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嗬,一件對你沒用,但是對馴獸趙家卻至關重要的寶貝。”老鍾衝我神秘地笑了起來。


    “對馴獸趙家至關重要的寶貝?那是什麽?”我有點兒頗為不解。


    “是獸哨,馴獸哨。還記得我曾經說過這個韓王陵曾經遭遇過一次洗劫嗎?”老鍾問。還沒等我迴答他就自顧自地說,“知道這小子為什麽這麽拚命嗎?他碰見了老祖師爺留下來的寶貝當然想冒把險了。”


    “獸哨?”我反複咀嚼著這個詞匯。


    “東漢末年群雄並起,許多有野心沒野心想發家致富的,想渾水摸魚的紛紛起兵舉事,想要在這亂世分一杯羹,但是有的人徒有野心卻沒有實力招兵買馬,他們就把目光盯準了埋在地下的這些寶貝,其中最著名的就是曹操和呂布。”


    “曹操聽你說過,怎麽還有呂布?”我驚奇地問。


    “對,還有呂布,他在董卓死後帶著貂蟬四處奔逃,猶如喪家之犬,屢屢被人討伐,當時他軍費極度缺乏,為了彌補這一不足,就命令手下開挖一些墳墓。當時他的手下有一個幕僚會一種奇術,據說是從南疆蠻族那裏學來的一種奇妙的技能,能打造一種獸哨,傳說用這套獸哨可以訓練動物為獸兵。後來這個幕僚開始拿這些獸哨馴養盜獸,幫助呂布尋找地下的墓穴,但是後來呂布被殺之後,這個幕僚就無影無蹤了。”老鍾講的這段故事似乎是解釋了趙家訓練盜獸術的起源。


    “我們不妨這樣理解,死在這裏的盜墓賊是趙家的一位後人,繼承了部分趙家馴養盜獸的技術,而這盒獸哨,是幾千年前另外一撥盜墓賊,極有可能是趙家的老祖先或者是精通馴獸術的前輩盜墓賊落在陷阱裏的工具,現代的這個盜墓賊自然是識貨的,無意中見到了這盒東西肯定要拿到手,於是就不小心觸動了機關,變成了金屍,變化成金屍以後身上長滿了毒菇,招惹來了嗜毒為命的毒獴,每日啃咬這個屍體,但是此人的盜獸忠心護主,與損傷屍體的毒獴爭鬥不休。從腐爛程度和毒菇的生長情況來看,老苗的說法是正確的,這個屍體應該死亡不超過三十六個小時,也就是說有可能在我們下墓之前的十幾個小時前已經有一撥盜墓賊到過這裏。”我承認老鍾講的有道理的同時不得不承認他的推理極富傳奇色彩,我覺得他有當個網絡小說家的潛質。


    第十九章 九死還陽


    傳說中五大盜墓世家趙家的後人?伴隨著老鍾富有傳奇性的述說,我有點兒心跳加速,看了看這個四分五裂的家夥,和旁邊這隻忠心耿耿的黑貓,感覺自己與傳說如此之近,簡直觸手可及。可惜,我真的不願意去碰這些惡心的屍塊,隻好麻煩老苗把這個家夥收斂了一下歸置在一旁。


    “隴西墓獾趙家竟然有人參與到了對這個大墓的盜掘活動,說明他們對這個火神杯,或者說是對這個大墓一定誌在必得,這次他們沒有得手,但是很顯然他們不會就此善罷甘休。還有,老苗接到的那個揭發電話,是不是也是有人故意打的?會不會把我們的注意力集中在這裏而盯上了其他的地方?所以我的意見是我們要想盡一切辦法趕緊迴到地麵上,弄清楚這次盜墓行動的人數規模和目的,同時盡快報請有關部門對一部分已經暴露的文物進行搶救式發掘。”老鍾在收拾完自己的數碼相機及一些東西後很嚴肅地發表了以上言論,我趁他不注意把那盒獸哨悄悄地塞進了自己的背包,奇怪的是兩個老家夥好像都在假裝看不見,我樂得落個這東西。後來出墓後老苗才告訴我,那東西本來就不是墓裏的,所以才默許我帶出來,另外就是帶出來也沒用,因為獸哨必須得配合特有的吹奏技巧才能達到指揮走獸的目的,所以才假裝看不見。聽了這話我心裏暗暗地鄙視倆老家夥:真是把什麽都算計到了。等我們安置好一切迴到陷阱以上的位置,才發覺已經走到了墓道的終點,而順著墓道向上望去,一條挖出來半米深的坑道斜斜地朝前麵延伸出去。


