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如既往,葉繡紋很溫柔,全身上下都透露著柔弱無助,楚楚可憐。


    引人入勝的眉眼,仿佛還有淚水在打轉。


    不經意的易瑧就想到桑纓,如果是她,她會迴頭博人同情嗎?


    好像不會。


    就像成守海出軌,何雙紅還冤枉她和自己有染時,她隻會有仇當場報,拖著何雙紅抓現場,該打的打,該離的離。


    離完後無比舒心的過她自己想過的生活,做她自己想做的事,沒人比她更淡定,更獨立,更無畏風雨。


    百轉千迴裏,易瑧問自己,他是喜歡溫室的嬌花,還是恣意生長在天地間,並傲然盛放的臘梅?


    眸色由淺變深,答案顯然易見。


    “單獨就算了,孤男寡女不太方便,你有話就在這說吧。”


    葉繡紋睫毛輕顫,仿佛再一次被易瑧羞辱到的臉色漲紅。


    但又無計可施的咬了咬牙。


    “我們之間,是真的不再可能了是嗎?”


    易瑧皺眉:“從未開始,何來結束?”


    葉繡紋踉蹌,滿目受傷的看著易瑧:“你好殘忍,連最後一點善意的謊言都不願給我嗎?”


    易瑧直視她的淚水漣漣,忽然想到蘇凱曾跟他的笑談,說一個女人若在男人麵前哭,男人要心如止水,說明對這個女人,確實是沒有興趣的。


    而仔細迴想,他對葉繡紋有過興趣嗎?


    好像是沒有過。


    但如果換成桑纓……易瑧悸動了一下,他想他一定會很心疼。


    因為從認識桑纓到現在,就沒見過她柔弱無助,隻見她傲然挺立,笑對人生,仿佛沒有什麽事情,能擊碎她的脊梁,壓彎她的傲骨。


    倘若有一天她會哭,那一定是傷心到了極致,那他又怎麽可能不去心疼?


    短暫的沉默,葉繡紋在他眼裏看到了變化,但也同時感受到,他的變化不是因為她的示弱,而是目光透過她,在想別人。


    這樣赤果果的無視和鐵石心腸,終於讓她心如死灰,忍不住自嘲。


    “對不起,是我自作多情了。”


    易瑧意識迴籠,重新審視了她片刻:“迴北平去吧,將來的日子很長,好好愛自己。”


    說完他嘴角一勾,忽然又想到這話是桑纓對李月說的。


    她說在愛別人之前,一定要先學會愛自己,隻有自己好了,身邊的人才會好。


    當時聽著沒感覺有什麽味道,但現在很應景,不但應景,他還越發的歸心似箭,想趕緊迴村抱抱她。


    距離上次忍不住抱她,已有多久了?


    舔了下唇,易瑧快速斂了笑意,拍了二八大杠的車座:“如果沒有別的事情,那我就先走了。”


    從沒被人輕視成這樣的葉繡紋惱羞成怒,那怕腹稿打了無數,此時也全亂了套,索性心一橫,蹲在地上就嚶嚶的哭了起來。


    她就不信,她人都哭成這樣了,易瑧還能視若無睹,並狠心離去。


    就算他能,在這人來人往的大街上,總還要顧忌一下男人臉麵吧?


    可那裏想到易瑧更煩這樣,不著痕跡的退了兩步:“我去幫你叫王懷國。”


    葉繡紋全身有如電擊,終於忍不住歇斯底裏的爆發:“我在你眼裏,就真的這麽不堪?不堪到連句軟話都不給我嗎?”


    易瑧皺眉,感覺自己的耐心被消磨一空,正準備去招待所,就被馬路對麵曬太陽的老太太給攔住。


    老太太仿佛見義勇為的拽著易瑧。


    “小夥子,你怎麽能光天化日的欺負人家小姑娘呢?”


    易瑧滿頭黑線,轉頭就見更多的吃瓜群眾圍了過來指指點點。


    “就是啊,多好看的小姑娘,怎麽忍心哦?”


    “快起來吧,地上多涼啊,你們這是吵架了吧?如果是吵架,小夥子你就讓讓人家小姑娘,大老爺們的,對人家小姑娘那麽狠幹啥,快哄哄。”


    “要不就送家去,大馬路上吵到哭哭啼啼,多不好看。”


    當事人還沒說一句,圍觀的到是不怕麻煩,還一人一句,仿佛認定了易瑧在欺負人,也是夠讓易瑧無語了。


    而此時想到自己不是本地人,那怕撒潑也不怕熟人撞到的葉繡紋,立馬就來了勁,哭得更大聲,也更絕望的控訴。


    “從別人笑話我們開始,到現在足足兩年多,兩年啊,它不是兩天,我承認我喜歡你,但你知不知道,你那天跑來問我,我有多驚嚇?


    上來就是一句你願不願意跟我走,你要我怎麽辦?


    難道要我拋棄家人,拋棄朋友,拋棄工作,一無所有的就跟著你去浪跡天涯嗎?”


    “????”易瑧懵了,打死他都沒想到,葉繡紋竟然能說出這種話。


    這不是在哭訴指責他是負心漢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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