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慘沒打算在他麵前演自己殺自己, 所以鬼王聽了他這番狂言也沒‘動靜’。


    無慘還假裝鬆了口氣地對花藤詠點了點頭。


    花藤詠才慢慢鬆開無慘, 慢好幾拍地開始臉紅。


    剛才光想著要對千裏外的鬼王表明態度讓對方別想著殺死他喜歡的人,現在態度表完了, 有功夫想其他事的花藤詠臉上熱度下不去了。


    無慘的目光落在花藤詠通紅的耳垂上。


    走廊裏很黑暗, 不過對於無慘來說這點暗度並不算什麽。吉原的燈火已經夠多了,他在星月也黯淡的夜裏都能行走自如。


    花藤詠扭頭, “好了, 你走吧。”


    無慘最後瞥了一眼花藤詠, 準備離開。


    “等等。”花藤詠又抓住他的手。


    無慘停住。


    花藤詠和他之間的距離又被拉到很近。“鬼王不會逼你了, 但是說不準會不會誘惑你……如果我知道你忍耐不住吃了人,就不會再像這次一樣放過你了, 我會把你關到死為止!讓你一直做不喜歡的事……”


    說完他的臉又更紅了。


    無慘被他拉住就聽了這麽一番警示, 本來眉頭皺起來心情很不怎麽樣。看他最後更加紅的臉,心情好轉了一些, 不過對他的話很是沒放在心上。


    看花藤詠盛逾霞色的臉, 還不知道真要見了真章……究竟是誰強迫誰做不喜歡的事。


    何況他根本就不會和花藤詠見什麽真章, 無慘雖然有些起火, 也隻是有些起火而已, 他並不覺得這會影響他的腦子。他迴去之後就準備把骨頭和女裝寄給花藤詠,之後就在無限城不出來, 讓花藤詠想殺也找不到人。


    就像繼國緣一一樣。


    強的像個怪物又怎麽樣?空有一身武力卻找不到人殺, 妻子慘死兄長背叛,孤單一人,直到老態龍鍾步入黃泉。


    而他會永遠活著, 向著完美的形態不斷接近。


    無慘心裏想著這些能氣死人的話,表麵倒是很順從地點了點頭,好像他真的會乖乖照花藤詠說的去做一樣。


    花藤詠仍然拽著他的手腕沒放,“那個……”


    花藤詠的目光飄移了一下,“……你的名字。”


    無慘眉梢上揚,現在這麽害羞,剛才怎麽敢把他推在牆上親?


    花藤詠的手一點一點鬆開,從握著手腕變成抓著衣袖。快要完全鬆手之前,他勾住無慘的衣角又看了無慘一眼。


    無慘:……


    無慘彈出鋒利的指甲,準備在牆上刻個名字。


    他沒有認真再想一個假名,漫不經心地抬起手,刻字之前都還沒想好究竟該寫什麽。


    等到寫好了之後,他自己也有點恍惚。因為他下意識寫下的,是他已經近千年沒有用過的姓氏。


    ——產屋敷。


    花藤詠睜大了眼睛。“你……!”


    花藤詠才和產屋敷告別沒有多久,不可能現在就忘了這個姓氏。他一時也不知道是太過巧合了還是鬼知道了他曾經有過這麽一個朋友,無聲地盯著無慘看了半晌。


    無慘並沒想到過他會是這種反應,一時也摸不到頭緒,奇怪地看著他。


    兩邊沉默片刻,花藤詠歎了口氣。“產屋敷這姓氏在人類裏麵很常見嗎?”


    無慘搖頭。


    花藤詠又看他片刻,實在看不出來任何捉弄和撒謊的痕跡,隻能當做是巧合。一時感覺有些奇妙,打算等到神行千裏的調息時間到了之後,去看望產屋敷並把這奇妙的巧合告訴他。


    不知道產屋敷會是什麽表情,他身體到那時候該好一些了,不過還是得預防著他生氣到背過氣去,那家夥一天到晚總有一堆奇怪的氣好生,多半以為是他編了個謊話捉弄他吧……


    “我有一個朋友也讓我叫他產屋敷……”花藤詠把自己表情微妙的原因告訴無慘,“有點……一時之間……”


    無慘笑了一下,想了想,又在牆上刻了一個名字。


    “小百合。”


    比起產屋敷,這個名字要可愛的多了。


    花藤詠盯著這個名字看了一小會兒,又看了看無慘,卻覺得這個名字和無慘沒有一點搭配。


    “這是你真正的名字?”問的時候,花藤詠已經不覺得會收到肯定的迴答。


    果然,無慘指了指腳下。


    “在京極屋的名字?”