    原來這裏才是韓王陵的真正入口,而我們則是舍近求遠,先是順著盜洞滑進了漢墓,緊接著又被銅鼎砸進人頭祭塔,最後無意中開啟機關來到了真正的韓王陵。相對於我們誤打誤撞式的探險來說,人家這撥盜墓賊就顯得相當專業,不僅盜洞選的位置恰到好處,而且挖掘的盜洞相當有水平,細細的魚鱗鏟印,壓緊密實的洞口,很古典的手法,整個盜洞沒有使用定向炸藥這種現在很流行的手法。通常現在的盜墓賊在野外挖盜洞都是先用旋風鏟打出一條直通墓室的細孔,然後填充進去一條類似一節節香腸連在一起的炸藥繩,引爆之後能夠迅速擠壓出一條長達數十米盜洞。但是這種做法,目標顯眼風險大,而且極容易損害到墓室和裏麵埋葬的東西。但是好處是迅速快捷,適合暴風式的毀滅式劫掠,現在的盜墓賊都是一些利欲熏心之輩,哪裏還有盜亦有道的講究,能帶走的就帶走,不能帶走的就給破壞掉。老鍾曾經惋惜地跟我講起他們發現的一座古墓,裏麵的金屬陪葬品能帶走的都帶走了,不能帶走的就砸扁,還有大件瓷器全部都砸碎,一些看起來不夠精美的也紛紛砸爛。當我問老鍾這些人為什麽這麽做時,老鍾憤慨地說: “獨占,市場上同時代的器物少一件,他手裏的文物價格就翻幾倍!” 我聽完默然無語。


    不過,從老鍾和老苗的觀察來看,這個盜洞明顯的屬於古典流派,依然采用的是傳統的“開地井”,並且開挖這個盜洞的人相當熟悉墓室結構,在路上很巧妙地避開了幾處龍石,而且在切斷經緯鋪排的木條時,竟然用的是失傳已久的炎木刀,那些用來防止墓室塌陷而設置的經緯木條齊齊地被切斷,斷口處是明顯被火灼以後的黑色痕跡。


    龍石和流沙是墓主防止盜墓的另外一種方式,大量的流沙堆積在墓室四周,當有盜墓賊挖開墓室的時候,大量的流沙夾雜著大塊大塊的龍石就會自動地把盜墓賊所開挖的洞或者坑給填平,可是這夥盜墓賊竟然煞費苦心地用了凝沙膠。這是從南方的一種樹幹中熬製的膠液,雖然凝固性不是很強,但是凝固流沙卻是綽綽有餘,隻要把這種藥液順著盜洞潑灑一遍,整個洞麵表層就會奇跡一般地凝固在一起,隻要沒有大動作,流沙就不會破口而出,但是經過這些流沙龍石填充的地方要分外小心,稍有不留意,碰開了凝好的膠麵就會把人埋進去。當我和老鍾老苗順著盜洞往上爬的時候也是倍加小心,生怕一個不留神碰破流沙。


    而且這種膠凝結的時間還很短,一般隻能堅持幾天的時間,看著前麵老鍾的屁股我心裏一個勁兒念佛,心說可別這個洞剛好在我們仨走到一半的時候給塌掉,那就丟人丟大發了。


    我們剛剛爬出墓室,就感覺耳旁開始有“刺啦刺啦”的聲音響起來,我還以為是剛才在墓室裏麵自己殘留的幻覺,但是這個聲音開始越來越大,好像我前麵的老鍾和後麵的老苗身上都傳來了這樣的聲音。有點兒像電磁波的聲音,又有點兒像收音機剛剛接受到頻道的聲音,裏麵同時混濁了好幾個聲音而且聲音忽大忽小極不清晰。我一下緊張起來,想告訴老鍾我聽到了聲音。這時候正在爬行的老鍾一下子就停了下來,好懸沒撞在他身上。就隻見老鍾對著手腕裏大聲地喊起來:“收到,一切正常,順利返迴!”


