有點兒混賬,但他護短,今日胡氏的做法,他必不會輕易罷休。


    上了車,摸了摸女兒的頭,有些潮熱,還好,隻是驚懼過度,並未受寒。


    車子在行駛,青嵐摸了摸屁股下麵的厚墊子,咯到是不咯人,就是這馬車上沒有減震裝置,巔的利害。


    她在思量這個胖婦人的身份,頭發烏黑,麵色紅潤,隻在眼角有一些笑紋。現在正是夏季,衣服穿的不厚,婦人身上穿的似乎是一種絲絹,絹織的並不緊密,有花口,夏天穿著透風,不熱。


    聽人叫她老姨奶奶,那位疑似大伯母的人也叫她姨娘,可她偏偏又能出府,而且看起來還有些威嚴,大夫人做事都得向她請示。這就很奇怪了,一個侯府,不可能是讓一個老姨娘當家吧


    倒是這個原身,大概是這位老姨奶奶的親孫女,還是養在膝下的孫女。不看別的,光看體形就知道了。


    這位老姨奶奶白白胖胖,她這具身體也是白白胖胖,可能歲數小,還沒發育,胸前和肚子一樣高,卻都是軟鼓鼓的,用手一摸,全是肥肉。


    兩隻手胖的隻能看見幾個圓盞盞的肉窩窩,幾根手指胖的好似大白蟲子,軟若無骨。


    名副其實的大號糯米團子呀。


    這麽個體形,她真擔心眼晴被肉擠的隻剩一條縫。


    在事情不甚明朗之前,她不想說話,隻裝的蔫蔫的倚在老姨奶奶身上,結果,倚著倚著,就真睡著了。


    被人抱下馬車都不知道。


    倒是做了一個夢


    慶曆二百五十三年,隆景元年,新帝開始變法,這顯然不是個好主意,因為從變法開始,就一直困難重重。


    凡變法,無一不是為了打破老舊的製度,想用新法圖治強國。當然這隻是一部分原因,還有一部分是皇帝為了加強中央集權。


    這個就和這個皇朝的權利分屬有關了。


    慶朝在慶帝起事之前,階級等分劃分的異常嚴苛,整個階級分為三大部分,皇家丶世家和寒庶。皇家幾經起落,改朝換代了好幾迴,但世家,仍舊是世家,端端穩穩的坐看皇室起落而不傷分毫。


