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心滿滿，施行計劃第二步，迂迴，每天一次色相味俱全的愛心飯盒，不信一周內拿不下陳爸爸！
今早陳意背著山藥紫薯糕，遞給衛虹一塊兒，收到一路的讚歎、
可她是什麽人，內心雖得意的不行，嘴上還謙虛拒絕，
“沒有那麽好了，隻是隨便做做而已啦。”
想到做山藥紫薯糕，還是湊巧。
昨天放學，衛虹神秘兮兮地拉著陳意，“帶你去買東西”
“好啊”她有些奇怪，買東西去供銷社為什麽一副躍躍欲試的表情。
誰知道繞了幾繞，這妮子膽子真大，竟然跑到了黑市。
供銷社種類少，賣得快，就算有票也買不到，要是拿錢，沒人敢接。缺東西又不能明麵上交換，那是投機倒把，逮住要判重刑。
於是就出了個這麽地方，黑市。
看著和平時的巷子沒什麽區別，可打個手勢，扣扣，敲牆幾聲，就發現有人開門，什麽著急賣的買的，一提東西一交錢，賣完就走，誰也沒見過誰。
衛虹是前兩天聽她大姑家的老哥偷偷炫耀，才知道有這個地方。總歸是開餐館的，渠道就是比旁人多些。
她憋不住好奇，又不敢一個人去，這不，過了兩天，兩人才一見麵，就拉著陳意來了，又是第一次，那激動又小心翼翼的樣，怕是明眼人都看的出來。
敲牆的時候，探頭探腦，手都哆嗦。
陳意“啪”的拍了下她的背，悄聲說道，
“站直了，看你這樣子，不知道還以為我們是個賊，裏麵說不定有人看你呢。”
把她拉到身後，陳意按剛才敲擊的順序，“扣扣”又敲了幾下，就站著不動，門嘎吱就開了。
兩人走進去，看了眼周圍
一間普通的民房，統共三間屋子，唯一區別的是後麵有後門，現在還扣著門閂。
她馬上懂了，這家房子後麵連著幾家，怕都開了後門，如果門口發現有可疑人，那嘩的就散了。
前門一開，屋裏又是幹幹淨淨，連掉的菜葉子都沒有。
如果想從後麵堵門，那不要想，幾家的後門已經圍了牆，裏麵幾家種了菜，還養了一隻大狼狗。
想要翻進來，不說被狗咬，翻身扣個入室盜竊，幾家人統一口供，怕是被打的腿折胳膊斷的，都沒人攔著。
況且這種事情，斷人錢財如殺人父母，大多不是沒的辦法，誰願意鋌而走險。所以敢舉報的人，如果找不到證據，後果也可想而知。
陳意口袋裏有三角，是中午陳建國給的零花錢，在蔬菜一斤還花不到兩角，大米一斤不過一角三分的年代下，這確實算不少。
衛虹是家裏老小，上頭隻有個開客車的親哥哥，對她打心底好，一給月她一塊錢，這麽一攢起來，她還是個小富婆了。
兩人在裏麵轉悠，陳意眼角突然掃過了一個籃子，裏麵都是不大的硬塊，翻著點紫，她一時有些驚喜，沒想到還有這種東西，忙問大嬸怎麽賣。
大嬸還挺開心，這個東西說來也奇怪，大兒子跑長途，去年帶迴了一袋子紅薯，裏麵夾了個紫疙瘩，一抖袋子，恰好掉地上，摔爛了。
這批紅薯本來就是自家吃，再留兩個在院子裏育苗，紅薯大，一疙瘩分小塊能分不少，這麽小疙瘩種下去，來年紅薯秧子還是紅薯都能吃。
大嬸和漢子正在挑紅薯，看摔爛的這個泛著紫，沒見過，怕吃了病，但也舍不得扔，順手就埋在向陽的院子邊，平時也沒多管。
誰知道收紅薯的時候，又收了一串紫疙瘩，這才想起來當年還種了它，紅薯早就賣完了，來了兩天，黑市就那麽些人，大夥也不認識，就也沒人買。
今天是最後一天，要是賣不出去，實在不行，就扔了，喂雞都怕毒死了雞，雞可比這貴得多，要是病了雞，那可要心疼死。
大嬸不騙人：“這東西沒見過，怕是不能吃，你要想買，一籃子，也不少，五斤多，一角就行。”
衛虹在旁邊探頭瞅了瞅：“大嬸子，你這可貴了，這東西看著多，還不知道能不能吃，都有點蔫巴了，一角太貴，都能買一斤米了。”
“你這嘴還挺利索”
想了想，要是沒人吃，確實也是白扔
“我一會給你添個紅的，也不小，統共一角。”
陳意有些驚奇，沒想到衛虹在外頭哆嗦，進裏麵又是一條好漢，還活泛起來了，說話好聽還有理，是個人才。
等大嬸拿來一塊紅薯，遞過一角，把東西往包裏一塞。
剩個空籃子，大嬸心情大好，
“你要買的多，下次還來找我，到時候便宜都給你。”