    我靠,我這才想起來,我們手腕對講機好像從下墓開始就沒用過。我壓根兒都已經忘記了它的存在,這會兒聽到它的聲音,還以為是我的天生雙瞳又感覺到了一些大家感覺不到的東西呢,同時心裏一陣欣喜,我們已經脫離了地底墓室這個大磁場,已經可以和地麵聯係上了,這說明我們已經即將要脫離這二十多個小時的苦熬,終於可以迴到地麵上了,啊,我的床,我的食堂,我的炒麵,我的燒烤,我的啤酒,我迴來了!


    我一口氣在寢室裏睡了差不多有十四個小時,睡得那個叫昏天黑地,寢室的哥們兒來迴看了我四迴,還有個兄弟竟然還試了試我的鼻息,生怕我在夢裏掛掉。睡醒了之後他們告訴我,在我失蹤兼睡著的這兩天裏,已經有先後四個人替我在課堂上答了到,竟然沒有一個被抓到。直到上外語課我那個外教哥們兒發現我不在,當他得知我莫名失蹤以後竟然吵吵著要報警,結果我們寢室的哥們兒嫌他小題大做就編了一個看望外地女朋友的理由把他糊弄過去了。聽完他們的描述後當時我那個“感動”啊:這幫沒良心的,竟然還沒有一個老外牽掛我!


    等我洗漱完畢,完全恢複過來精神的時候,已經是一個燦爛雲霞滿西天的傍晚了。寢室裏一幫自恃有功的哥們兒正簇擁著我浩浩蕩蕩地邁向宰我的聖殿——學校外麵一個師兄開的小餐館。我突然失蹤的這兩天裏,他們已經或多或少聽到了什麽,很想再仔細地聽我白話白話。而我則牢記臨別時老鍾的話:“能說的說,不能說的一定不要說!”


    我用春秋筆法把我們下墓的事跡一筆帶過,實際上他們也不會相信我所講的那些近似於神話一般荒誕不經的經曆,而是重點把講述過程放在了我們出墓之後的事情,我的整個講述過程讓他們以為我隻是遇到了一個從事文物保護工作的叔叔,協助他做一些義務守護陵墓的工作,而且他們的關心焦點在於新鄭哪裏有文物,偷偷挖掘不被發現的幾率有多大,當聽到他們熱烈地討論用一套編鍾來換一輛奔馳的時候,我隻想拿金屍的頭砸進他們嘴裏。


    就在我們當時爬出墓的時候我跟他們一樣也是一個勁兒地惋惜,說多好的祝融杯,能換一輛加長林肯。老鍾狠狠地瞪我一眼,老苗則笑著說:“別說一輛林肯了,把大眾汽車廠搬迴來都可能!”我趕緊迴頭看老苗一下,想表現一下自己的覺悟高,一臉道貌岸然地說:“老祖宗的東西怎麽能隨便換汽車廠呢?”話剛說完,我就不吭聲了,在昏暗的防空洞裏,一條雪白而詭異的手臂輕輕地攀在了處在隊伍最後的老苗的肩上。


    這個盜洞的盡頭是一個地下防空洞,這種挖得不深、應景似的防空措施好像在每個城市都屢見不鮮。據說當年在開挖這些防空洞的時候就挖開過一些埋葬淺的古墓,起出來過不少的陪葬品。盜墓賊巧妙地把這個盜洞口放在了一個廢棄的防空洞裏,防空洞的洞口外麵是農田,大多被當地的農民用秸稈類的東西給掩蓋住了,所以在裏麵開完一條百十米長的盜洞完全有可能不被發現。我們脫出墓室的時候是呈一字形的長隊,老鍾打頭,我居中間,老苗收拾完那堆碎屍塊以後留在最後,由於我有點兒忌諱他身上殘留的金屍味道,所以催著老鍾走在前麵,而老苗則遠遠地落在了後麵,以至於到了出墓的時候,我們兩個已經開始整裝,而他才剛剛探出半個肩膀。


