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仔洪”道:“不敢,我也是隻知其一而已。[更新快,網站頁麵清爽,廣告少,無彈窗,最喜歡這種網站了,一定要好評]那傳說中埋在泮塘之源的巨型旗標古龍舟聽說巨大得超乎尋常,龍舟的船頭是用當年南漢宮苑內的荔枝王樹所做,但是這巨古龍舟造於什麽年月和有什麽用處,我卻不知道了。不過既然連鎮三欄大人都如此舍命重視,要出動到你們‘九大簋’就一定是大有文章了。”


    “老襯庭”沒有迴答下去,對著“老虎蟹”使了個眼色,道:“還不把這條鹹魚幹貨放下來?”


    “老虎蟹”有點愕然,道:“不是說要等鎮三欄大人吩咐嗎?”“老襯庭”道:“不用了,你沒聽洪執事說嗎?這片荔枝密林就是上下西關湧的合流之地,泮塘的源頭,烏龍太歲的藏身之所,也是它的必定返迴之地!”


    眾人一聽都打了個冷戰,忍不住看了看黑沉沉的四周,仿佛那條“烏龍太歲”會在水麵突然出現一般。三欄“九大簋”向來信服“老襯庭”的足智多謀,既然他這樣吩咐,“老虎蟹”不再遲疑,就將白布打開,將裏麵“影月花”的屍體徹底露了出來,放在了地上。


    “火麻仁”一麵捂著鼻子,一麵低聲罵道:“大吉利是,你們‘三欄’怎麽搞這種惡心的事情?”


    但是“打仔洪”和“鬼仔譚”卻對望一眼,麵上都有詫異之色。“老襯庭”馬上覺察到他二人表情變化,連忙問道:“帶妹兄,哪裏有不妥?”


    “火麻仁”此時也覺察出些不妥來,有點狐疑道:“老襯庭,這條鹹魚幹貨真的就是‘影月花’?”


    “老襯庭”和“老虎蟹”一聽,忍不住齊聲道:“這當然就是那位陳塘大寨紅牌阿姑呀!”


    “火麻仁”道:“你兩位肯定是少去陳塘南大寨了,就算這條鹹魚有些變樣,但是我拿人頭擔保,也絕對不是‘影月花’!”


    “鬼仔譚”也道:“當晚我也見過這位紅牌阿姑‘影月花’,認得她的樣子。你們一定是在方便醫院搞錯了。”


    “老虎蟹”聽完臉色大變,一頓足道:“難道我老虎蟹居然偷錯了條鹹魚?但是明明腳牌上寫的是‘影月花’呀!我還偷聽到那幾個雜工是這樣說的,這也有假的?”


    “老襯庭”看見“打仔洪”正在沉吟不語,道:“帶妹兄,你看這是怎麽迴事?”


    “打仔洪”對“火麻仁”和“鬼仔譚”道:“你們兩個再看仔細一點,看清楚樣子。[想看的書幾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說網站要穩定很多更新還快,全文字的沒有廣告。]”


    “火麻仁”看了兩眼,道:“帶妹哥,都這個樣子了,還能認出什麽來?”“鬼仔譚”道:“我似乎在陳塘大寨看見過這,這位。”他突然眼睛一亮,拍了拍大腿道:“她不是影月花,她是,是,是那個被慶魁襲擊受傷的阿姑蓮春!”


    “老襯庭”、“荷蘭水”幾個聽得有點一頭霧水,但是“打仔洪”一早聽‘鬼仔譚”說過當晚大寨大概的情形,立刻道:“你肯定這個就是蓮春?”“鬼仔譚”道:“看樣子就是,她就是當晚被慶魁所傷的那個蓮春,和‘影月花’似乎關係不錯。但是怎麽她會在方便醫院?那‘影月花’去哪裏了?”


    “火麻仁”啊了一聲,道:“莫不成是是是那隻東西救了她?但是她明明當晚已經摔成那個樣子了,怎麽可能呀?”