“要的要的，嬸子那裏還有多少？我過兩天就來買。”
她知道，紅薯下蛋，一株紅薯苗等長成，下麵能帶四五個，約莫二三十斤。
“還剩個十來斤，要是都要，兩角都給你。”
“行，那嬸子你給留著，我後天中午來。”
陳意很慶幸從小是爺爺帶大，聽的多，學得多，才能在今天能有安身立命的本錢。
看到紫薯，自然想做山藥紫薯糕，這是小時候她最喜歡的點心，精巧的花型，糯甜的口感，鬆香軟糯，好吃的不行。
山藥比紫薯貴，單是健脾，補肺，固腎，益精的功效就抬了價格，好的山藥如今買不起，隻能花了兩角，買了三根配了一塊生薑。
這下，身無分文。
衛虹沒什麽要買的。她收拾東西，洗洗涮涮利索，人又討人喜歡，雖然做飯不行，她媽也舍不得說重話，大哥更是寵著她，沒人逼她練。
看著這些，衛虹也不知道買什麽，想著家裏好像說調料要用完了，款婆一樣，一圈下來拿了一包白糖，一包鹽，一袋子醬油，再加上一斤油，統共差不多一塊錢。
陳意算了算，如果沒有加班費，就這些柴米油鹽，就要花陳建國工資的1/20，還真貴。
兩人往書包一塞，背著東西往家走。
陳小弟不管幹什麽，腦海裏都是昨天的魚湯。
看了幾次魚缸，也隻剩兩條，還不大，吃不了一天半。
於是自食其力，叫了正在家裏刨木頭準備做凳子的趙斌哥，托拉硬拽的求著去河邊釣魚。
十七八歲的小夥子，也擰不過陳小弟，更何況這孩子屁大點，不到三歲時候，就纏著趙斌，兩人熟的很。
自從幹了木活之後，家裏兩個工人，條件算不錯，就不再吃河腥。這麽一想，好長時間沒去逮魚捉泥鰍了，今天，去看看也行。
把板子往牆邊一靠，兩人就出了門。
河邊水流的不急，趙斌拖鞋準備下去，陳小弟慌忙攔住，得意洋洋從地上找了根合適的杆子，杆頭磨了磨，找出一根線，拉了拉，一綁一纏，不大會兒，就做了個魚竿。
仰著頭，得瑟的不行。
趙斌一巴掌拍在臭小子的頭上，學木工的，一眼就看出竅門，知道這線肯定不結實，讓陳小弟先去釣。
翻了翻，又找了木頭，改動幾個地方，利索的做了幾杆，揮揮試試，看著比陳小弟的，就好上不少。
也是稀奇，也許天好，兩人穩如泰山，竟然釣了一個上午，成果頗豐。
一筐魚，四條大的，五條小的。
有幾條小的是下水逮的。
坐了一個上午，也不知道是誰先坐不住，偷偷脫了鞋，又呆了一陣，刺溜，下了水。
這下另一個也坐不住了。
把魚往老遠的地方一放，估摸怎麽也蹦達不到水裏，拿著筐子緊隨其後。
能混在一起，自然都是皮的。
趙斌以前在泥潭子裏玩了七八年，看個洞的大小，就知道有幾條泥鰍，小的也熊的很，小小年紀就敢山頭跑村頭。
兩人淺水邊這麽一配合，噗噗通通，逮了三條小魚，撈了幾個螃蟹，五六條泥鰍。
滿載而歸。
趙斌家不怎麽會做魚，隻會做泥鰍，就留了泥鰍和一條大魚，剩下的，全給了陳仁，怕小子提不動，還幫忙倒在先前放魚的大桶裏。
螃蟹呢？沒人吃，筐子裏自生自滅。
看著能吃上一周的魚，陳仁滿足了，喜滋滋的暢想了一下紅燒，清蒸，慢燉。
吸了口水，拿著先前的筐子出門摘榆錢，大姐做榆錢餅也好吃。
陳意推開門，第一眼，便是陳小弟那望眼欲穿，喜笑顏開，求表揚的臉。
狗腿子把她的包接過來，
“我來，我來，哎呦，裏麵什麽啊？這麽沉呐，姐，你買這麽多紫疙瘩幹嘛？”
不等她說話，又喜滋滋的開口：“我和趙斌哥今天去逮魚了，哥給我了好幾條。”
“我都想了你一天了，今個還吃魚湯吧，我還摘了榆錢，都洗幹淨放桌子上了。”
陳意緩了緩肩膀，伸個懶腰。
陳小弟趕忙給大姐遞水捏肩，“姐，做魚吧，做魚吧，咱媽說她也喜歡吃魚，我也喜歡吃魚。”
隻是逗逗自己的小弟，自從爺爺去世，家裏就隻有自己，如今有人等著，被牽掛的感覺，確實很好。
陳仁憋不住話，有些想不通
“姐，這幾天你做飯，咱媽整個人都比以前好了。”
她還沒注意，不過一想就能猜到，還是飯菜養人。
先趙翠蘭做飯，急急忙忙迴來，自然慌張，並且廚藝限製，吃飯也就求個飽腹。
但自己不一樣，用同樣的東西，但更講究營養搭配。
沒營養，挖野菜，沒蛋白，配河鮮。熱氣騰騰，鮮香四溢，怕是趙翠蘭都發現這幾天幹活都有勁，身體狀態都好了不少，不然，也不會默許女兒做飯。
