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就在我把房門打開的瞬間,就感到有一股極大的力量從門外襲來,直接將房門徹底推開,接著七八個黑色的影子相繼撲了上來,我還沒有反應過來就已經被死死的按在了地上,接著手腕一涼,一副冷冰冰的手銬已經套了上去。掙紮的抬起腦袋,隻見那七八個人身上都穿著警服……


    我一晚上沒睡本就頭昏腦漲,再加上他們這麽一折騰,根本沒有任何反抗能力。被一堆警察圍在中間押解到樓下,就看到旅館門前已經停了四輛警用麵包車。一些人都站在旁邊不停的小聲議論,紛紛在猜測著我到底犯了什麽事情,有的說賭博,有的說,竟然還有說的,五花八門什麽都有……


    坐在警車裏,一個年輕的警察從我身上把身份證搜了出來,對比一下出聲問道:“江小離是吧,知道為什麽抓你嗎?”


    我苦笑一聲:“還能因為什麽,殺人唄。這個鍋我背了,我認了,要殺要剮你們隨便吧。”


    那警察清了清嗓子:“法律是講證據的,沒有證據我們也不會抓你。你最好態度好一點,爭取寬大處理!”


    我沒有再說話,也懶得去爭辯,因為隻要有那段視頻在,那我殺人的事情就是鐵證如山,天王老子來了也不會有用。


    半個多小時以後,我被警車又帶迴到了北京,在審訊室裏,坐在鐵椅子上套著手銬,我還是不敢相信自己竟然會混到這麽一步。不多時兩個警察走了進來,他們不是來審訊我的,因為這件案子已經隨著那段錄像視頻徹底水落石出,他們所要做的任務就是讓我說出殺人的動機,然後指引一下現場基本就可以判刑了。


    沉默了好一會,果不其然,其中一個警察開口問道:“通過我們的調查,你不是北京人,之前也沒有來過北京。而被害人楊軍是北京人,一輩子也沒離開過北京。你們兩人之間應該沒有任何交集,說說吧,你為什麽會殺人?”


    我苦笑著,卻沒有說話,因為我真的不知道該說些什麽。這種事情,別說我根本沒有殺人的動機,就是讓我編造一個我都編不出合適的借口。


    整整三個小時,兩個警察一直圍繞著這一個問題轉圈,他們也真是不嫌墨跡,最後發現我真的什麽都不肯說之後,直接讓人把我帶進了牢房。


    坐在臨時牢房的鐵,我滿腦袋裏都是‘動機’這兩個字,他們問了至少有幾百遍,而我也想問問老天爺,這所謂的狗屁動機到底是什麽……


    我沒有看見大黑牛等人,但是我知道他們一定在外麵的想辦法救我。


    接下來我沒有再被提審,兩天以後竟然直接就開庭宣判了。站在法庭上,我終於看到了大黑牛帥天師和柳冰,小雅也在場,她被打扮的很好看,不過卻還是一臉懵懂的樣子,看見我了還一臉興奮的衝我揮手,很明顯還不知道這是什麽場合,不明白接下來要發生什麽事情。


    在法庭上,我還看到了楊軍的老父親,老爺子顯得很是悲傷,坐在椅子上一言不發。雖然不是我本意上殺害的楊軍,可是看見那七十多歲的高齡老人因為失去兒子而變的精神恍惚,我也不知不覺的留下淚水。這淚水不是懺悔,而是憤怒,我對那個躲在暗中操控著一切的人充滿了憤怒。我知道,楊軍不是我殺的,卻是被我連累的……


    大黑牛他們幫我找了律師,不過鐵證如山,想要躲過牢獄之災肯定不太可能,所以律師隻能盡力幫我爭取減刑。我沒有說話,也沒有反駁,呆呆的站在幾個武警中間靜候著宣判結果。事已至此,他贏了,那個躲在暗中陷害我的人成功了。我突然有些害怕,不是害怕自己的命運接下來會如何發展。而是害怕,那個人陷害了我之後還會去陷害大黑牛他們。


    隨著法官一錘落下,我下意識抬了抬腦袋,恍惚中隻聽見了八個字:“判處死刑,立即執行……”


