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仍然在沉默,寧怡華舉了一會兒就覺得手酸,於是她放下手,奇怪地看了那人一眼,就自顧自吃起來。她還真的有點餓了,沒味覺就沒味覺吧,這麽多天她都吃過來了,反正也不差這一兩天。


    寧怡華沒有看到,在她把肉放進嘴裏的時候,男人的嘴唇微啟,似乎想說些什麽。但他看到寧怡華吃得這麽香,最後還是什麽都沒說,隻是表情變得更加奇怪了。


    男人就這麽站在寧怡華身邊看著,等她啃完一根雞腿,又撕下來一根翅膀的時候,他終於開口了。


    “好吃嗎?”他問,聲音有些怪異的低落。


    “還行吧。”寧怡華沒有從這三個字裏聽出來男人跌宕起伏的心情,隨意地應了一句。


    男人又沉默了,等寧怡華吃完雞翅膀,準備吃第二個翅膀的時候,他似乎做出了非常重大又艱難的決定——“給我一個……的腿。“


    中間那幾個字被男人含糊過去了,寧怡華猜那應該是這隻三色野雞的真正名字。可能這有點什麽不對,但一切都沒有讓他幫忙試吃(試毒)重要。


    寧怡華熱情地撕下剩下的那條腿遞給男人,看他咬了一口咽下去之後,笑眯眯地問他:“叔叔,我做的烤雞好吃嗎?”


    聽到烤雞這兩個字的時候,男人的眉頭跳了一下。他似乎有很多話想說,但最後說出口的隻有“不錯”兩個字。


    看到他臉上的神色絕對不是勉強,寧怡華這才放心的解開了自己身上的詛咒,嚐到了這隻野生天然叫花雞的味道。


    嗯…整體來說,這雞的味道還算不錯,但是,由於她徹底忘記了煮飯需要放鹽這件事,所以全部的味道都隻靠這隻雞本身就很好吃了。


    懂得挑選食材也是好廚師的必備品質。寧怡華在心裏給自己鼓勁兒,發自內心地認為自己的進步很大。


    跟男人一起分吃了一隻雞,寧怡華摸摸肚子覺得自己沒有吃飽。她現在正處於“半大小子吃死老子”的年紀,每天需要攝取的營養量非常大。再加上那隻三色野雞並不大,她自己一個人吃剛好,和別人分就不夠了。


    “叔叔,我還餓著,你餓嗎?”寧怡華揚起天真無邪地笑容,詢問又一次沉默不語的男人。


    分到一條腿和半個身體,男人認認真真把它們吃得幹幹淨淨,還把骨頭都收起來,用隨身帶著的手帕包了起來。


    寧怡華問他的時候,他正在用一種奇怪的眼神看著地上的一地雞毛。聽到問話,他才把目光從地上的雞毛移開,用另一種同樣很奇怪的眼神看著寧怡華。


    似乎是思考了一會兒,男人用一種破釜沉舟的語氣說:“我也餓。”


    這人真的太奇怪了!寧怡華心想,要不是她急需有人幫忙試吃,她一定轉身就走,絕不跟這個奇怪的大叔搭話!


    也正是因為男人沉默又奇怪,寧怡華對於讓他試吃(毒)這件事,變得絲毫沒有愧疚感。


    在來的路上,寧怡華看到這附近有條河。正巧,寧怡華這幾天還收集到了一個漁網,她起身去一棵樹後頭翻找一會兒,假裝那個她剛剛從空間裏拿出來的漁網其實是放在樹後麵的。


    這個東西說是漁網,其實卻跟她曾經見到公園裏小孩撲蝴蝶、撈金魚用的網子差不多。都是一根木棍,頂端綁了個網兜子,能不能撈到魚除了技術之外,最多的是看運氣。


    寧怡華也知道這個漁網不靠譜,但是她一個響當當的女巫,引誘兩條魚自投羅網簡直是小菜一碟。


    在看到寧怡華手裏的漁網時,男人微微挑眉,明顯也覺得這個東西不靠譜。但是看寧怡華自信地走到小河邊,他就沒說什麽,隻是默默跟上。


    小河距離火堆隻有幾步路的距離,走到跟前,寧怡華才發現這條小河隻是看起來小,走到跟前才發現它其實很寬,至少比寧怡華現在的五短身材長多了。


    水流湍湍、清澈見底,寧怡華拿網在河水裏戳了下,目測這條河的深度起碼有兩米,隻是因為太過清澈才顯得是一眼見底的淺。


    都說水至清則無魚,但這條清澈的河流裏卻能看到不少魚遊來遊去。寧怡華把網子放到水裏,在漁網的中央弄了個夾雜著迷惑詛咒的生命祝福,以吸引魚遊進來。


    能力不在於高低好壞,而在於活學活用。寧怡華把女巫的祈福技能當誘餌,把詛咒當作魚逃不出網子的保證,把女巫的能力應用到了極致。


    在看到寧怡華什麽魚餌都沒用,隻是非常單純地把漁網捅進水裏,就這麽等著撈魚的時候,男人又想說些什麽。但他還沒考慮好要怎麽說的時候,就見到河裏突然出現了一胃碧藍色的魚,直直地衝著漁網撞了進來。