緩緩身子，一路上背了快十斤的東西，肩上還有些酸澀勁，現在歇歇，還有點舒坦。
“今天不做魚湯，給你做魚丸麵。”
還要謝謝趙斌哥，要多做。
從盆子裏將前些天的兩隻魚捉出來，約莫四五斤，又拿了一條大的，往院子裏的石板上一放一敲，晃一晃手，讓陳小弟起開，開始去鱗片。
魚鱗在陽光下飛舞，是陳小弟最愛看的環節。
陳意手中菜刀不停，去頭骨內髒，一氣嗬成，用水一衝，光滑的魚身就鋪在上案板。
三條裸奔的無頭魚。
接下來便是切片，考驗刀法，是她最重視的環節。
練了幾十年，每次拿起刀，周身寧靜，身心順暢。
爺爺曾經說，你是天生的刀把子，生來就是要拿刀的。
莫名的起運在陳意身邊縈繞。
每次看到這樣的大姐，陳小弟便不敢出聲。
大姐手裏的刀像是在跳舞，整個人看起來溫潤柔和，讓人移不開眼，看著看著，心就靜了，不敢造次。
刀板上先前還會發出"砰砰"聲，可到第二條，眼前像是無聲的畫幕，刀起刀落，悄無聲息。
他不知道是自己沉迷其中，還是大姐刀板相觸，真的無聲。
刀落，大魚瞬間膨脹。
也許是切了片，魚身拉長，連最小的魚，也和先前三斤多的魚身差不多長，隱約能看見，魚片薄的透光。
陳仁不由心動，我要和大姐學刀法！
陳意順著魚身，繼續切，這次是切絲。左手輕觸魚身，隨著右手後移，十分鍾，近十斤的活魚，變成了魚碎。
魚丸的彈性與魚肉所含的水有關，水越少，魚丸的彈性越好。
她用的是刀切，水分散的快。
先拿出來五斤，放在盆裏，指揮陳仁打了兩個雞蛋，又放了些調料。
好生找了一陣，才找的家裏的蒜捶，拿出來，開始當當當的敲。
魚肉鮮嫩，本來就切的細碎碎，拿蒜捶再敲過，完全變成了粉嫩的肉泥。
看到陳小弟的躍躍欲試，就將剩半部分交給了他
“別著急，等敲碎，往上撒些澱粉，按順時針方向，少量多次，約莫四五迴，肉一捏成球，不會相互粘連就行。”
她開始活麵。沒有榆錢的麵比昨天好揉的多，加上30度的溫水，兩手舞動，左手遞出，右手推迴，循環往複。
等差不多，就將麵放在碗裏醒。
魚丸子已經捏好，放鍋燒水。
柴火熱的熏臉，不知道什麽原理，她總覺得柴火做飯比煤氣好吃。
等大火燒沸，抽出來些柴火，文火下魚丸。
魚丸有些粘手，用水沾一下好很多，於是旁邊就放了個占水的盆子。
裏麵有半盆涼水，煮好的魚丸就往裏麵放。不但能防止魚丸粘手，還能像過水的麵條，冷熱交替，讓魚丸更加軟彈，
“姐，我想和你學做法。”
“想學就要認真學。”
她自然願意，一門手藝被人喜歡才能夠傳承，自己差一點，就做了最後一代陳家刀。
陳意看著鍋，魚丸一熟會浮起，拿漏勺撈起放在水盆，就算好了。
這個簡單，陳仁上手示範了幾個，就拍著胸脯負責了所有魚丸。再三保證自己記得，每做二十個，就把盆裏的涼水倒掉，再接涼水冰鎮。
對於吃，陳意對陳仁還是很放心。於是開始等麵醒好，隨著做拉麵。
算好時間，趙翠蘭一到家，直接下麵。勞累一天，再吃一碗熱騰騰的鮮香魚丸麵，那，才是賽神仙。
麵醒的慢，陳意便想先做山藥紫薯糕，做個二十來個，先讓家裏嚐嚐鮮，再去廠裏送給陳建國。
她看了鎮上賣的點心，都是油炸之類的，好看的不多，便想了個主意。
廠裏工人條件都不錯，下館子的不少，一般都舍得花錢。那這撥人，就是她的第一波客戶。
陳建國大方爽快，她送的東西多，自然會往外分。這完全是廣告效應，稀奇又好看的點心，不愁沒人好奇，有人問，自然，就有了銷路。
趁著陳仁專心致誌的做魚丸，陳意拿水洗紫薯和山藥。
山藥去皮切段，紫薯洗幹淨，隻去掉黑塊即可。
等把這些放在一旁，麵也醒了，開始做麵條。
將麵揉搓一陣，切成三塊，微微揉成圓形，放在一旁。
看陳小弟將魚丸已經做了三十多個，換了一遍涼水的丸子，顯得更加粉嫩軟彈。
“這次趙哥捉的魚，幾條都給了我們家，對你多好，你把這些魚丸給人送過去，說炒菜做麵直接加就行，去謝謝人家，然後快點迴來。”她將煮好的三十個多魚丸拿出來，放入幹淨的大盆。
陳小弟知道趙斌對他好，平時有什麽吃的，看到他都遞一把，聽陳意一說，一點也沒有把最愛的吃食放在心上，還又煮了幾個，湊了個整。
