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冰也站在旁邊,一邊看一邊分析道:“這上麵,前半段話引用了《內經》裏的內容,說的都是一些修身法語。後麵這段才是跟這個遺跡有關的介紹和內在含義。可以確定的是,重瞳和睚眥一定存在著某種聯係,而睚眥又跟這裏密不可分。我們都錯了,一開始就錯了……”


    “錯了?”我聽的有些發愣:“什麽意思,你說什麽錯了?”


    柳冰應聲道:“選擇錯了,這裏雖然跟睚眥有著密不可分的關係,不過也是曾經的事情。如今千百年過去,所有的東西都如同這竹簡一般變的腐朽不堪,我們不顧一切的找過來其實並不能發現什麽,最終也隻不過是徒勞一場而已。解睚眥文化,還需要從更多的途徑來調查收集。既然這是一座古城,那麽肯定會在曆史的洪流中留下一些痕跡,遵循這些痕跡,解到其中的文化應該並不困難!”


    我明白柳冰的意思,她是在告訴我想要調查事情的真相並不一定要親身前往,遺跡裏的東西會消失,而保存在曆史上的記錄永遠不會被抹去。雖然史記並不一定是百分之百完全正確的曆史,卻也八九不離十。如果我們當初沒有選擇跟中年男子來到熱帶雨林裏尋找遺跡,而是留在城市裏多方調查,或許得到的發現會比現在要更多。


    沉默幾秒,我點了點頭,所了個深唿吸平複焦躁的心情。接著拿出手機把竹簡展開的部分拍了幾張照片,在石室裏轉了一圈發現不再有什麽東西,便轉身退了出去。


    我們迴到大殿的時候,其他人仍在酣睡,聯想剛剛的事情,我還是心有不甘。盤膝坐在火堆旁邊,盯著徐徐燃燒的火苗心情沉重。


    火苗忽明忽暗莫名有一種催眠的效果,看著看著困意襲來,我將背包墊在閉上眼睛睡了過去。


    ……………………


    再次醒來已經是第二天早晨,我是被阿傑的聲音吵醒的,睜開眼睛的時候剛好看見他緊皺眉頭盯著中年男子質問:“你不是說救援十二個小時之內就會到了,現在已經過去十個小時了,怎麽還沒有動靜。是不是直升飛機過來,他們知道咱們的位置麽?實在不行,就出去做個記號吧。”


    中年男連連點頭安慰:“稍安勿躁,稍安勿躁,不是還有兩個小時麽,我說十二小時迴到,就一定迴到,放心吧。”


    睡了一晚上,小江的情況更加嚴重,毒素已經擴散到了他的肩膀,而他也徹底陷入了昏迷狀態,從今天早晨開始壓根就沒有醒過來。


    簡單的收拾了一下東西,我們又在這座古城裏大概轉了一圈,隨後跟著中年男子離開古城走了幾百米,在一處較為空曠的地方點起了一堆篝火。中年男子故意弄了些潮濕的樹葉扔在火堆上,滾滾濃煙立時就冒了起來,升上高空綿延萬裏……


    在古城的時候,我看了不少照片上的建築,其中就包括著那個牆壁上雕刻著重瞳眼睛的房子。


    照片拍攝的時候那房子還是一個整體,不過現在已經隻剩下了兩麵牆壁,其餘的部分全部坍塌被大樹所覆蓋,這裏可以說算得上是真正意義上的殘垣斷壁。


    臨近中午的時候,救援隊還沒有來到,大家都等的十分焦急。中年男子也是一會看看天上一會看看四周,仿佛他也不知道救援隊會以什麽方式到來一樣。


    十二點整,一月也有些忍耐不住了,開口問道:“老統子,你找的都是什麽人,實在不行就打個電話問問吧,再不來可就又要黑天了。”


    中年男子沒有說話,臉色也微微有些難看,歎了口氣還沒等說話就聽到旁邊的林子裏傳來一陣簌簌的響動,接著一聲厲吼響了起來:“森林警察,不許動,把手舉起來趴在地上!”


    話音未落,十幾個身穿警服手持槍械的警察就衝了出來,將我們團團圍住。


    幾個人都是一愣,原本是坐在這裏等救援的,怎麽救援沒等來反而把警察給等來了?


    還沒等反應過來,我們就被警察強行按在地上,奪去了身上的背包還有短刀,從上到下從裏到外被搜了個徹底。


    中間男子撿到這些警察連忙開口解釋:“同誌,怎麽迴事,有話好好說,我們是好人啊……”


    其中一個年輕警察看著被搜出來擺在地上的軍用匕首,砍刀獵槍以及之前一月處理好的那張齒白虎皮冷笑一聲:“好人?好人帶著這麽多槍火兵器跑帶熱帶雨林裏幹嘛來了?知不知道這裏是國家一級自然保護區?知不知道齒白虎是國家二級保護動物?你們還有沒有其他同夥?”


    聽了這番話我這才明白過來,原來這些森林警察是把我們給當成偷獵的了,配合著那些槍支和齒白虎的皮毛,幾個人真是有口難辯。


    麵對警察的質問,中年男子苦笑連連:“我們沒有同夥,也真的不是偷獵的,就是被困在這裏出不去了……”


    “不是偷獵的?那你倒是說說,你們大老遠跑到這個地方幹嘛來了!?”


