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桑纓一行人坐著私人飛機迴到香城。


    遺憾自己沒能親眼目睹的霍米娜埋怨了一路,還三番兩次想讓桑纓找個地方,再放一次激光牆,給她開開眼界。


    桑纓都無語的彈她腦門:“好好做你的白富美不香嗎?幹嘛總想著打打殺殺,它就不適合你懂麽。”


    霍米娜嘔血:“我沒打啊,我很聽話好嘛,隻是想看看還不行嘛。”


    “不行,知道太多會被嘎掉。”卜一還很興奮的調侃。


    霍米娜白愣他,輕聲嘀咕:“好像我知道的還少似的,根本不差這一件。”


    桑纓無語死的轉移話題:“福利院隻說來了個新人,沒說別的。”


    “沒說,我直接把話給她們堵死,說你都病倒了,她還能說什麽。”霍米娜不開森,感覺自己常春之行就是陪跑,一點意思都沒。


    桑纓想了想,便直接上了小黃車。


    “若若你再幫我照顧幾天,等她完全適應,你再想辦法把她送迴來。”


    霍米娜知道她要走,撇著嘴吐槽:“我感覺都快成你的丫環了,還讓我做白富美,誰家白富美能被你吆喝來吆喝去。”


    好氣哦。


    桑纓掛著檔笑:“乖啊,送若若迴來的時候,我請你吃大餐。”


    知道她有原則,還原則頗強霍米娜趕緊要好處:“你說的啊,我要吃滿漢全席。”


    “行行行,隻要你吃得下,再給你加個米其林全席都沒問題。”


    霍米娜小手一揮:“吃不下我打包帶走慢慢走,反正我要。”


    桑纓笑的前仰後合,等趙岩最後一個上了車。


    “走了啊,若若就交給你了。”


    人工心髒裝上還需要適應一段時間,她確實是分身乏術,隻能盡量不出現在若若麵前,省得若若哪小矯情犯了,死活都不讓她走。


    告別霍米娜,她是風馳電掣的往花城趕,但就在快到花城時,江口橋頭有人喊:“快救人啊,哎呦!怎麽就這麽想不開呢,快來人快來人。”


    一個騎著小摩托路過的大哥,連車都沒停穩,就往橋邊衝。


    桑纓皺了下眉,快速掃過反光鏡,就見前後都沒車,更別說往這路過的了。


    卜一把頭伸出去:“剛才好像是有人跳橋了。”


    桑纓沒注意,因為她想別的去了:“你看到了?”


    “沒看清。”卜一迴她。


    猶豫了半秒,見喊救人的大哥沒反應,隻是著急的扒著欄杆,不知如何是好,便鬼使神差的踩了刹車。


    “你去看看吧,能救便救,不能救呆會報警。”


    桑纓沒準備下車,她對自尋死路的人,向來不感冒,也認為同情心沒必要用在這些人身上。


    有道是連死都不怕,還怕什麽活著呢。


    卜一應了下來,趕緊和蔣娟下去看,至於趙岩估計和她差不多,對這種事沒什麽感觸。


    人若能活著,多香啊。


    很快,騎小摩托的大哥看到了卜一和蔣娟,他著急的喊:“我不會水,我就是個旱鴨子,實在不敢下去。”


    卜一和蔣娟看清,水裏浮沉的應該是個女人,便腦子一熱脫了衣服便往下跳。


    蔣娟怕卜一一個人救不了,也跟著往下跳。


    男人驚唿:“孩子,你們別去啊。”


    桑纓無奈:“殺人不手軟,救人不遲疑,你說我的教育是成功呢,還是不成功?”


