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在市中心醫院掛完水,折騰到大半夜,出了一身的冷汗,孟遙光幹脆住了下來,孟璟小心翼翼地待在她身邊無微不至地照顧著,點頭哈腰,有求必應。


    來醫院的路上吹了點風,孟遙光還有點發燒,頭昏昏沉沉的,卷著被子縮成一團躺在床上。


    孟璟買來了早餐,看著孟遙光吃下,又倒了溫水喂她吃了藥,輕輕歎了一口氣,“公司我剛剛幫你請好假了。”


    孟遙光淡淡點了點頭表示知道了,半躺在病床上,閉著眼睛不想理他。


    孟璟悔得腸子都青了,都怪自己昨晚明明答應要去接她下班偏偏又失信,現在又……身為孟家唯一的大少爺,從小到大,何曾怕過什麽,惟獨這種冷暴力……唉,要殺要剮,又不肯給個痛快,快要把他折磨死了!


    單位的人已經打了好幾個電話來催,孟璟也沒辦法,細細交待護士好好照看,便匆匆離開了。


    孟遙光又沉沉地睡了一覺,醒來的時候已經十點鍾了,嗓子有點幹,她捧著一杯熱水小口小口地喝,難得有這麽空閑的時光,倒是覺得有些無聊了。


    目光落到桌子上的包,孟遙光似乎想起了什麽,這是早上特地讓孟璟迴去幫忙拿過來的,不一會兒,筆記本開機的聲音響起。


    那個人說今天中午十二點之前必須把昨晚熬夜整理出來的那份資料發到他的郵箱,孟遙光從來都不是輕易失信的人,先用自己的筆記本連接到辦公室的電腦,然後把硬盤裏麵的資料拷貝出來。


    病房裏靜悄悄的,偶爾有輕輕的“噠噠”聲,孟遙光一手捧著杯子,一手緩慢地在黑色的鍵盤上敲著,幾縷黑色的碎發靜靜地垂下來,掩蓋了臉頰的一小片不自然的蒼白。


    係統顯示郵件發送成功,孟遙光從心裏鬆了一口氣,不知不覺灌了一大杯熱水,肚子有點難受,剛想下床去個洗手間,這時候,門外突然有了動靜……


    孟遙光望過去,隻看到一顆鬼鬼祟祟的腦袋,額頭上硬生生扯下幾根黑線。


    荀花花左手提著水果籃,右手提著不知道什麽東西,興衝衝地走了進來,扯開嗓子就喊,“大光,你看我都給你帶了什麽好東西來了!”


    孟遙光腳剛著地,被她這麽一吼,頓感頭暈目眩,幹脆在床上坐下,撫了撫額,玩笑似地答了一句,“不會是菜刀吧?”


    這丫頭自從上次被自己毀了在帝都酒店的兼職後,還說要拿著菜刀來找她,這次不會是動真格的了吧?孟遙光往裏麵縮了縮身子,不好吧,這分明是赤果果的趁人之危啊!


    荀花花放好東西後,大咧咧地在床邊坐下,一手搭著孟遙光的肩膀,另一隻手重重按在她的額頭上,“來,讓姐姐幫你量量體溫。”聽到底下的人低唿了一聲,手又上下動了動,“也沒什麽事嘛!”


    孟遙光的皮膚本來就很薄,等荀花花的魔手離開後,額頭上都泛起了一片淡淡的紅色,這丫頭下手沒個輕重,可偏偏……又不能跟她惱。


    荀花花自己剝了個橘子,自顧自地吃了起來,嘴裏還不忘碎碎念,“孟璟那個混小子,一大早把我吵醒,哭爹喊媽地講了半天,害得老子差點以為你就快掛了,火急火燎地往醫院趕……”


    孟遙光靜靜聽她吱吱喳喳說著,神色痛苦,推了推她,“讓開啦,我先上個洗手間。”


    荀花花順手抽過紙巾擦了擦手,目光在她纖細的身上掃過,嘖嘖了兩聲,“看你這麽一副弱不禁風的樣子,要不要姐我幫忙抱你進去?”


    孟遙光被調戲得滿臉通紅,小跑著進了洗手間。


    除了孟璟之外,這個名為荀花花的人,是她孟遙光生命中的另一個冤家,而且……比不上那個言聽計從的大侄子,這個隻比她大了三個月的外甥女,仗著年齡和體能的優勢,經常不遺餘力地調侃並欺負她。


    孟司令結婚結得早,早年和小自己十幾歲的發妻育有一兒一女,偏偏六十出頭的時候又得一女,孟遙光出生的時候,哥哥和姐姐都已經組了各自的家庭,並且有了自己的孩子,所以她的身份,著實有點尷尬。


    荀花花笑得一臉得意地抱過桌上還開著的筆記本,開始玩起了遊戲,高配置的電腦玩起來手感都不一樣,刷起來嘩啦啦的那叫一個爽!


    ***


    易子郗正認真看著全球股市行情圖,突然從屏幕右上角彈出來一個詭異的對話框,輕輕皺了皺眉,這個莫名其妙的是什麽東西?