    無慘點頭。


    花藤詠不想叫‘她’產屋敷,也不想知道用來接待客人的名字。“不能告訴我真名嗎?”


    無慘覺得他有點纏人,既然一開始不說,當然就是不能。告訴他自己就鬼舞辻無慘,然後等著看他原地發瘋嗎?


    “……”無慘又在牆上刻了一行字。


    花藤詠湊過去看,發現他寫的是:迴去再告訴你。


    無慘對著花藤詠勾起唇角,想的是等迴去之後再派一隻鬼來看看知道真相的花藤詠是什麽表情。


    花藤詠知道再問不出更多了,如果‘小百合’不想說,他再追著問也沒什麽意義,得到的多半還是和‘小百合’一樣的名字,反正不會是真名。


    花藤詠不舍地慢慢放開他。“小百合……我叫花藤詠。”


    無慘點了下頭。


    花藤詠轉身,“好了,你快走吧。”


    無慘毫不猶豫地離開,此刻他已經完全忘記屋裏還有一個墮姬,或者說是故意忘記。


    戰敗的下屬,和死了的差不多,不如死掉,省的迴去他再殺一遍。


    ###


    花藤詠放走無慘後迴到屋內,眾人的目光都落在他身上,江雪左文字看了他的嘴唇很久。


    花藤詠下意識地往唇邊摸了一摸,沒覺得有什麽問題。


    善逸捂住臉,“……腫了。”


    花藤詠熱度剛消退沒多久的臉一紅,用袖子遮掩住嘴唇,迅速用妖力讓嘴唇恢複正常模樣。


    些許小傷他一般都不放在心上,之前被蜂須賀傷到的淤青和淺淺劃傷都還在,他也沒想著要治,這時先把嘴唇恢複,看的旁邊的三日月又氣又笑。


    江雪左文字沉默了一會兒,神情冷的欺冰賽雪,沉默了一會兒後冷冷問道:“她就這麽走了嗎?”


    江雪左文字瞥了地上的墮姬一眼。


    墮姬早就被紫藤花毒的昏過去,身體一直在不斷衰弱。一直躺在和室的地板上,幾乎要和地板化為一體了。


    他想說花藤詠喜歡的鬼薄情寡義。


    這種話在花藤詠嘴唇才剛消腫的當下自然是不好說的,他也沒有直白地說出來,然而隻要不傻都聽得出他話裏麵的未盡之意。


    花藤詠單手拎起地上的墮姬。“善逸,這個給你。”


    善逸猝不及防被砸了個滿懷,抱著墮姬兩眼懵逼。


    三日月哈哈笑:“把她的頭顱砍下來吧!雖然是位美女,但她參與戰鬥,實力比你還強一些,應該也可當做仇敵看待。唔……會有戰功的吧?”


    善逸:……


    善逸心情複雜地看了眼昏迷的墮姬,忽然感覺她好慘。


    “怎麽是這麽一副苦相?”三日月搖頭,臉上笑容不歇。“鬼殺隊收到這麽一份大禮,難道不高興嗎?她的氣息不弱,應該是個上弦,對人類來說很難殺吧,說不定你會直升為柱呢。”


    “這……可能……呃……確實是值得開心的事……”三日月這麽說善逸也沒覺得哪句有問題,上弦難殺在鬼殺隊是常識。善逸在三日月直視他的目光下點了點頭,最後又補充。“不過這不是我拿下的,我會如實告訴主公的。”


    三日月哈哈而笑,隻說:“真是個良善的孩子啊。”


    花藤詠笑著搖了搖頭,正要說些什麽,忽然眉頭一皺。


    刀劍們也若有所思地望向某個方向。


    善逸雖然這段時間跟在長穀部身邊學了不少機動……不是,戰鬥技巧,但提升這種事到底不是坐火箭,很茫然地走到窗邊向著他們看的方向看過去。


    然後烈火映入了他的眼瞳之中。


    在那個方向,爆炸引發的烈火舔舐著房屋,人們驚慌失措地尖叫逃命。


    三日月十分平靜地拍了下善逸的肩膀,甚至還促狹地開了花藤詠的玩笑。“看來在小詠和美人花前月下的時候,有人替代你毀滅吉原了啊。”


    花藤詠將他們兩個從窗邊拉開,二話不說化作一陣花卷了出去。


    爆炸中心的兩個氣息……其中一個就是他花前月下的美人!


