洶湧的海浪如同一頭猛獸一般不斷撞擊著船體,海盜船本來就已經搖搖欲墜,水蟒此刻又加入到其中,它知道自己跟鋼鐵製造的海盜船相比還是略顯渺小,所以沒有無腦去撞擊,而是從海底卷積了一大團水草了船底的螺旋槳中。


    螺旋槳是大船唯一的動力,被水草纏住這艘海盜船立時就變成了一艘隨風飄蕩的船隻,海盜們眼睜睜看著水龍卷碾壓過來卻無計可施。最後大船徹底傾倒,水蟒趁機鑽入船艙,著龐大的身軀大腦了一場。最後還沒等它出來,威力強大的水龍卷就將整艘大船給帶上了半空,卷積了一路最終摔落在古河沙漠之中。


    被龍卷風卷積在其中,又從高空急速,船體已經完全變了形狀,不久之後便被黃沙所掩埋。


    而其中的水蟒卻並沒有死亡,而是奇跡般的活了下來,繼續在船中遊走終於尋到了自己的蛇蛋。隻是它不知道蛇蛋已經已經被海盜煮熟,無法在孵化出小蛇,所以將船中的海藻收集起來,把蛇蛋放在上邊日夜孵化。


    船上的海盜以及所有船員,有一部分跳海逃生,有一部分就死在了船艙裏。


    船艙裏積壓了一定量含有鹽分的海水,所以大量的死屍浸泡在其中並沒有風化成幹屍,而是腐爛發酵全部化成了屍油。


    至於這麽多年蟒蛇為何沒有被餓死,沙漠中為什麽會出現那種體型龐大的,多半也跟這滿滿一船艙的屍油有關。


    黃教授猜測,那種應該是船上的物種,在龍卷風裏僥幸活了下來。沒有東西吃,隻能以屍油為食,慢慢的從食草動物進化成了食肉動物,同時體型也跟著增大。


    大找不到食物,所以隻能去打那十三枚蛇蛋的主意,於是一場持續了不知道多少年的蛇兔攻守大戰便拉開帷幕。以至於蛇蛋都變成了堅硬的化石,水蟒依然認為能孵出小蛇,大依然認為蛇蛋能填飽肚子。所以一直到現在,它們還是保持著多年以來的習慣,巨蟒始終沒死,大則繁衍了一波又一波,進化出了尖牙越發兇猛,爭奪蛇蛋的戰爭也越發激烈……


    關於那具神秘的屍骨和黑色蓮花,以及大風的奇怪舉動和水蟒為什麽沒把他給吃掉,黃教授也猜不出其中的緣由。因為這些事情實在太過詭異,就連分析都找不到頭緒,等昏迷之中的大風醒過來之後或許會說出一些線索。


    聽完了黃教授的分析,我突然想起了四個人最開始下去艙門被人在外邊的閉合的時候,曾經有一個黃色影子一閃而過。現在想一想,正如大黑牛所說的,幕後黑手根本不是人,而是那隻異常聰明的大黃兔。它之所以把我們關在其中,就是想要引開大蛇的注意力,好去偷取蛇蛋。


    不過話說迴來我也覺的十分好笑,既然這隻大黃兔那麽聰明,都知道使用調虎離山的計謀,那它怎麽就沒看出來那十三枚蛇蛋早就已經不能吃了呢。為了幾個石頭蛋一次次跟大蛇拚個魚死網破,又是何苦……


    大黑牛咧嘴笑道:“我就說屍油是個好東西,這玩意兔子吃了能長成母豬那麽大,母豬吃了還不得長成大象那麽大。到時候讓國家號召一下,活人死了也不用火化了,直接集中起來往大缸裏一扔發酵成屍油,然後往飼養場那麽一送。市場上的豬肉量絕對大增,既環保又省了喪葬的錢。黃教授,你說是不是這麽個道理?”


    黃教授聽了大黑牛這番一本正經的扯淡言論,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麽迴應,最後隻能尷尬的笑了笑:“昂……這位黑牛兄弟……很有經濟頭腦……”


    幾個人裏邊,大龍雖然有一些醫學常識,卻都是針對外傷,隻能做一些簡單的處理。而黃教授則不然,常年在外考察免不了各種磕磕碰碰,所以時間長了就也變成業餘醫生了。此刻大風受傷倒在地上昏迷不醒,大龍能做的隻有幫他固定住胸前斷裂的肋骨,剩下進步一的治療還得讓黃教授上手。