    這個時間正是我們下墓的一個對時,也就是十二個時辰,折合現在的時間就是二十四個小時。跟我們下去的時候辰光一樣,防空洞外麵是黢黑的夜幕,剛下過雨的空氣帶著一絲絲的潮氣,我有點兒發傻地看著剛從盜洞裏爬出來彈身上土的老苗,而那隻看似雪白手臂的條狀物似乎毫不費力地掛在老苗的肩膀上,在陰暗的防空洞裏,猛地看起來似乎像一條雪白的手臂,少女懷春般擁住了老苗的肩頭。不過,這明顯不是豔遇,而是帶了絲絲詭異之氣的殺機。


    老鍾也很快看到了這條白色手臂,輕輕地衝老苗打了一個手勢。正在彈土的老苗立刻停止了動作,脖子僵直起來,就像被定身法鎖住一般一動不動。


    “是什麽東西?”老苗輕輕地嚅動嘴唇,用一絲幾乎細不可聞的聲音問我們。


    “我也不知道。”老鍾竟然也有一絲懵懂,“千萬別動!”


    “是鬼趴屍嗎?”老苗又問。老鍾輕輕地搖頭。


    “鬼趴屍是什麽東西啊?”在這麽詭秘的氣氛裏我仍然不忘發揚不恥下問的精神,惡補一下相關知識。這個問題換來了老鍾的一腳,我立刻很配合地閉上了嘴巴。


    仿佛是鬼趴屍這三個字所帶來的一陣陰風,整個防空洞裏的空氣似乎流動著讓人心寒的氣息,我幾乎能聽到自己心跳的聲音,仨人就這樣靜靜站著,四隻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那條詭異的手臂,而老苗的神情依然是一片木然,盡量控製自己的動作和情緒。


    半晌,那條手臂在老苗身上開始緩緩地移動,像有目的似的直奔老苗的脖子。不大會兒的工夫就直奔了老苗的喉下,恍惚間好像有條長指甲從手臂中伸出來。看得我後脊梁涼氣直冒,刷刷地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閉上眼!”老鍾命令我,我趕緊依令行事。


    “看到什麽沒有?”老鍾問我。閉上眼後一陣抑製不住的倦意潮水一般襲來,聽到他的問話我才明白,感情他讓我閉上陽瞳,張開陰瞳看看老苗是不是從墓裏背了東西出來,我還以為是那條手臂殺戮的場麵太血腥,他不忍讓我看見,保護我幼小的心靈呢。


    在得到我否定的答案以後,老鍾開始慢慢地從背包裏掏出一條熒光棒輕輕折斷,猛地一下扔到老苗的腳下,然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衝了過去,用手裏做撐杆的旋風鏟杆把那隻手臂擊落在地上。


    等到我們看清楚地上不斷蜷縮伸展的“手臂”才長舒了一口氣,這哪裏是一條手臂啊,這明明是一條銜蛇,跟剛才和毒獴惡鬥的那條形狀相似,但是明顯小了一號,而且肚子是癟的,沒有那條剛吞食了毒獴的銜蛇身材臃腫。它躺在地上來迴掙紮,整個頭部已經被老鍾剛才那惡狠狠的一棒敲碎了,隻有嘴巴裏兩顆黃色的長牙還不甘心地來迴扭動著。


    “是一條雌性銜蛇。”老鍾看清楚了地上蜷曲的蛇屍以後長籲了一口氣,形似長指甲的獨角已經斜歪在了一邊。“它一定是被你身上的金屍氣味所吸引,因為金屍身上所長的屍死覃是它的最愛。可惜啊,已經被打死了,銜蛇雌雄同穴,這條死了,那條雄蛇也活不了多長時間了。”看著這條白蛇漸漸地停止了掙紮,老鍾用旋風鏟杆撥弄著蛇屍體惋惜地說。


    “銜蛇?”我的腦海裏那條手臂的形象還曆曆在目,怎麽一轉眼就變成了銜蛇啊?湊到跟前仔細看了看,撇嘴說:“您老別忽悠我了,銜蛇的角不是黃色的嗎,這條怎麽像長指甲一樣是透明的?”老鍾不理我,協助老苗迅速地把銜蛇七寸裏麵的蛇膽給取了出來,然後用一個小盒子把銜蛇的屍體盛了起來。