    ###


    剛走出沒多遠就被攔住的無慘……心情實在是不怎麽好。


    剛從花藤詠身邊走掉,他又撞上了鬼殺隊的煩人小蟲子。


    簡直和蒼蠅沒有什麽差別,趕也趕不走,追著人不放,實在令人討厭。


    他一心隻想早點離開吉原,並不想和鬼殺隊糾纏。鳴女也不知道怎麽迴事,完全聯係不上,不然直接進無限城更方便一點。


    所以無慘並沒心情和他們正麵對戰,也顧忌花藤詠,隻是一下打飛了攔了他的路的小蟲子,出手不算特別狠辣。


    被無慘當做小蟲子是個長相頗美的美人,有著不輸於花魁的顏色。不過在花藤詠麵前也能讓理智不下線的無慘……


    美色?


    嗬。


    “躲開!”眼看著第二個人又衝上來打算攔他的路,無慘毫不猶豫再伸出手。


    那也是個極為美貌的女子,但他絲毫沒有憐香惜玉之心。


    刀刃出鞘的聲音同時在他上方響起,“別想傷害我的老婆!”


    赤紅刀柄,金色刀鄂,帶著□□味的日輪刀揮出。刀落下的瞬間,造出了一場爆炸。


    火光席卷了一切。


    無慘了解自己製造出的鬼,所以他迅速判斷出,普通的鬼挨了這一下一定必死無疑。


    不過想傷害他……


    無慘的身上流出些許血來,又以恐怖的速度飛速愈合。最終他毫發無傷,反倒是周圍已經受到驚嚇的人類恐慌更甚,推搡踩踏,哀嚎不斷。


    無慘腳步都沒停,繼續向前奔跑。


    現在他的第一要務就是離開吉原,離開真正能夠威脅到他的花藤詠。


    至於什麽鬼殺隊……再有八百年也殺不了他。


    製造了爆炸的男人追著無慘不放,“你想逃走嗎?!”


    無慘:……


    無慘理都沒理他,和腦子看起來不太聰明實力也不夠強的人沒話好講。


    追著他不放的人銀發紅瞳,衣裝雖一言難盡卻十分華麗,是鬼殺隊的音柱。


    斬鬼無數的音柱顯然不可能像無慘想的那麽蠢,隻是剛剛無慘礙於花藤詠而收斂的攻擊讓他錯判了一些事情。他心中保留了謹慎,口中高喊道:“想從宇髄大人的手下逃脫,是絕對沒可能的!須磨,動手!”


    同時他再度攻擊了無慘。


    不能說音柱太過狂妄,他也是暗藏了謹慎的,隻是他保留的那點謹慎,在他的錯判下即將變得毫無意義。


    他麵對的鬼眼中雖然沒有刻字,攻擊看上去也不怎麽強的樣子,但實實在在的是鬼之始祖。


    是鬼殺隊一代代追尋著,卻始終連麵都難見到的敵人。


    無慘不悅地皺起眉頭,想把音柱和攔路的女人切成八段直接走。


    本來喊這個女人老婆的家夥如果不對他出手的話,他是打算直接把那個路障一樣的女人摔出去就算了的。畢竟他要趕路,畢竟這裏離花藤詠在的地方還是太近了。


    不過……


    不管摔還是切都是可以清路的,要是非要和他作對的話,他不介意踩著那個女人的屍體走。


    火焰已經蔓延開來,無慘的攻擊也已經將女人的肩膀撕開一個半寸長的口子。


    這時無慘被攬入一個懷抱,預想中的灼痛沒有降臨在他身上,而是燒在了抱著他的人身上。


    無慘都不用抬頭看就知道是誰。


    能在他反應過來之前一把抱住他的還能有誰?


