功夫不負有心人,成績下來之後,兩人一個狀元一個榜眼。良家父輩是狀元,做了當朝一品官員。茹家父輩是探花,名為五品官員。雖然科考過後兩人的身份拉開了不少距離,可是良家父輩依然待茹家父輩如同親兄弟一樣,有什麽好事都不忘一起分享,工作上也照顧有佳。


    很快兩人雙雙娶妻生子,良家生了個兒子名為‘良善’,茹家則生了個姑娘命為茹未嫣。家添新丁,良家父輩決定在這個大喜的日子裏再喜上添喜,提議不如就給這倆孩子訂上個娃娃親,讓這份友誼變成親情傳遞下去。茹家父輩自然是點頭同意,於是這門親事就這樣訂了下來。


    在古代,十六歲成年,訂過娃娃親後過了十六歲就應當操辦婚禮。時光荏苒日月如梭,很快十四年過去,就在茹未嫣十四歲的時候,朝廷發生了一件反貪大案,調查出了不少涉嫌貪汙的元老。良家父輩因為是一品官員官階頗高所以躲過一劫,而身居五品的茹家父輩則沒有那麽幸運,變成了別人的替罪羊,不明不白的被滿門抄斬。


    良家父輩看在眼裏痛在心裏,無奈聖上已經下旨,他也是心有餘而力不足,隻能暗中找人把茹家母子偷偷帶出來,逃過一劫,接著送到外鄉避避風頭。


    俗話說‘好人不長命,禍害留千年’,良家父輩就這樣,反貪事件剛剛過去,他就身患重病臥床不起,這一躺就是一年,找了不知道多少大夫最終也沒能看好。一年之後,他感覺自己將命不久矣,於是把兒子良善叫到麵前,告訴他等到十六的時候一定要按照之前所訂的娃娃親娶茹家女兒過門,這是一份諾言,必須要實現。


    接著,良家父輩又派人給茹家母子稍了口信,之後不久便一命嗚唿。


    雖然良家父輩一生都是個好人,可他的妻兒卻並非如此,認為茹家現在已經和喪家之犬沒有什麽分別,二者根本門不當戶不對,嫁過來也隻有丟人的份。不過既然當家的臨死之前已經留下了遺願,他們也沒有選擇,一年之後等兩個孩子都滿了十八歲,良善還是把茹未嫣娶進了家門。


    茹未嫣打小深愛戲曲,從沒找人專門教過,全憑自學,七八歲的時候就唱的有板有眼,十幾歲更是能跟戲台子上的專業戲子相對比。


    她懷著滿滿的期望嫁入良家,卻沒想到苦日子才剛剛開始。良家婆婆因為看不上茹家卑微的身份,所以百般刁難極其刁鑽,茹未嫣過門之後,家裏連下人都不請了,洗衣做飯收拾屋子甚至連劈柴都讓僅僅十六歲的茹未嫣來完成。茹家父輩臨死之前也曾經交待過,說良家對茹家有報答不完的大恩大德,所以讓茹未嫣過門之後一定要滿懷恩情不畏勞怨。


    茹未嫣謹遵父親遺願,所以盡管日子過的很苦,卻也任勞任怨,從來沒說過任何一個不字。


    良家婆婆刁鑽奸詐,她的兒子良善也一點都不‘善’,用家裏的產業吃喝嫖賭,完全不務正業。與茹未嫣完婚沒有多久,就又找了個女子整日廝混在一起。在那個年代,男人有個三妻四妾很正常,茹未嫣倒也可以理解。不過讓她沒有想到的是,良善變本加厲胡作非為,竟然要將這個後來的女子歸為正房,將明媒正娶的茹未嫣納為偏妾。而且還在府中搭起了戲台子,結婚當天讓茹未嫣上台唱戲給兩人慶賀。


    茹未嫣的母親得到這個消息之後氣的大病了一場,就在良善結婚的那一天睜著眼睛一名嗚唿。


    那一天,良家嫌棄茹家會衝了自己的喜氣,所以禁止茹未嫣踏入良府,必須七天以後才能迴去,戲台子就也空放在那裏。茹未嫣安葬了母親,守著墓碑哭了七天七夜,接著渾渾噩噩的迴到良府。看到還未拆掉的戲台傷感之情再次湧上心頭,於是情不自禁的上去唱了起來。


    正唱在悲涼之處,良善的母親聞聲出來,大罵晦氣,順手抄起旁邊的掃把就打了過去。茹未嫣躲閃不及被打的頭破血流,找來郎中包紮,卻意外得知自己已經有了身孕。


    得知這個消息,良善母子的態度非但沒有緩和,反而還懷疑茹未嫣是不是違背了婦人之道,家中的苦活累活依然全部扔給她。


    此後的日子對於茹未嫣來說簡直是地獄一般的生活,良善整日陪著自己的小情人遊玩戲耍,而茹未嫣則挺著個大肚子繼續劈柴做飯。


    艱難的度過了十個月,茹未嫣在出門買菜的途中突然臨盆,整個人直接就暈了過去。這時候碰巧有一名過路的中年男子將其救下,幫助她順勢產下了嬰兒。中年男子聽了茹未嫣的經曆之後也是連連搖頭,聲稱自己是個蠱師,隻要茹未嫣願意幫助自己完成一件事情,他可以用蠱術懲罰一下良家。