滿滿當當。
能有機會請趙哥吃一頓好吃的，陳小弟有些高興，歡歡喜喜的抱著大盆子去敲門。
於是，等趙斌打開門，迎麵就是一盆晶瑩剔透的肉丸子。
“咕嚕。”艸，丟了人了。
陳小弟自來熟，抱著魚丸就進了門，把魚丸往桌上一放，說了大姐交代的做法，不等趙斌拒絕，撒腿就往迴跑，他還有大半魚丸沒整呢，可不能耽誤時間。
趙斌戳了一下，魚丸q彈，看起來還不錯，就捏起來嚐了一個。
“鮮！”沒有多餘的味道，入口就是鮮味。不像家裏做的魚肉，帶著些腥味，這個魚丸，完全是拋去了魚腥，隻剩下腦海裏炸開了新鮮，好吃！
一連吃了五個，才放下手，紮紮實實的肉丸子，這怕是有三四斤了，管飽，還好吃。
碗還沒還，他忙將自家的盆子拿出來，倒進盆裏。將陳家的盆子刷了刷，放了一盆雞蛋，十來個，五角錢約莫十個雞蛋，這些，也快用了一塊錢。
上次買了些，這麽一送，就給自家留了五個，但他覺得，這魚丸比這雞蛋好吃多了，如果不是聽說這個魚丸，配個麵打個蛋更好吃，這才留了五個想嚐嚐，不然，就全送出去了。
陳小弟的魚丸全都煮完，已經放在盆子裏用冷水浸著，約莫有五十多個，放開吃上三天沒問題。
陳意已經把麵拉好放在一邊，等陳小弟和趙翠蘭一起迴來。
順便把山藥和紫薯分盛在碗裏，放在蒸鍋裏蒸。
門突然敲響，趙斌端著雞蛋站在門口，看著還是瘦兒吧唧，但氣色好了不少的陳意，把雞蛋和碗遞給她：“怎麽還這麽瘦，多吃點雞蛋補補，做飯也要吃飯，你那魚丸做的挺好吃，不過怎麽給了一盆，自己留的有麽？沒有給你端過來。別都給我家了。”
她連忙推辭，“怎麽還送雞蛋呢，魚都是你捉的，還來送東西，我不能接。”
“拿著吧，瘦兒吧唧的多吃點，自小看你到大，和你哥見外什麽勁兒，累的頭發都黃不拉幾的，可要多吃點。”
陳意推辭的手瞬間一個僵硬。
瘦兒吧唧，黃不拉幾？
你把魚丸還給我……
趙斌毫不知情，順勢將盆子塞到陳意手裏：“有什麽缺的和哥說一聲，我就先走了啊！”
她猛的想起："你們家有印月餅的磨具麽？"
“有啊，你忘了，我做木工的，可不要做兩三個，你要用麽？我給你取過來。”
“那成，我等你啊！”
還沒等紫薯和山藥熟透，趙斌就把模具送了過來，招唿了一聲，沒有多說，就趕迴去刨家具。
看了看手裏的三個磨具，刻的都是各樣的花紋，伸手一摸，光滑流暢，挑了兩個，抹上油備用。
山藥和紫薯已經熟了個透，把紫薯去皮，趁熱分兩次，加入白糖和澱粉，然後搗泥。
等熱度下降，陳意將山藥和紫薯分開，揉成相同大小，並搓成圓球，先用模具壓入山藥球，再壓入紫薯球 ，一側用了力，讓顏色更好混合。混色的做了二十個，單色的做了十八個。
脫了膜，擺在桌子上，精巧的像幅畫。
等陳仁和趙翠蘭迴到家，第一眼看到的便是眼前的白紫交加的糕點。
一個個精巧異常，散發著溫熱，更顯的，價格昂貴！
這種昂貴的點心，二小沒錢，趙翠蘭就問“誰來家裏送的？”
內心得意的陳意：“沒人來，我做的，你們快來嚐嚐。”
拿了兩個，遞給呆楞的兩人。
細看每個紋路更是精致，聞著便有清香，兩人嚐了一口，軟糯香甜，入口即化，還沒嚐出味道，就下了肚。
好吃！
看了兩人豐富的麵部表情，心滿意足 。
大火燒水，放入薑片和蒜瓣，等燒開後下麵，兩三分鍾，加鹽，糖醋，和魚丸。
起鍋！
盛出三碗，撒上蔥花。
這次不用嚐，趙翠蘭就知道，熱氣騰騰，色香味俱全噴香，粉嫩白，帶著晶瑩的麵，味道怕又是好吃的掉了牙。
拿起筷子，陳意等兩人都咽下麵，悠悠開口：
“媽，我想開個點心鋪子。”
“咳，咳，咳”，被這想法驚了一跳，她瞬間被口水嗆住了喉嚨
陳小弟一聽，馬上讚同，“姐，你手藝好，肯定生意好，那我不上學 ，幫你幹活。”
“想什麽呢，你好好上你的學，鎮上租個點心鋪子，晚上我做好，白天咱媽能去賣！”
趙翠蘭這才緩過勁來：“學習，咱家不缺供你的錢。”
“媽，放心吧，我肯定不耽誤，現在書上的東西我都會，升學沒問題。我做飯好吃，還喜歡做飯，一個也是做，一群也是做，一點也不委屈……”
第二天上學的陳意喜滋滋，一番曉之以理，動之以情，終於將趙翠蘭拉進了革命戰線。
