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嘰!”來不及從貌似劉林東的人身上跳下來,浣熊被一把抓住,男人用額頭抵住他的前額,說:“來吧,跟我做一次旅行。”


    “嘰嘰嘰嘰——啊啊啊啊,我操!”咦,怎麽能說話了。


    等他再次張開眼睛,周圍的環境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剛才還處在涼爽的被月光籠罩的森林中,現在卻到了烈日炎炎的沙漠。這裏的氣溫高得驚人,像個蒸籠,才一會兒,汗水就跟蟲子一樣爬滿肌膚,匯成黃豆大的水滴往下掉。掉進沙礫中的汗珠瞬間蒸發,發出水滴落在燒紅的鐵板上的滋滋聲。


    高溫的虛像中,一切都顯得那麽不真實。眼到之處都是蒼涼,黃沙滾滾,浩浩渺渺,看不到盡頭。


    “林東!”雖然眼前站著兩個一模一樣的人,但韓鄀元毫不猶豫地飛奔到短發身邊,抓住他的手。與此同時,他也充滿疑惑地看長發男人,提出疑問:“你是誰,為什麽和林東長得一樣。還有,這裏是哪裏。”


    “我們的記憶應該連通了。”加納看了眼劉林東,對方給了他一個肯定的眼神,他點頭:“那好,我去救梵歌,隻能委屈你們在這裏等一會了。如果肉身在外界,我也會魂飛魄散呢。”


    “他在說什麽,我怎麽都聽不懂。”加納消失在荒野中,一頭霧水的韓鄀元緊緊抓住男人的胳膊,把身子縮進他懷裏:“好熱啊,曬死人了,我頭好暈。”


    “熱還靠過來。”雖然這麽說,男人還是一把摟住他,再也不放手。


    兩人在炙熱的陽光下站了一會,實在抵抗不住高熱的灼烤,開始尋找能遮陽的陰涼地帶。不遠處有塊七八米高的巨石,長長的陰影拖在地上,形成了巨大的天然涼棚。為了避免被烤成人幹,劉林東牽著韓鄀元的手,在鬆軟滾燙的黃沙中踱步,朝那個方向走去。


    走了一會,他不放心地問:“脖子還痛嗎?”


    “早就不痛了。”韓鄀元咧嘴笑,裝作沒事的樣子,其實是句天大的謊話。


    受傷的地方一直火辣辣地痛,汗水滲進創口,更是非人的折磨。但一想到這個傷痕是劉林東賦予他的,他就覺得一切都無所謂了。眨眨黑白分明的眼睛,韓鄀元又露出向日葵一樣燦爛的笑容:“不知為什麽,林東在我心裏忽然變得無可替代,變得好重要,我已經離不開你了。”


    “以前不重要嗎?”更加用力握住他的手,男人居然也會露出不安的表情。


    “啊,我可沒說這種話。無論什麽時候你在我心裏都有一個位置,不過之前並沒有獨一無二的感覺。怎麽說,我也覺得挺奇怪的,忽然就變成這樣了。”巨石看著近,徒步卻需要漫長的時間才能抵達。韓鄀元在烈日下揮汗如雨,拖著沉重的步伐,痛苦不堪:“對了,你還沒給我說究竟發生了什麽事,那個和你長得一樣的家夥是誰,為什麽我們得在沙漠裏受煎熬。”


    他是典型的宅男,體力差,怕熱怕冷,走不了多遠就開始叫累,跟在男人身後,不情願地邁步。


    劉林東雖說也是做伏案工作,但每周上三次健身房,還練習遊泳和長跑,無論是爆發力還是耐力都比某人好得多。但他也是普通人,一樣會累,沙漠裏的高溫讓他疲憊,沙子反射的陽光也照得人張不開眼睛。狂風吹來,揚起的黃沙遮天蔽日,掩蓋了陽光。能見度變得很低,他隻能握緊韓鄀元的手,努力朝巨石的方向走。


