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他在驚慌之際,眼前忽覺一亮,前麵有把女子的聲音用英語道:“軍官先生,你不用害怕,他不會傷害你的。[更新快,網站頁麵清爽,廣告少,無彈窗,最喜歡這種網站了,一定要好評]”


    戴維斯從黑暗中突然見到光亮,一時間有些不適應,過了一會兒才睜大雙眼,看到麵前站著三個人,說話的是個十八九歲的西洋少女,手上點著蠟燭,旁邊站著的赫然就是那個米肖神甫,他們二人後麵還著個用黑布蒙著嘴臉的人,手上拿著把短刀。


    身後製服著他的這人從他腰間掏出手槍,然後用繩索飛快地捆起他的雙手,動作幹淨利落,不過馬上又用手臂扼住他頸部,隻不過用力沒有那麽重。


    戴維斯沙展這個時候稍為鎮靜下來,看著麵前這個少女,忽然道:“你就是菲力比大班的女兒雅芳小姐?”


    那個少女有些吃驚,點了點頭表示承認。戴維斯沙展再看看一旁愁眉苦臉的米肖神甫,又打量了那個蒙著黑布的人,真是一頭霧水,道:“米肖神甫,這究竟是怎麽迴事?他們究竟是什麽人,怎麽你又會來了這裏?”


    米肖神甫隻在那裏唉聲歎氣,不停地在禱告。雅芳小姐搖了搖頭,道:“這位軍官先生你叫什麽名字?米肖神甫有點嚇傻了,還是我來告訴你吧。”


    戴維斯沙展就報了自己的姓名,他身後那人的匕首還是沒有離開他的後腰。


    雅芳小姐居然用中文對著那人說了兩句,戴維斯沙展雖然聽不懂,但是也知道那是中文,心中很是震驚,莫非這兩個人都是華人?但是雅芳小姐說了兩句之後,身後那人似乎聽從了她的意思,終於放開了扼住他頸部的手。


    雅芳小姐頓了頓,似乎是要組織一下思路,然後就說出了原委。


    其實出手製服戴維斯沙展的正是打仔洪,而那個蒙著黑布的就是龔千擔。


    方才在聖母堂內,鄧傑森上尉手下英軍踢開告解室門的時候,堂內大廳的蠟燭全部突然熄滅。兩隻軍犬不知被什麽東西吸引追出了大門,打仔洪和龔千擔就想趁亂逃跑,忽然發覺腳邊有些異響,打仔洪連忙低頭一摸,地板上居然好像出現了個地道似的坑洞。[看本書最新章節請到$>>>棉_._.花_._.糖_._.小_._.說_._.網<<<$.]


    打仔洪也不及細想,隱約覺得這個坑洞應該是條逃生之路,就一腳將龔千擔踢了下去,反手就將身旁的湯姐帶也拉了進去。


    等到下去了這個地道坑洞,打仔洪才發覺裏麵多了一個人,而他一手扯進來的也不是湯姐帶,而是這個倒黴的米肖神甫。


    多出來的那個就是麵前的這個雅芳小姐。她正是菲力比大班的小女兒,向來就是活潑膽大,早在之前就發覺了自己住的這棟古舊洋房之下有著連通沙麵的地道,其中主要的一條就是通往聖母堂。


    這晚菲力比大班身在香港會麵一個要人,所以當雅芳小姐發覺旁邊的聖母堂有英軍出現的時候,她居然異想天開走進了地道來到聖母堂想看個究竟。


    碰巧她打開地道口的地方,就是在打仔洪和龔千擔的落腳處,打仔洪和龔千擔這才神不知鬼不覺地消失在英軍麵前。說起來匪夷所思,連打仔洪自己都暗叫離奇。


    等到達了菲力比大班住宅之後,通過一番艱難溝通,這個雅芳小姐居然同意協助兩人逃出沙麵,而且她還提議用米肖神甫作為人質。但是當她想出門探查情況時就發現了戴維斯沙展。


    隨後戴維斯沙展從地窖潛入都在屋內眾人的掌握之中,對於打仔洪來說,出其不意之下就輕易製服了戴維斯。


    戴維斯沙展約略聽完之後,真是又好氣又好笑,道:“我的雅芳小姐,您知道您在做什麽嗎?這兩個人很可能就是偷取了我們英國領事機密文件的間諜,您居然要幫助他們逃跑?”


    雅芳小姐毫不在意,道:“反正我在地道被他們兩個碰上,還搭上了米肖神甫,如果我不同意,他們會對我們兩個不利的。”


    戴維斯沙展愕了一愕,道:“那你現在告訴了我,難道是要殺我滅口嗎?”


    雅芳小姐搖搖頭,道:“尊敬的沙展,我們絕對不會而且也不敢殺害大英帝國的軍人的。隻是想讓你作為人質協助他們兩個逃跑。”


    戴維斯一聽,氣得差點背過氣去,道:“你就不怕我過後馬上報告給我的上級聽嗎?說你法國大班的女兒協助大英帝國的敵人逃跑。”


    雅芳小姐一聽,更加得意地道:“那不要緊,反正你私自闖入法租界私人住宅,這個已經是國際糾紛了。你們侵入了法國的領土,幹脆就叫這兩個人現在把你解決掉吧。”


    說完就跟打仔洪又說了幾句中文,而且居然還是廣府話,雖然語音生硬,但是卻是一字不差。


    打仔洪聽完之後“哼”了一聲,知道戴維斯不肯就範,手上的匕首就輕輕向前一挺,把個戴維斯嚇得個半死,連忙求饒,心想現在自己已經是名副其實的人質了,


    就算真的就範,以後也未必能怪到自己的頭上,隻是難以向上級解釋為何會失手被擒。但此時此刻也顧不得這麽多了,他深知省城內特別是沙基這一帶的華人對沙麵


    的西洋人早就心懷不滿,身後這人保不準就是省城的亡命之徒,惡向膽邊生就一刀下來,自己的小命就凍過水了。


    於是他連忙對雅芳小姐表示同意。雅芳小姐對打仔洪和龔千擔一翻譯,兩人都點了點頭,隻有米肖神甫更加愁眉苦臉。


    戴維斯沙展道:“就算我同意做人質,雅芳小姐你又有什麽辦法送這兩位‘朋友’出去呢?”


