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你倒是沒什麽,”玉笙煙笑了笑,但是眼中卻充滿擔憂,“但是我卻不知道教中情況如何,畢竟娘與婆婆都在山上,萬一他們攻打聖山……”“這一點你放心吧,”公孫大師點頭道:“去你們聖母峰的道路崎嶇難行,根本不適合大部隊前往,那些軍閥絕對不會行軍深山與他們為敵的!”


    “不錯,”苦茶先生也讚同道:“而且那聖母峰中處處都是機關,隻要稍加利用便可以大肆運轉法術,旁的不說,光是你婆婆那剪出的草馬便能將其盡數殲滅了!”


    兩位大師所言有理又是異口同聲的如此認為,那玉笙煙自然便信了,懸著的一顆心就此落定,不過轉而一想她又道:“公孫大師,那能不能麻煩你幫我給婆婆她們施法說上一聲,將我的行蹤告知於她,讓她們安心?”


    公孫大師點點頭,“此事簡單,你盡可放心去,這些事兒都交給我了。”


    既然將事兒交代清楚,至尊寶玉笙煙二人也不再耽擱,將手中一些事兒交給了公孫大師,譬如把那從餘國聖母手中捉拿的山魈釋放,解除禁錮;或者是將那幾個被殺死藏在油紙傘中的冤魂超度等等……


    隨後,二人這才逐一與眾人告別,準備趕往川渝之地而去,隻不曾想才走出那褚家大宅,二人便見得有個褚啟福的親隨跑將過來,見到兩人他便大唿小叫的追將上前,看來乃是專門來尋找二人的。


    到得近前,那親隨便向兩人稟告說在袁三平某個宅中後院發現了大量的施法用具、法器、朱砂狗血、符紙卷籙等等,另外還有一些奇怪之極的東西,一並手下都不敢妄動便告知了褚啟福,然後得以示下來交與二人處置……褚啟福倒是不傻,既免去了貿動此法門中之物的風險,又做了個順水人情送予了至尊寶。


    要是按照平時,至尊寶勢必便會讓那親隨去通知公孫大師一行,讓他們處置,但他心中忽然想起一事,於是便向那玉笙煙發問道:“煙兒,你還記得你上次那符馬車輛麽?”


    “記得啊,那符馬不是丟失了麽?”煙兒以為他是忘記了,於是便提醒道:“我們從鬼蜮出來的時候隻看見了車碾痕跡,並未見到馬車,難道你不記得了?”


    “不,不!”至尊寶笑了笑:“我記得你曾經告訴過我,這符馬車輛隻能是你們白蓮教之人驅動,後來又是經由這鬼魂證明了是那餘國聖母拿走——你說,這車會不會便在那袁三平宅中?”


    “對啊!”他這一提玉笙煙想了起來:“果然是極為可能的!走,我們快些去看看,要是找到了這馬車,這趕路的速度可就快得緊了。”


    心意一決,二人便準備立刻動身,正好此刻那原本計劃中的洋車也開了出來,三人便立刻上車朝著那宅子而去。


    此處非個宅院,而是處名義上屬於袁三平的醋坊,在那法租界邊緣沿江的河邊,多年之前便已經荒廢,而如今此處便成為了異類法門的藏身之所。


    外麵看去,這帶著院落的破舊房舍幾乎殘了,荒草蔓藤覆蓋了整個院落的外牆,窗紙也破爛不堪,蛛網更是在屋內任何角落密布,內中的案台椅子、瓦罐醋缸、碾子石板上積了厚厚的浮灰……


    至尊寶摔下一步下車,堪堪把這院中掃視一遍,然後推開個吱吱嘎嘎作響的大門,一股飛灰頓時撲麵而來——他揮揮手將那灰塵趕開,皺眉道:“你確定是在這裏麽?我怎麽看,也不覺得這裏像是住著人的模樣啊?”