    “堅持下,馬上就到了。”雖然想背他,不過這麽熱天,估計他也不肯和自己黏在一起。


    “別岔開話題,你還沒告訴我原因!”好不容易走到陰涼處,韓鄀元撲通一聲倒在沙地上,精疲力盡了。他從浣熊變迴人後,身上沒穿衣服,光溜溜的脊背被太陽曬脫了一層皮,紅得像朵花。


    劉林東走到他身邊,看他背上的曬痕,想起那個叫梵歌的人,身上也有很多淡紅色的花朵紋身。


    麵對他的質問,他也不打算隱瞞了,簡明扼要地概括整個事件:“我們的身體裏分別住了兩位神,和我外貌相同的男人就是其中之一。他叫加納,是神的殺人遊戲發起人之一,也是掌管痛苦的神祗。而你身體裏的那個,梵歌,憤怒之神。他與加納本是一對戀人,分別棲息在我們的*裏,等待元神歸位。但有人將他的元神強行抽出,不知去向,就是你被修帶走的那段時間。”


    “然後呢?”遭遇穿越之神,穿進自己寫的肉文裏,接二連三發生了許多離奇的事,導致他聽到自己身體裏住了個神,居然一點也不驚訝。


    男人的記憶與加納相通,但他不知道神王與梵歌的事,隻能從自己的角度看問題:“這場遊戲是梵歌的提議,十分荒唐,但加納因為愛他,所以用自己的噩夢空間作為第一屆遊戲的比賽場所,正是我們現在呆的這片沙漠。”


    劉林東開始講述他記憶中的往事……


    神的殺人遊戲就是一群活得太久,對冗長的生命感到厭倦的神祗們創辦的大型賭博遊戲。每位參賽神擁有一百名人類作為自己的玩家,玩家獲勝,所屬神也就跟著獲得勝利。獎勵十分豐富——冠軍神祗可以無條件處死一位神,空出來的神位可由獲勝神祗取而代之,如果他看不上那個位置,也可以讓給取得最終勝利的玩家。


    這簡直是一場公報私仇,鏟除絆腳石,拔去眼中釘的陰謀戰。眾多神祗參與了這場玩命賭博,為了見不得光的目的。


    第一屆遊戲規則和玩法都很簡單,142位神祗手下共14200人在這片沙漠廝殺。為期十天,沒有任何補給和支援,隻有無止境的殺戮!


    每名玩家身上有一塊狗牌,殺死其他玩家奪取狗牌數量最多的100人獲得晉級資格。在高溫中,他們不分晝夜地戰鬥,渴了喝人血,餓了就割屍體上的死肉果腹。大部分人無法適應殘酷的環境,前三天就死去一半。


    僅僅是第一關,就犧牲了一萬多人的性命……


    “穿越之神騙我進來的時候,明明說不會死人的!”一萬四千人的屍體,堆起來都是座山了,就算是神,難道就可以草菅人命?


    “我們不會死,別人就不好說了。”至於為什麽,還不是因為身體裏有非同尋常的靠山:“我在第二關的時候覺醒過一次,但我認為,加納並不是我,我也不可能變成痛苦之神,所以並不需要他的記憶。於是,我請穿越之神消除了劉林東之外的記憶,現在想起來,真是個巨大的錯誤。我們陷進了陰謀之中,而我隻想著如何霸占你,根本沒考慮過其他事。”


    “真的嗎?”忽略其他信息,韓鄀元眼神一亮,翻身爬起來。他拍拍身上的沙子,跑到男人身邊坐下,抱著自己的腿,孩子氣地搖晃身體:“林東,快點占有我,讓我成為你的。”


    “屁股不痛了?”在水晶圓塔,他們用獸形態做過一次,但貓科的那玩意上有倒刺,讓小浣熊哭爹喊娘鬧了半天,一直嚷嚷屁股疼。


    “脖子都不痛了,屁股怎麽會痛。”舔舔嘴唇,嬉皮笑臉地撲過去,緊緊掛在男人脖子上。已經裸·露成性的笨蛋根本不在乎穿不穿衣服,兩瓣白花花的屁股在劉林東腿上轉來轉去:“還是說,因為梵歌離開了我的身體,你覺得我不完整了,不想愛這樣的我?”


