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娘娘!”聽了這話,原本遠遠侍立在一旁的一個清秀宮女立刻應了一聲,然後轉身飛快的走了出去。


    不一會兒,院子裏打板子的聲音便停了下來。


    任佳穎臉上的表情這才好看了一些,她瞧了香草一眼,沉聲道:”從現在開始。你就暫時代替碧蓮的職務,先代本宮出宮,去給古二小姐送帖子去吧!”


    有了碧蓮剛剛那一幕,香草如何敢多說一個字?聞言恭恭敬敬的應了:“是!娘娘!”說著,伸手接過任佳穎遞給她的帖子,倒退著下去了。


    任佳穎起身,去內殿裏歇息去了,自始至終,她沒說過古月華一個不字,更沒有去想趙鈺為何會在這個時候將其召進宮來。


    她的心裏,相信古月華就跟相信自己一樣。


    ……


    皇宮門口。


    趙靖西與趙恕一同出了宮,就要分道揚鑣之際,趙恕忽然喊住了趙靖西。


    “靖王叔,能否借一步說話?”


    趙靖西聽了這話,挑眉瞧了趙恕一眼。挑挑眉道:“前麵不遠處有個茶館,不如去那裏坐坐?”


    這麽說,就是同意趙恕的要求了。


    趙恕當即眉開眼笑,連聲應了個好字。


    隨後,二人便坐著馬車朝著那處茶館走去。


    等到了地方,二人要了一個包廂,坐定,趙靖西喝了一口杯中茶水,沉聲問道:“行了。你有什麽想說的,現在就說吧!”


    “靖王叔就是爽快!”趙恕一口喝幹了碗裏麵的茶水,抬眸瞧了趙靖西一眼,笑眯眯道:“王爺。不知道你是否聽說過狡兔死,走狗烹這句話?”


    趙靖西聽了這話,抬眸瞧了昭蘇一眼,沉聲道:“這話本王當然聽說過!你到底想要跟我說什麽?”


    趙恕微微一笑,抬眸瞧了趙靖西一眼,沉聲說道:“七皇叔,皇上現在這麽著急的便對謝侯爺與四弟下手,你有沒有想過,等他們倆都死了的話,就該輪到咱們了?”


    “原來你一直都在擔心這個?”趙靖西聽了這話,才算是明白趙恕將自己叫住是為了什麽。他上上下下的打量趙恕一眼,忽然說道:“其實不瞞廉親王,要對謝煜與四皇子動手的人,是本王我!”


    趙恕聽了這話當即吃了一驚:“什麽?是王爺你的提議?那皇上說什麽了沒有?”


    “皇上一開始猶豫不決。後來皇後一勸導,他便同意了。”趙靖西說著,抬眸瞧了趙恕一眼。


    趙恕聽了這話,眉頭當即一皺,瞧了趙靖西一眼道:“靖王叔,臣弟不得不說,你這一招做的並不高明!你在去勸說皇上的時候,為什麽不跟我商量一下呢?”


    “跟你商量?”趙靖西聽了這話,玩味兒一笑,道:“謝煜盯住的人又不是古月彤。我的心情,你怎麽可能理解?”


    “這我當然知道!”趙恕聽了這話,立刻沉聲道:“你別忘記了,當初父皇,他對彤兒惦記的時候,我的心裏痛不可抑!”說著,臉色漲的通紅。


    趙靖西瞧了他一眼道:“其實你今日一叫我來。本王便知道你心中在擔憂什麽,其實這大可不必。因為皇帝並不會殺害掉曾經幫扶過他的我和你,這一點你大可以放心!你的母親淑妃娘娘不是已經被冊封為皇貴太妃了麽?”


    “皇上他現在是對你我二人信任有加,可是誰能保證日後一直都會如此?一生一世那麽長,總會發生一些讓人難以理解的意外!”趙恕沉聲道。


    趙靖西聽了這話,抬眸瞧了他一眼,笑道:“這麽說,你是後悔了?”


    “不!我隻是……”趙恕說著,瞧了趙靖西一眼,那雙微笑著的眸子使得他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趙靖西沉聲道:“其實你的這些擔心完全都是多餘的。處理了謝家與四皇子,朝中還有很多大事情等著他去做呢!他哪裏有功夫來注意我們兩個?至於幾十年以後的事情,你現在考慮是不是早了些?這世間的事情雖然一直都充滿了變故,可關鍵還是看我們如何去做,你說是麽?”