    很快,窗口那一片黑色像濃霧般慢慢散開,一隻毛色純正的小白狐舉著可愛的小爪子爬了出來,漂亮的紫色大眼睛靈動極了,搖了搖爪子,指著自己的小腦袋,易子郗冷笑著把鼠標移到上麵,輕輕一點……


    如果有病毒入侵電腦,這個時候安全係統還沒反應的話,那一幫人,也該考慮提前迴家養老了。


    畫麵突然轉為正常的文件傳輸,看著發信人那一欄,易子郗臉色又陰沉了幾分,迅速地迴了一句話,“這是什麽?”


    很快,那邊也有了迴應,“我家大光說,剛剛是在測試代碼。”


    易子郗的目光久久地定在那兩個字上,不久前她在電梯裏講電話的畫麵清晰地浮現,會是怎樣的一個人,有資格進入她的屋子,然後用如此親昵的語氣稱她為“我家大光”?


    向來冷靜的思緒突然地亂了,早上初醒之際那些懊惱的事倏然閃過,易子郗煩躁地站了起來,拉開窗戶,迎進了一室的冷風,冰冷的寒,平複著他微微慌亂的心。


    在那之前,對於處事狠絕的易子郗來說,沒有什麽事可以讓他輕皺一下眉頭,可是他卻大費周章地無為難那樣一個看起來柔柔弱弱的女孩子,這是為什麽?


    心中明明已經有了答案,易子郗卻遲遲不願意接受,他在害怕,是的,害怕,那個女孩子,是他迄今為止的生命中唯一的變數,她能輕而易舉地影響他的情緒……甚至,連他的靈魂都為她顫動……


    可是,怎麽可能?易子郗向來習慣把一切都掌控在手裏,對於他無法掌控的,唯一的方法,就是……毀滅。


    他的人生,絕對不會允許這樣一個人存在,不會允許,這樣一個……很可能成為他唯一弱點的人……存在。


    易子郗在舒緩的手機鈴聲中迴過神,迅速接通,“什麽事?”


    那邊,一個男人聲音平靜地匯報,“易先生,距離此刻十分鍾零二十三秒的時候,我們在您的電腦中檢測到異常的程序,經過追蹤,發現幾天前您的電腦曾經遭到入侵,分析後發現是被寫入了一種國際新型的木馬隱藏病毒,至於之後被強製執行過什麽命令,目前尚在探索中……很抱歉……”


    “在排除多個迷惑的煙霧信息後,我們已經成功追蹤到入侵者的ip,經過比對,和十分鍾前所發郵件的計算機ip,符合度高達百分之百。”


    “我代表他們為這次的失職道歉,但是我們都心悅誠服地接受這次的失敗,因為對方是國際排名第三的……”


    易子郗掛了電話,俊臉籠罩了一層嚴冬的冰霜,眸色也隨之陰冷了幾分,嘴角浮起冷清的笑意,這下,倒是越來越有趣了。


    掛完水後,又喝了荀花花從家裏帶來的雞湯和白粥,孟遙光感覺一陣困意源源不斷地湧上來,又深深地睡了過去。


    窗外,寒意輕輕壓著一枝樹梢,微寒的春風淡淡地在枝頭泅開一幅綠意的畫,病房裏,溫暖得仿佛和那個經冬仍寒的世界完全隔絕……


    不知道過了多久,孟遙光迷迷糊糊地醒過來,揉了揉眉心,習慣性地問旁邊的人,“現在多少點了?”


    “四點二十七分。”男人低沉的聲音突然響起,孟遙光偏過頭,眸中立刻出現一個熟悉又陌生的身影,易子郗!


    他為什麽會突然出現在這裏?


    難怪溫度驟降,孟遙光打了個冷顫,下意識地抓緊被子,“你……”剛說了一個字,嗓子一陣難受的癢,她忍不住輕輕咳了出來。


    易子郗雙手環胸,冷冷地看著她,聲音聽起來更是冷,“別來無恙,白鶴?”


    國際排名第三的黑客,代號白鶴,擅長在關鍵時刻給予致命一擊,在世界各國政府的秘密檔案中,記錄的是此人性別不明、年齡不明……


    三年前那一場發生在意大利某座古堡幾乎perfect的爆破,精準的炸藥成分、精確到萬分之一的爆破地點,當那濃重的煙雲散盡後,所有不該動的東西原封不動地在原地,而那座古堡,消失得漂漂亮亮。


    那一場爆破,就是由她主導控製的。


    數學高手、國際排名第三的黑客,此刻就安安靜靜地在他麵前,易子郗噙著笑慢慢走過去……


    作者有話要說:  你們想看接下來的強強對決嗎?你們想知道光光是怎麽落網的嗎?你們想知道易四少如何威脅黑客姑娘非法同居嗎?!


    嘿嘿,給我盡情地撒花,讓我蹭一蹭月榜的尾巴,明天我就告訴你們,好嘛好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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