    聯係到先前的反常攻擊,韓鄀元多少能猜出他心裏的想法,因為缺失了一部分靈魂,所以劉林東看他的眼神很陌生。


    但是,他並不是梵歌,梵歌也不可能變成他。


    “對不起,當時我被加納的情緒影響了。”男人捧著他的臉,四目相接。有什麽無法用語言表達的情愫在兩人之間爆發,他看著韓鄀元,一直看到他的眼睛深處:“冷靜下來後,我才明白,這樣的你才是真正的小元,是我的唯一。沒有梵歌,沒有加納,再也沒有人隔在我們中間了。”


    “林東!”這句話說到他心坎裏了,不知如何表達心中的澎湃,他隻是不斷重複這個名字。


    時間似乎靜止了,熱浪也無法影響兩人的精神結合。他們隻是看著彼此,沒有其他動作,但這種注視,卻無比幸福。劉林東喜歡此刻的韓鄀元的眼神,那麽專注,毫無保留地看著自己……


    “小元,我很愛你。”隻是這麽說,就覺得胸腔中有什麽東西要噴湧而出。


    “我也是。”韓鄀元同樣激動,這是他二十五年來,不受梵歌的影響,獨立做出的決定。


    他們麵對麵坐著,握住對方的手,十指交纏。韓鄀元忽然直起身,把柔軟的嘴唇貼在劉林東額頭上,輕輕吻了一下。一個不帶任何雜念和情·欲的吻,純潔得像天使的祝福。他停留了很久,表情虔誠地說:“我們並不是加納和梵歌的轉世,對吧,如果是那樣,那就太悲慘了。我無法想象成為另一個人,連思想和意誌都無法獨立自主。我更不能接受,因為他,我才會愛你。”


    “當然不是。”劉林東堅定地抱著他:“我們是神的宿主,但你和我,都是獨立的個體。我愛你,不受任何人的影響,你也一樣。”


    “太好了。”他的眼眶有些濕潤,但表情很幸福。


    “你不想知道其他事嗎?”好奇寶寶忽然變得很安靜,一點打探的念頭也沒有,男人有些吃驚:“我以為你會打破砂鍋問到底。”


    “如果你想說,一定會告訴我,我為什麽要不放心的追問呢。”側過頭,摟住劉林東的脖子,他不顧炎熱地將身體貼上去,眼神是從未有過的堅定:“我相信你說的一切,並且記在心裏。但如果你不說,一定是為我好,我就不需要知道。”


    “你變得越來越完美了。”隻看他,隻愛他,隻思考他的事,是男人心中完美的愛人形象:“但也讓我害怕,我很怕會傷害你,你知道我的性格,改不了了。”


    “那就不要改。”捉住他的手,把這雙繪製過無數美圖,握過畫筆,保護過他,也愛·撫過他身體的手放在自己頸項上,再用雙手覆住:“我這麽說,一定會被別人說犯賤,可是,我不在乎任何人的眼光。我從未這樣清澈地觀察自己的內心,我想要你,想成為你的。就算你用很殘忍的方式對待我,我也可以忍受所有的折磨。因為……就像你認為占有和監禁才能表達對我的愛那樣,我也渴望著你的所有行為。”


    “如果有一天,你不再愛我了,請一定用這雙手結束我的生命。”他閉著眼睛,沉醉在男人手指間的力量上。


    像為了配合他一樣,劉林東漸漸收攏手掌,拇指壓在他的氣管上用力。窒息和壓迫感襲來,不能唿吸的痛苦讓韓鄀元皺起眉頭,但他隻是微笑著,即使難受得滿臉通紅,也沒有拒絕的動作,更沒有推開男人。


    “小元!”驚訝於他的反應,劉林東甚至忘了減輕手上的力量。直到韓鄀元的身體出現輕微的痙攣,他才慌忙鬆手:“對不起,很難受嗎?”