    “大師,不在這裏,不在這裏!”那隨從指著那院子後麵,連忙帶路朝前:“是那後麵的倉庫,呃,就是儲藏醋壇的地方。”說著話,他很快沿著小路將二人引了進去,沿著往日搬運醋壇的路繞過這搖搖欲墜的房舍,帶到個看起來還算堅固的磚屋麵前。


    將那兩扇巨大的木門一推開,頓時便讓二人吃了一驚——此地看似破爛肮髒、汙穢腐敗,但不曾想內中非但幹淨整潔,所有用具一應俱全,甚至還有些奢華,隻不過現在看起來卻是不怎麽樣了……


    原本整齊擺放的櫃子被人推開一旁,將那旁邊騰出個地方,而紅木雕花的餐桌被搬到了牆邊,上麵擺了許許多多法門才會用到之物;大理石雕紋的牆麵被釘上了木釘,掛著法袍拂塵之類;牆角更是有一堆琉璃所製的酒盞杯具,已經被打破了,和那空掉的西洋酒瓶堆在一起,看上去便是住在這裏之人所為!


    將那中間個隔斷推開,立刻便看見了後麵,那處整個像是個倉庫,而兩艘快船則是係在繩上,旁邊正是所需要的符馬咒車——簡單猜測,此處定然是那袁三平暗地準備的藏身之所,屆時從水路無論逃走還是引來援軍,都是個極為便利的所在,隻不過今日因為那鬼蜮中出來的石破軍等人常年呆在地下潮濕陰暗之處,已經習慣了如此,所以為了討好才將眾人安置在那所在暫住。


    自然,這也絕非袁三平唯一準備的地方,所以即便是毀壞再多也隻淡然。


    兩人來此的目的並非是參觀這裏,找到了那馬車之後便準備離開,想其馬匹不會距離那馬車太遠,於是玉笙煙便出外去尋,準備找到馬匹之後掛上馬車,施法離開……與此同時吩咐至尊寶準備一下施法的用具,像是將那朱砂墨汁調和好之類的,等他一迴來便可以施法。


    各家各派施法的物品大多相似,但也有不少是各門派自己擅長使用的,而其他門派則不會使用,恰好其中便有一味叫做苦提的丹藥是陰陽師一脈從來不曾使之物,至尊寶身上也未備有,於是乎他便將目光投到了那牆邊紅木餐桌之上。


    都是白蓮教之人,這大致的東西是不會有錯的。


    尋找之中,至尊寶忽然從那堆東西裏翻到個藏匿起來的匣子,收在個看似不起眼的角落裏,好奇之下便將此物打開,誰知道裏麵別的沒有,隻是有個玉墜兒罷了!


    這玉墜兒看似個雕有無數花紋的玉葫蘆,上麵雕著一條栩栩如生之龍在雲中穿梭,口銜書冊,觸摸之下更覺得溫潤異常,竟然像是自有體溫一般——不過,這也隻是對於至尊寶這周身冰涼之人才能感覺,換做旁的活人,或許根本不會覺得有何種異常。


    因為,人體之溫度比起這玉石之溫卻又高得多了。


    當即至尊寶便將這玉葫蘆收入懷中,然後繼續翻找苦提,接著將一應物品放在旁邊給玉笙煙備好。這一切不過是盞茶功夫,而與之同時玉笙煙也將那馬匹在後麵找到,然後牽進了房中。


    那親隨立刻動手將至尊寶的馬車套上,玉笙煙則進入車廂準備,由於有了至尊寶的相助,所以很快便將這一切收拾停當,符車也隨即可以出發。


    親隨坐著自己的馬車在前引路,將至尊寶二人的符車帶出漢江城,然後才見得玉笙煙催動法術,符車也立刻放蹄疾奔,朝著那川渝之地飛快的衝去!


    第三百一十四章 天意動全子牙意,命數堪破龍甲章


    符車屬於陰物,本不是陽間所能使用的東西,不知是白蓮教那一代的明王將此東西搗鼓了出來,借助禦神之力能夠使其奔馳,速度堪比烈馬狂奔——唯一的忌諱便是這馬車不能在赤日之下使用,否則那禦神之力消耗過大,必然不可久持。


    不過,這隻是對於一般人來說,至尊寶二人情形危急之下卻是未曾管得那許多,隻因為兩人手中的禦神遠超一般精怪魂魄,且數量共有三隻,逐一輪換之下便能將此下午的烈日挨得過去。


    所以,二人在午時之前便放馬疾奔,不曾有得太多顧忌。


    馬車自顧自的奔馳,兩人在車上便說些旁的閑話,至尊寶此刻順帶將那得到的玉葫蘆取出交予玉笙煙:“這是我從餘國聖母那堆東西裏麵尋來的,看著有些奇怪我便帶了出來——這可是你們教中之物?”