    “老虎蟹”聽罷,雙手好像觸到電一樣,將那“鹹魚幹貨”扔在了地上,完全沒有了方才的膽量。“老襯庭”也有些不知所措,既然這個是被掉了包的“影月花”,那如何能引出“烏龍太歲”?


    他忍不住用求助的眼光看著“打仔洪”,其餘眾人也都將目光投向“打仔洪”,一起等候“打仔洪”的主意。


    但是“打仔洪”的眼光卻看著眾人的身後,似乎被什麽東西吸引了過去。


    那是一條疍家的小蓬船停靠在一棵荔枝樹旁,枝葉掩映、密密麻麻,夜色之下更難令人發現。若非“打仔洪”目光銳利,絕對很難發覺得到。


    “火麻仁”和“老虎蟹”二話不說,一左一右包抄過去,發覺果真是條小蓬船,但是上麵空空如也,一個人影也沒有。


    眾人此時也圍了上來,“打仔洪”和“老襯庭”再次仔細地察看了整條小船也沒有發現任何異樣,“老襯庭”道:“這條船應該就是‘兩腳黃鱔’黃天來駛到這裏來的,很有可能他和鎮三欄大人和威水哥就在這裏下水的。”


    “火麻仁”道:“那真正的下西關湧必定就在這裏附近了!”“打仔洪”卻是眉頭緊皺,道:“這條小船留在這裏我始終覺得有點不妥。”“老襯庭”道:


    “帶妹兄不用太過多慮,有鎮大人和威水哥兩人一起出手,應該不會有什麽意外。”


    “打仔洪”道:“那若然是‘虎煞’呢?他們兩位還能對付得了?”


    他說出“虎煞”兩字之後,連還是神誌不甚清醒的龔千擔也即時清醒過來。當日他和“鬼仔譚”、陳久如在逢源大街大宅遇見方豔秋,方豔秋就曾經提到過“虎煞”一事,他們在珠光街、陳塘大寨早就已經領教過“虎煞”的厲害,差點連小命都弄丟了。“打仔洪”冷不防說出“虎煞”二字,不但“鬼仔譚”和龔千擔萬分詫異,“老襯庭”更是有點氣急敗壞,道:“帶妹兄,你說的話小弟我有點不太明白。”


    “打仔洪”道:“學庭兄,你不用在我麵前隱瞞了。你們三欄一早就知道‘虎煞’的來曆,今晚之所以要冒險‘起龍頭’,是不是就和‘虎煞’有關?”


    “老襯庭”更加不自然,居然沒有迴答“打仔洪”。


    “打仔洪”道:“如果我沒有猜錯,那慶隆和‘虎煞’一定脫不了關係。他這麽年後潛迴省城,也是為了荔灣‘起龍頭’而來。究竟這‘起龍頭’和烏龍太歲有什麽關係,學庭兄還請告知詳情,否則我們是很難出手相助的。”


    他一連串的發問,句句都關乎利害。“老襯庭”一向多謀善斷,本來是想趁著“打仔洪”有求於“三欄”,乘機要這位洪門第一猛人相助,誰知道“打仔洪”反客為主在這個時候突然發難,這一來他自己就真的成了名副其實的“老襯”了。


    當時的氣氛立刻有些沉默,眾人心裏各有想法,誰也沒有說話。唯獨是那個荷蘭澄突然叫道:“老虎蟹!你帶來的那條鹹魚幹貨呢?”


    眾人都被這條小船吸引了注意力,這個時候迴頭一看才真的發現剛才被“老虎蟹”放在地上的那“蓮春”的屍體已經不翼而飛,沒了影蹤。


    “荷蘭水”覺得頭皮發麻,看了看四周黑沉沉的夜色,道:“不是那麽邪門吧!這條鹹魚哪裏去了?”


