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的時候,桑纓如芒刺背,又怎麽會不知道,易瑧在等她自己開口說。


    但空間的事,她這輩子都不會說。


    因為物資雖小,但能離開的黑洞是大,透過表麵看本質,空間就是她來和離開的通道,一旦讓人知道,後果不堪設想。


    像這種無法把控,又不確定的玄幻因素,桑纓不想去浪費唇舌跟腦細胞。


    隻要能維持這樣的心照不宣,那就繼續裝傻。


    人嘛,總要難得糊塗,才能活的開心。


    抬頭看手表,已經是十一點,抓緊時間換了一堆東西,差不多把能量一掃而空,就趕緊把牛肉幹和辣條,放到了倉庫門口。


    一直沒睡,又心有餘悸的卜一,在遠處輕輕咳了一聲。


    桑纓朝他望去:“你怎麽還沒睡?”


    卜一糾結的呲牙:“想起一件事,不跟你說,我睡不著。”


    桑纓看了眼自己房間的燈:“說吧。”


    卜一舔唇,再三便秘:“那個蔣娟……”


    嗯?


    “有話快說,有屁快放,易瑧馬上就要走了。”


    卜一咬牙:“她以後會成為國際通緝犯,就這個。”


    桑纓挑眉,發現自己沒有一絲驚訝,她還以為什麽呢。


    “哦。”


    卜一看她就是哦了一聲,別的無動於衷,頓時急了。


    “你不知道國際通緝犯是什麽嗎?”


    “知道啊。”


    “知道你還哦。”


    桑纓翻白眼,如果她自己的身份爆光出去,又盡情發揮,隻怕會成為全宇宙的紅色通緝犯,區區一個國際通緝犯算什麽?


    小巫見大巫的。


    如果一切按她的計劃進行,代替元喬收蔣娟為徒,她將來的成就隻是國際範,還給元喬以及她丟臉了呢。


    “什麽樣的國際通緝犯?”


    “不知道,隻知道上了排行榜,好像是國際殺手吧。”


    “哦,那挺好啊,老人言,這人的一輩子,若想混出個名堂,就得黑白兩道全通吃,不管好人還是壞人,都認識一些,才好走江湖上廟堂嘛,既然你能未卜先知,還不趕緊趁現在打好關係?”


    卜一聽完眼若銅鈴,差點爆粗道:“你要我苟發育,廣交結?”


    “我可沒說,不是你自己要苟發育嗎?”桑纓翻白眼的似有所指。


    有些秒懂的卜一滿頭黑線,立馬想到之前那首歌,讓她來背鍋的事,自己確實把苟發育做到了前頭。


    可蔣娟跟引導潮流不一樣啊,國際通緝犯噯!


    很恐怖的噯!


    她怎麽能這樣輕描淡寫,還仿佛壓根沒放心上一樣。


    卜一抓狂,還想再繼續說什麽,桑纓就擺了擺手。


    “一個人的高度,能決定他看事物的高度,試著抬抬自己,別把自己總限製在二點零,兩世加起來,怎麽著也要向四點零前進吧。”


    桑纓說完走了,把卜一留在原地風中淩亂。


    什麽二點零,四點零,直接說他格局小了不行嗎?


    非要繞個彎子。


    卜一咬牙切齒,但不得說,桑纓的前半句讓他悟了。


    上輩子他就是個普通人,累死小半生都沒賺到二百萬,以他那個高度去看問題,自然是狹隘又片麵。


    而縱觀哪些首富,又或者頂尖權遊,哪個不像桑纓說的黑白通吃?


    所以她說的沒錯,如果自己這輩子不能超越上輩子,還重生個什麽?


    更何況從一開始,他就在改寫自己命運了不是嗎?


    如今的他,算是站在很多巨人的肩上,還瞎想什麽?像桑纓這樣的仙也好,蔣娟那樣的魔也罷,他都隻需要把她們看作一家人。


    正所謂仙魔不分家,左右逢源方為王道。


    醍醐灌頂的卜一忽然就想吼一嗓子。


    但吼什麽呢?


