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沒有出事的夜班工人紛紛傳聞,在夜更開工時不斷有工人無故擅自離開然後失蹤,待次日找到之時已經係躺在陳塘南街口人事不省,口吐白沫,救醒後也不知發生究竟如何,反正就是病倒在床,四肢無力、臉色枯黃,無法再開工。[.想看的書幾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說網站要穩定很多更新還快,全文字的沒有廣告。]但係這些工人個個又語焉不詳、欲言又止,所以人人都說係撞了妖邪。


    一時間謠言更傳得紛紛揚揚,漸漸更有傳言說係沙基“老聯”在從中作梗,要令清拆工程不能如期完成,以報“聯順糧油總會”被拆之仇怨,同新任市政廳同軍政府對抗。“縮骨全”見識高遠,自然知道其中有不妥,馬上找到“打仔洪”同“火麻仁”在寶華大街“四邑會館”商議。誰知“打仔洪”卻早就將龔千擔叫來見他三人。


    龔千擔早就係幸災樂禍,一見麵就道:“帶妹哥,你理它作甚?這些工務局的人係自作自受,誰叫他們敢拆我糧油總會?現在出了這樣的事,就叫天理報應。”


    打仔洪道:“細路哥懂什麽?現下流言四起,開始對我沙基老聯不利。擺明就是有人搞鬼要嫁禍比我地。今日叫你來係叫你去第十甫拜見香臣先生!”龔千擔一聽,臉上紅道:“帶妹哥,你叫我去那裏做什麽?”


    縮骨全在一旁笑道:“千擔仔你以為洪執事叫你去提親?就算係,也是先生駒去呀。”縮骨全向來穩重老成,現下卻開起玩笑來,甚是罕有。打仔洪看了他一眼,但欲言又止。縮骨全道:“洪執事你幹脆就把事情說個明白吧。”


    打仔洪點點頭,道:“清拆工人撞邪之事我已經稟明細眼皇帝同先生駒得知。他托先生駒傳了口信來,點名要你聽日馬上去拜見香臣先生。”說完指指桌上一封信帖道:“這封就是先生駒的親筆信帖,你隻要憑此去見香臣先生,他一定見你。你見到他之後,就要問他一件事。”


    龔千擔道:“是什麽事?”


    縮骨全道:“你要問清楚香臣先生有關‘南禦狐官’的來曆,其他你一律不要多問。先生駒已將詳情在信帖來些明。[.想看的書幾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說網站要穩定很多更新還快,全文字的沒有廣告。]你隻將香臣先生的答話一字不漏迴複給我地聽就可以了。現下到處事情紛擾,耳目繁雜,隻好要你這個細路哥去走一趟,或可避人耳目。事關重大,可要仔細,不要被兒女情事所礙。”


    “火麻仁”聽到這裏終於忍不住笑出聲來,道:“想不到堂堂龔千擔也有此等瓜葛。”


    龔千擔聽到火麻仁取笑,更是羞慚,但更加不明所以。這“南禦狐官”究竟是什麽東西,又同這次沙基清拆受阻有什麽關係?但是打仔洪同縮骨全有命,他哪敢不從?偏偏那個醒目非常的“鬼仔譚”又在香港未迴,他都不知找誰去問個原由。


    次日一早八點鍾光景就梳洗完畢,特地找了件新衣衫,穿了條新褲,帶著信帖就前去第十甫湯家。湯香臣雖然家勢不凡,但湯家就隻在第十甫同第九甫交界的“文華裏”深處一所普通民宅,一樣外是趟櫳木門內是紅木大門。待敲開大門,開門的不是別個竟然就是那個湯姐帶。湯姐帶多日未見龔千擔,看見他這身裝束反倒有些不認得了,叫道:“千擔哥,平日見你都是‘上身透風、下麵穿窿’,今日穿得甘架勢堂的?”說完連忙打開趟櫳門,轉身對著屋裏叫道:“四姐,千擔哥來找你啦!”


    龔千擔氣得一巴掌打到他後腦,喝道:“叫你個大頭鬼,我是來拜見香臣先生的!”說完就將“先生駒”的信帖遞過去,道:“快快將此信帖交比你父親大人。今番係帶妹哥令我前來的。”


    湯姐帶平生就最崇拜“打仔洪”,立即恭敬異常接過信帖,轉身就跑入天井轉入內堂,邊走邊叫:“龔千擔來提親啦,龔千擔來提親了!”聽到龔千擔臉色煞白,差點站立不住,恨不得兜頭打他一拳。


    未到一盞茶的時刻,就看見湯懷娣帶著湯姐帶走了出來,龔千擔看到她更是滿臉通紅。反倒是湯懷娣十分大方,道:“我阿伯(阿爹)已經知道係恩寧街先生駒的信帖,要請你馬上到他書房見麵。”龔千擔聽完連忙道謝,隻有那個湯姐帶在一旁瞪大雙眼看個不停。


    原來湯家外表普通,裏麵倒是闊落。過了天井走過大廳,就來到湯香臣的書房。香臣先生果然不愧是書香世代,書房內布置十分典雅,書籍林立。龔千擔這等文墨粗鄙的更加係肅然起敬,站在門口大氣也不敢透一口。


    湯姐帶對著書房內道:“龔千擔來啦!”龔千擔仔細向內看去,看見那湯香臣站在屋內角落的書櫃前,抽著根“來路”洋煙,正看著先生駒的信帖。他身形高大,穿一身長衫,看起來四十來歲的年紀,但長相卻是英悍,不像個前清官宦世家子弟,反而很有一副文明人的做派。


    湯香臣嗬斥湯姐帶道:“一點規矩都沒有,大唿小叫。居然還敢亂說你四姐的壞話?”湯姐帶一點也不怕他父親,“我哪有亂說,現下全沙基都知道‘先生駒’要代龔千擔向你提親,要娶四姐過門!”


