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瑤珍溫柔的抱怨了一會兒崔慕白,便沒再映月榭多逗留,臨走前又拉著餘嬌的手說,“子期不在府中,若是哪個不長眼的欺你性子好,隻管去告訴母親,母親會為你做主的。”


    餘嬌點點頭,“沒人欺負我,府裏上上下下待我都很好。”


    劉瑤珍拍了拍她的手,“你臉色不好,迴去歇著吧,我去東苑找母親說說話,便要迴了。”


    餘嬌目送劉瑤珍離開,心思卻更沉重了些,劉瑤珍與崔慕白感情這般要好,若她知曉了崔慕白服食五石散……


    崔慕白的脈象很有問題,呈枯槁之態,命不久矣,餘嬌也有些想不明白,為何短短數日就會變成這個樣子,雖五石散毒害身子,可崔慕白服散時日並不久,便是身子被五石散掏空,也不該是這個脈象。


    晚間用過飯,得知劉裕迴府,餘嬌去了前院書房。


    書房外的小廝見是餘嬌過來,忙隔著房門道,“老爺,三姑娘來了。”


    書房裏傳來劉裕的聲音,“妤寧進來。”


    小廝打開了房門,餘嬌邁步進去,手上端了一壺她親手泡的六安瓜片。


    劉裕似乎是在處理公務,案牘上堆了許多折子,見餘嬌進來,他放下了筆,抬頭溫和的道,“過來坐,妤寧。”


    餘嬌將那壺茶放在了桌子上,給劉裕斟了一杯,在椅子上坐下,“父親,這麽晚了您還在忙?”


    劉裕看了眼桌上攤開的折子,似乎並不介意跟餘嬌聊起政事,“今年江南的鹽稅改征稅銀,聖上欲用稅銀充盈國庫,隻是嶺南如今正與百越開戰,前些時候武夷關失守,嶺南戰事吃緊,軍需緊缺,這批稅銀可解燃眉之急,我與晉春正欲上書規勸聖上。”


    餘嬌聽到江南稅銀,就想起昨日與太子朱悱在湖上見麵的淮安都轉鹽運使司,朱悱與那位淮安鹽運官之間的勾當,應多少也與此次的江南稅銀有些幹係。


    “聖上仍不準安南侯迴嶺南嗎?”餘嬌有些憂心,明正帝欲修太和殿之事她也有所耳聞,江南的鹽稅說是充盈國庫,隻怕明正帝是要拿去興修太和殿,追崇他的長生之道,劉裕此番諫言,必定會惹得聖上不快,想到那些因直諫明正帝服丹的言官下場,餘嬌斟酌著道,“父親,隻怕聖上未必會聽您的勸,天威難測,您切莫操之過急,惹怒聖聽。”


    劉裕聽她這樣說,臉上的笑容更慈愛了些,他摸了摸餘嬌的發心,“不要擔心,為父有分寸。至於安南侯,恐怕隻有蒼梧郡失守,聖上才會放他迴嶺南。”


    劉裕能在官場屹立不倒這些年,自然不是莽撞之輩,隻是遲遲不見嶺南那邊來信,他心裏有些擔心劉子期,劉裕此番上折子,表麵是為了江南稅銀,實則是為了逼聖上舍工部的軍械去嶺南。


    這些劉裕並未再說給餘嬌聽,而是問起餘嬌,“妤寧,你來找父親,是有什麽事?”


    餘嬌既已打定主意將崔慕白的事告知劉裕讓他決斷,便沒再多猶豫,將崔慕白服食五石散之事說了出來。


    劉裕聽後臉色冷凝下來,那張對著餘嬌一貫溫和的臉,此刻有些嚴峻。


    “是黎初給他的五石散?”盡管餘嬌未曾提到衛黎初,但劉裕幾乎不做他想,“簡直是胡鬧!”


    “我今日給大姐夫把脈,發現他脈象枯槁,命數……應不足三月之期。”餘嬌輕歎了口氣,“興許大姐夫服五石散,真有什麽不得已的苦衷。”


    劉裕也顧不得再寫折子,他站起身與餘嬌道,“此事先不要與你大姐姐說。”


    餘嬌點頭,劉瑤珍與崔慕白感情甚篤,若冒然告知她,恐怕劉瑤珍難以接受,而且餘嬌今日給劉瑤珍把脈的時候,劉瑤珍說她這個月的月信遲了幾日,中醫把脈需得四十日左右才能診出滑脈。


    “妤寧你先迴去歇息。”劉裕送餘嬌出了書房,去了二進院,餘嬌猜出他應是去見衛黎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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