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間十天過去,早晨我照常跟著大家一起洗漱吃飯,沒想到剛吃了一半卻看到四個武警走進了食堂,高喊了一聲‘江小離’,接著來到我的身邊,戴上手銬直接押走。不用解釋我也知道是什麽事情,隻是沒想到上邊審批的竟然這麽快,我剩下的生命竟然還不到一個月時間……


    刀疤男等人看著我被帶走,遠遠的做了個抱拳的動作,輕聲說道:“小子,一路好走!”


    一步一步走到監獄的走廊中,這就好像是一條黃泉路一樣,盡頭就是我即將投胎轉世的地方。我抬眼看了看身邊的武警,出聲問道:“同誌,現在的死刑是挨槍子還是坐電椅?有沒有舒服一點的死法?”


    四個人麵色嚴肅,沒有人理會我,一步一步來到走廊盡頭打開一扇房門。我按照他們的指示走了進去,就看到房間裏有一張長桌,長桌前有個人背對著我坐在椅子上,桌上還擺了一遝a4打印出來的資料。我歎了口氣,意識到這應該是某種死前的簽字,無精打采的坐在凳子上,抬頭一看身邊人的正麵頓時叫出了聲音:“水統!?”


    第五百二十章 電燈泡


    我沒有看錯,坐在長桌前背對著我的人正是之前苦苦尋找了許久的水統。他今天穿了一套十分板正的西裝,脖子上打著領帶一副鎮定自若的模樣,很以前那個屌絲神經病相比簡直判若兩人。


    望著臉上的傷痕,他咧嘴笑了笑,將麵前的資料展開遞過來一根鋼筆:“小哥你也有點太慫了,在監獄裏才呆了十天就混成這個模樣了,行了趕緊簽字吧,我還有好多手續要處理呢。”


    我想要問些什麽,可是一張嘴才發現自己心中的疑問簡直太多了,多到根本不知道應該先問哪一個。水統似乎也看出了我的想法,擺了擺手示意我別亂說話,先把字給簽了。


    我拿起鋼筆,望著桌上的a4字仔細一看,整個人卻又是一愣。因為那上麵不是死刑執行書,而是出獄判決書,這就意味著隻要簽了字按了手印我就能離開這裏了,我就又一次自由了!


    呆呆的盯著麵前的水統看了片刻,我不知道他到底有多麽神通廣大的本事,竟然能把這樣一件鐵證如山的案子扭轉乾坤,讓警察局將我無罪釋放。簽字過後,獄警帶著我迴牢房收拾東西,而水統則拿著資料先走一步。


    我沒有什麽重要的物品,簡單的收拾了一下就在獄警的帶領下離開了監獄。


    站在門口看著身後緊緊閉合的監獄大門,我整個人還處在發懵的狀態,正在愣神就看見一輛破舊的黑色轎車開了過來,停在麵前水統那張臉又露了出來:“想什麽呢,還不趕緊上車!”


    坐在轎車裏,我死死的盯著水統,生怕他會一瞬間再突然消失了。水統不緊不慢的開著車,仿佛什麽事情都沒發生一樣,目視前方笑著問道:“看什麽呢,我臉上有東西,還是你相中我了?提前說好,咱性取向很正常,拒絕搞基。”


    “精神病院病房天花板上的地圖是不是你畫的?”


    水統點點頭:“是啊,那個故事我已經給你講過了,怎麽,想聽新故事了?”


    我沒心思跟他開玩笑,直截了當的問道:“你到底是誰,你是怎麽知道天坑位置的?指引我過去又想要幹什麽?說實話,你到底是不是屠斌的人?”


    “你不用知道我是誰的人,隻需要明白我是幫你的人就可以了。”水統話鋒一轉,突然嚴肅了起來:“其他的先別管,你想不想知道是誰害了你?”


    我眉頭皺的更緊:“廢話,我當然想知道,難不成你知道是誰害了我!?”


    他沉了口氣,隨後十分認真的搖了搖頭:“我不知道……”


    望著那一臉認真的表情,我真想一鞋底子直接抽過去,滿麵黑線的說道:“不知道你賣什麽關子,還有,你是怎麽把我從監獄裏救出來的?”


    “救你還不簡單,弄一份假的出獄審批手續不就行了。”


    我聽的大吃一驚,一臉不可思議的表情看著他:“假的!?我靠,坑我啊,那我現在不還是逃犯!”


    水統擺了擺手:“當然是真的,不然以為警察都是吃素的,跟你開個玩笑而已,怎麽這麽大反應。年輕人啊,就是心浮氣躁。行了,下車趕緊迴去洗個澡,你這身上,比我車裏還味……”


    直到這時,抬頭一看我才發現水統已經把車開到了別墅區裏,我沒有下車,仍舊直勾勾的看著他:“你不告訴我點什麽,我不下車!”


    水統歎了口氣:“有些事情不是不能告訴你,而是告訴了你也不會相信,還不如自己去慢慢發現。既然你非得想要知道些什麽,那就先把害你的人個找到吧,找到這個人,事情自然會水落石出。”


    說著話,他強行把我推到了車下。我還是一臉懵逼,趴在窗子上繼續追問:“那你告訴我,害我的人是誰,他在哪裏?”


    “他就被你攥在手裏!”


    留下這句話,水統一腳油門疾馳而去,險些把我帶的摔在地上。我穩住身形望著遠去的轎車大罵了幾句,接著一邊轉頭往自家別墅裏走去,一邊思索著水統臨走前所留下的那句話。


    ‘他就被你攥在手裏……攥在手裏?’