    慶帝出身寒庶,早先當過世家的部曲,後來救了主家,便被賞賜它自由民。


    適逢天下大亂,各路諸侯你方唱罷我登場,皇位輪流坐,你三年,他五年,沒坐穩呢,就被後來者斬下去了。皇位之爭,爭的你死我活,世家卻穩坐釣魚台,看著魚兒搶勾。


    慶帝當時一看,妙啊,既這麽著,我也能坐坐的,皇帝輪流做,明年到我家麽。幹了。


    亂世出梟雄,亂世也出謀士,慶帝聽了他的謀士的話,專門就幹撿桃子的事,哪個皇帝被哄下去了,他就去收攏那些殘兵敗將,收著收著,就收成了一支大軍。


    也是他運氣好,當時天下已經被兵禍禍禍的支離破碎,很多勢力要麽消沉要麽消亡,他獨攬大軍坐皇位坐的很順利。


    皇位是坐下了,但是坐穩坐不穩就很難說了,因為還有勢力不如他的人在後麵虎視眈眈呢,還有世家的人都準備架空他這個皇位呢。


    他又聽了自己的謀士的話,出赦令,隻要誅了各路賊首,其他人既往不咎,可以迴家種田。


    當時那些兵卒早打仗打乏了,一點兒都不想再打仗,然後紛紛絞殺了上官,把武器一扔就迴家去了。


    各方勢力是平了,可還有世家在呢,有世家在,庶民們誰認他這個當皇帝的


    這位謀士又出主意了,你大軍在握,何不連世家一起鏟了


    慶帝抱頭思考了兩頭,然後對謀士說,鏟就鏟吧,把我那個老東家留下就是。


    世家雖有部曲,但是高高在上久了,輕矯之心甚重,且世家子一個個都喜歡塗脂抹粉,服用五石散,那戰鬥力真不怎麽樣,鏟的時候很順利。


    世家所藏的珍本奇孤古玩金玉米糧,全被慶帝收入囊中,然後又作為功勳賞賜給了跟他一起打天下的人。


    謀士當時的建議是對世家斬草除根不留後患,可當時慶帝被他老東家一陣忽悠,就把十歲以下的孩子留下了。而這些孩子自然被他老東家收留去了。


    他老東家姓裴,東家媳婦姓崔,女兒嫁去了盧家,大兒媳婦姓王,小兒媳婦姓謝,還有兩個妹妹,一個嫁去了李家,一個嫁去了庾家


    世家子世家女概不外娶外嫁,所娶所嫁亦皆是世家之人,所以,別看裴家隻留下了一家,實則,所有世家的子女都存下來了。


    王朝不死,世家不滅,慶帝就因為一時心軟,留給後代兒孫了一個超大的禍害。


    慶朝發展了二百多年,世家同樣,死灰複燃了二百多年,燃到現在,整個慶朝又被世家收攏了一大半。


    新帝要變法,也是為了遏製世家的繼續發展。可這個時候,已經遏製不住了,幾乎每個官衙,不論大小,都已經滲進了世家的人,甚至在後宮,妃嬪宮女都不知其數。


    所以說,世家如今已是附骨蛆,血中瘤,製不住的。


    這新帝正是少年意氣,想一出幹一出,他根本就不知道世家在慶朝經營的有多深,就是想著,打破朝中被重閥壟斷的局麵。


    自從先帝伊始,朝中便再寒士的地位,寒士若是有才者,不是被收到新興門閥的麾下,就是被打壓的出不了頭,反正,朝野內外全部被新興門閥把持著。


    而這些新興門閥的前身,就是慶帝留了根的那些世家改頭換麵後的稱唿。


    他們跟慶國的皇室隔著血仇呢,能就此善罷甘休麽


    慶曆一百二十年,新興門閥逼迫先帝劃分九牧,設各地節度使。先帝當時權勢式微,不得已的把慶國分了九州牧四方節度使,這一分,慶國就幾乎就算處在分崩離析的邊緣了。


    他臨終時囑咐新帝,世家之患,不可操之過急,須慢慢蠶食。但是新帝一個剛行過冠禮的青年,他沒耐心啊


    為什麽沒耐心呢先帝生了十八子二十一女,最終活下了兩個,先帝是最小的那個兒子,還有一個最小的公主。他怕,怕自己的兒女們以後也會死的不明不白。


    新帝的變法像個兒戲,草率的起又草草的收了場,半點兒效果都沒反應出來,反倒身邊的親信之人一個又一個的出事,唯一剩下的就是他的伴伴,陳大監。


    就在這時候,一個人出現在新帝身邊。


    他姓裴,是裴家嫡枝二房的庶長子。世家重嫡庶,一般情況下,嫡子未出,是絕對不容許庶子先出生的。但他的情況比較特殊,他是他爹的婚生子,他娘卻隻是一介平民之女,他爹他娘的婚姻,裴家並不承認。


    不承認呢也就罷了,他們一家生活的清苦一些也不算什麽,偏偏他爹長的太俊了,裴家壁玉呐,一上街就會被擲果盈車的絕代佳公子啊。


    人長的俊不說,身份還貴重,裴家嫡枝,那身份在民間比皇子們還高呐。可他偏偏就娶了個低賤的庶民,這怎麽不叫人惱恨


    當時,裴家與崔家正為了九牧之事起了些爭端,政治上的分歧有時是可以用人情來拉平的,崔家提出讓自家嫡女嫁進裴家。


    裴家大郎體弱多病,大婦雖是盧氏女,卻未生養一子一女,以後的裴家主事,注定是要落在那位壁玉身上的。


    崔家提出聯姻的目的,就是謀奪以後,裴家的家主是由崔氏女所出。


    裴二郎雖言自己已經成親,但是世庶不通婚,沒人把他那位庶民妻子看在眼裏,隻當仆婢來看,理所當然的,他第一個孩子也不能是嫡子,隻做庶孽。


    崔家和裴家就此達成協議後,那個女人及她生下的孩子就顯得特別礙眼。


    世家要一個庶民的消失那是非常容易的,一劑藥下去,就能得傷寒,出門被車撞,洗衣跌下河,打水掉井裏,反正方法很多且讓人看不出那是人為事故。


    但是崔家女恨極了他母親,如何能讓她這麽輕易的死掉她闖入他家,責令下人退下他母親的外衣,硬生生把她仗死在家中。屈辱之極。


    然後不過半月,她便十裏紅妝的嫁了進來。他則成了裴家二房最受冷待的庶長子,他的母親甚至得不到一塊牌位。


    他母親生前給他取名錚,鐵骨錚錚之錚,但母親死後,父親說,錚,利劍出鞘之聲是也。在器未磨利之前,宜藏於鞘中,若出鞘,必見血。不見敵血,便見已血,當然父親希望他是見了敵血。