    麵對警察的質問,中年男子無言以對,總不能說我們是來幫他找女兒來了……


    幾個林森警察在四周搜索了一會,確定這裏除了我們之外再沒有任何人了之後,那個年輕警察取上的對講機說了幾句什麽,大約十幾分鍾之後,一陣嘟嘟嘟的響動從我們頭頂上響了起來,抬眼看去,隻見一架警用直升機飛了過來,懸停在距離我不遠的空地上,其中又下來了四個全副武裝的警察。


    兩撥警察相互交流了一番,接著便把我們陸續都押解到了飛機上,就像是重型犯人一樣嚴加看管。


    兩個小時以後,直升飛機重新降落在地麵上,抬頭往外看去,隻見這裏是一個大院,院內有一座大樓,樓上掛著‘中國人民森林邊防’幾個大字。


    我苦笑一聲:“這迴可攤事了,水精靈沒找到,還把咱們自己給搭進去了……”


    中年男子也是連連歎氣:“我忘了……忘了咱們還有獵槍和獸皮,其實應該提前讓你們收起來再報警的……”


    這話聽得我們一愣,一月抬頭問道:“什麽意思?老統子,這警察……是你找來的!?”


    中年男子微微點頭:“我認識的也就你們這幾個好兄弟,哪還有什麽支援,隻能打電話求助森林警察說有人被困在了熱帶雨林裏,說了大概位置。本以為讓他們把咱們救迴來,沒想到忘了獵槍和獸皮這一茬,不過現在情況還不算很糟糕,至少……我們是真的安全迴來了……”


    中年男子這番話聽的我們哭笑不得,也真是佩服他竟然能想出這種救援辦法。那些森林警察的首要任務是去熱帶雨林救人,碰上我們卻誤認為是遇上了盜獵團夥,於是順便一網打盡。我們現在被提前押解迴來,而那些森林警察還在熱帶雨林裏搜尋著‘被困者’的蹤跡……


    這真是騎驢找驢,鬧了個大笑話……


    不等我們細說,警察便押著我們下了車,大樓以後分散開來關在不同的房間裏。


    坐在凳子上雙手套著明晃晃的手銬,我滿臉無奈的搖了搖頭,沒成想我這樣一個遵紀守法的好公民,有一天竟然也會戴上如此‘奢華大氣’的一副鐲子……


    折騰了一圈我也真是累了,雖然在屋子裏不能躺不能臥,隻能幹坐著,卻也讓人身心放鬆,至少不用再提心吊膽的擔心會有野獸毒蟲襲擊。坐在凳子上,我背靠著牆壁閉上了眼睛,很快便睡了過去……


    朦朧之中,我又迴到了昨天晚上那間地下石室之中,站在石桌旁邊附身觀看著竹簡。將那些文字從頭到尾看了一遍,又下意識去翻動竹簡,手指一碰,這次竹簡竟然沒有化為飛灰,而是被成功的舒展開來,接著就聽到一陣厲吼:“別睡了別睡了!趕緊醒一醒!”


    從夢中驚醒,隻見有兩個警察正坐在我對麵的辦公桌後麵,盯著我厲聲問道:“年齡,性命,家住哪裏,身份證帶沒帶在身上?”


    我略微有些惱火,因為若是他們再晚一些叫醒我,沒準我就可以在夢中看見那竹簡後麵都寫了些什麽,於是沒好氣的應道:“不知道!”ps:非常感謝‘天海祥雲’兄弟的588打賞,廢話不多說,努力碼字,努力更新!!!


    第三百四十九章 誤會


    看著我的態度,那警察也嚴厲了幾分:“告訴你,你這樣的我們見多了,別以為偷獵不是什麽大事,嚴重了也是要量刑坐牢的!老實交代一切,或許還能爭取寬大處理。”


    我沉了口氣,往下壓了壓煩躁的情緒,一口氣把所有的話都說了:“我叫江小離,男,二十五歲,未婚,家住長江沿岸江村,沒帶身份證。我不是來偷獵的,我們都不是來偷獵的,隻是出來旅遊迷了路。關於那張齒白虎皮,是因為它先襲擊我們,所以我們迫不得已將其擊殺,匕首是我們自己帶的,但獵槍和軍刀都是路上撿的!”


    我不知道其他人是怎麽錄的口供,不過隻要他們不傻,應該都會按照我這種說辭來交待,畢竟隻有這麽說罪過才是最輕的。此刻我隻能閉著眼睛賭一把,隻要大家的說辭都相同,那麽這些警察也沒有直接的證據能證明軍刀和獵槍就是我們的。至於那隻齒白虎皮,雖然齒白虎是國家二級保護動物,卻也不能加罪在這麽多人身上,況且我們主觀意識上並非偷獵,而是自衛。


    詳細的記下了我所說的每一句話,兩個警察起身離開,中午給我送了頓盒飯,晚上就打開手銬徹底放人。


    我微微有些詫異,走出大樓才看見其他人也正站在門口,臉上同樣掛滿了茫然。雖然我們在偷獵這件事情上是被冤枉的,卻也沒有那麽簡單就被放出來,畢竟攜帶槍支可不是一件小事,不是幾句話就能說的清楚的。


    最後一個出來的是一月,他抬眼看了看大家出聲問道:“都放出來了吧?”


    環顧四周,除了小江和阿文之外其餘人都被放了出來。離開森林邊防大樓,我們才發現此刻已經迴到了江城縣,並且就在西雙版納熱帶雨林旅遊區不遠的地方。中年男子帶著我們就近找了個小飯館,點了一大桌飯菜,一邊吃一邊聊,我們才知道原來這次能這麽快的從警察局裏脫身而出,全都靠了一月的關係。


    說來也巧了,在這塊的森林邊防大樓裏,剛好有個警察是一月曾經的戰友。退役之後直接被分配到了這裏上班,審訊的時候,一月沒有認出他,他卻認出了一臉憔悴的一月。兩人在私底下聊了聊,一月倒也毫不隱瞞,直接把真實的情況全都說了出來,雖然我們擅闖自然保護區是違法,卻又沒有什麽大的過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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