    花藤詠抱著無慘從火焰中退出,落在街道另一邊的屋頂。


    花藤詠的衣角被火花燒著了,很快點燃了整個袖子。


    如果是音柱直接對他攻擊,花藤詠有把握在爆炸起來之前先折了音柱的刀。然而音柱攻擊的是‘小百合’,他晚到了一步,火已經起了,他隻有進到火中去撈出小百合。


    相比許多人花藤詠已經足夠厲害,能從爆炸引起的火焰和氣浪中全身而退,但還是有一點火星燒了他的衣服。


    他的手臂這時才因為高溫而燙傷了一小片。


    被點燃的衣袖被花藤詠毫不猶豫地從肩膀處一把扯下來丟掉,在他身邊的無慘能感覺到花藤詠繃的很厲害。


    之前的戰鬥中花藤詠並沒有表現的這麽緊張過,無慘若有所思。


    那種緊繃的感覺他似曾相識,因為也曾在他身上不止一次地上演過。


    花藤詠……好像怕火,就像他討厭日光一樣。


    花藤詠丟掉燒著的衣袖之後,將身上的上衣脫下來,蓋在無慘身上。


    無慘這才注意到,因為第一次爆炸波及,他身上的和服燒毀了許多地方。雖然他本人可以恢複的完好如初,衣服卻不會自動複原的。


    “你還好吧?”花藤詠側開頭,沒敢看他。


    無慘蓋著他的衣服,唇角微微勾起。該說這小子是太笨麽……頭都偏過去了,讓他一個‘啞巴’怎麽迴答。


    便一手抓著衣服,一手輕輕捏了一下花藤詠的手,看他會怎麽反應。


    花藤詠抖了一下,好像驚到一樣,一點看不出之前膽大包天時候的樣子了,完全不敢看他,隻說:“沒事就好。”


    揮刀製造出爆炸的音柱這時候終於從火中衝出來,懷裏還抱著兩個女人,無慘用腳想都知道他剛剛幹嘛去了。


    所以……無慘想,美色誤人是真的。


    鬼殺隊的柱不來殺他,倒想著女人去了,明明讓妻子攔他的時候沒想著她的安危。漫長時光中他也常常困惑,鬼殺隊究竟是什麽神奇生物,他怎麽就沒辦法理解他們的腦子裏究竟在想些什麽呢?


    音柱放下懷中的妻子,落在另一邊屋頂,盯著花藤詠他們兩個看。


    花藤詠一步擋在無慘前麵。


    他的麵具之前被無慘摘掉了,容顏暴露在火光之下。


    音柱頭巾上的鑽珠在火焰映照下發著紅光,璀璨奪目,本來華麗的讓人移不開眼。然而在這一刻,竟好像魚目一樣失去了顏色。


    珠寶當然不會失去它本身的光彩,隻是有更引人注目之物將它襯的黯淡無光罷了。


    音柱的妻子發呆了一瞬,傷口疼痛都忘記了。“這真是……絕世……”


    音柱一口氣頂在胸口,雖然他也同意花藤詠長的確實……宛若神子,但不想聽妻子在他麵前誇其他男人好看。


    無慘:……


    鬼殺隊還記得他們的本來目的嗎?


    下一刻音柱向無慘證明了,他記得。


    音柱很有氣勢地命令道:“交出你身後的那隻鬼!”


    這氣勢是多年為柱養出來的,雖然令不少人牙癢,也令不少人一見就不敢生出違抗之心。


    花藤詠一點不受影響,沒有高聲,隻是平靜搖頭道:“我答應要讓她離開。”


    要說養勢,花藤詠坐擁一座城。金銀珠寶滿倉生灰,神兵利器宛若平常。聞名天下的刀劍經年累月侍奉他,任由他驅使命令。花藤詠身上的氣勢縱然不張揚,也絕不會被音柱壓住。


    音柱眯起雙眼,“再說一遍放開,不然……不管你的長相讓你哄了多少人心軟,在本大爺麵前可是要吃苦頭的!”


    無慘:……嗤。


    不能笑出聲的無慘冷笑了一下。


    這個氣勢很好,繼續,他第一次覺得鬼殺隊的氣勢這麽不錯。


    花藤詠都從爆炸裏全身而退了,這白癡還敢這麽說話。不過想想他們常年上趕著跑到自己麵前被殺……好像能做出這麽傻的事也不算太奇怪。


    花藤詠將無慘護在身後,半點沒打算挪開。“她答應我不吃人。”


    說起這個音柱很有話說,“她剛傷了我的妻子!”


    無慘瞥了音柱一眼,對花藤詠搖頭,手指向音柱。


    花藤詠問:“他先傷了你?”


    無慘點頭。


    花藤詠一迴想剛才細節,馬上發現無慘說的沒錯。他過來的時候無慘正在攻擊音柱之妻,但是無慘的衣服卻已經被燒爛了。再看音柱護著的妻子,除了剛剛那一道傷口,身上也沒有別的傷了。


    音柱:“不是這一個!”


    花藤詠:……


    花藤詠問:“你剛剛不是喊她老婆?”


    “沒錯啊。”音柱理所當然,“可是我有三個老婆啊!”


    慢了一步剛剛趕到的善逸:……


    善逸下意識地產生了微妙敵意,“就算是為了殺鬼也不要說這種妄想的話出來,鬼殺隊要因為你風評被害了啊混蛋!”