    第五百一十九章 監獄風雲


    雖然已經有所預料,可是聽見判決結果之後我還是有一種天都塌了的感覺,說不怕死那是假的,尤其是這種比竇娥還冤的冤死。坐席上一向冰冷的柳冰竟然哭的跟個淚人一樣,不顧一切的衝過來緊緊的抱著我。這一刻她就像是一個驚慌的小姑娘一樣,完全沒有了往日的鎮定和冷靜。


    大黑牛更是直接把礦泉水瓶都砸到了審判席上,腦門上青筋暴起瞪圓了眼睛破口大罵:“審判審判,你判你!他要是死了,信不信我弄死你們這一排人跟著陪葬!”說著話他也衝了上來,不過沒跑幾步就被四個武警給強行按在了地上,的手銬又亮了出來……


    後邊的事情我已經看不見了,柳冰也被警察強行拉開,我被帶到監獄中等待死刑的降臨。


    真正的監獄並不是我想象中的那樣一人一個單間,幹淨又整潔的模樣,而是一個又一個大房間,每個房間裏都擺放了二十多張上下床鋪,都是幾十個人住在一起。我先是被剃了寸頭,接著分發了一套行李,帶進了其中一間牢房。


    雖然判決的結果是判處死刑立即執行,不過按照流程,判處死刑需要得到最高人民法院的核準,大約一到兩個月才會真正開始執行,所以在這段時間內我還是要正常坐牢,等待死亡的降臨。


    牢房裏什麽樣的犯人都有,膀大腰圓的,尖嘴猴腮的,臃腫肥胖的,和唯唯諾諾的。雖然模樣都不相同,不過大家都清一色被剃了寸頭,穿著一套跟我身上一模一樣的綠色囚衣。


    找到自己的位置坐在上麵,我剛剛把被子放下就被人一腳踢在了地上,接著一個瘦的跟山雞一樣的男子就湊了過來:“新來的,不知道進來要先學規矩?誰他媽給你的勇氣說坐就坐!?”


    麵前這個男子實在瘦的可以,我讓他半個身子都能輕而易舉的胖揍他一頓。看見我的眼神有些不太對勁,山雞男立刻後退了幾步,接著站在一個額頭上帶著傷痕的刀疤男身邊:“這是我們老大,蠻哥!你再瞪眼,眼珠子給你扣下來!”


    那刀疤男身體很壯,旁邊還有不少人,很明顯都是一夥的,從他們身上的氣勢和狀態能看出來肯定都是混社會的人,犯了事以後一塊被抓進來了。監獄雖然是懲罰人的地方,不過也是最亂的地方,因為這裏魚龍混雜什麽樣的人都有,並且還都是一些犯過事的人。無論是誰,最初來到這裏必然都會受到欺壓。


    換做是平時,看到這麽多人我肯定直接認慫,畢竟保命要緊。可是現在,我已經被判了死刑,早晚都是要死的人,人生隻剩下最後這短短一個多月的時間。被叛冤刑已經夠讓人窩火的了,倘若再受一個月的冤氣,那我這輩子才真是白活了。


    收迴目光,我沒有理會他們,緩緩把地上的被子重新撿了起來。然而還沒等放在,山雞男衝上來又是一腳。這一次我沒有猶豫,直接扔掉被子抓住他的右腳,帶著他整個人用力往前一拉,接著飛起一腳直直的踢在了他的胸口上。整個過程我絲毫沒有留情,招招下的都是死手,山雞男被我踹的飛出去三米多遠,躺在地上哆嗦了半天這才緩過氣來。


    我一動手,刀疤男旁邊頓時有個肌肉男從上鋪跳了下來,二話不說掄起地上的臉盆就砸在了我的腦袋上。


    監獄裏提供的都是那種鋁製洗臉盆,砸在我的腦袋上硬是出現了一個半大的凹槽,我自己也是身體一晃,險些直接摔趴在地上。那肌肉男走到我麵前,一張大臉湊的很近:“小b,你很囂張啊!?”