    長大後,父親為他訂了一門親事,保安侯明家姑娘。這個明家是怎麽起來的呢


    第一代保安侯就是給慶帝出主意鏟除所有世家的那個謀士,但是當時,這件事出了那個謀士和慶帝,沒人知道是誰出了這個主意的。慶帝的那個老東家,裴家當時的家主也不知道。因為,當時慶帝的班子已經挺厚實了,那麽多人,誰知道是誰出這個主意的而且慶帝那人有時挺神筋質的,最愛想一出是一出,說不準鏟除世家和他想當皇帝一樣,都是陡發的念頭。


    所以,第一代保安侯就這樣陰差陽錯的苟住了性命,沒讓裴家生吞活剝了去。


    父親給他訂明家的姑娘的原因,也多是從政治角度考量的。明家老侯爺還在,他的五個兒子,除過世子略平庸些,那四個都不是泛泛之輩。


    世家雖說死灰複燃了不少,但是到底和二百多年前不可相比,沒了底蘊。讓世家底蘊深厚的書籍物品仆婢等等全被慶帝分給了一眾功臣,比如明家典藏的,全是崔家和庾家的東西。


    有了這些做底,所以明家曆了五代,還在侯位上居著,且有蒸蒸日上之勢。


    但是沒多久,明家的三個姑娘就在胡家聚請的一次宴會上全部落水身亡,而沒多久,胡家姑娘嫁給了崔家嫡三子。


    明家人重情又護短,為了三個姑娘便硬碰硬的鬥上了崔家和胡家兩家。


    明家人非等閑之輩,奈何明家幾代都人丁不旺,一脈單傳了三四代,直到老侯爺四十年前納了一名打鐵匠家女兒後,才生下了兄弟五個。


    而崔家,卻與其他世家都有姻親,這一碰,便如卵擊石,明家幾經被碰的支離破碎。


    母親和妻族都被殘害,裴錚卻沒辦法為她們報仇,不僅如此,胡家還送來了一個庶女要他娶為妻室。


    而他父親,早忘了母親的仇恨,已和崔氏女生下了一子。


    被逼著娶胡氏女的那天晚上,他用衣帶勒死了胡氏女,然後半夜放火燒了新房,趁亂逃了出來。


    新帝變法失敗後,他先是隻看著,並不動作。等新帝的人手殆盡,終日惶惶時,他才站了出來。


    新帝想光明正大的變法,可他卻隻想著報仇,為了報仇,他無所不用其極,下毒暗殺,明構暗排,凡屬和崔家有聯係的人家,他一個都沒放過。


    先是聯合了盧氏廢了崔氏的五個嫡子,後又拉攏謝氏壓下盧氏的氣焰,怕王氏也摻和進來,借了裴家的人手刺殺了王家家主和其二子,至使王家自顧不暇。


    設計小公主嫁入庾家,卻又讓人殺了小公主陷害瘐家,這一次,庾家被新帝清算了個幹淨,連懷中小兒都沒放過。


    庾家一滅,世家的紐帶就少了一環,再加上他做的那些前期工作,世家亂成一團。崔家找盧家的麻煩,盧家找謝家的麻煩,謝家找王家的麻煩,王家找裴家的麻煩。


    新帝趁勢端了幾個比較弱些的世家及其附屬,隻留下三個家族分庭抗禮。


    崔家勢強,依然在朝堂上占有一席之地,這怎麽可以呢世家不滅,他心頭的恨意就難以消除。於是他假借裴家手印,將崔家眾人邀於清江之上,又借盧氏之手邀了裴家那天的酒菜裏麵全放了藥,那藥能使人疲軟無力。他就這麽活生生的把人全扔進了清江。


    新帝趁勢又收割迴了一輪政權,而他,帶人迴了裴家,當眾剝了崔氏女的衣衫,杖斃後,扔於野巷,至此,崔氏女再無人敢問津。


    他的仇報完了,整個國家也被他禍害的不成樣子,新帝對著幾近分崩丶頹敗不已的國家欲哭無淚。


    他呢,拍拍手歸隱了山林。


    然後,青嵐就被活活的嚇醒了,媽呀,這是怎樣一個神精病聚集的世界呀。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在20191225 22:39:3520191227 15:16:10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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