    音柱的老婆替他辯解了一句,“不是為了誣陷說謊,我們三個確實是一起給他做老婆的。”


    善逸:???


    善逸的表情在強烈扭曲後極度放空。“為什麽這麽漂亮的美女會答應這種人渣啊,太過分了,鬼殺隊真的風評被害了……”


    什麽柱不柱的,有了一個老婆還不知道珍惜的家夥都是垃圾!


    混蛋垃圾!


    善逸,拔刀!


    ###


    最後善逸沒能打死音柱,花藤詠讓和他同時趕到的付喪神把他拖走關起來了。


    善逸需要冷靜,底層劍士打柱,以後被為難了怎麽辦呢?


    一身黑衣的鶴丸國永還勸善逸,“不過是三個老婆,有什麽好奇怪的?就氣成這樣……我還總看著別人有幾十個女人做妻妾還不珍惜呢,我一個老婆都沒有哦?”


    花藤詠轉過頭,本來想對無慘剖白一句絕對不會搞一堆側室的,卻發現無慘因為鶴丸的話點了點頭。


    無慘又不是生在大正,他出生的平安時代要‘自由’的多了。就算不是貴族,資本好一點還不是一堆妻子?無論是因為臉的還是因為身體因素的……隻要坦誠就是好漢一條。


    花藤詠:……


    本來該高興的事情,但不知為什麽忽然有點生氣。


    可能是沒看到喜歡的女人吃醋吧。


    花藤詠默默把那口鬱氣咽下去,實在沒理由發作。


    藥研一躍而上落在屋頂,半跪在花藤詠身邊,捧起他的手查看他手上的被火灼出的傷痕。


    花藤詠原身是紫藤花妖,最怕的就是火。


    藥研看的紅了眼眶,“大將……漂亮的女人多的是啊!”


    花藤詠搖頭,“是因為我說了要放她走,就算她不是我喜歡的女人也一樣。”


    花藤詠轉頭問音柱:“你另一個妻子先找了她麻煩,還是她先傷的你妻子?”


    音柱倒是把誠實的美德發揮了出來。“雛鶴先堵住了她,但是她先傷的雛鶴,不過……你到底明不明白鬼是什麽,我們可是在殺鬼啊!”


    音柱把花藤詠當做哪家跑出來的小公子,並沒想過他不是人。


    因為根本的物種就想錯了,他實在想不通花藤詠在想什麽,他難道不明白什麽是鬼嗎?難道不明白遊蕩在外的鬼會對多少人造成傷害嗎?


    多少家庭會在鬼的傷害之下支離破碎……他沒有一點痛惜,不會因此產生一點對鬼的防範嗎?


    會有這樣的人嗎?


    音柱都要懷疑他是鬼了。


    “堵住她是為了要殺她嗎?”花藤詠繼續發問。


    音柱已經意識到和他說不通了,嘴角扯了起來,手掌握好刀柄。“不錯,你對本大爺有什麽意見嗎?”


    “最後一個問題。”花藤詠問音柱,“你的另一個妻子死了嗎?”


    音柱:“……重傷。”


    “那麽她還活著。”花藤詠點頭,轉頭看向無慘,唇角帶笑,眸光明亮。“你沒毀諾。”


    無慘:……


    無慘對他一笑,心不在焉想,吉原都沒出呢,誰要在你眼皮子底下毀諾。


    音柱望著花藤詠,“看來你不打算把手裏的鬼交出來了。”


    花藤詠點頭,準備開戰。但他最後看了眼善逸的方向,還是談斟酌著詞句,想要找一種委婉又有效的方式避免這場戰鬥。“她答應我不吃人,她如果不毀約,我就會一直保護她。但是……你是我朋友的同僚,我不想和你打,你可以不要非殺了她不可嗎?”


    “最近說奇怪話的人真多。”音柱像聽到一個笑話,“你拿什麽去保證她可以一直不吃人,你也想賭上你的性命嗎?那根本就什麽都不是!一旦有人因此被吃,你萬死莫贖!而且……她以前傷害的人,就一筆勾銷了嗎?你一點都不會為他們感到痛苦嗎?”


    花藤詠糾起眉頭,“我要怎麽向你解釋呢……雖然覺得有點可憐,但我確實不是很痛苦。”


    音柱一時啞然。


    “我明白了。”音柱沉默半晌,而後開口。“你這家夥根本不配稱為人!”


    花藤詠終於從音柱的話裏找到了靈感,“沒錯,就是這個意思。我根本不是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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