猜到對方的意圖,就能隨機應變,餘嬌與劉子期顯然想到了一起,兩人眉心都舒展開來。


    夜晚的長安街燈火通明,亮如白晝,臨街全是攤販,有賣點心小食的,有賣麵具燈籠等小玩意的,還有舞龍舞獅的,雜耍噴火的,人群熙熙攘攘,熱鬧非凡。


    劉瑤玉一下車就在臨街的小攤販上看起花燈來,她一眼就相中了一隻兔子花燈,劉子期掏出荷包付錢,讓餘嬌和餘茯苓也各自挑選一個喜歡的,餘嬌選了一隻六角燈籠,上麵繪的是一副山水畫,餘茯苓則跟餘嬌選了隻一樣的。


    她們三個姑娘提著點亮的花燈在街上逛了起來,劉子期和衛黎初跟在後麵。


    餘嬌看見這一幕,不免就想到了之前有一次,也是她和瑤玉,餘茯苓三人一起出來逛街,餘啟蟄和陸瑾也是這樣,跟在她們三個人身後。


    這才過去沒多久,卻已是物是人非,以後怕是再也不會有了。


    幾人看完了舞獅,又去看了一會兒雜耍,最後去猜了會兒燈謎,餘茯苓一直想找時機跟餘嬌說話,因劉瑤玉就在一旁,她不好開口,便一直忍著沒說。


    直到劉瑤玉在街邊小攤上挑東西,喊了劉子期過去付錢,餘茯苓才開口向餘嬌問道,“你和小弟怎麽了?還沒和好嗎?”


    餘嬌提著花燈,望著遠處的人群,“他沒跟你說嗎?阿姐,我和他以後隻論兄妹,沒有旁的了。”


    餘茯苓怔了下,餘啟蟄從小到大都是什麽事都放在心裏,從來不會跟旁人說,年初一那日知道餘啟蟄要去劉府,餘茯苓還以為他和餘嬌定然是會和好的。


    可從劉府迴來這十數日,餘茯苓看得出來,餘啟蟄愈發陰鬱不開懷,而餘嬌也一直沒再來坎井胡同,甚至今日上元節,也隻是讓人約了她一同出來玩,根本沒有要找小弟的意思,餘茯苓才覺出兩人並未和好。


    “餘……餘嬌,你是不是不喜歡小弟了?”餘茯苓小心翼翼的問道。


    餘嬌聞聲,輕輕笑了下,“他說於我隻是兄妹之情。”她看向黑色的蒼穹,“茯苓姐,其實做兄妹也挺好的,不管以後如何,我始終都會認你這個阿姐的。”


    餘茯苓一時間不知該說什麽,她不明白為何小弟要說對餘嬌隻有兄妹之情,明明這兩人先前還好的跟什麽似的。


    餘嬌被劉府認迴去,做了大小姐,都不曾嫌棄過小弟的出身,天寒一直掛心著他們院裏炭火不夠,啟蟄讀書會受凍,還悄悄塞給她銀錢,讓她給小弟買紙筆,這麽細心體貼的好姑娘往後上哪找啊?


    劉瑤玉買了一堆東西,蒹葭和白露趕忙接了過去,時辰已經不早了,幾人準備打道迴府。


    走到街尾的時候,餘嬌忽然聞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她神情微變,嗅著香味尋到了源頭——街角一個賣吃食的攤子上。


    攤主穿了一身黑衣,臉上戴著街上隨處可見的麵具,攤子上擺著剛剛出鍋的芙蓉蝦球和排骨蒸糯米。


    餘嬌看著這兩樣吃食,眼眶微熱,“攤主,這兩樣吃食怎麽賣的?”


    黑衣攤主看向餘嬌,藏在麵具下的眸子微眯了下,聲音低沉的道,“不賣。”


    “想吃這個?”劉子期溫聲問道。


    餘嬌用力的點點頭,這個味道很像是師哥傅川做的……


    劉子期看了攤主一眼,拿出一個很沉的荷包,放在了攤子上,“這些銀子應是足夠將你的攤子買下來了。”


    誰料黑衣攤主卻看也沒看那錢袋,隻揮了揮手,像是趕蒼蠅一般,“說了不賣。”


    餘嬌杏眸深深的看向攤主,“可是您擺了攤子,為何不賣呢?我真的很喜歡這兩樣吃食。”


    黑衣攤主看了餘嬌一眼,見她杏眸裏含了氤氳水光,在長安街的燈火輝映下,頗有幾分‘可憐’,他說道,“我這兩樣吃食不能用銀子買,你若能背出《金匱玉函》上中卷,便可以換取這兩樣吃食。”


    餘嬌訝異了下,心裏有種詭異的念頭,隻是她來不及多想,那念頭便一閃而逝了。


    “可以,我背。”餘嬌直接了當迴答道。


    “背錯了可不算。”黑衣攤主聲音低沉,卻帶了一絲玩味。


    餘嬌覺得這語氣有些耳熟,卻想不起在哪裏聽過。


    劉瑤玉有些不滿的道,“你這分明是刁難人嘛!”她去拉餘嬌,“三妹妹,這兩樣吃食也沒什麽稀罕的,酒樓裏到處都有,明日叫府裏的嬤嬤去學來做給你吃。”


    餘嬌卻不願走,她知道酒樓也有這兩樣吃食,可是這個味道聞著太熟悉了,與師哥傅川的手藝很相像,就算嚐過之後,口味其實不相同,她還是想要嚐一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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