    龔千擔聽他這樣說,差點就氣昏在原地。但湯香臣反而哈哈大笑,對著龔千擔道:“你就是那個龔千擔?走近前讓我看看?”龔千擔連忙走到他身前三四步,也不敢直望其麵。湯香臣看了他幾眼,點點頭:“‘細眼皇帝’的熱血門生果然有點英悍之氣,確實係洪英弟子之派。連先生駒都要為你出頭,認真不簡單呀。”


    他抽了口煙,淡淡道:“你既然係打仔洪差你前來,又持‘先生駒’的信帖。我就當你係自己人了。”說完看看站在門口的湯懷娣道:“你果真歡喜我女兒?”龔千擔張大了口卻是不知如何說起,絕想不到這位香臣先生如此開門見山,毫不轉彎抹角。


    湯香臣哈哈笑道:“我還以為你‘千擔’為名,豪爽過人,怎麽卻扭扭捏捏像個女人?我湯廷芳向來為人處事幹淨利落、說一不二。你若然歡喜我這個四妹頭,你既是細眼皇帝門生,又是先生駒的麵子,我怎麽會不答應?”


    湯姐帶看見龔千擔不做聲,急道:“千擔哥,我阿大都點頭答應了,你怎麽還不應承?”這下輪到門口的湯懷娣滿臉通紅,早就不知跑去哪裏了。


    湯香臣又再哈哈大笑,道:“也罷,也罷。我倒是急就章了。”說完將先生駒的信帖提起,正色道:“先生駒是要向我打聽一件事,然後要你一字不漏迴稟打仔洪同縮骨全。”


    龔千擔聽到講起正事,連忙道:“帶妹哥說要我問你‘南禦狐官’的事情。說是同這次沙基清拆工人撞邪的事情有關。”


    湯香臣眉頭一皺,道:“先生駒同打仔洪這樣問,難道他們覺得是。。。。。”說完頓了一頓,搖了搖頭,默想片刻而不作聲。龔千擔同湯姐帶看他表情凝重,都不敢打擾。足足過了一盞茶的時刻,湯香臣才走到書櫃前從底層掏出一本又黃又舊的書冊,這書冊十足本“通勝”那樣厚。他放在書台上翻了起來,待到差不多最後幾頁,道:“‘南禦狐官’係東瀛神道變術派的狐變一係。當年南北朝時神道派護持南朝天皇有功,其中有狐變術士被天皇禦賜神道牌,封‘南禦’姓,稱為‘南禦狐官’,官拜三品。”


    “東瀛‘南禦家’據傳能請野狐、仙狐、妖狐變化之術,媚術、符咒、走避、變化無窮。但隻是在書籍上有載,從來無人見過。除了這書冊上有所提及。”說完指指麵前此書。


    龔千擔好奇道:“香臣先生,這本是什麽書?”湯香臣沉吟片刻,道:“這本就是‘紅船秘錄’。”說完看了龔千擔一眼。龔千擔驚道:“紅船秘錄?原來先生駒、白太叔公說的都是真的?”


    湯香臣道:“你說的是洪勝的‘白飯魚’叔父?”龔千擔點點頭。湯香臣笑道:“白貴標、王繼康、張繼順是現下兩廣三點水中僅存的三輩叔父,也隻有他才聽過‘紅船秘錄’。康乾年間請神弟子已在紅船中流傳,這本紅船秘錄就是從‘洪門九曜’傳下來的。”


    “什麽是‘洪門九曜’?”龔千擔同湯姐帶異口同聲問道。


    湯香臣歎了口氣,似乎有些傷感,道:“兩廣洪門七大山頭為聯合團結共反滿清,於順治、康熙年間開山插旗,稱為‘七山聚義’;各山山主而成‘洪門七虎’。這‘開山七虎’都是當時響當當的傳奇人物,與當年兩廣武林名家英雄如陸阿采、陳享均是好友師朋。這七虎又傳九位門生,將七山發揚光大,這九人當年相傳在省城西湖街‘九曜巷’聚義相談,平生快慰,結為異性兄弟,故被兩廣後輩洪英弟子尊為‘洪門九曜’,他們就是兩廣洪門開山的第二輩祖。這‘九曜’當中有六位是紅船中人,精通請神道法,就將種種在紅船跑江湖中見識到的請神奇遇、隱秘淵源記載下來而輯錄成這本紅船秘錄。這秘錄傳到我輩之手都有數百年了。其中就的確寫明有東瀛南禦狐術。”(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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