現在，計劃第二步，一周開拓市場，拿下陳爸爸！
今早陳意背著山藥紫薯糕，遞給衛虹一塊兒，收到一路的讚歎、
可她是什麽人，內心雖得意的不行，嘴上還謙虛拒絕，
“沒有那麽好了，隻是隨便做做而已啦。”
想到做山藥紫薯糕，還是湊巧。
昨天放學，衛虹神秘兮兮地拉著陳意，“帶你去買東西”
“好啊”她有些奇怪，買東西去供銷社為什麽一副躍躍欲試的表情。
誰知道繞了幾繞，這妮子膽子真大，竟然跑到了黑市。
供銷社種類少，賣得快，就算有票也買不到，要是拿錢，沒人敢接。缺東西又不能明麵上交換，那是投機倒把，逮住要判重刑。
於是就出了個這麽地方，黑市。
看著和平時的巷子沒什麽區別，可打個手勢，扣扣，敲牆幾聲，就發現有人開門，什麽著急賣的買的，一提東西一交錢，賣完就走，誰也沒見過誰。
衛虹是前兩天聽她大姑家的老哥偷偷炫耀，才知道有這個地方。總歸是開餐館的，渠道就是比旁人多些。
她憋不住好奇，又不敢一個人去，這不，過了兩天，兩人才一見麵，就拉著陳意來了，又是第一次，那激動又小心翼翼的樣，怕是明眼人都看的出來。
敲牆的時候，探頭探腦，手都哆嗦。
陳意“啪”的拍了下她的背，悄聲說道，
“站直了，看你這樣子，不知道還以為我們是個賊，裏麵說不定有人看你呢。”
把她拉到身後，陳意按剛才敲擊的順序，“扣扣”又敲了幾下，就站著不動，門嘎吱就開了。
兩人走進去，看了眼周圍
一間普通的民房，統共三間屋子，唯一區別的是後麵有後門，現在還扣著門閂。
她馬上懂了，這家房子後麵連著幾家，怕都開了後門，如果門口發現有可疑人，那嘩的就散了。
前門一開，屋裏又是幹幹淨淨，連掉的菜葉子都沒有。
如果想從後麵堵門，那不要想，幾家的後門已經圍了牆，裏麵幾家種了菜，還養了一隻大狼狗。
想要翻進來，不說被狗咬，翻身扣個入室盜竊，幾家人統一口供，怕是被打的腿折胳膊斷的，都沒人攔著。
況且這種事情，斷人錢財如殺人父母，大多不是沒的辦法，誰願意鋌而走險。所以敢舉報的人，如果找不到證據，後果也可想而知。
陳意口袋裏有三角，是中午陳建國給的零花錢，在蔬菜一斤還花不到兩角，大米一斤不過一角三分的年代下，這確實算不少。
衛虹是家裏老小，上頭隻有個開客車的親哥哥，對她打心底好，一給月她一塊錢，這麽一攢起來，她還是個小富婆了。
兩人在裏麵轉悠，陳意眼角突然掃過了一個籃子，裏麵都是不大的硬塊，翻著點紫，她一時有些驚喜，沒想到還有這種東西，忙問大嬸怎麽賣。
大嬸還挺開心，這個東西說來也奇怪，大兒子跑長途，去年帶迴了一袋子紅薯，裏麵夾了個紫疙瘩，一抖袋子，恰好掉地上，摔爛了。
這批紅薯本來就是自家吃，再留兩個在院子裏育苗，紅薯大，一疙瘩分小塊能分不少，這麽小疙瘩種下去，來年紅薯秧子還是紅薯都能吃。
大嬸和漢子正在挑紅薯，看摔爛的這個泛著紫，沒見過，怕吃了病，但也舍不得扔，順手就埋在向陽的院子邊，平時也沒多管。
誰知道收紅薯的時候，又收了一串紫疙瘩，這才想起來當年還種了它，紅薯早就賣完了，來了兩天，黑市就那麽些人，大夥也不認識，就也沒人買。
今天是最後一天，要是賣不出去，實在不行，就扔了，喂雞都怕毒死了雞，雞可比這貴得多，要是病了雞，那可要心疼死。
大嬸不騙人：“這東西沒見過，怕是不能吃，你要想買，一籃子，也不少，五斤多，一角就行。”
衛虹在旁邊探頭瞅了瞅：“大嬸子，你這可貴了，這東西看著多，還不知道能不能吃，都有點蔫巴了，一角太貴，都能買一斤米了。”
“你這嘴還挺利索”
想了想，要是沒人吃，確實也是白扔
“我一會給你添個紅的，也不小，統共一角。”
陳意有些驚奇，沒想到衛虹在外頭哆嗦，進裏麵又是一條好漢，還活泛起來了，說話好聽還有理，是個人才。
等大嬸拿來一塊紅薯，遞過一角，把東西往包裏一塞。
剩個空籃子，大嬸心情大好，
“你要買的多，下次還來找我，到時候便宜都給你。”
“要的要的，嬸子那裏還有多少？我過兩天就來買。”
她知道，紅薯下蛋，一株紅薯苗等長成，下麵能帶四五個，約莫二三十斤。
“還剩個十來斤，要是都要，兩角都給你。”
