稚九吃了幾口草莓,扶著頭走進拐角突然的天怎麽黑了,天黑了?不對是眼睛黑了,她瞎了?


    稚九猛然一慌,慌忙摸上自己眼睛,確定是眼睛看不見了。


    怎麽會這樣!


    稚九咬唇摸索著貓兒上的光腦:“星咖你在哪裏,你快迴來,我眼睛看不見了”稚九用耳環係統給星咖發了消息,往周圍張望著手,想找到牆靠著牆待著。


    稚九知道離她不遠處有幾個營業員,可是他們不會過來幫忙的,因為她剛剛沒有像安琪兒伏地行禮,所以那幾個人看她的眼神都是憤憤不平的。


    隻能摸索著想摸牆走到剛剛星咖在的地方,又或者走到角落,等著星咖自己找到她,稚九盡量調理清晰的安排著自己,讓自己沒用那麽多時間胡思亂想。


    現在科技這麽發達不會撞個頭就永久失明的,絕對不會的……


    再說自己是女人,在這裏怎麽也是個重要人物,這裏不是青山村沒人,沒人會害她的。


    可是稚九低估了她身為貓係契約獸,沒有對安琪兒伏地行禮這一失禮的舉動,讓那些服務員憤懣的程度。


    她更低估了,這些服務員對安琪兒的尊崇。


    在女人專區工作的這些人,都是純粹的單性者,對雙性者極為厭惡。


    在那些人看來稚九貓族契約獸身份就是雙性者,既可以和女人在一起,也可以和男人在一起,這種存在和人妖一樣簡直玷汙了他們心中至高無上的女人。


    在幾個休息區服務員在發現稚九眼睛看不見時,眼神對視幾秒後默契十足的用星能鑄造起透明的牆,將本就扶著牆摸索著往前走的稚九一步一步引到了樓梯口。


    樓梯間的大門被幾個人用異能敞開,可稚九敏感啊,她感受著和一絲絲吹到臉上的風,略有些不安的收迴腳步,她打算不找星咖了。


    就站在這裏,等著星咖找過來。


    那些男人等著稚九,踩空樓梯滾雪球般滾下去,可稚九偏偏是走到離樓梯還有四五步的距離是居然不走了。


    萬事俱備隻欠東風,她走也得走,不走也得走,幾個男人眼露厭惡,他們不約而同的收迴她身後透明的牆,而後發動星能,透明的力量狠狠的將稚九了下去。


    猛然從樓梯口滾了下去。稚九隻覺得她好似滾雪球似的越快。


    她想伸手抓住什麽東西,可這個樓梯太陡峭了,還特別特別長,她滾的速度太快了,手被狠狠的撞了迴來。


    不行!不能再滾下去了,在滾下去就要滾死了。


    不要以為她眼睛看不見了就不知道明明是有幾股力量在後麵一直推。


    別慌別慌,不然真的要滾死了,稚九邊滾邊痛唿,盡可能的將身體縮成一顆球,減少傷害。


    該死是不是真的要她死才滿意啊,越滾越快,這麽想她死嗎?


    你們做夢!


    或許是疼痛所致,稚九渾身的戾氣翻滾,被這股戾氣支撐下忍著疼,快速猛伸手胡亂抓了欄杆。


    抓住了!


    可翻滾的速度和體重下稚九聽到一聲清脆的“哢嚓”聲!該死手斷了。


    在速度和角度的衝擊下稚九的手活生生被擰成了麻花,幾聲清脆的哢嚓生後她極為壓抑的痛唿一聲“啊……“身形扭曲著趴在樓梯上。


    “……”她臉貼在冰冷的台階上左手垂落在身側,顫顫的平複劇痛。


    麻蛋的,她想弄死他們!