    男人瞳孔緊縮,這魚是蒼穹之尾,是極好的煉金術材料!想到寧怡華的目的——抓魚加餐,他連忙開口阻止。


    “你……”放開那條魚,讓我來抓。


    由於平時就不善言辭,男人說話的速度稍微慢了些。


    說得遲那時快,寧怡華見有魚上鉤,立刻氣沉丹田,手臂與腰部一齊用力,以手臂為圓心,一把將魚甩出了一個半圓弧,撞在旁邊的樹上暈死過去。


    對這套動作已經非常熟悉了,趁著魚被撞暈,寧怡華三步並作兩步趕到魚邊上,放下漁網從背後摸出柴刀,一刀將魚的腦袋砍了下來。


    處理好了加餐,寧怡華這才有時間跟這個奇怪的男人說話。


    “你剛剛說什麽?叔叔,我沒聽清。”


    男人的眼神有些呆滯,他表情有些像是夢遊患者突然清醒,呆滯中還帶著些驚悚。他再一次什麽話都說不出來,隻能默默地搖搖頭。


    寧怡華:……說真的,這人是不是腦子有些問題?


    不再理會那個從出場就開始欲言又止的男人,寧怡華不算特別熟練地把魚肚子剖開,小心翼翼地將內髒都倒出來埋在地裏。


    她大概猜到了為什麽自己第一次做的烤魚苦到難以想象,應該是因為沒有掏內髒的原因。可惜那條又苦又腥的魚給了她太大的心理陰影,導致她對自己的手藝過於不自信,在有人試吃之前,絕對不敢解放自己的味覺。


    她處理好這條魚,估量了一下覺得一條魚不夠自己跟男人分的,於是她把魚串在木棍上放在火堆邊烤著,拿起漁網背好刀,準備再釣一條上來。


    同樣用混雜著詛咒的生命祝福做魚餌,很快就吸引到了第二條魚。那是一條通體橙色,鱗片似乎還在陽光下泛著光的魚。


    男人又一次瞳孔緊縮,這、這魚同樣是煉金術的好材料,這種叫做焰炎王的魚非常難捉,比前一個蒼穹之尾更為難得。


    這小姑娘究竟是什麽人?為何她總能捕捉到珍貴的煉金材料?從一開始的瑞斯翼獸,到後來的蒼穹之尾和焰炎王,全都是尋常人不花個一年半載、根本連影子都見不到的珍獸。


    男人本就不善言辭,那一瞬間他又想到了這麽多,於是理所當然的,他又一次來不及阻止,眼睜睜地看著寧怡華“哈”地一聲,將價值一百個金幣的焰炎王甩在樹上撞暈,一刀砍頭。


    小姑娘熟練的開膛破肚,男人終於忍不住了,他把自己一開始就想說的話說了出來:“你為何……將這些珍貴的煉金材料……吃掉?”


    寧怡華的手頓住了,那人說什麽?煉金材料?珍貴?她茫然地抬頭,看向皺著眉頭的男人。


    看到她搞不清狀況的樣子,男人仔細地蹲下身,指著雨給她解釋。


    “這魚的名字叫焰炎王,鱗片磨成粉末後,是上好的傳導材料。在煉製擁有附加屬性的煉金物品的時候,有80%的可能性提高能力。魚骨可以將煉金物品的等級提高,魚漂有20%的概率增加治療屬性。市價在120個金幣左右,10克鱗片磨成的粉。”


    寧怡華目瞪狗呆,她、她怎麽也沒想到自己手裏的不是加餐,而是金主啊!但在她興奮地把魚收起來之前,男人又開口了。


    “可惜,煉金材料都需要一些特別的收集手法,如果說它活著的時候價值千金,在你這麽……一刀砍死之後,就隻能……當晚飯了。”


    寧怡華:……


    寧怡華:……等等,她到底做了什麽?


    更加殘酷的事實還在後頭,男人在說了剛剛慘死的焰炎王後,又說起了在焰炎王之前慘死的蒼穹之尾和瑞斯翼獸。


    蒼穹之尾的鱗片也是按照克來買的,瑞斯翼獸的更誇張,一根尾羽就能賣到五百金幣!


    看了看死了之後連頭都沒有的三個前—價值千金,再看看因為保存不當而隻能當食物殘渣的羽毛和鱗片,寧怡華欲哭無淚。


    她就像是隨隨便便就挖到了一筐百年人參的農民,因為不知道人參真正的價值,不僅把人參當薑切了炒菜,還嫌棄人參不如薑能調味!最後還把人參挑出去扔了!


    一句暴殄天物都無法訴說盡她的浪費,起碼得有三句!因為她吃了三次能發財的機會!


    這個時候,寧怡華突然腦海裏閃現了水晶球對她在這個世界財運的評價——似有似無、如同薛定諤。


    寧怡華無助望天,有的時候,水晶球可以不用那麽準的,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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