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鴿找了「何囿緯」三天,越找,心就越是撥涼撥涼。


    就好像世界根本沒有何囿緯這個人一樣。


    眼看僅剩的最後一點積蓄快要用完,八十塊一天的酒店住宿費,也要掏不起時,雨鴿憔悴的決定去找鄧昆了。


    她提前做了兩手準備,一是,但願能從鄧昆嘴裏得到何囿緯的線索,畢竟還有台超跑在他哪。


    二是,如果何囿緯是騙子,那她就想辦法讓鄧昆還錢,至少也要把之前借給他的拿迴來,不然以後怎麽在花租房生活?


    至於迴北平,那是肯定不能行的。


    她現在還記得秦叔走時,看似漫不經心的提醒,實則是讓她在花城等。


    更何況王盛強從東北調迴來,她若迴北平,肯定會和他撞見,那就是犯了王爺爺忌諱,以前積累的情份,也會因此全部推翻。


    還有文工團宿舍,她同樣是不能去的。


    正所謂人要臉樹要皮,她之前跟何囿緯有多高調,文工團就有多少閑言碎語,那怕自己流落街頭,也不能再讓文工團的人看她笑話。


    再三衡量,感覺走投無路的雨鴿,覺得自己隻有去找鄧昆要錢這一條路了。


    拿著自己離開時,隻收拾了幾件衣服的小行禮箱,舉步維艱的到了小區。


    隻見停在原地的黃色超跑,早已不見。


    雨鴿心如刀割,憤恨咬牙的敲響門。


    「誰?」


    這幾天同樣不好過,並心如亂麻的鄧昆,已邋遢得不成人樣。


    胡子拉碴不說,屋裏的東西,還支離破碎的散在地上,他想著國外銀行的錢,還有來人送的照片,以及讓他娶雨鴿的話,就沒有心思做其它。


    更直白說,從人走後,他就一直在等雨鴿!


    等她知道自己被騙,再灰頭土臉的迴來找自己,才能緩解他這些天來,受到的恥辱。


    「我。」雨鴿麵無表情的迴應。


    聽到聲音的鄧昆真想放聲大笑,可心裏的憤怒和屈辱又不準他笑,虎步騰挪下,他用力的拉開門。


    「你還有臉來我這?」


    雨鴿臉色欻的一下變白:「人往高處走,水往地處流,我想清清白白的做人,有錯嗎?」


    鄧昆瞳仁倒縮:「我沒讓你清清白白做人嗎?」


    「你有嗎?」雨鴿壓抑的低咆:「小三!罵聲一片,走哪都被人戳脊梁的拉橫幅,我的那些不堪你是沒見過,還是裝著毫不知情?」


    鄧昆冷著臉抿唇,再無往日憐憫的嗤笑。


    「那不是你自找的嗎?而我才是那個大冤種,反過來被你說成挾恩自重的吧?」


    雨鴿撩了下長發,麵無血色的慘笑。


    「我承認,為了能清清白白做人,我是傷害了你,也冤枉了你,但我再說一遍,我想清白些,圓滿些,幸福些,不再被人羞辱的生活,它真的有錯嗎?」


    咬牙切齒的連番再問,鄧昆自嘲:「所以跟我是羞辱,跟騙子上床,是幸福圓滿,還嫁給騙子,就不是恥辱了。」


    兩個騙子宛如兩記耳光,疼得雨鴿身心稀碎。


    眼淚直流道:「如果我知道他是騙子,就沒有今天這些事了,而把我逼成今天這樣,你有推卸不掉的責任!」


    鄧昆擋在門前譏笑:「我有責任?我是挾恩自重,逼你結婚了嗎?」


    「沒有,但我想報恩是真,不想破壞你的家庭也是真。」


    「嗬嗬,不想破壞我家庭是真,這麽說你要被人罵小三,就是你自找的,我還需要負什麽責任?如果硬要說負責任,也是我不該想著把你扶正,還想把你娶迴家的責任吧。」


    雨鴿怎


    麽可能認同他這個說法,在她的意識裏,自己的想法就是最好的,也是最完美的。


    是鄧昆把他倆的關係捅到明處,才讓那些不堪攤在了陽光底下。


    他又怎麽能不負責任?


