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淵哈哈大笑,他拍著城牆垛子,說道:“快,取千裏鏡來,朕要看著我大唐軍隊摧毀小魚兒的營寨。”話音剛落,身邊的內侍就奉上一個千裏鏡,赫然和大夏的一模一樣,也不知道是從哪裏得到的。想來也是經過不正規的途徑。


    李淵望著遠處的大營,大營中的情況看的十分清楚,白色的身影和紅色的身影相互糾纏在一起,他看的出來,白色的身影很多,正在不斷的前進,而紅色的身影肉眼可見,正在不斷的減少,不斷的後撤,臉上的笑容頓時多了起來。


    到底是北衙禁軍人數眾多,裝備精良,在一開始付出一定的代價之後,一旦攻入大營,優勢就很明顯了,兩個甚至更多的士兵聯合起來,對付大夏一個騎兵,隻是大夏騎兵抵抗的十分頑強,每次將其擊殺之後,都要付出同等,甚至更多的代價,大軍雖然在進步,但進步的十分有限。


    在大營中,段誌玄很清晰的感受到這種艱難,但是在城牆上的李淵卻感覺不到,他對身邊的裴寂說道:“段卿的進攻還是不夠犀利,敵人的人數遠不如我大唐,應該盡快破開其抵抗,摧毀他的大營,焚燒其糧草。”


    “陛下,大夏的騎兵都是精銳,我軍每前進一步,都會付出很大的代價。”裴寂也不知道從哪裏得到千裏鏡,看著前方的大營,說道:“陛下,臣擔心的不是眼前的戰爭,而是擔心小魚兒去哪裏了,敵人大營中不過一萬大軍,還有兩萬騎兵,去了什麽地方?我們一點消息都沒有,這才是最擔心的。”


    李淵麵色一變,他潛意識的讓自己忘記了李煜的存在,兩萬騎兵無論出現在什麽地方,都會改變戰場上的局勢,到現在為止,還沒有找到兩萬騎兵的行軍路線,李淵就知道事情不妙了。


    “你認為小魚兒會出現在什麽地方?”李淵望著裴寂,右手忍不住顫抖起來。


    “臣擔心的是屈突通。”裴寂沒有說話,杜如晦說話了。


    “屈突老將軍?”李淵一愣,忍不住笑道:“克明,你認為小魚兒能襲擊老將軍嗎?屈突老將軍久經戰場,豈會被小魚兒偷襲,朕擔心的反而是柴紹,無論是武勇或者是智謀,柴紹都不如小魚兒,他被襲擊的可能性比較大,不過,現在沒什麽,就算謝映登的兵馬能入關中,也改變不了大局。河東的兩萬精兵才是朕想要的。”


    “陛下所言甚是,屈突老將軍豈會被小魚兒所偷襲,克明啊,不要以為小魚兒是不可戰勝的,實際上,他也會犯錯的。”裴寂晃了晃手中的千裏鏡,說道:“看到沒有,這在大夏是軍事機密,就算是在戰場上,繳獲的也隻是殘破的物件,可是現在,在我們大唐已經有不少了。”


    杜如晦聽了並沒有反駁,大夏有人泄露了軍事機密,但並不代表著大夏皇帝好對付,他望著遠處的大營,雖然到現在為止看不出什麽東西,可是他卻知道,敵人肯定是即將落敗,因為這些玄甲騎兵十分驍勇善戰,幾乎是不怕死的存在。


    李淵也明白這個道理,老臉上露出一絲笑容,這段時間以來,總是有壞消息包圍著自己,現在總算是有好消息了。


    忽然,他好像察覺到什麽,望著北麵,臉色頓時露出一絲慌亂,對身邊的裴寂說道:“快,去查看一下,是不是屈突通來了。”他並沒有發現自己的聲音中多了一些顫抖,按照自己的推算,的確是屈突通來了,但不知道怎麽迴事,李淵心中生出一絲不妙。


    大營之中,戰爭實際上快要接近尾聲了,段誌玄率領的大軍已經接近中軍大帳了,利箭都能射到李冰的腳下,若不是有士兵抵擋,恐怕李冰都已經被射成刺蝟了。


    “皇妃,現在該撤退了。”方豹飛奔而來,他渾身上下都是鮮血,肩膀上盔甲已經被砍破,露出血肉來,隻是血肉翻滾,顯然已經受傷。


    “我大夏有逃跑的皇妃和將軍嗎?”李冰從一邊侍衛手中接過寶劍,大聲說道:“麵前的敵人是大唐的北衙禁軍,玄甲騎兵中最厲害的鐵衛,擊殺他們,李唐的防禦就會削弱很多,將軍,本宮都不怕死,將軍呢?”


    “末將也不怕死。”方豹麵色漲的通紅,忍不住說道:“皇妃放心,隻要有末將在,皇妃就不用撤退,隻是末將死了,還請皇妃照顧好戰死弟兄的家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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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夏是不會放棄任何勇士的家屬。以前不會,現在不會,以後也不會。”李冰手執大聲吼道:“陛下的大軍很快就會到來,將士們,拿起你們的刀槍,讓李唐見識一下我大夏的威風。”


    “弟兄們,拿起你們的刀槍,該我們報效朝廷的時候了,殺了這些家夥。”方豹一聲怒吼,重新翻身上馬,再次率領數千殘兵發起衝鋒。在他身後,大夏騎兵嗷嗷直叫,再次發起了衝鋒。


    “真是一群瘋子。”段誌玄看著撲上來的騎兵,臉色很難看,為了解決這些家夥,玄甲鐵衛也損失了不少,現在這些家夥決死一戰,這就意味著自己這邊還會死上很多人。


    “殺了他們。”李道光麵色猙獰,他已經看見了對麵的那個女人,正是他李氏族人,大唐皇帝李淵的女兒,隻是用來和親用的,可是現在,卻成為對方的領軍人物,還在激勵著士氣,讓他如何不怒。


    “將軍,敵人的援軍到了。”有哨探飛奔而來,大聲喊道。


    “不可能。”李道光麵色一變,說道:“我們就要擊敗敵人了,敵人的援軍怎麽可能到呢?”李道光接受不了,眼見著就能衝破敵人的防禦,可以徹底的踏平敵人的大營,這個時候,突然有消息傳來,敵人的援軍到了,這不是笑話嗎?


    段誌玄嘴唇顫抖,麵色蒼白,雙目中盡是不甘之色,他看著周圍一眼,最後化成了一聲長歎。


    “撤軍。撤。”他調轉馬頭,抽打著戰馬。


    如果可以,他也是不想撤軍的,可是他知道,自己已經得了大便宜了,如果再不撤軍的話,自己這萬餘精銳就會葬送在這裏,那個時候,大唐就沒有還手之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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