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轅瑤嘴上說要跟我談談,表麵上頗有幾分誠意,可眼神裏透出的輕慢意味根本隱藏不了,她所謂的談談,我就嗬嗬了她悠閑在我沙發上坐下,緩慢溫吞的說:“本來上次的事真是令人氣惱。我也不應該原諒哥哥的。但閻後說哥哥大約隻是被你這個凡胎一時用什麽蠱惑之術給迷住了。想到你生命對我而言不過彈指一揮,我的氣漸漸也就消去了一半。”


    軒轅瑤微微笑著:“閻後勸我不要退出選秀。我答應了,隻不過有個條件。”


    我眨巴眨眼睛,表示樂意洗耳恭聽。


    軒轅瑤聲音冷了下去:“我要你當著我的麵跪下認錯,懇求我留下來,日後擔任東宮主母。”


    我沒聽錯吧?她的意思是,她要我求她留下來嫁給閻麽?她是哪隻眼睛發現原來我會這麽下賤的麽?嗬嗬,我心裏想著你愛嫁不嫁,誰在意你怎麽樣啊。


    軒轅瑤感覺出我根本不在意,輕輕翻翻眼皮,抿著唇角問:“你居然,不對我的決定感恩戴德?”她唇邊有點憤慨:“我爺爺奶奶都是金仙上仙,這地府又不是什麽好地方,我本著大愛天下眾生的菩薩心腸勉強答應參加選秀。你怎麽連點感恩之心也沒有?”


    我感恩你嫁給閻麽?我皺了皺眉:“你願意嫁給閻就嫁,何必把自己說的多麽偉大。你要是不想嫁就別嫁,誰也不會說你什麽啊。”


    軒轅瑤冷哼一聲:“哥哥怎麽會收納你這樣不識好歹的凡胎作為小妾?那好吧既然你不識抬舉,我要消掉這口氣,隻能走另外一條路了。閻後告訴我,如果你不答應跪求我留下來,她就立刻讓你體會什麽叫做生不如死的感覺。”


    “你什麽意思?”


    “閻後說,但凡是人,生生世世總會做過惡事,每次投胎報償一點。就是受到一些懲罰。你爸爸,媽媽,姥姥,如果仔細盤點累生累世,一定也能找到不少汙點,有一種叫現世報,你懂麽?”


    我從沙發上站起來,冷冷的質問:“你到底什麽意思?”


    軒轅瑤平和說:“今天我給過你機會,是你不聽,下次我再來,說不定隻是跪下求我,都不行了呢。”軒轅瑤說完就消失掉,我拚命拿起手機就衝出了家門,迴到爸媽那裏腳上還穿著拖鞋。媽媽問我,鹿你怎麽這麽著急?


    爸爸說,小鹿,這麽晚迴來了?


    “爸,媽,你們最近不要出門,吃的用的飯菜我會給你們送過來。”我爸手摸著我的額頭,覺得我一定是發燒說胡話呢:“鹿鹿你再哪受刺激了?”


    姥姥是唯一知道事情嚴重性的人,她喊了我進屋,我就把軒轅瑤的事一五一十跟姥姥說了一遍,姥姥唉聲歎氣:“鹿鹿,人家是仙,不是我們可以對付的,鹿鹿啊,你現在生也不是,死也不是的,可怎麽是好。”


    “我找個地方把你們都藏起來,藏在鬼神找不到的地方。”


    “鹿鹿,你能把我們藏一輩子麽?”姥姥哀歎:“也好,那你就去準備準備,我來勸說你爸媽。”我離開家思考了十多個方法隱藏,可結果都不讓人滿意啊,因為所有的方法都是讓爸媽姥姥活受罪,是種放棄了一切隻為活下去的苟延殘喘的活法。


    第二天早上,我被噩夢驚醒過來,枕邊電話響了,是媽媽打來的電話。


    “鹿鹿!!”我媽聲音發顫,應該是害怕極了,她梗著嗓子說:“快迴來,快點,你爸爸今天到工地上班,被從高空落下來的磚頭把腦袋砸了!不不,你不要迴家,去醫院,就是你們育仁,快點來。”媽媽匆匆忙忙掛了電話,我當時倒吸一口冷氣,拚了老命就往醫院跑。


    到醫院時老爸正昏迷著,被人醫生清理傷口剃掉頭發準備做手術,我天目下見到幾個陰兵的黑影在周圍飄蕩。我把手機抓出來打給閻:“閻醫生”


    “鹿鹿,你怎麽了?”


