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謐的神靈的空間,潔白的祥雲朵朵,祥和的白雲之中掩映著金色的神殿,凜然不可侵犯,金色的浩瀚神力在空中流轉,映得雲朵燦燦發光。


    莊嚴肅穆的神殿中,一名神祇白袍聖潔,站在殿前台階上,俯瞰雲層之下的人間景象,金藍雙色的眼眸中充斥著不滿和諷刺。


    “這就是汝一直偏心寵愛的人間?哼,汙穢不堪。”


    “武神,汝偏激了。”


    “難道不是嗎?憤怒命運的不公,哀求神明的垂憐,卻又不滿得到的一切。貪婪,私欲,人心真是肮髒!”天上雷霆閃過,顯示了神明內心的憤怒。


    “人間也不是全都如此,有陰就有陽,有善就有惡。”另一聲輕笑,“汝不是常說,神明不應被情緒左右嗎?如今卻是失態了。”


    “哼,太陽神,就許汝偏愛人類,吾就不能厭惡嗎?”白色的神明神色不滿,隨即譏笑一聲,“也罷,這世間看著就汙穢,與其等那些凡人改過自新,不如直接毀滅,再次新生,想必新生的世間肯定幹淨。”


    “嗯?是誰敢偷窺!”


    一絲靈識消散無痕,太陽神的聲音再次響起:“無妨,不過是誤入此間的靈識,還是千年之後的修士。”


    “偷窺神之領域,好膽。”武神輕蔑一笑。


    “咿,武神,汝真要離開?”


    ……


    流照君悠悠轉醒,腦海中還迴想著千年前棄天帝和太陽神分道揚鑣的場景,這是自己早前看劇時就知道的事,這次給自己看有什麽含義?想不懂。


    想不通就不想,流照君一向很隨心。起身看看四周,是自己房間,再看了看係統,高高亮起的40級之後是先天標誌,自己終於晉升先天,和劍子一樣了。沒想到困擾自己,阻礙自己晉升的還真是自己的心態,原來錯怪係統了,果然確實該反思。


    轉到技能界麵,不想去看那礙眼的技能——算盡天機,可是那金燦燦的字極其耀眼,看了看之後的標注:少俠已能前觀五千年,後測一萬年,推演天機,逆天改命已是易事,但天罰也不輕哦~,請少俠善用技能。


    哦什麽哦,自己一點都不想要!


    流照君憤憤地關閉標注,目光轉到點亮的新技能鎮山河,純陽的保命技終於點亮了,自己終於可以放心大膽的浪了。


    心中美滋滋,簡直想要放聲大笑數聲,流照君突然想起了被自己捅了個對穿的劍子仙跡,趕緊穿好衣服匆匆想往客房趕。也不知道劍子怎麽樣了,沒想到一出房門就看到劍子和蒼大眼瞪小眼,兩個人齊齊坐在門檻兒上,不知在幹什麽。


    “嗯?你們怎麽在這兒?劍子,你好了?”看了看劍子的狀態,已經完全沒事兒了,流照君不由鬆了口氣,雖說自己不是故意的,但總是自己的緣故。


    “啊,你醒了,我當然沒事兒了,我可是天下無雙的劍子仙跡。你已經睡了兩天了,三天後是你的冠禮,準備好成年禮了嗎?”劍子眨了一下眼睛,笑嘻嘻地說,同時向流照君告狀,“快教訓教訓你師侄,他居然說我會窮困一生,一定是學藝不精,測得不準。”


    流照君一聽這話,不知該作何表情,就算不推演,自己看劇都知道劍子絕對是窮窮窮,道士中最窮的典型代表,自己該不該告訴他,打擊他呢?不打擊怎麽當得起劍子的“好友”之稱呢?


    “唉,蒼,你怎麽能這麽說呢?”擺正心態後的流照君不再躲著各個劇情人物,相識見麵不過緣分,自有機緣,何必躲閃?看到劍子仙跡也不再感到不爽,但調戲還是要有的。於是抱起蒼坐在院中的石凳上,歎了一口氣,開始挑逗劍子仙跡。


    “看看,看看,就說你學藝不精吧。”劍子一副嘚瑟的樣子,已能看出日後三教流氓的本性。


    蒼一臉疑惑:“可我算的卦象就是如此啊,我還用了師叔的卦預乾坤,三次都這樣。”說著低下頭,不好意思地向流照君認錯:“對不起師叔,沒經過你同意就用了你的羅盤。”


    “沒事兒,卦預乾坤本就是用來推演的,誰用都一樣,你以後要用隻管拿著用。”先安撫了一下蒼,摸了一把柔順的麻色頭發,機會難得,不可錯放,然後才轉頭對劍子說,“你想知道?”


    “想啊,怎麽不想。”劍子早就聽聞了流照君的神算之名,坐在一旁倒了一杯茶推到流照君麵前,“來,給‘小師叔’潤潤喉,‘師侄’洗耳恭聽。”


    流照君拿起放在桌上的卦預乾坤,輕輕撥了幾個星格,然後對蒼說:“蒼,你說的也太好聽了,劍子以後不僅窮,還會欠許多的債,以後千萬別借錢給他,他完全存不住錢的。”


    “不是吧!”劍子一下癱倒在石桌上,怪叫一聲,然後猛然坐起,眼睛亮晶晶,“這能改嗎?‘小師叔’?”