    趙岩不好接話,過了好久才低道:“若沒有金剛手段,也難行菩薩心腸,挺好的。”


    桑纓嗬嗬了兩聲,想到曾經原主在防空洞飛身一躍,後來還不是後悔了。


    可這世上那有什麽後悔藥吃,尋死,真的就是最愚蠢,也最懦弱的行為,不論男和女。


    等了大概二十分鍾,桑纓把車開到橋下,就見卜一和蔣娟聯手,拖著個已經溺水昏迷的女人上了岸。


    她就坐在車上冷眼旁觀著兩人做心肺複蘇。


    跟著下來的摩托車大哥很焦急,但猜出她們是一起的,便大步走向她道:“下來救人啊,你們怎麽光看著呢,這麽大的人,還讓兩小孩去救人,也不怕臊得慌。”


    桑纓討厭這種道德綁架,眼眸稍冷道:“他們若救不了,我去也救不了。”


    男人生氣:“你怎麽能這樣說,看樣子你應該是他們大姐,辦法肯定比他們多,更何況你還會開車,實在不行,你趕緊把人拉醫院啊。”


    男人想不通,明明是一起的,怎麽能讓兩孩子下去救人,她自己卻坐在車裏跟個沒事的人一樣呢。


    也太冷血了。


    “你摩托車可以拉,為什麽不拉?”桑纓臉色越來越冷。


    “我摩托怎麽拉,你這個人,怎麽這麽鐵石心腸啊,救人一命勝造七級佛屠不懂嗎?”


    桑纓懶得跟他掰扯:“想救你去救,再敢衝我嗶嗶,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男人瞪大眼,聲音飆了八度道:“嘿,你怎麽說話的,還對我不客氣,你想對我怎麽不客氣。”


    眼看男人卷袖子,仿佛要打架似的兇神惡煞,蔣娟一個箭步的衝迴來,抬手就是兩耳光甩在男人臉上。


    “救人是情份,不救是本份,你衝我媽媽兇什麽兇!”


    男人被打的有些懵,迴過神便五官扭曲,朝著蔣娟下手道:“我艸,你們竟然還……”


    還什麽,還敢打人唄,通用語言嘛。


    可惜話還沒說完,就被蔣娟一個掃堂腿,直接掀翻在地,並冷若冰霜的踩著男人胸膛,暗暗使出她微弱的寸勁壓製道:“給我老實點,別特麽救人不行,罵人你最行!”


    桑纓挑眉,看著蔣娟警告:“文明!”


    知道不準說粗口的蔣娟臉發紅。


    “我錯了,剛著急了點。”


    蔣娟寸勁雖弱,但也不是普通人能承受的,男人瞬間動彈不得,呲牙裂嘴的大喊:“打人啦,打人啦,快來人啊。”


    桑纓煩躁,她最討厭這種自以為是的人了。


    “把嘴堵了,若還胡攪蠻纏,直接丟河裏。”


    蔣娟麻溜的照辦,臉上露出一絲小驚喜的偷偷跟桑纓炫耀。


    “桑媽媽,我感覺我的寸勁又強了些。”


    桑纓笑而不語,把視線移到卜一身上,就見溺水的女人嗆出好大一口水,慢悠悠的睜了眼。


    卜一喘息不定的一屁股坐地,還沒來得急吐槽自己衝動,女人就嚶嚶的哭泣:“你們不該救我,我本就是快死的人,沒得救了。”


    卜一驚訝,迴頭看桑纓,桑纓就不管的撇開視線,隻給了他一個,自己找的麻煩自己處理的眼神。


    卜一後悔死的耐住性子。


    “阿姨,有什麽問題解決不了,非要用死來解決?”


    女人抬頭看了眼卜一,捂著臉哭泣。


    “你還小你不懂,我是得了絕症,活不長了,與其在死前還要被病情折磨,還不如死個痛快,你們走吧,不要管我,讓我去死。”


    已經緩過來的男人虎目圓瞪,莫明其妙的在腦子裏飄出一句,艸特麽的,他還是多管閑事的人,並白挨了一個小姑娘打。


    至於自己為什麽沒打過一個小姑娘,男人還沒往這方向想。


    卜一無語的翻白眼,感覺和男人差不多道:“那你想死也找個偏遠點的地方啊,幹嘛要在橋上嚇人。”


    女人無地自容:“對不起,是我想得不夠周到,連累你們了,對不起。”


    無力問蒼天的卜一磨牙,爬起來就想上車走人,女人卻忽然道:“怎麽連死都這麽難,丫丫,媽媽對不起你,希望你在福利院能好好活下去,一定要好好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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