“行，那嬸子你給留著，我後天中午來。”
陳意很慶幸從小是爺爺帶大，聽的多，學得多，才能在今天能有安身立命的本錢。
看到紫薯，自然想做山藥紫薯糕，這是小時候她最喜歡的點心，精巧的花型，糯甜的口感，鬆香軟糯，好吃的不行。
山藥比紫薯貴，單是健脾，補肺，固腎，益精的功效就抬了價格，好的山藥如今買不起，隻能花了兩角，買了三根配了一塊生薑。
這下，身無分文。
衛虹沒什麽要買的。她收拾東西，洗洗涮涮利索，人又討人喜歡，雖然做飯不行，她媽也舍不得說重話，大哥更是寵著她，沒人逼她練。
看著這些，衛虹也不知道買什麽，想著家裏好像說調料要用完了，款婆一樣，一圈下來拿了一包白糖，一包鹽，一袋子醬油，再加上一斤油，統共差不多一塊錢。
陳意算了算，如果沒有加班費，就這些柴米油鹽，就要花陳建國工資的1/20，還真貴。
兩人往書包一塞，背著東西往家走。
陳小弟不管幹什麽，腦海裏都是昨天的魚湯。
看了幾次魚缸，也隻剩兩條，還不大，吃不了一天半。
於是自食其力，叫了正在家裏刨木頭準備做凳子的趙斌哥，托拉硬拽的求著去河邊釣魚。
十七八歲的小夥子，也擰不過陳小弟，更何況這孩子屁大點，不到三歲時候，就纏著趙斌，兩人熟的很。
自從幹了木活之後，家裏兩個工人，條件算不錯，就不再吃河腥。這麽一想，好長時間沒去逮魚捉泥鰍了，今天，去看看也行。
把板子往牆邊一靠，兩人就出了門。
河邊水流的不急，趙斌拖鞋準備下去，陳小弟慌忙攔住，得意洋洋從地上找了根合適的杆子，杆頭磨了磨，找出一根線，拉了拉，一綁一纏，不大會兒，就做了個魚竿。
仰著頭，得瑟的不行。
趙斌一巴掌拍在臭小子的頭上，學木工的，一眼就看出竅門，知道這線肯定不結實，讓陳小弟先去釣。
翻了翻，又找了木頭，改動幾個地方，利索的做了幾杆，揮揮試試，看著比陳小弟的，就好上不少。
也是稀奇，也許天好，兩人穩如泰山，竟然釣了一個上午，成果頗豐。
一筐魚，四條大的，五條小的。
有幾條小的是下水逮的。
坐了一個上午，也不知道是誰先坐不住，偷偷脫了鞋，又呆了一陣，刺溜，下了水。
這下另一個也坐不住了。
把魚往老遠的地方一放，估摸怎麽也蹦達不到水裏，拿著筐子緊隨其後。
能混在一起，自然都是皮的。
趙斌以前在泥潭子裏玩了七八年，看個洞的大小，就知道有幾條泥鰍，小的也熊的很，小小年紀就敢山頭跑村頭。
兩人淺水邊這麽一配合，噗噗通通，逮了三條小魚，撈了幾個螃蟹，五六條泥鰍。
滿載而歸。
趙斌家不怎麽會做魚，隻會做泥鰍，就留了泥鰍和一條大魚，剩下的，全給了陳仁，怕小子提不動，還幫忙倒在先前放魚的大桶裏。
螃蟹呢？沒人吃，筐子裏自生自滅。
看著能吃上一周的魚，陳仁滿足了，喜滋滋的暢想了一下紅燒，清蒸，慢燉。
吸了口水，拿著先前的筐子出門摘榆錢，大姐做榆錢餅也好吃。
陳意推開門，第一眼，便是陳小弟那望眼欲穿，喜笑顏開，求表揚的臉。
狗腿子把她的包接過來，
“我來，我來，哎呦，裏麵什麽啊？這麽沉呐，姐，你買這麽多紫疙瘩幹嘛？”
不等她說話，又喜滋滋的開口：“我和趙斌哥今天去逮魚了，哥給我了好幾條。”
“我都想了你一天了，今個還吃魚湯吧，我還摘了榆錢，都洗幹淨放桌子上了。”
陳意緩了緩肩膀，伸個懶腰。
陳小弟趕忙給大姐遞水捏肩，“姐，做魚吧，做魚吧，咱媽說她也喜歡吃魚，我也喜歡吃魚。”
隻是逗逗自己的小弟，自從爺爺去世，家裏就隻有自己，如今有人等著，被牽掛的感覺，確實很好。
陳仁憋不住話，有些想不通
“姐，這幾天你做飯，咱媽整個人都比以前好了。”
她還沒注意，不過一想就能猜到，還是飯菜養人。
先趙翠蘭做飯，急急忙忙迴來，自然慌張，並且廚藝限製，吃飯也就求個飽腹。
但自己不一樣，用同樣的東西，但更講究營養搭配。
沒營養，挖野菜，沒蛋白，配河鮮。熱氣騰騰，鮮香四溢，怕是趙翠蘭都發現這幾天幹活都有勁，身體狀態都好了不少，不然，也不會默許女兒做飯。
緩緩身子，一路上背了快十斤的東西，肩上還有些酸澀勁，現在歇歇，還有點舒坦。
“今天不做魚湯，給你做魚丸麵。”
還要謝謝趙斌哥，要多做。