    再怎麽說茹未嫣也是良家的媳婦,心地比較善良,而且良家對她有救命之恩,所以她認為有了孩子良家人的態度可能就會有所改善,於是拒絕了中男子的幫助,謝過之後又抱著孩子迴到了良家。


    茹未嫣迴去的時候,良善正坐在庭院裏摟著小情人親親我我,見到茹未嫣之後臉色立刻就甩了下來,厲聲喝到:“你還知道迴來,知不知道現在幾點了,趕緊做飯去!”


    茹未嫣滿心歡喜的抱著孩子走了過去,眼中流淌著淚水:“這是我們的孩子,你看一看……”


    然而,還不等她把孩子抱到近前,良善反手一巴掌將剛剛下生不到一天的嬰兒打落在地上,看了一眼惡狠狠的罵道:“,竟然還真把這個孽種給生下來了!”說著一腳踩在嬰兒的身上。


    剛出生的嬰兒骨頭都是軟的,哪經得住這樣一腳,整個人幾乎被踩成了扁片,五髒六腑全都一股腦的擠了出來,當場斃命。


    孩子對於一個母親來說是何等的重要,茹未嫣眼睜睜看著自己剛剛下生不到一天的孩子就這樣變成了‘肉泥’,情緒徹底崩潰,瘋了一樣撲倒良善身上一邊哭一邊廝打:“你個畜生,這可是你的孩子,你的親生骨肉啊……”


    良善臉上絲毫沒有動容,暴力的將茹未嫣推到在地上,接著命人把她給趕了出去。並且放出消息,說是自家女人不守婦道,還跟別人生下了個孽種,所以才將其趕出了家門。


    良府家大勢大,再加上這種事情向來都是女人吃虧,說一個人的好沒有人會在意,倘若說一個人的不好,那消息就像瘟疫一樣瞬間傳遍全城,僅憑茹未嫣一張嘴根本說不清道不明,而且也沒有人願意去聽她訴說,所到之處認識的人皆是在背後指指點點罵聲一片……


    第一百零二章 開棺


    良家把茹未嫣逼到了絕路,原本孩子是她唯一的希望,現在孩子沒了,她心中剩下的隻有滿滿的憤怒和仇恨。


    於是,走投無路的茹未嫣找到了先前那個中年男子,告訴他自己可以付出一切,隻要能讓整個良府的人全部死絕!中年男子一口答應下來,挖了一條密道直通良府,在良府地下秘密的建造了一個地宮。告訴茹未嫣隻要她幫助自己讓地宮裏的陣法運作起來,那良府的人全部都會得到應有的報應。


    茹未嫣按照中年男子的指示操作,但是讓她沒有想到的是。中年男子的確是個蠱師,但是沒有任何想助她的意思,之所以建造這個陣法,是因為自己在研究蠱術的時候不慎中了蠱毒。這種蠱毒無法排除體外,想要活命就隻能轉移到別人身上,而這個被轉移的人必須心甘情願。


    所以,在良府地下修建地宮,以及所有報仇的說辭,其實都是幌子,為的隻不過是能讓茹未嫣心甘情願的把蠱毒轉移到自己身上。


    茹未嫣報仇心切,就這樣一步一步走進了中年男子設計好的圈套之中,等蠱毒轉移完畢,中年男子離開地宮將她徹底封死在其中。


    茹未嫣反應過來拚死阻攔,撕扯之中有一本古書從中年男子身上掉落。那是一本蠱術秘籍,其中就記載著鬼蠱之術詳細內容。


    被封在地下生無可戀,茹未嫣便用剩下的時間將地宮中的陣法改成了鬼蠱之陣,將自己這一生的經曆刻在棺壁上,按照書中所載,躺進棺中化為了鬼蠱!”


    最後一行小字就把故事講到這裏,至於茹未嫣化作鬼蠱之後,良家人是否遭到了應有的報應,那個中年蠱師後來又去了何處就不得而知了。


    我聽的心情比較沉重,畢竟茹未嫣本來是個賢良淑德的好姑娘,最後硬生生是被奸詐的人心給逼成了這個樣子,於是歎了口氣微微搖頭:“化作鬼蠱,魂魄不散,即便茹未嫣後來成功的報了血海深仇,自己也無法轉世投胎。可憐她活著的時候被人欺辱淩虐,死了以後還要棲身於這種地方幾百年。”


    大黑牛撇了撇嘴:“這丫頭可憐是可憐,即便這樣,也不能留在這裏成為一方禍害呐。再說跟她有仇的是良家人和那個蠱師,這鬼樓裏一沒有良家後人,二沒有那蠱師後人,她非要趕盡殺絕是幾個意思?”


