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隻要有大黑牛在,帥天師始終都是被動的,話沒說完就再次被‘拎’進了ktv。


    負責接待的是個二十多歲的小姑娘,打扮的十分妖豔,習慣性的開口問道:“你好請問幾位,咱們這裏……”話說一半突然看到了低頭腦的帥天師,一抹笑容頓時堆在了臉上:“哎呦,這不是天師哥哥麽,你可有日子沒來了,怎麽,雲遊一圈又轉迴來了?”


    這話聽得我和大黑牛均是一愣,同時轉頭往身後看去。帥天師滿臉尷尬,擺了擺手:“那啥,介紹兩個朋友過來,低調低調,趕緊間吧……”


    坐在包廂裏,大黑牛一巴掌拍在帥天師肩膀上:“行啊‘天師哥哥’,我說你怎麽死活都不願意過來,感情是怕遇上熟人呐!你那三清戒律呢,你那嗔癡貪淫呢,都特麽喂狗了!?”


    我也忍不住笑道:“帥天師,人家活佛濟公充其量隻是酒肉穿腸過,你可好,把道教的三規五戒也給‘穿腸’了,這是要準備打破世俗的節奏啊?”


    帥天師把我們兩個的手從肩膀上打開,翻了個白眼道:“齷齪,你們倆想哪去了,我隻是前一段時間雲遊至此,正碰上這家ktv有妖邪鬧事,被他們老板請過來降妖除魔而已!”


    朝夕相處了幾天,三個人之間也熟悉了許多,七八瓶啤酒下肚更是變得毫無拘束,了嗓子使勁吼,吼累了就斜躺在沙發上瞎扯淡。


    大黑牛眯著眼睛開口問道:“小白臉,你跟老子說實話,那些個什麽斬妖除魔到底是不是騙人的?”


    帥天師此刻也變成了‘小紅臉’,結結巴巴的迴應:“開玩笑,當……當然是真的。大黑牛你還別不信,就……就這家ktv,半年以前天天出怪事,不是廁所裏有哭聲,就是……就是空包廂裏有人唱歌。把那些服務生嚇得,幹不到三天全都辭職拜拜了。本……本天師過來,開了天眼仔細一看,明……明白了,你們猜怎麽著?”


    我在旁邊應和著:“怎麽著?”


    “這座ktv的地理位置有問題,以前是一片荒墳地,埋葬的都是一些無名死屍。蓋房的時候打地基就等於挖墳掘墓,你想想,別人拆了你家的房子把地界據為己有,你能願意?”帥天師打了個酒嗝:“所以本天師就做法超度一番,讓那些作祟的鬼魂全都往生投胎,這ktv從此也就安生下來了。”


    大黑牛哼哼一笑:“真的假的,那你這也算是一票大的,這家的老板沒少給了你票子吧?”


    帥天師擺擺手:“錢財乃……乃身外之物,對於我這等濯清漣而不妖的出家人更……更是不值一提。不過說起他們老板,真是個怪人,你說挺大個人了就願意穿古裝,無論幹什麽都披著一身紫了吧唧的長袍,還真以為能穿出本天師的氣質來呢?……尤其是後邊再跟著幾個西裝小弟,這都是什麽搭配……”


    紫色長袍……西裝小弟……


    帥天師這麽隨口一說,這八個字眼仿佛牽扯一下我的神經,記憶瞬間被拉迴到三年以前那個晚上。一群西裝革履的小弟,一個身穿紫色長袍的神秘人,當初弄的我家破人亡前途盡毀的就是這麽一模一樣的一群人!


    我本想爬起來向帥天師問個清楚,可是已經不知道喝了多少酒,恍惚之間還沒等起來就已經倒下去沒有了知覺……


    第九章 見鬼


    迷迷糊糊睡得正香,一個聲音突然在耳邊響起:“先生,不好意思,你們到時間了。”


    我睜開眼睛,眼前的一切仍然在不停的搖晃,一個ktv服務生正站在麵前把我們一一叫醒。


    大黑牛喝的最多,爬起來之後抓了把爆米花塞進嘴裏揮了揮手:“今天……玩得開心,哥幾個……撤!”說罷習慣性拎著已經爛醉如泥的帥天師走了出去。


    ktv門前停著長長一排等活的出租車,可是誰都不願意讓醉酒的人上車,尤其是像我們這樣幾個人全都喝多了沒有一個清醒的。如此上了車,到了地方可能不給車前不說,途中還很有可能直接吐在車裏,那的哥師傅可就得不償失了。


    所以當我們三個搖搖晃晃的從ktv裏出來的時候,所有的哥師傅都下意識把車門上了鎖,全都擺擺手示意不走。


    接連找了十幾輛車,沒有一輛願意開門,大黑牛也來了脾氣,扯著嗓子喝罵:“一群開車的破司機,都特麽牛逼什麽,沒有你們老子還迴不了家了!?走,咱們走迴去,全……全特麽當散步了……”


    我的腦袋始終昏昏沉沉,也沒有力氣再說什麽,帥天師更是連走路都費勁,於是三個人就這樣勾肩搭背的向著別墅區步行而去……


    為了能有用一個良好的生活環境和新鮮的空氣體驗,所以大多數城市的別墅區全部建在郊外,遠離城市的喧囂。大連的別墅區也不例外,在市區周邊二十公裏開外的地方。這二十公裏開車算不了什麽,眯一會就到了,可是如果走著那當真不是幾步路的事。


    拖拖拉拉走了半個多小時,雖然還在公路上,不過我們已經離開市中心進入了郊區。晚風吹在身上還微微有些發冷,我眯著眼睛邊走邊道:“我……我看……要不然咱還是打個車吧……”


    大黑牛惡狠狠的往地上吐了口唾沫:“男子漢大丈夫,說不打車……就……不打車!……”


    帥天師像塊狗皮膏藥一樣掛在大黑牛的半邊身子上,動著嘴唇輕聲呢喃:“可拉到吧,說的慷慨激昂……大義凜然,就好像你能在這荒郊野外打到車一樣……迂腐……”


    慢慢的酒精作用開始上頭,他們後邊說的什麽我已經聽不清楚,竟然就這樣走著睡了過去……


    不知道走了多久,當我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周圍已經變得一片漆黑,身邊的大黑牛在這伸手不見五指的夜色之中更像是披了層隱身衣一樣,除了兩隻眼睛和一口白牙之外什麽都看不見……


    我抬眼看了看四周,微微皺了皺眉:“大黑牛,帥天師,我記得咱們出去的時候,好像沒路過樹林吧,是不是走錯了?”