    相互各持觀點,就這麽扯了近兩個小時的皮,扯到鄧昆意興闌珊,又口幹舌躁,冷著臉便下逐客令。


    「不要再來跟我扯這些,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了,你就直接說來找嘛。」


    雨鴿臉要裂開道:「把我借你的錢還給我吧,我身無分文了。」


    「嗬,人家不是要拿三十五萬和超跑來贖你嗎?你還身無分文?」鄧昆大快人心的笑。


    雨鴿氣得全身發抖,最後癱在門前痛哭流涕。


    這一哭就不知道多久,惹得中午迴來做飯的人不停打量。


    還想要點臉皮的鄧昆隻好把人拽了進來。


    「不要在我麵前哭,你的眼淚對我已經不起作用了,念在你跟我一場,錢我會還給你,但不是現在。」


    「那是什麽時候?」雨鴿抬起臉可憐巴巴。


    「不知道,總得等我有錢,我現在可是個窮人,買不起車也買不起房,是個為了表子才淨身出戶的蠢貨!」


    雨鴿絕望的再次淚流滿麵:「我是表子,那你是什麽?」


    「蠢貨啊,我不是說了嘛。」


    「嗚嗚嗚……昆哥,我是真心愛過你的,也是真心想做你的外室,一直陪你到老的……」


    「別特麽再外室,你要真想當外室,當初就不會在我要迴家時勾引我,更不會在莞鄉就正大光明的誘惑我,我當初喜歡你,看不清你這些小動作,可現在我比誰都心裏清楚!你的真心讓我感到惡心!」


    雨鴿牙關直顫的意識到,這個男人是真的軟硬不吃了。


    她輸得一敗塗地。


    就在她灰頭土臉從小區出去,並不知道要何去何從時,兩個男人從她身邊走過。


    兩人閑話家常的嘮嗑。


    「像這種貪棺落馬,隻要不被抓,潛逃到國外,肯定能東山再起。」


    「得了吧,都被一擼到底了,還怎麽東山再起。」


    「那你就不懂了吧,人家能搞貪汙,就肯定給自己留了後手,像香城那邊當棺的,誰沒在國外銀行存過錢?更何況被雙規的這個還是管財務的,要說他沒把錢轉移到國外,打死我都不信。」


    說著兩人討論的越走越遠,唯有舉步維艱的雨鴿愣在原地。


    腦袋如轟鳴般的迴想管財務,錢轉移國外這兩句話。


    同時想起鄧昆在離婚時,被她知道淨身出戶,還意氣風發的告訴她別怕,他鄧昆不會讓她過苦日子。


    難道???


    驚雷過後,雨鴿就像抱住浮木似的往迴跑。


    再見鄧昆,她腫著雙眼冷道:「還我錢,如果不還,我就告訴王爺爺,你把貪汙來的錢轉移到國外了。」


    鄧昆驚呆的再次目眥欲裂。


    「你聽誰說的????」


    這樣的咆哮和心虛,瞬間讓雨鴿大喜。


    她知道自己詐對了,鄧昆就是留了後手,並貪汙了公款!!!


    而這時,舉起相機在遠處的小劉同學,笑眯眯的對兩男人道:「幹得漂亮!」


    坐到車裏的兩男人笑:「小事一樁啦,但劉哥發現沒有,桑小姐真是料事如神。」


    「別瞎琢磨,咱們隻照吩咐做事。」


    知道自己抓到鄧昆把柄的雨鴿,馬上改主意!


    不再哭哭啼啼的扯皮,而是豁出一切的道:「你不是要結婚嗎?現在就結。」


    鄧昆暴跳如雷,狠不能抽


    死雨鴿的狂摔東西,嘴裏就一句:「誰告訴你的,誰告訴你的,給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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