    “誰給你說了銜蛇就一定是黃角了,雄蛇有黃角,難道雌蛇也是黃色的角嗎?”老鍾示意我把這個盒子給收起來,一邊教訓我。


    我極度鬱悶地把盒子外麵的血跡擦拭幹淨,然後塞進了包裏麵。


    我講述到這裏的時候,定睛一看,桌子上的菜也被這幫哥們兒掃蕩得差不多了,一幫人聽故事的同時嘴裏也沒閑著,一刻鍾就風卷殘雲淨,等我說到我們仨被接應的人找到的時候,整個桌子上已經就剩下了一碟酸辣小白菜了。雲33 深2 無1 跡


    晚上迴到宿舍,這幫沒心沒肺的兄弟依然是魔獸的魔獸,戀愛的戀愛,整個宿舍就剩下了我和另外一個哥們兒鬱悶地躺在床上,一打聽才知道這哥們兒女朋友今天下午已經迴家了,敢情明天是星期六,我說怎麽都跑得那麽快呢。


    可能是睡足的原因,我在床上輾轉反側睡不著,不由得又想起來我們出來時的情景。


    當時的情形真是嚇我一跳,我們從防空洞裏露頭的時候差點被迎麵撲來的警犬給嚇倒。就見幾千米以外我們下墓的那個盜洞地方停了四五輛警車,警燈大閃,差不多有百十號人幾乎是衝著把我們仨抬進了等候在旁邊的救護車裏。原來,守在地麵上的哥們兒在和我們失去聯係的五個小時後就通知了相關部門。新鄭地下埋的是國寶,研究這些國寶的老鍾和老苗幾乎是國寶裏的國寶,那個哥們兒和我們聯係不上以後不敢大意,立刻打電話叫支援,就這樣驚天動地地弄來百十號人。這些人已經在這裏守了十多個小時,如果我們再不出來,恐怕就要組織衝鋒梯隊往下麵鑽了。


    我幾乎是腳不沾地被架到了車上。我一個勁兒地嘟囔:“我能走,別架我!”但當時人聲鼎沸,誰還顧及我的抗議,幾乎是強行把我帶到了救護車裏。我被按在急救車的擔架上就覺得有四五隻手同時伸過來,七手八腳把我的上衣脫光貼上電極片,當我耳朵裏聽到“嘀嘀”的心電監護儀響起來的時候,困意終於征服了我,我很快就沉沉地睡去了。但是我的手還是牢牢地扣著腰裏別的三件東西,一件是偷偷帶出來用油布纏得認不出原形的青銅匕首,另外一壺用得隻剩下一半的鮫人油,還有一顆半鮫人珠(老鍾用軟玉香銅磨損掉半顆,我自己私藏了一顆)。


    《我在新鄭當守陵人》    第二十章 汗血人身


    醒來已經是深夜,四周一片雪白,旁邊的氧氣機咕嘟咕嘟冒著氣泡,氧氣罩放在旁邊,似乎剛剛吸氧結束。透過窗戶,外麵橘黃色的燈光鋪滿草坪,還是那座急救小聶的獨樓,所不同的是,上次我看別人躺在這裏,這次是我躺在這裏。


    忽然感覺周身冷颼颼的,掀開被子我才發現自己被脫了個幹淨,連渾身的毛發也給剃了個淨光。對著鏡子裏的光頭齜牙咧嘴了半天,比較滿意這個造型,真彪悍。這時候聽見走廊裏有腳步聲音,趕緊跳上床。


    “老苗,老苗!”有人在敲隔壁的門,然後就聽見一陣細碎的腳步聲,隨後聲音變得細小起來,隱約聽見有人說道:“老鍾,高燒,不好……”之類的詞語。隨後腳步聲漸行漸遠。


    “老鍾高燒了?”當時我的腦海裏刷地一下閃過了他在墓室裏對著金屍的那些場麵,還有後脖子上那三個沒有抽出黴血的小孔,心猛地抽緊。


    我在床上找了一件病號服,也顧不得下麵的真空狀態,胡亂地罩在了身上,踩了一雙拖鞋躡手躡腳地跟了出去。


    這個小樓來過兩三次了,算得上是熟門熟路,按照上次跟著老鍾他們急救小聶的時候所記憶的路線,我很順利就找到了急救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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