    “沒……錯,咱們走的這是近路……”帥天師也醒了過來,抬眼看了看頭頂開始絮叨個不停:“本天師看風水尋出路從來就沒出過問題,你們看今晚這星象,天英星移位偏西,玉衡星黯淡無光,北鬥七星也變了形狀。知道這叫什麽嗎?冥鬼之相,尤其是現在這個時間,最容易見鬼,怎麽樣,怕不怕?”


    “你少特麽扯犢子,牛爺爺也是跟死人打交道的,想嚇唬老子再練幾年吧!”大黑牛哼笑著迴了一句,突然拉著我快走幾步,接著瞪圓了眼睛直勾勾的盯著對麵帥天師的身後:“臥槽!小白臉,你後邊……怎麽還站這個娘們!?”


    話音剛落,一陣陰風刮過,帥天師劇烈的打了個寒顫,酒也醒了一半。直挺挺的站在原地不敢動彈分毫:“人有三盞陽火燈,不動不搖烈火成。太上老君急律令,各路鬼神快顯形!”


    望著帥天師一臉緊張的模樣,我和大黑牛都樂的前仰後合,笑了片刻直起身子正想嘲笑他幾句,話到嘴邊卻硬生生給咽了迴去!因為,就低頭抬頭這麽一眨眼的功夫,帥天師的身後竟然真的出現了一個女人!


    那女人一身紅裝旗袍,筆直的長發遮住了半邊臉頰,一張麵孔雖然五官精致卻白的嚇人。她和帥天師一樣直挺挺的站著,雙手捧著一根白色蠟燭,火焰猶如一點嬌豔欲滴的鮮血一樣安靜的燃燒,完全不受四周陰風的影響!


    大黑牛把眼睛瞪的跟鵪鶉蛋一樣,用力咽了口唾沫輕聲喃喃:“小哥,我……我特麽好像有點喝高了……”


    我也覺得頭皮陣陣發麻,全身的毛孔都瞬間縮緊,舔了舔幹燥的嘴唇:“帥天師,你身後……你身後真有個女人!”


    帥天師臉上浮現一抹怒色,卻依舊不敢挪動半分:“你們倆有完沒完,真當本天師沒見過鬼呢!?我告訴你們,就算是真有鬼,隻要身上三盞天門火不滅,她就奈何不了本天師!!!”


    話音剛落,就看到那女人抬了抬頭,舉起手中蠟燭微微傾斜,啪嗒在帥天師的左右肩膀和頭頂各滴了一滴燭油,眨眼之間演變成三團青色的火焰熊熊燃燒。而帥天師自己卻毫無察覺,還在盯著我們不停的絮叨。


    都說酒能壯膽,可眼前一幕幾乎把我們體內的酒精都給嚇了出來,大黑牛下意識後退幾步:“我覺的……你身上那三盞火還是滅了比較安全……”


    望著我們兩個十分同步的表情,帥天師也感覺到有些不對,忍不住微微轉頭正好看見自己肩膀上那團青色火焰,頓時嗷嘮一嗓子跳了起來,一邊拍打著肩膀一邊拚了命的往前狂奔而去。


    我和大黑牛也猛然反應過來,跟在他後邊一起撒腿開跑,但是沒跑出去十米前邊的帥天師就突然消失。不等我開口細問,就感到腳下一空,接著三個人橫七豎八掉進了一個六七米深的樹坑之中……


    仰麵躺在坑底摸著被摔得生疼的屁股,我看到那個女人出現在坑外的邊緣區域,微微低頭讓人看不清麵部。幾秒種後烏雲散去,一抹皎潔的月光照射在她慘白的臉上,哀怨的眼神閃爍著綠光,兩行血淚已經淌到了臉頰……


    第十章 紅衣女人


    濃密的烏雲鋪在天空,隻有月光從中了一條裂縫,如同聚光燈一樣照射在女子身上!如此詭異的環境之下,一個麵色慘白如紙的女人流著血淚就那麽靜靜站著,膽子再大的人也得被嚇個半死。


    帥天師被最底下一時半會沒能爬起來,而大黑牛也跟我一樣下意識抬頭看去,就在他抬頭的瞬間,女子臉上的血淚已然到底,離開她的臉頰飛速落下,不偏不斜正好滴在大黑牛的兩顆門牙上!


    大黑牛‘媽呀’一聲,後退了幾步狠狠地嘬了口痰吐到地上,順便踢了一腳還趴在旁邊的帥天師:“小白臉,別他媽裝死了,你不是道士麽,專業對口,趕緊想想辦法!”


    帥天師應了一聲,踉蹌著從地上爬起來,一張黃符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抓在手中。


    “閃開,都靠邊!”說罷隻見他將黃符轉著圈包裹在食指之上,左蹦又跳的在坑底畫了幾下,接著抬手指天大吼一聲:“一指一符一地界,老君八卦照乾坤。陰曹地府無常現,百鬼速速退凡間!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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