從盆子裏將前些天的兩隻魚捉出來，約莫四五斤，又拿了一條大的，往院子裏的石板上一放一敲，晃一晃手，讓陳小弟起開，開始去鱗片。
魚鱗在陽光下飛舞，是陳小弟最愛看的環節。
陳意手中菜刀不停，去頭骨內髒，一氣嗬成，用水一衝，光滑的魚身就鋪在上案板。
三條裸奔的無頭魚。
接下來便是切片，考驗刀法，是她最重視的環節。
練了幾十年，每次拿起刀，周身寧靜，身心順暢。
爺爺曾經說，你是天生的刀把子，生來就是要拿刀的。
莫名的起運在陳意身邊縈繞。
每次看到這樣的大姐，陳小弟便不敢出聲。
大姐手裏的刀像是在跳舞，整個人看起來溫潤柔和，讓人移不開眼，看著看著，心就靜了，不敢造次。
刀板上先前還會發出"砰砰"聲，可到第二條，眼前像是無聲的畫幕，刀起刀落，悄無聲息。
他不知道是自己沉迷其中，還是大姐刀板相觸，真的無聲。
刀落，大魚瞬間膨脹。
也許是切了片，魚身拉長，連最小的魚，也和先前三斤多的魚身差不多長，隱約能看見，魚片薄的透光。
陳仁不由心動，我要和大姐學刀法！
陳意順著魚身，繼續切，這次是切絲。左手輕觸魚身，隨著右手後移，十分鍾，近十斤的活魚，變成了魚碎。
魚丸的彈性與魚肉所含的水有關，水越少，魚丸的彈性越好。
她用的是刀切，水分散的快。
先拿出來五斤，放在盆裏，指揮陳仁打了兩個雞蛋，又放了些調料。
好生找了一陣，才找的家裏的蒜捶，拿出來，開始當當當的敲。
魚肉鮮嫩，本來就切的細碎碎，拿蒜捶再敲過，完全變成了粉嫩的肉泥。
看到陳小弟的躍躍欲試，就將剩半部分交給了他
“別著急，等敲碎，往上撒些澱粉，按順時針方向，少量多次，約莫四五迴，肉一捏成球，不會相互粘連就行。”
她開始活麵。沒有榆錢的麵比昨天好揉的多，加上30度的溫水，兩手舞動，左手遞出，右手推迴，循環往複。
等差不多，就將麵放在碗裏醒。
魚丸子已經捏好，放鍋燒水。
柴火熱的熏臉，不知道什麽原理，她總覺得柴火做飯比煤氣好吃。
等大火燒沸，抽出來些柴火，文火下魚丸。
魚丸有些粘手，用水沾一下好很多，於是旁邊就放了個占水的盆子。
裏麵有半盆涼水，煮好的魚丸就往裏麵放。不但能防止魚丸粘手，還能像過水的麵條，冷熱交替，讓魚丸更加軟彈，
“姐，我想和你學做法。”
“想學就要認真學。”
她自然願意，一門手藝被人喜歡才能夠傳承，自己差一點，就做了最後一代陳家刀。
陳意看著鍋，魚丸一熟會浮起，拿漏勺撈起放在水盆，就算好了。
這個簡單，陳仁上手示範了幾個，就拍著胸脯負責了所有魚丸。再三保證自己記得，每做二十個，就把盆裏的涼水倒掉，再接涼水冰鎮。
對於吃，陳意對陳仁還是很放心。於是開始等麵醒好，隨著做拉麵。
算好時間，趙翠蘭一到家，直接下麵。勞累一天，再吃一碗熱騰騰的鮮香魚丸麵，那，才是賽神仙。
麵醒的慢，陳意便想先做山藥紫薯糕，做個二十來個，先讓家裏嚐嚐鮮，再去廠裏送給陳建國。
她看了鎮上賣的點心，都是油炸之類的，好看的不多，便想了個主意。
廠裏工人條件都不錯，下館子的不少，一般都舍得花錢。那這撥人，就是她的第一波客戶。
陳建國大方爽快，她送的東西多，自然會往外分。這完全是廣告效應，稀奇又好看的點心，不愁沒人好奇，有人問，自然，就有了銷路。
趁著陳仁專心致誌的做魚丸，陳意拿水洗紫薯和山藥。
山藥去皮切段，紫薯洗幹淨，隻去掉黑塊即可。
等把這些放在一旁，麵也醒了，開始做麵條。
將麵揉搓一陣，切成三塊，微微揉成圓形，放在一旁。
看陳小弟將魚丸已經做了三十多個，換了一遍涼水的丸子，顯得更加粉嫩軟彈。
“這次趙哥捉的魚，幾條都給了我們家，對你多好，你把這些魚丸給人送過去，說炒菜做麵直接加就行，去謝謝人家，然後快點迴來。”她將煮好的三十個多魚丸拿出來，放入幹淨的大盆。
陳小弟知道趙斌對他好，平時有什麽吃的，看到他都遞一把，聽陳意一說，一點也沒有把最愛的吃食放在心上，還又煮了幾個，湊了個整。
滿滿當當。
能有機會請趙哥吃一頓好吃的，陳小弟有些高興，歡歡喜喜的抱著大盆子去敲門。
於是，等趙斌打開門，迎麵就是一盆晶瑩剔透的肉丸子。