    卜一哼哼的朝桑纓房間撇嘴。


    而桑纓才不管卜一腦補了什麽,有沒有悟透,這個時候她隻想和易瑧膩歪再膩歪。


    天知道下次再見是什麽時候了,思念會堆積成河的。


    “纓,咱家姑娘頭發好像有些自然卷。”


    易瑧躺在床上,撐起半邊身體,像摸小狗似的摸櫻櫻頭發,表情還頗為享受。


    桑纓把驅蚊膏遞他麵前:“這個拿著,牛肉幹裏我還放了十盒,驅蚊效果特好。”


    易瑧笑著接住,往自己麵前拍了下,示意她躺過來說話。


    桑纓就躺,枕著他胳膊,由下往上看著他道:“你是忘了我的頭發也有些自然卷嗎?”


    易瑧唇角一勾,尋著她的唇就吻了下來。


    他怎麽不知道,就是知道才故意問啊,問完還期盼,姑娘以後的膽子千萬不能隨她,否則自己的心髒真會受不了。


    當然,她頭發不但自然卷,身上還香呢。


    就在他倆你儂我儂,抓緊時間耳鬢廝磨,把無聲化有聲時,卜一那混蛋,竟然在外頭唱起了千裏之外。


    用的還是他變聲期的鴨公嗓,故意五音不全的吼:“我送你離開千裏之外,你無聲黑白……”


    桑纓臉色瞬間變黑,這歌她聽過,還會歌詞,有種想打s他的念頭在心裏強烈唿嘯。


    而微懵的易瑧,後背僵直。


    “之前那首少年強則國強,是卜一想的吧?”


    桑纓磨牙:“你怎麽知道?”


    “這不就知道了。”易瑧撫額:“這又是一首什麽歌。”


    “他要挨打的歌!”


    瑪噠,擾人興致是真會挨打,還特麽的唱千裏之外,那是大團圓的歌嘛,那是生死兩茫茫!


    敢咒她,怕不是太膨脹。


    看桑纓氣鼓鼓,還想衝出去揍人,易瑧終於忍不住笑出聲。


    “你呀,剛剛是沒安撫好他,他故意氣你的吧。”


    “你聽到了?”桑纓心頭跳了下。


    還沒快速打草稿呢,易瑧就麵不改色道:“聽到你倆在說話,但隔得遠沒聽清,他是所有孩子裏年齡最大的,表達真實感情難免內斂,等你身體好些直接揍吧,會比說管用。”


    前半句聽著正兒八經,後半句直接揍,差點沒讓桑纓笑崩。


    “所以安撫男人,用拳頭更合適對吧。”


    易瑧嚴肅的點頭,還咬了咬她的唇:“下次迴來,我要討教你的十米之內。”


    桑纓迴咬他:“不怕傷自尊就來唄。”


    打得他變豬叫。


    再側耳聽了一會,發現卜一還算上道,並沒有老虎頭上撩胡須,來來迴迴就唱中間四句,桑纓就沒在理他。


    專一和易瑧插科打諢膩歪到十二點,就聽到外頭有了集合的腳步聲。


    知道他要走了,戀戀不舍起來,一直把人送到門外,才無精打采的迴房間。


    剛準備關門,又聽到動靜,還以為是找打的卜一沒挨打睡不著,卻不想是蔣娟。


    隻見她扶著門框站在哪一瞬不瞬,與她四目相對下,桑纓忽然就想起,在小賣部裏……她有聽到蔣娟喊她桑媽媽。


    “換了地方,睡不著嗎?”桑纓問。


    蔣娟搖頭,突然道:“對不起!”


    對不起?


    她要對不起什麽?


    詫異的桑纓朝她招了招手……國際通緝犯呀,這個高度太低了。


    她要替元喬收的徒弟,得青出於藍而勝於藍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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