    我哽咽懇求說:“求求你來救救我爸爸,求求你來。”


    閻趕到顱外科,見我爸的情況就跟主治醫師說了下,醫生覺得我們是兩口子,就答應這手術轉給閻來做好了,閻準備好手術隨著我爸進入,一個多鍾頭後閻出來,他說手術做的很成功,但是爸爸醒來會是什麽樣子,還要等。


    我突然想起鳴條茯苓,上次沒用完的還有些,就衝去老狐狸家裏翻箱倒櫃的找,老狐狸這老不死的家裏東西很多,居然把鳴條茯苓放在一個犄角旮旯,等我衝迴來,把鳴條茯苓熬成了水又跑迴醫院。


    爸爸喝了鳴條茯苓的睡,血色跟生命體征瞬間恢複了許多,隻是依舊昏迷中。


    在醫院裏守護了一夜,我才迴家去洗澡換衣服,這時軒轅瑤已經坐在我家客廳等我了。


    “凡女郝呦鹿,你想好了沒有?你們全家的生死都握在你手上呢。”


    我冷冷的看著軒轅瑤,走上前去,她站起來,手中拎著一根龍鞭:“我知道你修煉過,普通的鞭子不能耐你,這是閻後借我的龍鞭,你跪下,受我三鞭,求我留下參加選秀入主東宮,那我就不計前嫌。”


    她說著,手起鞭落,一鞭抽在我小腿上,我合上眼睛強忍,居然把那抽魂的巨痛耐受住了,一言未發。這龍鞭跟平常的東西不一樣,它抽的不是肉,抽的是神魂,每挨一下,都會猶如被人活活挫骨揚灰一般疼。


    我全身發抖,臉色僵白,然而卻依舊站著沒動。


    軒轅瑤一驚,她沒想到我沒被她打跪下,居然連疼都沒喊一聲,軒轅瑤居然更氣了,一鞭子又抽下來,抽的我全身晃了一晃,神魂相分天旋地轉,噴出一口熱血。


    軒轅瑤緊接著又是一鞭,我一個支撐不住,雙腿綿軟幾乎跪下,依舊是單膝強忍。


    軒轅瑤打了我,心情瞬間好了許多,她平和說:“沒想到你還真是耐疼,我反而要高看你一些,郝呦鹿,你還不肯老老實實的跪下求我?那好,我就把你爸媽接下來會怎麽樣說給你聽。”役場叨技。


    軒轅瑤和氣的說:“閻後打算給我爸媽找個罪過,先讓我爸慘死,再讓我媽慘死,之後讓我姥姥看到白發人送黑發人,之後以最難熬的病症不得善終。”


    軒轅瑤靜靜看著我:“還不跪麽?”


    我暗自咬著槽牙,手指把大腿都抓破了,終於僵彎曲了令一條腿跪在地上,軒轅瑤高傲優雅走過來,一腳揣在我的背部,害我全身失衡,身子趴下。我心頭哢的裂開一條縫隙,想我郝呦鹿,五百年前的紅離,麵對強敵寧願玉石俱焚也絕不會說個跪字。


    這份屈辱讓我全身血液倒灌,全身巨痛無比。


    我心中隻能想到,他們不是螻蟻,他們是我的爸爸,媽媽,姥姥。


    是我20年來最柔軟的溫情。


    別哭,絕不能哭拚命忍著眼淚,竟在臉上掛起一絲不打緊的笑意來。


    “求我。”軒轅瑤立在我麵前。


    好,我求你,隻怕今日你賜我三鞭,受我一跪,聽我求你,日後怕要百倍千倍的償還與我才行了!我微微笑道:“軒轅姐姐,你與府君天造地設,你如此高貴之人不作地府主母怕是屈才,郝呦鹿今日求你留下”


    軒轅瑤輕輕點點頭:“既然這樣,我這口氣也就消了,迴去就與閻後說暫時饒恕你跟你的家人,不死吧。”說完軒轅瑤隨意信步而去。


    我又是一口鮮血,身體被龍鞭子抽得幾乎筋脈斷裂,要不是我身上有閻的九管神血


    之後我失去了意識,渾渾噩噩怎麽都無法醒來。


    一股凜冽的香氣在我身邊,暖暖得氣息灌入我的身體,隻是這團氣高低不穩,似乎搏動十分激烈。我一睜眼,就見一對冰綠色的眼睛,暗暗閃出一絲殷紅,老狐狸表情猙獰。


    “誰幹的?”老狐狸見我醒來,聞到。


    “我自己的事,早晚會自己親手”我一說話又咽下一口血。


    “到底是誰幹的?”


    我吞下這口氣默默的搖搖頭,絕不能在這時候挑事給閻後借口折磨我的家人,我咧嘴一笑:“沒事,放心吧,這點小傷算個屁啊。”老狐狸手指抖了抖,掌心輕輕的擦著我的臉,他突然變了神形,滿頭黑色長發不停得膨開!


    這是邪火失控了麽?我趕緊說:“你發這麽大的火,想嚇死我?”老狐狸聽我害怕,終於硬吞了幾口氣下去,眼圈紅了紅,他說,如果給他知道是誰幹的,一定提著七尺龍淵去把那人切成一段一段。


    “萬一對方比你厲害怎麽辦,傻瓜,硬拚啊?”


