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長,昨晚你和霍小姐走了後,我們這的電話都快被打爆了。」


    早上迴來,董玉珍就這麽告訴桑纓。


    「誰打來的?」


    董玉珍搖頭:「兩個女人一個男人,一個女的說她叫李月,另外的男人和女人都沒說自己叫什麽,但聽聲音感覺很急的。」


    桑纓驚訝,直接聚焦在李月上麵。


    董玉珍就說李月在安心賓館等她。


    「安心賓館在哪啊?」桑纓一頭霧水,隱隱感覺李月來花城了。


    怎麽也不提前說一聲,難道是出什麽事了嗎?


    就在這時電話響了,桑纓趕緊去接,來電的卻不是李月而是胡英。


    「桑院長昨晚到底是怎麽迴事?我親眼看到最近老往我們後麵跑的超跑男,把雨鴿帶走了,據說他還是香城人,是個有錢的大老板。」


    「這事我知道了,你再密切關注一下她的動向。」


    桑纓嚴肅,好像超跑男就是個意外。


    胡英暗暗著急,還想吐槽怎麽會這樣,桑纓就怕李月打不進電話,直接掛了。


    胡英愣了一下,也沒覺得很失禮,畢竟現在她和桑纓是一條繩上的螞蚱,她急肯定就是在想辦法。


    等了大概半小時,李月電話沒等著,卻突然等到一樁禍事。


    在後頭盯著擴建施工的範阿芬跑來驚道:「院長,出大事了。」


    「什麽大事?」


    「剛剛施工隊在後麵挖出一具腐爛的嬰兒,老蔣說還是女嬰,你快去看看吧。」


    桑纓皺眉,眼皮狂跳的去了後頭,人還沒走近就聽包工頭老蔣說:「肯定是這幾天埋的,要是死了很久早變白骨了,阿寧去報警了沒有?」


    「去了,你說這好端端的,怎麽就埋這了呢?前頭又是福利院,真是嚇人。」


    很快老蔣看到了桑纓,搓著手道:「碰到這種很晦氣的,而且我肯定還是謀殺。」


    謀殺麽?


    桑纓擰緊眉,往圍著的人群方向走,很快就聞到一股惡心屍臭撲麵而來。


    頭皮一麻下,胃裏瞬間翻江倒海,衝到一旁就吐了個昏天暗地。


    範阿芬憂心的陪著,一邊給她順背一邊打退堂鼓。


    「是很臭,要不你還是別去看了,省得看完心裏發毛。」


    就在這時,施工隊裏有人驚疑道:「你們覺得這刀眼不眼熟?」


    「怎麽眼熟?不就是菜刀嘛。」


    「上麵有個缺啊。」


    聽到這句的桑纓瞳仁驟縮,她經常出入廚房,自家的菜刀有沒有缺她心裏最清楚,而這個時候吃瓜群眾爆出疑問,很難讓她不聯想,不驚駭。


    強忍惡心下,桑纓捂住口鼻,走到了坑前,就見裝炭的那種粗繩麻袋被人扯開,露出裏麵一具高度腐爛的嬰兒屍體。


    正值四月中,花城已經提前入夏,高溫下數不清的綠頭蒼蠅圍著麻袋,嗡嗡的亂飛。


    就在暴露的屍體旁邊,還擺著一把紅漆木柄的缺口菜刀,上麵黑血斑斑,看得所有人通體發寒。


    一開始說菜刀眼熟的工人心悸道:「桑院長,這刀是不是福利院的啊?」


    桑纓臉色大變,跟來的老蔣眉頭一跳,急忙嗬斥:「胡說八道什麽?這裏有你說話的份嗎?阿寧呢,快去,把阿寧給我叫迴來。」


    老蔣反應非常快,但越是這麽快,就越是把人嚇著了,齊齊看著桑纓和範阿芬往後退。


    眼裏仿佛寫著,你們福利院怎麽還殺孩子啊?


    範阿芬不負責廚房,所以她沒認出來,但品出味後,驚恐的大喊:「這不可能,我們是做慈善的,收容孩


    子還來不急,怎麽可能殺人?你們別血口噴人。」


    桑纓胃痙攣,再次看了眼土坑就走到了一邊。


    屍體旁邊的菜刀,確實是她福利院的,而且那缺口……還是她兩個月前砍椰子砍出來的。


    幾乎想都沒想,她就確定有人在栽贓嫁禍。


    眸色暗沉下,她叫住慌了神的範阿芬:「你去前廳拿一下我的包,告訴老蔣保護好現場,把福利院後門關上,叫所有人去前院等著。」


    「對了,再幫我喊一聲肖爺爺,請他過來一下。」


    六神無主的範阿芬急忙去拿東西叫人。


    老蔣訓了自己人後,臉色很不好看道:「桑院長,這種事我們是頭一迴碰到,你看……要不今天就停工了吧。」


    出了這種事,那怕她不想停工,也是要停的。


    「好,但你們先別離開,不是報警了嘛,等警察過來做了筆錄再說。」


    老蔣舔了唇,心有戚戚道:「還報啊?那這萬一……」


    後麵的話雖沒說,但明眼人都知道,這些工人覺得人是福利院殺的了。


    桑纓看著急忙趕來的旺叔,沉著道:「當然要報,有人在栽贓嫁禍福利院,必須要把兇手找出來。」


    老蔣吸了口氣,脫口道:「還真是福利院的刀啊。」


    桑纓抿著唇沒說話,但心裏已有了無數猜測。


    首先,不可能是福利院的人幹的,左嫂子和簡嫂子,沒這膽量和能耐。


    但殺人者肯定熟悉福利院,並且還能在福利院隨意進出,不然的話怎麽可能拿到菜刀。


    至於菜刀什麽時候不見的,她真不清楚,因為這把刀砍缺後,她就沒有再用過,當時還隨口笑說這刀質量不好,砍個椰子居然還能砍缺,以後就放一邊砍大骨又或者當工具使。


    就以上一點,她知道福利院有麻煩了。


    到底是誰,拿來人命來惡心福利院,並搞她呢?


    附近村民?


    無心之失?


    還是別有用心的人?


    比如,那位常住北平,又位高權重,還想把福利院收入囊中的王海東同誌?


    如果是他,用人命來製造麻煩,未免太看得起她。


    也喪心病狂!


    斑駁的雜念一瞬而過,捂著鼻子看了現場,又聽工人嘀咕了幾句的旺叔過來問:「小桑啊,那菜刀真是福利院的?」


    桑纓點頭:「應該是,但現在還不能確認。」


    旺叔眉頭緊皺:「怎麽會碰到這種事,你們福利院所有人我都認識,殺雞都費勁,怎麽可能會殺人。」


    嚴重了,殺雞她們沒問題,殺豬殺牛才是真費勁。


    很快,驚慌失措的左香靈和簡蓉,跟著肖爺爺過來了。


    她倆不敢過去看,但給桑纓帶來了壞消息。


    「院長,缺口的那把菜刀是不見了。」


    桑纓白著臉壓了壓手,從包裏拿出霍米娜給的拍立得,心裏微微嘲諷,昨天拿到還沒給孩子們拍張照,就先給用這了。


    「範姐,你膽子大,拿這個去拍一下現場,多拍幾張,從東南西北四個角度去拍,盡量別落下任何一個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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