    趙恕聽了這話,定定的瞧了趙靖西兩眼,然後搖搖頭道:“人無遠慮必有近憂,我答應了要與彤兒長相廝守一輩子,就一定要給她一個安樂幸福的後半生!”


    “這願望很好!”趙靖西聽了這話,點點頭道:“甚至與我與華兒的一模一樣,可是我也在規劃我們的未來,但是我所做的事情卻與你大相徑庭!你好好的想一想吧!過日子沒必要總是充滿了猜忌,那樣的話,你的人生會少一半的樂趣!”


    趙恕聽了這話,定定的打量了古月華兩眼,忽然沉聲道:“你最近說出來的話都好有道理!但我聽著怎麽覺得怪怪的?”


    “這些是華兒說的。”趙靖西聽了這話,微微一笑,道。


    趙恕當即恍然大悟:“原來是她!難怪了。”


    趙靖西瞧了他一眼道:“以後我還是提醒你一句吧!在皇上麵前你要絕對的尊重,在朝中,多做事,少說話,莫要與群臣交往,莫要結黨營私,這樣的話,皇上才沒興趣對你怎麽樣呢!對了,你可以培養一種愛好!”說著,他沉思了一下,然後笑道:“在大家眼裏十分墮落的愛好!”


    趙恕聽了這話,隻覺得一陣惡寒,趙靖西竟然讓他培養不好的愛好!都是勸人學好,哪有勸人學壞的?


    “你就聽我的勸吧!日後你必定會感激我!”趙靖西說著,放下茶杯慢慢的站起身來道:“皇上交給我那麽多事情,本王先去忙了!”


    趙恕連忙站起身來道:“靖王叔慢走!”


    他一直將他送到樓下,才返迴來繼續坐在桌邊發呆。


    良久之後,他的眼神裏才泛出一絲喜悅來,當即起身,帶著趙鈺給他的那道聖旨,去兵部借人去了。


    但趙靖西顯然比他更快一步,不僅將兵部的人力借走了一大半,就連皇上的龍武衛也被他給借調走了。


    趙恕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一張臉都變黑了,隻是端掉一個謝家而已,用得著如此大張旗?麽?他要去對付的,可是當朝的四皇子!這些年,他不知道在暗中積攢了多少的勢力!是那麽輕易就能抓捕迴來的麽?


    但抱怨歸抱怨,趙恕卻還是乖乖點?兵將,帶著幾千人馬去往皇陵抓捕四皇子去了。


    就這麽點兵力,在趙恕看來,那基本就是去送死。所以在臨走之前,他特地的命人進宮給皇帝帶了個消息,若是他在抓捕四皇子的途中有了什麽不測,還請皇帝將他的屍首派人運迴來,還給古月彤。


    當趙鈺聽到這話的時候,當即有些哭笑不得:“這個廉親王!以為朕不知道他的本事麽?早些年在戰場上呆了那麽久,此刻卻說出這樣的話來!不用管他!”


    一旁的李公公當即好心提醒道:“迴皇上,兵部的人馬都被靖王殿下借走了,就連您的龍武衛也是聽靖王的調遣。而廉親王這次出城去抓捕四皇子,身邊隻帶了三四千的人馬,力量懸殊啊!”


    “三四千的人馬還不多?”趙鈺聽了這話,眉頭一挑,道。


    李公公連忙勸道:“皇上!您可別小看了四皇子!他仗著皇後與謝家,這些年暗中不知道積攢了多少的勢力,廉親王隻帶這三四千的人馬,的確是會有危險!”


    “原來是這樣?”趙鈺聽了這話,先是皺著眉頭思索片刻,緊跟著便笑了起來:“這靖王叔也真是的!明明知道是這麽個情況,卻還是將人全部弄走,他是故意讓廉親王來求朕的麽?”


    李公公聽了這話,低頭一笑,道:“迴皇上話,可能靖王殿下這次的考慮有些欠缺,不如,將龍武衛……”


    “罷了罷了!”趙鈺聽了這話,擺擺手道:“龍武衛的人馬既然已經給了靖王叔調遣,那就這樣吧!沒有再收迴來的道理!至於廉親王……”


    趙鈺說著,低頭深深的沉思起來。


    李公公站在一旁,沒敢上前去打攪他。


    過了好一會兒,趙鈺才抬起頭來道:“罷了,距離皇陵最近的是郾城,那裏囤積的有三萬的兵馬,朕將兵符交給他,暫時讓他借一萬的兵力去抓捕四皇子!”