    “別喊我小師叔,我還比你小四歲。”流照君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皺了一下眉頭,“你可真好意思,拿涼水給我喝。”


    “哎呀呀,這不是天氣炎熱,正好乘涼嘛。”劍子笑嘻嘻,臉皮厚得可以抵抗任何打擊,仿佛一切都不能使他煩擾,“快說說,我這窮命還能不能改了。”


    “不能,你自己什麽性子你還不知道?有了錢不接濟他人怎麽可能?你身上還有十文錢嗎?”流照君瞥了劍子仙跡一眼,淡定地戳了一下劍子的心窩。


    劍子不信邪:“十文錢我還是應該有的。”說著拿出錢袋,倒了倒,“叮叮叮”,隻倒出了可憐兮兮的三枚銅板。三人目光都集中在那還在轉的銅板上,場麵一度十分安靜。


    “怎麽可能?”劍子起身搜了搜自己身上,找來找去也找不出第四枚銅板。


    頹喪地坐迴凳子上,不過幾息,又生龍活虎起來:“沒事兒沒事兒,自己沒錢,還可以抱個金大腿啊,總不可能朋友都會給我帶衰沒錢吧。”


    這就是你日後死命拉著龍宿的原因?流照君神色詭異地看了看劍子,沒說什麽,站起身:“我要去和師尊報下平安,你們慢聊。”


    蒼也站起來,說道:“既然師叔醒了,我也該迴師尊那裏了。”


    “我和你一起去吧,師祖肯定和易前輩在一塊兒。”劍子拍拍衣服,收好錢也站起來,這可是自己全副身家了,可不能丟了。


    “好,一起走吧。蒼,需要送嗎?”


    “不用了,宗主大殿離這裏很近。”蒼直接道了一揖,離開了小院。


    “走吧,看誰先到觀雪峰。”目送蒼走遠了,流照君看了劍子一眼,“輸的人請吃餛飩,就是上次月華之鄉的那家店。”


    “好啊,那家餛飩真不錯,就是有點貴,要好幾文錢一碗,我現在可請不起,還要玄君再請一次了。”劍子笑嘻嘻,對流照君突然對自己改變了態度絲毫不感奇怪。


    “玄君?”流照君輕笑一聲,“玄是我道號,沒幾個人有資格喊,你這別稱可真夠占我便宜的。”


    “那喊你什麽?流照君?太過疏遠了。小師叔?說實話,就你這樣,說隻有十五六歲都有人信。”劍子仙跡終於將內心對流照君樣貌的吐槽說出來了,“話說,你怎麽就這麽長得慢呢?”


    “哼,天生如此!就像你天生白毛。”說完,流照君和劍子兩個一同化光,兩道流光一逝,衝向觀雪峰。


    兩天前的綠色已經再度被霜雪掩蓋,觀雪峰一如千年前的冷寂。兩道人影在峰頂烹茶撫琴。


    雲石道人放下茶杯,看著由遠處糾纏著過來的光影,笑著說:“年輕真好啊。”


    “世上誰人不少年。”易蹉跎隨手撥弄琴弦,“在還能玩樂時,盡情玩樂,這也是以後迴憶少年時的美好迴憶了。”


    “唉,還記得當年我們也是意氣少年,仗劍天下。”


    “冠禮結束,就讓玄下山真正遊曆一番,這些年吾還是將他養得太過天真了。”


    “天真不好嗎?”雲石道人笑了笑,“保持這種天真不易,難能可貴。”


    “天真的人總是在這世間活不長久,性命與天真,吾還是希望玄能活下來。”


    “有你在,還怕什麽?”


    “總有護之不及的時候,保護自己也很重要。這一點,玄不及劍子。”


    “那讓劍子一同遊曆吧。”雲石道人一點也不心疼自家徒孫,轉手就又賣了出去。


    易蹉跎看了雲石道人好幾眼:“有你這樣的師祖嗎?劍子真的是你親徒孫?”


    “親啊,怎麽不親?劍子也已經先天了,正好與流照君一起,互相有個照應。又有你徒弟的神算之能,再加上劍子的厚臉皮,還能有什麽危險?”雲石道人一點都沒有為劍子遮羞的打算。


    “哼,是劍術,不是神算!”


    “好好好,流照君劍法最厲害。”雲石道人順著擼毛,將易蹉跎炸的毛又給順平了。


    “弟子見過師尊,見過前輩。讓師尊擔心了。”流照君和劍子同時落在山上,向易蹉跎行禮。


    易蹉跎看著更加神清氣爽的弟子,欣慰一笑:“好,很好,二十歲的先天之境,為師很驕傲。”


    “看看你小師叔,再看看你,劍子啊,你可是晚了一步。”雲石道人拂塵輕抽了一下劍子,劍子擠眉弄眼:“否則怎麽是我小師叔呢,弟子也入先天了啊,隻不過是二十四歲的先天,也不差了。”


    “出息。”雲石道人還是很滿意這個徒孫的,也不過調笑一句。


    “三天後冠禮結束,你和劍子收拾收拾準備下山曆練吧。”易蹉跎看著流照君,又看了看劍子,覺得這麽組合極為妥當。


    “這麽突然?”


    “不突然,你們也該見識見識了。”雲石道人極為淡定,“劍子,記好了,聽流照君的話,照顧好流照君。”


    “好好好,徒孫知道。”


    “好了,你們也去玩吧。別打擾吾和雲石敘舊。”易蹉跎開口讓兩人離開,少年人還是不要總待在自己這裏吧,少年人有少年人的青春活力。


    “那,晚輩告辭。”劍子語氣輕快,一把拉住流照君,勾肩搭背地下了山。


    “哈,年輕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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