    強撐著疼痛,用還算健全的右手,撐起身體,轉頭朝著摔下來的地方看去。


    即便稚九現在眼睛看不見她也要看!你們最好現在殺了她,要是她不死,下次見麵,她受到的待遇,到時候會一樣一樣的還你們。


    渾身被戾氣包裹,頭發濃密秀麗的小臉上一股子狠厲。


    那些人原本在欣賞稚九的慘樣,可等她抬頭卻發現,她假發不知道什麽時候就掉了,反而出了一頭及腰的長發。


    那些人突然有一股罪惡感,好似他們在欺負的是一個女人!可看著她那雙琥珀色的眼睛,又冷哼一聲,終究不是女人,再像也沒用。


    那些人冷冷的勾著唇極有默契的往迴走,並關掉門,將稚九鎖在了樓梯間。


    沒弄死那個契約獸他們得迴去處理監控。


    聽見隔著很遠的關門聲,稚九終於撐不住重新跌落,額頭貼在冰冷的地板上踹粗氣。


    她嘴唇死死咬著下唇,唿吸粗粗重重的起伏著。


    老天爺啊保佑她眼睛不會瞎掉啊,沒有安全感的孩子真的不能沒有眼睛,手實在不行廢了就廢了吧。


    一陣陣痛痛襲來,稚九咬著唇眨眨眼把眼淚眨掉,用一隻手臂撐著翻身,渾身的冷汗。


    她仰天長歎,想休息休息。


    眼淚從眼角滑落,真疼,真他媽疼。


    媽媽呀,她眼睛要瞎掉了怎麽辦,都是烏漆墨黑的一團的,別人現在一刀刺過來她也看不見,也躲不了。


    稚九勾唇慘笑一聲抬手一嘴咬住手腕,狠狠一咬,溫熱的液體緩緩流入喉嚨,她舔著扯著嘴角戚戚然然笑了。


    她的血對於別人是劇毒,可對她自己來說卻是絕對的麻藥,無論是什麽傷,無論有多痛,隻要喝上一口血,疼痛處就能瞬間麻木。


    等傷口麻木了,稚九拉著旁邊欄杆撐起上身,抬手摸上頭,發現貓耳朵不見了,長發也散下來了,假發壞了?。


    稚九手摸上台階,一點一點摸索,卻沒有發現她的貓耳朵假發就卡在在背包上。


    也沒有發現這個大概有四百多個階梯的最底部陰影處一個壯碩高大的身影在淡淡的注視著她。


    1分鍾後那個極為高大身影慢慢的走出陰暗處,無聲無息的走上階梯。


    那個男人穿著一身裁剪合身的黑色西裝,身材高大,身形硬朗,一頭黑色的短發側分,劍眉朗目,五官也極為硬朗。


    他無聲的緩步走到稚九身後,一手插兜,身形筆直,懶洋洋垂眸淡漠的看著她。


    好似在看不小心落入水裏,掙紮著求存的小貓小狗,一雙眼睛淡漠的可怕。


    看了好一會兒,不斷往上摸索假發的稚九,終於挑挑右眉,微微彎腰一根手指頭,把假發從稚九背包上挑了下來。


    感覺到背後的動靜稚九慌忙轉身,撐著身體的手臂險險罷工,滴著血的手下意識的想往那個方向甩。


    但是最後關頭還是刹住了車,如果身後的人是無辜的,不是剛剛那些害她的人,那她不能傷及無辜。


    她的血是劇毒滴血致命,在怎麽沒有安全感都不可以殺無辜的人。


    高大的男人看著稚九臉上閃過的稍縱即逝的殺意,深沉棕色眼眸閃過一抹複雜,隨即彎腰伸手抓住了稚九被擰成麻花的手臂。


    劇痛的刺激下稚九瞬間抬手反抗,卻被重重的帶進一個極為極為寬厚的懷抱。


    好想被什麽東西束縛住一般,她半根手指頭都沒法動。


    “別動”稚九牙齒一動想把舌尖咬出血,耳邊卻傳來一道極為低沉的聲音。


    聲音很厚重,低低沉沉的宛若情人間的耳語廝磨。


    他的聲音裏淡淡的,一股漫不經意的淡意。


    沒有惡意,稚九直覺他的聲音裏沒有惡意。


    她不自覺放鬆了不少,一放鬆感覺就敏銳了很多,能感覺到手臂被一股溫暖的氣息包裹著,酸酸澀澀的還有點癢。


    不知道為什麽稚九有點想睡覺,總感覺眼睛睜不開,她直覺不對勁,可她的眼睛一眨一眨,慢慢的頭一歪昏睡了過去。


    看到稚九昏睡過去了,那個高大的男人將按在稚九後腦勺上,散發著淡淡熒光的手拿了下來。


    睡了就不疼吧!他這樣想著彎腰將稚九抱起,緩緩朝著樓下走去。


    長腿邁的優雅緩慢,額頭上的碎發緩緩飄動,眉間一道類似於閃電的疤痕若隱若現。


    隻是身上卻飄著若隱若現的陰影,讓人看他總不太真切,唯一一個能清除分辨的,就是他眉間的閃電疤痕和左手大拇指上帶著的一枚像一顆眼睛的戒指。


    突然他緩慢的步伐突然停頓,有些不可思議的看向懷裏的稚九,


    他這是在被契約?他翻開手掌,哪裏有一抹淺淺的血跡,是剛剛摸稚九後腦勺時沾染上的。


    這時樓梯口傳來響聲。


    他抬眼看向樓梯間的大門,轉頭盯著稚九的臉微微皺眉,隨後抱著稚九大步的向樓梯間底部的大門走去。


    可還沒走上幾步卻忽然一頓,契約力在他身體裏肆虐,他就快撐不住暈倒了。


    他改變主意,轉身將稚九放在地上靠著牆坐著。


    又從左手戒指的眼珠裏拿出一粒閃閃爍的紅點按在稚九的眉心。


    一瞬間那顆紅點就隱沒在稚九的眉心,化作了一顆眉間朱砂痣。


    做完這一切,他半蹲在稚九麵前,修長的手自稚九眉心的朱砂痣滑落,一直到稚九蒼白的嘴唇,輾轉留戀終於將拇指重重的印在稚九的嘴唇上。


    仿若一抹印記。


    ”殿下!你在哪裏“樓梯間的大門被重重的打開,星咖跑進來,臉上蒼白如雪,滿眼的慌張無措。


    隨著星咖的聲音,那個高大的人影也在稚九眼前緩緩消失,好像電影特效一樣,瞬間變的透明。


    星咖也發現了和布偶娃娃一樣癱軟著的稚九,一眨眼的時間星咖就從門口移到稚九麵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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