    “這東西?”玉笙煙將那葫蘆取出,拿在手中細細把玩:“教中似乎不曾有過這東西,上麵的雕紋也不是我們教中的飾物,像是她從別處得來的。”她不曾從那玉葫蘆從看出任何端倪,於是便奇道:“我看它不過是個簡單的玉墜而已,隻是生得乖巧好看罷了,你為何看重這東西?”


    “我不知道!”至尊寶搖搖頭:“隻是感覺上,總覺得這東西有些不一般,似乎不是凡品。你將它放在旁邊,隔上一會去摸摸,看是不是有些溫潤,自帶體溫般?”


    果然,按照至尊寶所說的,玉笙煙便將那玉葫蘆收在了一旁,過會再去摸時真的音樂覺得未曾冰冷,自己帶著溫度——可是也僅僅如此,兩人反複看了許久也不曾發現還有旁的什麽奇異之處。


    或者,這隻是個稀有的溫玉而已罷了。


    既然這東西找不出個究竟,又本是從那餘國聖母的東西裏麵說尋,至尊寶便順勢將這東西送予了玉笙煙,說是既然她喜歡那葫蘆的乖巧,那就收著玩耍,煙兒也不知想到了什麽,臉龐一紅,卻是將這東西收了下來。


    這物卻是看著不錯,玲瓏剔透溫潤晶瑩,玉笙煙拿在手中一時不知如何收藏,幹脆便準備那個繩子係了戴著。至尊寶對此自然不會多說,於是便與她一起在各自的包袱中尋找個好看的繩索來。


    至尊寶是個男子,那包袱中無非兩三套換衣的衣物而已,別無長物,初打開的時候根本不曾想到,等到將那包裹解開一半才恍然醒轉,然後迴去看玉笙煙在自己包中尋找——可就在此刻,他的眼睛忽然落在個旁邊的長筒狀之物上!


    那東西被個竹筒整個兒收了起來,隻是露出個把柄,看來玉笙煙是用布將此物裹住然後塞了進去,以為保護,隻是將那手柄露出便於取用……換做往日,至尊寶勢必注意不到那手柄上的東西,可是今日隻露出個把柄便讓他注意到了!


    手柄之上,正好便有個小孔,看著能夠將那葫蘆放之入內!


    至尊寶‘咿’了一聲,頓時引起玉笙煙的注意,她在那翻弄包袱的時候抽空便問得一句:“你看見了什麽,居然還叫起來了?”“煙兒,你快看看此間!”至尊寶連忙將那東西拿到她麵前:“這東西上麵居然有個孔,你快試試,看是不是能將這葫蘆放進去?”


    “真的麽?”玉笙煙將那東西拿在手中一看,果然也若至尊寶般驚唿一聲:“還真是有個孔,也是這般葫蘆形狀——難道那葫蘆本就是為這杏黃旗做的麽?”


    “杏黃旗?這就是那假的杏黃旗麽?”至尊寶將那葫蘆遞過去,“要不試試,看是不是如此!”“好!”玉笙煙立刻便摸著接過那葫蘆,然後放進了這杏黃旗手柄的小孔之中……


    那小孔與這葫蘆大小、形狀紋絲合縫,就好像是專門做出來的一般,而且放進去之後便立刻融於了一體,根本不會掉落出來……不過也僅僅如此,那杏黃旗與葫蘆任何事兒也不曾發生,任何景象也不曾出現,和沒有放入之內毫無差別!


    至此,兩人這才明白那葫蘆的來處——“不過就是這假杏黃旗的飾品罷了!”至於那葫蘆的來源也便猜到了:“想必是收藏在餘國聖母之處的,說不定能增強這假杏黃旗的威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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