    “老襯庭”也很吃驚,他們這麽多人在這裏,居然連“蓮春”的屍體什麽時候不見了都不知道,實在是匪夷所思。他和“老虎蟹”立刻在附近的地上轉了好幾圈,卻毫無發現,一點蹤跡也沒有。“荷蘭澄”粗人一個,最是迷信,不停地在說“見鬼,見鬼”,“老襯庭”嗬斥了他幾句,但是卻也不知如何是好。


    眾人隻好都一起看著“打仔洪”,這個時候“打仔洪”早就已經成為眾人的領頭人了,連“老襯庭”都希望“打仔洪”拿個主意。


    “打仔洪”道:“蓮春的屍體不會無緣無故地不見了,必定有其原因。我們不要疑神疑鬼,現在最重要是找到‘鎮三欄’大人。既然‘兩腳黃鱔’把他的船留在了這裏,他們就必定是進了前麵的荔枝林。”


    他轉頭對“老襯庭”道:“學庭兄,你們三欄‘九大簋’中除了‘馬騮泰’還有兩位未曾露麵,現在可以告訴我他們二位的下落了吧?”


    “老襯庭”歎了口氣,道:“今晚變化實在是太多,大出乎我意料之外。現在我也不敢隱瞞帶妹兄你了。本來按照鎮大人的安排,他和威水哥兩位親自前去探明下西關湧的方位;我在祖廟居中接應;荷蘭水兩兄弟負責引你們幾位前來。而‘馬騮泰’三人在泮塘北麵負責‘接待’幾位不速之客。誰知道現在全盤計劃打亂,我和他們兩邊都失去了聯係,老虎蟹還偷了條錯的‘鹹魚’來。”說完忍不住還瞪了“老虎蟹”一眼。


    “火麻仁”立時就跳了起來道:“好你個‘老襯庭’,果然就會‘滾老襯’。原來你一早就在算計引我們來幫手,還有什麽不速之客?你到底隱瞞了多少實情呀?”


    “老襯庭”苦笑道:“卓仁兄,我也是迫不得已呀。我們‘三欄’也是措不及防,才會如此狼狽。”


    “前段時間我們發現經常有個番鬼佬帶著隨從在泮塘荔枝灣這裏溜達,這條鬼佬精通廣府話,對泮塘荔枝灣的人情鄉土精熟無比。後來他就通過西關商團向三欄公會要求租用泮塘深處一塊田地。鎮三欄大人得知後勃然大怒,當場拒絕,結果雙方就不歡而散。鎮大人還特意派人跟蹤這個番鬼佬,發現他原來是來自沙麵的英租界,鎮大人知道之後就愁眉不展,請了威水哥來商議。”


    “兩人討論了良久之後就召集了我們‘三欄’九大簋前來,說是馬上要去找出當年的下西關湧‘起龍頭’。我們幾個都莫名其妙,但是他兩位有命,所以隻好聽從吩咐了。鎮大人還說今晚必定會有不速之客前來幹擾,而且還和什麽‘虎煞’有關,特意命令‘朱仔炮’親自出馬帶領‘馬騮泰’和‘花仔開’前去應付。”


    “火麻仁”和“鬼仔譚”都看著“打仔洪”,“打仔洪”點點頭,道:“這個英國佬就是馬文仙!”


    “老襯庭”道:“你們也知道這個英國鬼?”“打仔洪”就將馬文仙的來曆簡單說了一遍,“老襯庭”道:“難怪鎮大人和威水哥如此緊張,這個馬文仙一定是軟的不行就來硬的了。”


    “打仔洪”道:“馬文仙要硬闖泮塘倒不奇怪,但是為何鎮三欄會說和‘虎煞’有關?其中實在是令我費解。”


    “荷蘭水”道:“洪執事,先不要管什麽馬文仙了,這條‘鹹魚’無端端地不見了究竟是什麽迴事?我們又怎麽能引烏龍太歲現身?”


    “打仔洪”沉聲道:“管它什麽烏龍太歲和‘鹹魚’,既然兩腳黃鱔把小船留在這裏,我們就向荔枝林處搜索,看能不能找到什麽蹤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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