    李公公聽了這話,微微的有些吃驚:“皇上,您要將兵符交給四皇子?這樣不妥吧?萬一他……”


    “沒有萬一!”趙鈺聽了這話,擺擺手道:“大哥心裏麵最為看重的人是誰,朕心裏麵還是知道的,他絕對不會謀反!否則的話,當初他也就不會同意扶持朕登基了。你去將護符送給廉親王,但是在迴來的時候,順便將古家大小姐與她的兒子也請入皇宮來,暫時先安置在皇後那裏,知道麽?”


    這是要拿古月彤與李恆當做人質了。


    李公公聽了這話連連點頭:“是!皇上!奴才這就去辦!”


    趙鈺點點頭,命他取出兵符來,鄭重其事的交給了他。


    李公公當即轉身出宮。土來介血。


    ……


    錦安候府裏。


    當那道由皇後任佳穎身邊宮人送來的帖子遞到古月華手裏的時候,她微微有些吃驚。


    “小姐,王爺馬上便要帶兵去圍攻謝家了,怎麽這個時候皇後娘娘會派人送來帖子?”琥珀略帶驚訝的問道。


    古月華也不知道這是為何,她仔細的想了片刻,沉聲道:“這大概是王爺的意思吧!他怕謝家的人狗急跳牆,再次抓我當人質,所以才要我入宮……”


    “這也不對!”琥珀搖搖頭,道:“若是靖王的意思,那這道帖子也應該是太皇太後派人送來的才對啊?”


    這話一出,她便看見古月華的臉色變了一遍。


    琥珀暗叫不好,忙陪著笑臉道:“小姐,奴婢說錯話了,您當奴婢沒說好了。”


    古月華搖搖頭,道:“不管這帖子是誰發的,隻要我進宮,那就必須要去拜見太皇太後,這是一定的!”


    “小姐說的對極了!”琉璃在一旁插嘴道:“上次發生那樣的事情,太後心中一定對小姐您充滿了愧疚,倘若這次進宮,您主動去拜見她,她心中必定高興萬分,對小姐您會更加疼愛的!”


    琥珀這次難得的沒有反駁琉璃的話,聞言也點點頭道:“小姐,正是如此。”


    古月華抬眸瞧了瞧她們兩個,歎息一口氣道:“你們去收拾東西,這次入宮可能要住上幾日,琥珀跟我一起去。”


    “是!小姐!”琥珀聽了這話,立刻笑盈盈的應了。


    琉璃與雲朵在一旁瞧著她興奮的模樣,眼中都流露出一絲豔羨來,但她們也知道自己的能力沒有琥珀強,因此隻是羨慕,卻沒有別的想法。


    很快的,行禮便收拾妥當了,其實帶的也不多,就是幾身平日裏換洗的衣裳而已。


    古月彤將素日裏穿的那件藕荷色素裙換了,換上一身淡藍色的襦裙,梳了一個端莊的飛仙鬢,頭上佩戴一些素雅的首飾,便準備出門坐車去皇宮了。


    但她還沒走到二門處,便看到一行太監急匆匆的順著假山邊的道路從外頭走了進來。


    為首的李公公一看到古月華,立刻滿臉堆起笑容來:“奴才叩見古二小姐!您這是準備出門麽?”


    “是啊!準備進宮去。”古月華淡淡的應了,抬眸瞧了李公公一眼,沉聲問道:“李公公,您這是……”


    “哦,咱家奉皇上旨意,請古大小姐入宮去見皇後。”李公公笑嗬嗬的道:“要不古二小姐等一會兒,與古大小姐一塊入宮如何?”


    古月華聽了這話,心中卻是微微的吃了一驚:皇帝到底在搞什麽?為什麽今日將她們姐妹全都召進宮來?


    “不了,李公公,皇後娘娘的宮女香草已經等候了很長時間了。想必皇後娘娘也在等我。”古月華緩緩答道:“小女就先入宮了,公公與姐姐隨後便來。”說著,衝著李公公微微一頷首,轉身走了出去。


    琥珀緊緊的跟在後麵。


    李公公笑眯眯的瞧了她一眼,卻是轉過身去離開了。


    等古月華走出侯府大門,上了進宮的馬車之時,李公公也到了海棠居了。


    “什麽?皇上請我與恆兒入宮?”古月彤聽了這話,不由的大大吃了一驚,轉頭瞧了棠兒一眼。


    棠兒低聲道:“小姐,奴婢覺得,這件事情八成與廉親王有關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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