    “這種程度還好。”因為忽然吸入空氣而咳嗽不已的他,眼裏泛出生理性淚水,卻還是麵帶微笑地說:“隻要你喜歡,我都可以。也許我們還能嚐試一下窒息遊戲,感覺還不壞,不過別真的把我悶死了。”


    “不會的。”收緊臂膀,把相對成年男性來說過於瘦小的身體抱進懷裏:“該把你喂胖一點,骨頭咯著我了。”


    “哪有那麽誇張,我身上可肉了。”韓鄀元身高170,體重65kg,雖說不強壯,但絕不瘦弱。而且是他那身肉跟妙齡少女一樣光滑細膩,彈性十足,根本就不是皮包骨的觸感。男人會這麽說,不過是想讓他胖得無法吸引別人的目光,杜絕一切可能性。


    他們有一搭沒一搭地聊天,刻意忽略了加納和梵歌的故事。韓鄀元不想提那些過去,劉林東也不說,對他們而言,重要的是現在,別人的陰謀詭計都無關緊要。


    “除了獲勝,沒有退出這個遊戲的方法了吧。”他有些擔心地看著男人:“也就是說,現在的平靜都是暫時的,總有一天,我們得為了勝利奪取別人的生命。”


    “或許是這樣。”這個問題劉林東也考慮過:“但我認為,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命運。”


    模棱兩可的迴答,韓鄀元卻像明白了什麽一樣,輕輕地歎氣:“真的到了那種時候,我不會心慈手軟的。就算你討厭那樣的我,我也想要活下去,而不是死在這裏。所以,我可能會殺人,不,不是可能,而是在必要的時候,我絕對會殺人!”


    “你小時候幹過小動物值日生,把倉鼠養死了還躲到廁所去哭。”根本不把他的話當真,劉林東不相信他真的會殺人。


    “那是以前,我現在二十五歲了,是有自主行為能力的成年人。而且,這是我的真實想法,沒有騙你。”他把目光移到遠處,說這句話時有點搖晃不定。


    其實,有一件事,韓鄀元說謊了。


    他的確喪失了記憶,可是,偏偏看到了神王和梵歌哪一段,並且想起了前塵往事。但他選擇了沉默,什麽都沒說。他枕在男人的大腿上,不含雜質的目光穿越塵世,揚長而去,不知落到了天邊的哪一點。


    他的眼神和過去相同,但又不太一樣,多了一些從前沒有的東西……


    作者有話要說:無鹽君要求的嗶嗶嗶小番外、


    大事不好,林東被綁架了(一)


    四月一日早上十點,前一天被折騰得太慘的韓鄀元在腰酸背痛中勉強爬起來,而他的愛人不在身邊。


    “林東?”他揉揉眼睛,從畫室找到書房,又鑽進客廳和洗漱間,最後去廚房喝了兩大杯果汁,依舊沒看到劉林東的身影。家裏的零食或者生活用品都準備得很充足,什麽都不缺,可見不是去超市了。而今天也不是見出版商的日子,就算截稿日到了也是編輯上門來取。他的手機鑰匙錢包都放在桌上,不帶這些東西又沒提前跟他打一聲招唿,能去哪裏?


    正在疑惑,門外傳來急促的叩門聲。


    “敲什麽敲,誰叫你出門不帶鑰匙的。”以為是男人迴來了,氣鼓鼓的韓鄀元一邊抱怨,一邊拉開防盜門。


    但門外什麽也沒有。


    不對,是沒有人,但地上放了一隻大紙箱。


    箱子上貼了一張白紙,上麵寫著——劉林東在我手裏,不想他出什麽意外事故,最好照我說的做。戴上箱子裏的東西,在一小時之內趕到粉紅街419號,不許報警,不然等著給你男人收屍吧!!!


    沒有落款,留言也是報紙上剪下來的小字拚出來的,手法和電視上的綁架案如出一轍。


    “林東!”對男人的擔憂占了上方,不敢報警,不敢跟別人商量,深怕劉林東出事,韓鄀元趕緊打開紙箱,決定照神秘人說的做。


    隻是,這箱子裏都裝的什麽玩意……


    是叫他屁股裏插上假*然後戴上貞·操帶咪咪頭上還要夾幾個夾子,用一身s&m的裝扮去指定地點換人?????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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