    帥天師聞著自己身上殘餘的尿騷味滿臉厭惡的皺了皺眉頭:“這你就不明白了,上邊已經說了,鬼蠱之陣是修建在良府地下的。而咱們現在的位置應該就是陣法所在之地,也就是說,以那座鬼樓為中心,幾百年前都是良府的地界。茹未嫣活著的時候頻頻受辱,又遭受了喪子之痛,心中的善良早已蕩然無存,剩下的隻有無盡的怨毒仇恨。幾百年過去,這股冤仇早已根深蒂固,她恨的不止是良家和那個蠱師,而是世間所有人。所以隻要有人涉足此地那就等於踏進了她的地盤,長久過去自然難逃一死!”


    “這故事告訴了我們一個人生道理,那就是……女人不好惹啊。行了,故事講完了,開始幹活吧,早超度早利索,大龍昨天可給老子打電話了,下個禮拜這時候咱們應該已經在古河沙漠了。”說著大黑牛掄起手中的工兵鏟將鏟尖了棺蓋側邊的縫隙之中,習慣性的擺了擺手:“雖然這不是正規棺材,不過還是要多加防備,你們往後退退,小心裏邊有機關。”


    望著麵前這口看似簡陋的棺材,我總覺好像有什麽地方不太對勁。根據《蠱術通理》上的有關記載,鬼蠱雖然十分陰狠毒辣,但是並沒有厲害到這種程度。其所能涉及到的範圍其實很小,所以通常才放在苗墓中用來防備盜墓賊光顧。那座鬼樓的平麵麵積超過了上千平方米,高度更是在百米開外,如此程度,按理來說早就已經脫離了鬼蠱所能觸及到的範圍。除非,這個‘鬼蠱’自己會走!


    我正站在一旁發呆,耳邊突然傳來‘嘎嘣’一聲脆響,大黑牛手中的工兵鏟已經撬了下去,棺蓋微微騰起了幾厘米,一股淡紫色的霧氣徐徐彌散出來。


    看見那股淡紫色霧氣,大黑牛的反應極為迅速,立刻鬆開鏟子往後退了七八米,舉著手電仔細觀看,唯恐會遇到什麽有毒的機關。


    在手電光柱的照射下,霧氣變的非常明顯,因為這個地下空間裏空氣流動的速度緩慢,所以霧氣擴散的也不是很快,看上去就像是電視裏慢放的畫麵一樣。


    三個人瞪圓了眼睛盯著細看,帥天師輕聲問道:“這是什麽東西,小哥,是不是苗疆的什麽毒蠱?”


    我苦笑一聲微微搖頭:“帶顏色的氣體有很多種,僅憑外表別說是我,就連蠱婆婆也不能斷定是不是蠱毒氣體。這種情況大黑牛應該經常遇到,還是問他比較靠譜。”


    另一邊大黑牛聽後臉上掛起了一絲得意的神色:“小哥,這迴還真讓你給說對了,對付這種東西,老子早有準備。”說著,他從褲子屁兜裏摸出一顆櫻桃大小的圓球,擺弄了幾下用力扔到了霧氣之中。


    那顆圓球在飛到半空的瞬間突然發生爆裂,瞬間擴散成一個微型降落傘飄飄蕩蕩緩緩落下,在微型降落傘的底部,懸掛著一團類似棉花的白色膨化物。十幾秒後,降落傘穿過霧氣緩緩落到地上,大黑牛舉起強光手電照了照那團膨化物,發現顏色沒有變化頓時咧嘴一笑:“虛驚一場,放心,這就是一股有顏色的空氣,無毒無害。”


    盡管他這麽說著,可是這幾天我們都被身上的蠱毒弄的十分敏感,望著那股淡紫色霧氣怎麽也不敢接近。帥天師又往後退了幾步:“你扔的是什麽玩意,怎麽就知道這霧氣沒毒,萬一不靠譜,那可是要出人命的!……”


    大黑牛翻了個白眼:“你知道個!這玩意在倒鬥界俗稱‘萬毒傘’,專業名叫‘橸餾探測器’。別小看了降落傘底下那一團棉花,隻要空氣有問題它絕對會起反應,毒性越大顏色就變的越鮮豔,反之則沒有顏色。你這麽怕死,還怎麽超度冤魂普度眾生,來來來,跟老子一塊過去看看,順便搭把手。”


    說著大黑牛不等帥天師反應,拉著他就衝進了霧氣之中重新迴到了那口棺材旁邊,帥天師嚇的臉色都變了,連忙深吸一口氣屏住唿吸,同時掙紮著想要離開。但是他的小身板在大黑牛麵前根本沒有任何還手之力,一口氣憋了接近兩分鍾,最後看到大黑牛還完好無損的站在自己旁邊,這才忍耐不住張開了嘴巴。


    那股霧氣並不是很多,從棺內縫隙中彌散出一部分便開始沉澱在地表變的暗淡,大黑牛拎著工兵鏟轉著圈將棺蓋都敲了一遍,最後拍了拍棺身兩側:“抽拉式卡扣棺蓋,兩側一共六顆棺釘,沒什麽門道,就是得使足了力氣硬來。你倆過來幫個忙,我往下撬,你們往前推,順利的話三兩下就能打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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