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景睿怎麽也沒有想到,從一封書信裏,居然得到這樣的結論,世人都認為尚在西域的天子,居然出現在關中。


    “不錯,也唯有如此,才能讓高士廉做出這樣的決定,才能讓殿下前往鄠縣,做這個鄠縣縣令,才能讓趙王做這個監國皇子。”岑文本臉上露出一絲輕鬆之色,整個人覺得壓在肩膀上的高山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


    “那父皇為何讓我去做這個鄠縣縣令呢?”從監國秦王,到一個縣令,中間的差距太大了,大的讓人難以接受。


    “殿下認為是什麽原因導致今日的事情發生呢?就是因為殿下犯了錯誤,既然是犯了錯誤,就要受到懲罰,所以陛下就罷黜了殿下的監國之位。可這件事情為什麽會發生呢?隻是因為殿下經驗不足,才會導致這種情況的發生,殿下,去做一任縣令,對你的未來是有幫助的。”岑文本臉上露出一絲笑容。


    “果真如此?”李景睿有些不解。


    “不要小瞧了縣令,縣令職務雖然很小,可是接觸的卻是老百姓,你不僅僅要勸課農桑,還要和下麵的小吏相鬥,還要和地方上的宗族相鬥,在下麵什麽樣的手段都會發生,你都要麵對,一步一個腳印,從縣到州、到郡,等你在地方有了足夠的了解,再會來做監國、太子乃至皇帝,才不會輕易上當。”岑文本向自己的女婿解釋道。


    李景睿聽了點點頭,這次的教訓給了他很大的打擊,在秦王府的時候,他也在總結經驗教訓,的確是自己的經驗不夠豐富,否則的話,不會有這樣的事情發生。


    “陛下對你的期望還是很大的,殿下的機會遠超其他皇子。還是那句話,陛下並沒有放棄對殿下的培養,甚至期許甚高。”岑文本寬慰道。


    李景睿點點頭,說道:“嶽丈說的有道理,以前是景睿太順利了,所以失去了警惕心,經過這件事情下次絕對不會給別人機會了。”


    “殿下能這麽想,那就是再好不過了,監國是什麽?做的好,自然是好事,但做的差呢?那就是致命的。陛下讓趙王做監國,臣認為,不僅僅是對趙王的考驗,而是看看其他人的反應。”岑文本很有把握的分析道。


    李景睿點點頭,說道:“我準備暫時封了秦王府,現在就去關中,拜見父皇,嶽丈以為如何?”他現在恨不得現在就飛到關中去。


    “殿下能這麽想,那是再好不過的事情。道路雖然難行,但隻要到了長安,你就是勝利者。這也是陛下對你的考驗。”岑文本點點頭,讚許道:“你也不用擔心,陛下對你的培養是不遺餘力的,估計,你在鄠縣也呆不長。”


    “行,我這就入宮,明日過了大朝之後,就離開燕京。”李景睿這個時候生出了無限豪情,小小的失利他已經不在乎了。


    “把李魁帶著,我會派出一支人馬護送殿下前往關中。”岑文本將這件事情在自己的腦海裏瞬間過了一遍,就做出了妥善的安排。


    “多謝嶽丈。”李景睿心中現在十分感激自己的父親,若不是有岑文本這個外援,自己還真的不知道會如何應對眼前的事情。


    “嘿嘿,等到陛下迴來的時候,才叫他們好看。”岑文本有些幸災樂禍。


    這段時間,岑文本也很憋屈,甚至自己還被別人懷疑了,偏偏憑借自己的聰明,居然還沒有辦法解決眼前的困境。


    “現在蹦的越歡,想來以後跌的越慘。”李景睿有些幸災樂禍了。


    “殿下,明日散朝之後,臣就不來了,你現在去見皇後娘娘,明日趁著世人都將目光落在趙王身上的時候,你盡快去長安見陛下。”岑文本吩咐道。


    “這個自然。”李景睿連忙說道。


    第二天一早,景陽鍾聲響起,這次進入大殿的人更多,臉上也都露出一絲複雜之色,他們望著丹陛上的李景睿,這樣的一個皇子,當初眾人都很看好對方,但一場遭遇之後,馬上就要打落塵埃了。


    而韋園成、竇誕等人臉上也露出複雜之色,甚至眾人身上都露出無限的鬥誌,眾人都知道監國之位,就要初夏新的變化。


    他高士廉能夠推舉新的監國人選,眾人為什麽不行呢?趙王可以,唐王、周王等等,都可以是最佳人選,不一定是趙王啊!


    “京中謠言四起,高閣老的書信還沒有到,京中就有消息傳來了,不錯,高閣老已經做了決定,認為秦王在監國期間,有悖朝廷律法,不適合當這個監國。既然有三位閣老都已經同意了,那秦王,你現在就不是監國了。”楊若曦聲音冰冷,麵無表情,好像說的不過是簡單的事情一樣,讓人嘖嘖稱奇。


    “兒臣遵旨。”李景睿風輕雲淡,他的目光掃向眾人,嘴角上揚,說不出的詭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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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施洋洋的下了丹陛,老老實實的站在群臣之首,麵色平靜。絲毫沒有受到剛才決定的影響,讓人嘖嘖稱奇。


    “第二件事情,高閣老推舉趙王為監國,諸位臣工,可有什麽看法?”楊若曦的聲音空靈,讓人摸不著對方的想法。


    “娘娘,臣認為高閣老做的不對。”竇誕大聲說道:“論賢,當以周王,論長當是唐王,論嫡,除掉秦王之外,娘娘上有子嗣,怎麽著,也輪不到趙王。”


    “竇大人,秦王陰謀篡位,私造龍袍,周王的嫌疑仍在其中,自然是不做考慮,唐王遠在西域,不能及時迴到燕京,如何能監國,至於娘娘嫡子,年紀太小,更是不能監國,綜合考慮,唯有趙王,才是最合適的人選。”楊師道從人群之中走了出來。


    一如既往的,他仍然是力挺趙王。


    周圍的幾個大臣聽了之後紛紛點頭,也認為楊師道說的有道理。


    排在諸王第二位的李景智聽了臉上頓時露出得意之色。


    “娘娘,臣身子不適,還請退朝休養。”李景睿忽然咳嗽了一聲。


    “既然秦王身子骨不好,那就迴去休息吧!”楊若曦聲音傳來。


    朝野上下頓時望著麵前俊朗的年輕人,或是惋惜,或是不屑,或是不甘等等,但這一切,都阻擋不了李景睿的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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