    “怎麽,難道玉石俱焚我還不會麽?”


    我知道他現在,跟過去不大一樣了,就像兒童突然開竅之後,什麽感受都體會的非常強烈。我拉著他的手:“有你這句話,我都不覺得疼了,你要給我報仇等以後我手刃仇人的時候,你上來幫架多踹上幾腳不錯吧?”


    老狐狸擰著眉,突然頭痛起來,彎曲了脊背倒在我旁邊,調整了許久。這老不死的完全不懂事的時候的確讓人著急,現在突然開始通人氣也讓人操心,我怕這種通氣,對他本人沒好處。


    “老賊你最近真的還好吧?”


    “我能有什麽事?”老狐狸扯著嘴角。


    龍筋鞭子不會給人造成體外傷痕,我靈體受了點傷後被老狐狸的氣護著,很快也沒什麽大問題,隻不過總覺得被人這麽欺負實在窩囊,偶爾惡氣上腦,也得拚命告訴自己別學老不死的一時衝動,好在老媽打電話來說爸爸睜開眼睛了,閻看過沒大礙的,隻是我媽不懂為什麽別的醫生總說我們跟閻醫生的一家人。


    我就說估計是別的醫生搞錯關係了。


    其實閻後不過是想利用軒轅瑤給我顏色,讓我懂她規定的那些規矩。


    通過這件事我倒是頓悟,老狐狸說的沒錯,前陣子我的確衝動,忘記這輩子還是個凡胎郝呦鹿,忘記妥妥得拿出那副要麽白蓮花要麽綠茶婊的法器,渣得不夠徹底。


    夜臣:所有的事都安排好了,什麽時候出發?”


    我:機票是什麽時候,就什麽時候出發。


    夜臣:說好了就你,我,白龍姑姑,別把那張狐狸皮也捎上。


    我趕緊把手機捂住,說時遲那時快,老狐狸已經看到了我發的內容,瞬間寒了一張臉。


    “小毛丫頭你要去迪拜旅遊?”


    “絕對不是旅遊,是去找點東西。”


    “找東西這麽重要的事怎麽能不帶我呢?”他狹長了眸子,狐疑著盯著我看,“我現在就拎著七尺龍淵去把那混蛋玩意夜臣給砍了!”我忙說:“您老息怒,不要這麽喊打喊殺的好麽?留點力氣陪我旅遊啊,那可是迪拜,世界驚奇建築集中地,沒您陪遊我多寂寞。”


    他點點頭,揉亂我的頭發算沒事了,哼著小曲兒跑去廚房燉湯水,我趕緊給夜臣迴去。


    我:狐狸皮黏的很,多加一張機票謝了。


    夜臣:巫主,咳咳小離你發誓你心裏不是把那臭狐狸當成男寵了對吧?


    我臉上緋紅:胡說八道,什麽男寵,我們是相互寵溺,就算,就算他當老子的男寵,難道不夠美型麽?


    夜臣:哼想我五百年來對你(啪啦啪啦)


    我掃了一眼,關機。


    到機場的時候,事情再次發生變化,說好的四人行突然加了個閻。


    “你怎麽也來了?”老狐狸皺著眉,滿臉疑惑。


    “哦。”閻淡淡說:“我正好有個出過任務,到迪拜做一台分連體嬰的分離手術。”


    老狐狸嗬嗬冷笑,鬼都知道天下不會有這麽巧合的事。我們幾個在機場等飛機,閻才問我:“是不是發生什麽了?”


    我勾起唇角一笑:“能發生什麽?”


    閻皺皺眉,握起我的手想帶我去窗口談談,沒料到老狐狸一把揪住了我的衣角。


    “賊鶴,我們要去說幾句話。”


    “不許去。”


    “你別胡鬧。”


    夜臣突然忍不住咳了兩聲,拖著腮幹幹抽笑了兩下:“你們兩個姓閻得家夥有完沒完?能不能別到處搶頭條?這趟我們出去辦事,有你們什麽事。”


    老狐狸站起來,反手突然拉住了閻的手:“走,要談是吧,我跟你談談。”


    結果一機場的人就看著兩個美型到爆的高大男人一個拉著一個朝著角落裏走去了。


    我帶上耳機,想著聽聽音樂算了,結果聽到耳機裏麵一個聲音對我說:“凡女郝呦鹿,這一路上要多加小心。”我愣了下,把聲音放大,感覺上是鍾藜在說話,果然,鍾藜又說:“凡女郝呦鹿,以後有什麽消息,咱們就在這裏說了,不過你別誤會,我不是在幫你,我隻是實在看不慣她。”


    不出意外,她,指的應該是軒轅瑤吧?


    軒轅家這位仙女還真的人緣不怎麽樣,鍾藜居然都因為討厭她倒在我這邊來了。


    鍾藜在耳機裏繼續說:我們說好,無論我幫你做過什麽,永遠不能出賣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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