    論身板我沒有他壯,可是對於男人來說,身上的肌肉再硬,裏那兩個蛋也都是軟的。我腦袋被砸的生疼,心中滿是怒火,咬著牙迴應一句:“老子就是囂張!”說完飛起一腳,狠狠的踢在了那肌肉男的上。


    我似乎都聽見了蛋碎的聲音,肌肉男瞬間跪倒在地上捂著不停打滾,臉上的表情除了痛苦還是痛苦。我根本不給他再爬起來的機會,撿起掉落在一旁的臉盆,騎在他身上對準腦袋就是一頓暴砸。我不知道自己砸了多少下,直到最後被人一腳踢翻在地,這才看見鋁製的臉盆已經被我砸出了一個窟窿……


    接下來是七八個人一擁而上,我自知打不過卻還是硬著頭皮往上衝。被打趴在地上之後,不知道是誰一腳踩住了我的手掌,位置不偏不斜剛好是之前被煙頭燙過的位置,掌心的水泡瞬間被踩的粉碎。我疼的身體一抽,徹底沒有力氣再反抗,隻能抱著腦袋蜷縮在地上……


    不知道打了多久,周圍的人終於散去,我能感覺到自己身上臉上連嘴裏都是鮮血。咳嗽了幾聲,我掙紮著爬了起來,隻見那個刀疤男仍舊在麵無表情的看著我,等了幾秒,他出聲問道:“小子,夠牛逼,過來給我穿個鞋,以後讓你跟我混。”


    “以後……”我咧開嘴角笑了笑,隨後忍著身體上的痛楚緩步走到他近前,將地上的拖鞋拿在手中,望著他哈哈一笑:“,我草你媽比!”說罷掄起拖鞋就狠狠的扇了過去。隻聽見‘啪’的一聲爆響,我手掌都被陣的發麻,就聽見旁邊有人喊著臥槽,接著又把我踹翻到了地上。


    一堆人圍過來正欲再打,門外突然出現了一個獄警,厲聲喝道:“幹嘛呢幹嘛呢,大晚上的不睡覺想要!?”


    出乎我的意料,那些人前一秒還兇神惡煞的表情,在聽到獄警的聲音之後立刻就換了一副模樣,一起笑著把我從地上攙扶了起來,嘴裏還不停呢喃著:“告訴你地上太滑,你怎麽就不聽呢,下次可得多多注意了……”


    那獄警看了我一眼,竟然真的什麽都沒說,轉身走向遠處。


    我無奈的搖了搖頭,我現在這個模樣,是個人都能看出來是被打出來的,那獄警不可能沒有發現,很明顯就是不想多管閑事。


    等到獄警徹底走遠,猙獰的表情又掛在了那些人的臉上,他們圍上來正欲再打,就聽見有人喊了一聲:“夠了。”


    這聲音是那個刀疤男的,他摸著自己火紅的臉頰往地上吐了口痰:“小子,說說,因為什麽進來的,判了多久?”


    我也吐了口血痰,悶聲應道:“沒多大事,切下來一顆人腦袋,判了個死刑。”


    一聽這話,周圍立時有人叫出了聲音:“臥槽,他不會就是昨天獄警說那案子的兇手吧,真抓住了!?這貨是真他媽牛逼,聽說就用了一把匕首,活著就把人腦袋給直接鋸掉了!哎呦臥槽……”


    看樣子他們對這件事情早就有所耳聞,刀疤男也直起了脖子,從頭到腳重新打量了我一番:“原來那件案子就是你做的,看不出來,表麵長的文文靜靜的,骨子裏還有這種狠勁。那人是騙了你的錢還是睡了你的女人,殺了就殺了,還非得把腦袋割下來?”


    我沒好氣道:“無仇無怨,就是看不順眼,你們想怎麽樣?”


    刀疤男盯著我看了幾秒,突然哈哈一笑:“我敬你是條漢子,放心,隻要有我在,半個月之內這座監獄裏不會有人欺負你!”


    “半個月?為什麽是半個月?”


    山雞男插嘴道:“因為半個月以後我們蠻哥就刑滿出獄了!”


    刀疤男說話的確很有分量,接下來的監獄生活中的確沒有人再敢找我麻煩,山雞男也是一臉笑意的陪在左右。其實我心裏明白,他們並不是敬佩我,而是不想再自找麻煩。畢竟他們還有半個月就刑滿出獄了,而我是個死刑犯,倘若真的鬧起來把事情搞大,最後吃虧的還是他們。


    身在獄中,我想了許多,從最初的緊張到慢慢接受死刑的結果,我仿佛看破了生死。我並不害怕死,隻是心中充滿了遺憾,遺憾沒能把五盞燭燈湊齊救活爺爺,遺憾沒能把他們二十年前的事情徹底解決,遺憾從此以後再也見不到沐孜。沒想到萬蝶穀一別,竟然已是永別,再次相見恐怕就得等待來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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