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您還在這釣魚呢?三弟妹他們到涼州地界了。”霍桂芝帶著丫鬟翻身下馬匆匆找到無盡河邊釣魚的劉家大爺,“二弟差人送了信,老爺您還不快帶人去迎一迎,聽說安南侯府的小侯爺也隨行一同來的。”劉家大爺劉述趕忙丟下手裏的魚竿,叫小廝給他拿外袍過來,一邊穿衣一邊與劉大夫人霍桂芝道,“不是說還得幾日嗎?怎的已經到了涼州地界,快快快,給我拿鞋。”小廝趕緊又去拿了鞋襪來,劉述手忙腳亂的穿著,差點被衣擺給絆倒。大夫人掩著嘴偷笑,“別急了,霍兒和他三個姐姐已經騎馬去了。”劉述聞言立刻停了下來,抓身又要去拿魚鉤,大夫人氣的瞪了他一眼,“您還要接著釣啊?”“無盡河的銀骨鱈魚味道最是鮮美,既然霍兒姐弟已經去接三弟妹他們,那我就多釣幾尾,好招待三弟妹。”劉述說著已經老神在在的又拿起了魚竿。大夫人氣絕,她家老爺什麽都好,就是癡迷垂釣,隻差沒住在這無盡河邊了。“銀骨鱈魚差下人去采買就是了,聽說三弟妹這趟還帶了韜哥兒過來,您還是快迴府準備準備,那孩子一直沒上家譜,你說三弟妹帶他過來是不是有這個意思?”大夫人奪走劉述手裏的魚竿,說起了正經事。劉述顛了顛魚簍子,很是滿意,叫一旁的小廝把魚簍拿走,才跟大夫人道,“這是三弟妹的一塊心病,到底韜哥兒才是她的親生子,是我們劉家虧欠了她,韜哥兒本就是咱們劉家的子孫,便是三弟妹不提,族譜上也該有韜哥兒的名字,這事兒我跟三弟提過,三弟尚有顧慮,如今形勢不明,萬一子期的身份暴露,三弟恐牽連了我們,說是再等上幾年。”霍夫人輕歎一聲,同為女人,將心比心,若是劉家大爺幹出三弟劉裕那樣的事兒,她恐怕得瘋,因而霍夫人很是有幾分憐惜孟江梅這個三弟妹。“二弟信中還說黎初留在京城沒迴來,那小子原先怎麽趕都趕不出平涼府,這趟出去倒是野了,留在外麵不願著家,三妹昨日還打發了下人過來問呢,要是知道黎初這趟沒迴來,少不得又得擔心。”霍夫人眼尖,瞧見一隻銀骨鱈魚遊到河邊,動作隱秘地拔出袖箭,快如閃電,急如迅風,重重一擲,就將那銀骨鱈魚定死在岸邊。“那小子一貫是個不走尋常路的,管他作甚!”劉述咕噥了這麽一句,瞅著被定的死死的銀骨鱈魚大喜,手忙腳亂的將魚撈了起來,讚歎道,“還是夫人厲害!”霍夫人是軍戶人家的女兒,從小就會舞槍弄棒,一手霍家槍法更是耍得虎虎生威,叫劉述這個文人丈夫又愛又敬。見丈夫的心思又跑到那鱈魚的身上,霍夫人在他腦門上重重點了幾下,“嫁給你們劉家人還真是不省心!”她拍了拍衣裙,揪著丈夫的衣帶,“趕緊家去。”劉述被拽著離開了河邊,跟霍夫人上了同一匹馬,他騎術不精,霍夫人拽著韁繩一皺眉,伸手拍了下腰間緊緊箍著的手,道:“鬆點!這般怕死,還不好好學馬術,整日就知道舞文弄墨,趕明你要是癱在床上了,我可不伺候!”劉述假意鬆了鬆手,馬兒跑起來那刻就又緊緊的抱住了霍夫人的腰,喊道,“你慢點,我怕……”“出息!”霍夫人嘴上這麽說,還是拽了拽轡繩,身下的馬慢了下來。劉述嘿嘿一笑,將下巴搭在了自家夫人的肩上,慢悠悠的道,“若真有那麽一日,我也不舍得叫你伺候,形銷骨立哪舍得讓夫人厭我煩我。”霍夫人動作一滯,旋即迴過神來,用手肘狠狠懟了劉述一下,“呸!胡說什麽呢!文人的嘴最是惹人厭!”劉述知道自家夫人最是嘴硬心軟,他揉了揉胸口,得意一笑,“我就知道夫人舍不得。”霍夫人氣的揚鞭,胯下白駒疾跑起來,劉述嚇得又趕緊扒住自家夫人,扯著嗓子喊道,“哎哎,我的老腰啊……”霍夫人解了氣,扯唇一笑,在馬脖上撫了撫,沒有再鬧。“夫人,家裏的事我從未瞞過你,三弟所行之事險之又險,若真有一日,我劉家滿門獲罪,你就帶著霍兒迴霍家堡去吧。”劉述摟著霍夫人,安靜而又溫和的說,“放妻書在書房的畫缸裏,三弟妹這趟過來,我這心裏總有些不踏實,三弟說子期已經去了嶺南,接掌嶺南的兵權了。”馬兒低頭在啃草皮,霍桂芝掌心撫著馬頭上的鬃毛,好一會兒都沒說話。那封放妻書,她五年前就瞧見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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