    傷情不等人,放下那個小本,黃教授立刻取出醫療包。大龍也把隨身攜帶的那台微型掃描儀給搬了出來,開機調試了幾分鍾,輕輕貼在大風的胸腔開始運行。那台掃描儀就像是個大號的照相機,末端有個瓶蓋大小帶著鏡片的小圓孔。開機之後,幾道紅色光線自圓孔之中照射在大風的身上緩緩掃過。


    很快頂端的顯示屏上就呈現出了一副熱敏圖像,大龍的骨骼內髒都以不同顏色顯現了出來,雖然不太清楚,但是也勉強能看的明白。


    帥天師湊過去瞅了一眼,輕聲呢喃:“這玩意還是醫院裏那種黑白的好,這種彩色的……看不清楚……”


    旁邊的大黑牛揪著衣領把他拎到一旁:“沒文化那股勁又上來了是吧,醫院裏那叫x光,這玩意是熱敏掃描儀,工作原理從本質上就不一樣。以後把你那本道家的破古書收起來,多買點有用的書看看,省的在外邊丟人現眼。好歹牛爺爺也是有頭有臉的人,旁邊帶著個文盲,傳出去還怎麽混。”


    帥天師也不甘示弱,沒好氣道:“大字都不認識幾個,還好意思說我,拿著個小學畢業證你就自豪了。跟你這種頭腦簡單四肢發呆的黑牛在一塊,本天師還怕外人笑話呢!”


    大黑牛下巴一抬:“你他媽說誰頭腦簡單四肢發呆,再說一遍,信不信老子再把扔進那沙坑裏邊!”


    倆人吵嘴的同時,黃教授正在盯著掃描儀上的影像仔細查看,片刻,臉上緊皺的眉頭微微舒展一些:“萬幸萬幸,大風兄弟的肋骨沒有斷,隻是發生了骨折,而且從熱顯影上來看,內髒應該沒有什麽太大的問題,也沒有胸腔積液,情況比較樂觀。”說著他從醫療包裏拿出胸帶準備替大風固定肋骨。


    展開胸帶來迴比劃了一下,黃教授卻無從下手,因為大龍手中仍然死死的抱著那尊黑色蓮花,並且擋在胸前不肯移開,如此一來自然無法處理。


    雖然大龍和大黑牛可以強行將他的胳膊分開,可是如此操作很容易讓他的胸腔遭受到二次創傷,萬一骨折的肋骨斷裂,那麻煩可就大了。


    猶豫片刻,沐孜輕聲說了句:“我來吧。”接著從身上摸出銀針,在大風腋下三寸半的位置輕輕刺了一下,他緊緊閉合的兩條胳膊立時就泄了力氣,手中的黑色蓮花也滾落到身邊。


    望著沐孜,黃教授臉上的表情十分驚訝,他沒有想到一個看起來跟他的學生差不多年齡的小姑娘,竟然會有如此過人的本事。雖然隻是用銀針輕輕刺了一下,可是從紮針的力度和準確程度來看,肯定對人體各種穴位都熟悉到了一定地步。


    驚訝在臉上一掃而過,黃教授拿起手中的胸帶進行包紮固定,接著又給大風打了一擠生骨針,說是這樣能加快骨骼的愈合速度。


    那邊忙著給大風處理傷口,這邊帥天師一臉財像的把那尊黑色蓮花給拿到了手中,摸了摸敲了敲卻看不出是什麽材質:“這東西好像是瓷器,但是又比瓷器重,說是金屬,手感上也不是很像。小哥,你過來看看,這個東西是不是跟巴卓他們村口那麵白旗上的蓮花標誌很像?”


    他不說我沒覺的這蓮花有什麽新奇,一提我才反應過來,這尊黑色蓮花的確跟那天我們在村口看到的白色旗幟上的蓮花標誌一模一樣。或者說,那麵旗幟上的蓮花標誌或許就是按照這尊黑色蓮花的形狀印上去的!


    黃教授曾經說過,這種黑色蓮花名叫‘黑風子’,是沙漠周邊有些村民信奉的神物,跟我們熟知的死神比較類似。我從帥天師手中接過黑風子,果然分量比看上去沉重了不少,拿在手裏就如同一塊鐵疙瘩一樣。從上往下俯瞰,透過中間的花心,蓮花座內部仿佛還有什麽光亮的東西若隱若現。


    與此同時,沐孜也在旁邊輕聲唿喚我,隨後指了指那台掃描儀的屏幕。


    掃描儀上還儲存著大風的熱敏影像,因為掃描的時候大風胳膊上的力道還沒有鬆懈,所以連帶著這尊黑風子也一同擴進了掃描範圍。之前因為熱量顏色太過繽紛,所以我並沒有仔細去看。此刻沿著沐孜手指的方向看去,隻見那尊黑風子的內部竟然也有著一點黃色的熱度!