    雅芳小姐指了指腳下道:“這下麵就有一條地道通往域多利亞酒店旁,那裏一出去就是沙麵英租界通往對岸沙基的那條石橋,有戴維斯沙展在,自然能帶我們過去。”


    當年的域多利亞酒店(hotelvictoria)就是在與沙基隔水相望的沙麵北街上,旁邊就是那條至今還在,橫跨在沙基湧上的的英租界石橋。而域多利亞酒店就是今日大名鼎鼎的勝利賓館,也是當時的英租界領事辦事處所在地,酒店頂上飄揚著的是英國米字旗。


    戴維斯上尉一聽大驚失色,萬想不到這個法租界內的洋房地下居然有條地道通道自己大英帝國領事辦事處的域多利亞酒店旁,心想如果有命迴去一定要報告上級這個驚人的秘密。


    他忽然又想起另外一件事,道:“我還有個問題。”


    雅芳小姐有點不耐煩道:“你還想問什麽?”


    “既然你們四個是從地道走過來的,那麽我們在聖母堂閣樓上發現的繩索和腳印又是誰留下的?”


    雅芳小姐聽完有點詫異,就翻譯了一遍給打仔洪聽。打仔洪皺了皺眉,道:“我們四個是從地下的通道逃過來的,剛才混亂之中少了湯姐帶和陳久如。難道是湯姐帶將陳久如也救了出來?”


    說完之後他自己也搖了搖頭,湯姐帶隻是一個小孩,又如何能在黑暗之中、英軍環伺之下從閣樓垂繩而下呢?


    戴維斯沙展聽雅芳小姐轉述了打仔洪說話,道:“為什麽閣樓上這麽巧合就有繩索準備在那裏?難道你們一早就計劃好從閣樓逃脫嗎?”


    打仔洪道:“我上閣樓察看之時早就在閣樓找到了幾條廢棄的繩索,結成一股,打算用作不時之需,看來湯姐帶這鬼靈精真的逃脫了出來也不定。”


    龔千擔焦急道:“陳久如還是昏迷不醒,湯姐帶又隻是個小孩,我們要馬上出去救他。”


    雅芳小姐搖頭否定道:“你們出不去的,外麵已經驚動了法租界的巡捕,還有那麽多英軍,現在沙麵大街上早是重重封鎖。你們根本沒有可能去救那兩位朋友。除


    了從地道逃去域多利亞酒店,根本沒有別的路。而且還要抓緊時間,否則等英軍把那條沙麵西橋也封鎖了,你們就別想逃出沙麵了。”


    打


    仔洪對龔千擔道:“這位西洋小姐說得有道理,外麵已經快要天光。我們要馬上逃迴沙基,把救傷藥送比火麻仁,不然他的性命堪虞。至於湯姐帶和陳久如我會再想


    辦法。”說完臉色也顯得有點陰沉。他出身洪門,最講究就是義氣行先,現在要他暫時舍棄湯姐帶和陳久如,心下十分慚愧。


    龔千擔也知道情勢危急,打仔洪這樣說不過是安慰自己而已,現在要救湯姐帶和陳久如簡直就是異想天開。


    打仔洪一手捉住戴維斯沙展,對雅芳小姐道:“還是請小姐帶路,我們盡快從地道去沙麵西橋。希望英軍發覺得遲,還未來得及完全封鎖西橋。”


    雅芳小姐點點頭,舉著蠟燭就走去了過道另外一邊。米肖神甫哭喪著臉,被龔千擔半拖半夾跟在後麵。


    一行人穿過過道,來到過道的另一邊盡頭,麵前出現的卻是這座洋宅的廚房。


    戴維斯沙展心下奇怪,難道這另外一條地下通道居然是在這廚房之內?雅芳小姐領著眾人走進廚房,用手上的蠟燭光照著廚房左手邊的角落有著一個像烘爐一樣的東西。這個物體大概三分之二的部分嵌在牆上,上方還有一條內壁設計的煙囪,應該是一直通往房頂。


    龔千擔低聲問打仔洪道:“帶妹哥,這個是什麽東西來的?”打仔洪從來未到過西洋人的家居,也是一頭霧水,搖搖了頭,對著雅芳小姐道:“那條地道就在這裏?”


    雅芳小姐一臉的興奮,好像是個小孩童有著一件珍藏的玩具要迫不及待地向玩伴炫耀一樣,道:“這棟房子是我父親特意來沙麵買的,我哥哥後來就告訴了我這房子的秘密,就是地下這四條通道。而這一條就是開在這個麵包烘爐裏麵。”然後又向戴維斯說了一遍。


    打仔洪道:“剛才我們從聖母堂走過來這裏,出口是開在樓上的房間。莫非這裏是另外一條通往域多利亞酒店的?”


    雅芳小姐點點了頭,道:“我可是花了很多時間研究了這幾條地道的。”


    戴維斯沙展突然插口道:“菲力比大班特意買這棟房子的目的就是為了這些地道?這四條地道是什麽人建造的?另外兩條是通向英租界的嗎?”


    雅芳小姐搖搖頭,狡黠地道:“無可奉告沙展,你今晚知道的已經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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