“咕嚕。”艸，丟了人了。
陳小弟自來熟，抱著魚丸就進了門，把魚丸往桌上一放，說了大姐交代的做法，不等趙斌拒絕，撒腿就往迴跑，他還有大半魚丸沒整呢，可不能耽誤時間。
趙斌戳了一下，魚丸q彈，看起來還不錯，就捏起來嚐了一個。
“鮮！”沒有多餘的味道，入口就是鮮味。不像家裏做的魚肉，帶著些腥味，這個魚丸，完全是拋去了魚腥，隻剩下腦海裏炸開了新鮮，好吃！
一連吃了五個，才放下手，紮紮實實的肉丸子，這怕是有三四斤了，管飽，還好吃。
碗還沒還，他忙將自家的盆子拿出來，倒進盆裏。將陳家的盆子刷了刷，放了一盆雞蛋，十來個，五角錢約莫十個雞蛋，這些，也快用了一塊錢。
上次買了些，這麽一送，就給自家留了五個，但他覺得，這魚丸比這雞蛋好吃多了，如果不是聽說這個魚丸，配個麵打個蛋更好吃，這才留了五個想嚐嚐，不然，就全送出去了。
陳小弟的魚丸全都煮完，已經放在盆子裏用冷水浸著，約莫有五十多個，放開吃上三天沒問題。
陳意已經把麵拉好放在一邊，等陳小弟和趙翠蘭一起迴來。
順便把山藥和紫薯分盛在碗裏，放在蒸鍋裏蒸。
門突然敲響，趙斌端著雞蛋站在門口，看著還是瘦兒吧唧，但氣色好了不少的陳意，把雞蛋和碗遞給她：“怎麽還這麽瘦，多吃點雞蛋補補，做飯也要吃飯，你那魚丸做的挺好吃，不過怎麽給了一盆，自己留的有麽？沒有給你端過來。別都給我家了。”
她連忙推辭，“怎麽還送雞蛋呢，魚都是你捉的，還來送東西，我不能接。”
“拿著吧，瘦兒吧唧的多吃點，自小看你到大，和你哥見外什麽勁兒，累的頭發都黃不拉幾的，可要多吃點。”
陳意推辭的手瞬間一個僵硬。
瘦兒吧唧，黃不拉幾？
你把魚丸還給我……
趙斌毫不知情，順勢將盆子塞到陳意手裏：“有什麽缺的和哥說一聲，我就先走了啊！”
她猛的想起："你們家有印月餅的磨具麽？"
“有啊，你忘了，我做木工的，可不要做兩三個，你要用麽？我給你取過來。”
“那成，我等你啊！”
還沒等紫薯和山藥熟透，趙斌就把模具送了過來，招唿了一聲，沒有多說，就趕迴去刨家具。
看了看手裏的三個磨具，刻的都是各樣的花紋，伸手一摸，光滑流暢，挑了兩個，抹上油備用。
山藥和紫薯已經熟了個透，把紫薯去皮，趁熱分兩次，加入白糖和澱粉，然後搗泥。
等熱度下降，陳意將山藥和紫薯分開，揉成相同大小，並搓成圓球，先用模具壓入山藥球，再壓入紫薯球 ，一側用了力，讓顏色更好混合。混色的做了二十個，單色的做了十八個。
脫了膜，擺在桌子上，精巧的像幅畫。
等陳仁和趙翠蘭迴到家，第一眼看到的便是眼前的白紫交加的糕點。
一個個精巧異常，散發著溫熱，更顯的，價格昂貴！
這種昂貴的點心，二小沒錢，趙翠蘭就問“誰來家裏送的？”
內心得意的陳意：“沒人來，我做的，你們快來嚐嚐。”
拿了兩個，遞給呆楞的兩人。
細看每個紋路更是精致，聞著便有清香，兩人嚐了一口，軟糯香甜，入口即化，還沒嚐出味道，就下了肚。
好吃！
看了兩人豐富的麵部表情，心滿意足 。
大火燒水，放入薑片和蒜瓣，等燒開後下麵，兩三分鍾，加鹽，糖醋，和魚丸。
起鍋！
盛出三碗，撒上蔥花。
這次不用嚐，趙翠蘭就知道，熱氣騰騰，色香味俱全噴香，粉嫩白，帶著晶瑩的麵，味道怕又是好吃的掉了牙。
拿起筷子，陳意等兩人都咽下麵，悠悠開口：
“媽，我想開個點心鋪子。”
“咳，咳，咳”，被這想法驚了一跳，她瞬間被口水嗆住了喉嚨
陳小弟一聽，馬上讚同，“姐，你手藝好，肯定生意好，那我不上學 ，幫你幹活。”
“想什麽呢，你好好上你的學，鎮上租個點心鋪子，晚上我做好，白天咱媽能去賣！”
趙翠蘭這才緩過勁來：“學習，咱家不缺供你的錢。”
“媽，放心吧，我肯定不耽誤，現在書上的東西我都會，升學沒問題。我做飯好吃，還喜歡做飯，一個也是做，一群也是做，一點也不委屈……”
第二天上學的陳意喜滋滋，一番曉之以理，動之以情，終於將趙翠蘭拉進了革命戰線。
現在，計劃第二步，一周開拓市場，拿下陳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