    第一百二十七章 黑風暴


    看著屏幕上那一點黃色熱度,我微微皺起了眉頭,想不明白這樣一個死物內部怎麽還會有殘存的熱量。即便是周圍的溫度或者是我們的手溫所致,那也不可能隻有裏邊保存著熱度,而外層皆是一片冰冷。


    左右翻看了一下,我將黑色蓮花舉過頭頂,想要借著刺眼的陽光來看看它的內部到底有什麽東西。


    然而,就在我將黑色蓮花舉起來的同時,一片巨大的黑雲出現在半空,瞬間遮住了陽光,同時周圍也開始起了沙塵。


    那片黑雲並不是從什麽地方飄蕩過來,而是憑空出現,瞬間在這片沙漠上空凝聚形成,將藍天和太陽遮了個嚴嚴實實。


    黃教授抬頭看了一眼,頓時臉色大變,一邊快速收拾著醫療包一邊急聲說道:“這是黑沙暴,趕快收拾東西,大家找地勢高的地方聚在一起!”


    同時一直坐在不很遠處的白老漢和他的駱駝也開始躁動不安起來,白老漢不停對我們揮手,示意大家趕緊啟程尋找地方躲避沙暴。


    我並沒有體驗過黑風暴,甚至連電視上都沒有看見過,不過從頭頂烏雲那種遮天蔽日的氣勢上來看,盡管沒見識過,卻也能感受到它的恐怖。


    短短幾分鍾時間,先前還風和日麗的沙漠瞬間狂風四起,細細的黃沙被吹的漫天飛舞。一行人心中也十分惶恐,手忙腳亂的把重要東西都收拾起來。至於那頂帳篷,雖然隻住了一晚上誰都不舍得放棄,無奈那十三根鋼釘沒有半個小時根本就拔不出來,我們實在沒有時間再去理會,隻好任由它經受狂風肆虐。


    那頂帳篷是大龍特意挑選的加厚帳篷,價格應該也便宜不了,他站在旁邊看了幾秒:“這麽大的風沙,帳篷應該頂得住,實在不行咱們就直接躲在帳篷裏吧。有十三根鋼釘固定,理論上隻要不是龍卷風都不會把它吹飛。”


    黃教授擺了擺手:“咱們為了躲避風沙,所以挑選宿營的地方都在環繞著沙丘的窪地。現在的風沙隻是黑沙暴來臨的前兆,咱們不進帳篷不是因為怕它被大風吹飛,而是怕它被黃沙掩埋。一會等沙暴過去,這塊地方多半都會被夷為平地,帳篷雖然難得,但是性命更加重要。”


    說話間,大家都把東西收拾好帶在了自己身上,跟隨著黃教授來到右側一處地勢最高的山丘上。


    白老漢似乎也對這裏比較滿意,並沒有要反對的意思,指揮著自己的駱駝隊排成一個圓圈將大夥圍在其中。此時大量的黃沙被狂風吹上半空,一層接著一層,周圍變得異常昏暗。盡管都帶上了墨鏡,可我們還是睜不開眼睛,因為細小的沙粒能鑽進任何狹小的縫隙。


    駱駝在白老漢安排的位置停好之後全部趴在地上,接著將腦袋深深地黃沙之中猶如一塊石頭一樣不再動彈。白老漢也拿出一件衣服蒙在自己的頭上,將在外邊的皮膚全都遮蓋起來,靠在那匹白駱駝側麵躺了下去。緊接著他和他的駱駝同時開始顫抖起來,一個個仿佛抽風了一樣。


    我心裏一驚,想著難不成是駱駝們把腦袋在沙子裏埋的太深,所以缺氧窒息了?但是仔細想想又似乎不太對勁,駱駝們把腦袋邁進了沙土,可是白老漢卻不是這種情況,總不可能蓋了件衣服也能把自己給憋死。


    我正想去掀開衣服去看看白老漢的情況,突然聽到身旁的黃教授喊道:“大家都找出一件最大的衣服蓋在身上,蓋住腦袋,盡量和駱駝靠在一起。身上有沙子就跟著駱駝的節奏一起抖掉,千萬別睡著了!”


    聽到黃教授的喊聲,我猛然反應過來,原來駱駝和白老漢都是故意在發抖,為的就是抖掉身上的沙子,避免積壓的太多而被活埋。


    周圍的風力直線上升,幾句話的功夫眼前已經完全沒有了能見度,空氣中彌漫著厚厚的黃沙。映入眼簾的皆是一片昏黃,倘若不用衣服蓋住腦袋,吸進嘴裏的沙子簡直比空氣還要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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