    我下意識展開雙手,右手的手掌上頓時一陣鑽心的刺痛,掌心的傷口好像連接著筋骨一樣,稍微一碰就疼的厲害。之前在監獄受傷以後,我隨便找塊布條係在了手上,而後就沒怎麽在意。現在緩緩將布條解開,仔細一看才發現掌心上的燙傷非但沒有愈合,反而好像還惡化的更加厲害,周圍一圈都已經開始變紫發黑,先前起水泡的地方流出了不少濃水。


    見到傷口周邊黑紫色的皮肉,我心裏頓時一緊。這種情況的傷口,別人可能看不出來,卻逃不過我的眼睛。因為那些黑紫色皮肉的部分是中毒的皮肉,並且中的還是潰蠱之毒!


    這是蠱術,自然瞞不過我的眼睛,隻是之前我一直被死刑的事情所困擾,整個人都已經變的心灰意冷,所以根本沒去在意手上的傷口,這才導致掌心潰爛到如此地步才有所發覺。潰蠱是一種非常毒辣的蠱毒,一旦中蠱,除非有專用的解藥,否則無論使用什麽方法都不會組織皮肉的潰爛,中蠱者會在身體不斷潰爛的狀態中痛苦死去。


    看著掌心的黑紫色我十分困惑,卻並不擔心,因為我知道調製解藥的辦法,再加之蠱毒隻是侵蝕了外層皮肉,所以並無大礙。


    一步一步走迴到別墅,劉管家並不在門口的小房子裏,我大搖大擺的走進去,剛剛來到院內就聽見屋內有人在用力拍著桌子,接著大黑牛的怒吼便響了起來:“的,大不了老子就去劫獄,牛爺爺說到做到,小哥要是真死了,那天在法庭上的那些法官,我他媽一個也不讓他們活!”


    劉管家似乎也在裏麵,藹聲說道:“小黑啊,你火氣不要這麽大,死刑不是還沒有執行嘛。二爺已經在趕迴來的路上了,他的人脈那麽廣,實在不行就找個替罪羊進去,肯定不會讓小離出事的。你現在千萬不敢胡搞亂搞,否則把事情鬧的更糟,那就更沒有辦法收場了。”


    我搖頭苦笑了一聲,沒想到因為我的事情,二爺居然都從美國大老遠的趕迴來了。雖然這件事情已經被水統解決了,不過看到他們的樣子我還是滿心的感動,快步走進客廳高聲笑道:“大黑牛,我江小離又迴來了!”


    客廳裏隻有大黑牛帥天師和劉管家,看見我突然出現,三個人都是一臉震驚。帥天師手裏的羅盤都險些掉在地上:“小……小哥,你……你不會是……越獄了吧!?”


    “越獄好,省的我去救了!”大黑牛緊皺著眉頭:“正好二爺今天晚上迴來,明天一早你就想辦法跟他一塊去美國。隻要出了這個地界,中國警察就再也管不著你了,我也一塊去,咱們哥幾個剛好去倒兩個國外的洋鬥看看長什麽模樣!”


    我擺了擺手示意他們先安靜一點,接著把水統的事情大概說了一遍。他們聽了也是一臉的吃驚,大黑牛出聲說道:“二爺想辦法都沒有擺平的事情,讓水統輕而易舉的就給搞定了?這個水統到底什麽來路,難道他比二爺還要牛逼!?”


    帥天師則比較關注我手上的傷口:“咱們目前接觸過的所有人裏,除了沐孜姑娘和蠱婆婆之外,好像善用蠱術並且研究蠱毒的隻有一個人,難道是那個僾大師又重新出來害人了?可是他跟你有什麽仇怨,為什麽要至你於死地?”


    我搖頭道:“我也感覺僾大師又出現了,不過現在還不能確定,世界這麽大,也不一定隻有這幾個人才會施蠱,或許還有其他我們從未見過的蠱師躲在暗中。不過沒事,根據這潰蠱之毒,我有辦法把下蠱的人給找出來!”


    聊了一會,我問起柳冰在哪,大黑牛說她在樓上,有小雅陪著。自從那天從法庭上聽到我被判死刑的消息以後,她的狀態就很不穩定,坐在房間裏連續幾天都不出來。除了小雅之外,別人根本不讓進去。


    我心裏一顫,雖然知道柳冰會擔心我,可是卻沒有想到我的‘死’會對她造成這麽大的影響。沉了口氣,我起身上樓,來到她房間門口輕輕敲響了房門。片刻,房門被打開,就看到小雅出現在麵前,一本正經的說道:“柳冰姐姐說了,她誰都不想見,你去找別人吧。”


    我摸著她的腦袋笑了笑:“那你去問問她,江小離迴來了她想不想見。”


    話音剛落,就看到柳冰從房間裏快步跑了出來,呆呆的盯著我看了幾秒,接著撲倒我的懷裏默默流淚。看見柳冰哭了,小雅有些驚慌,麵色焦急的看著我:“柳冰姐姐哭了……你……你怎麽把柳冰姐姐給弄哭了?你怎麽也哭了?”


    柳冰整個人都瘦了一圈,我抱了她好久,大黑牛和帥天師也聞聲走了上來。看見這種情景,大黑牛連忙把小雅拉倒自己身邊,一邊往樓下走一邊低聲說道:“雅妹子,這種時候你應該趕緊離開,否則可就要變成電燈泡了……”


    “電燈泡是什麽?”


    “就是能發光的那個。”


    “那我變成電燈泡,也能發光了?”


    “對,所以你得離開,不然能亮瞎了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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