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秀見老師對著王棟梁離開的方向發呆,似乎又陷入了自己的迴憶。


    惆悵了許久,老爺子中午吃飯罕見的喝起了悶酒,端木秀知道他心裏不舒服,也不敢攔著,最後老爺子喝了個酩酊大醉,又是哭又是嘀咕的。


    端木秀本想湊上去聽個究竟,奈何老管家不讓,扶著還在胡言亂語的老爺子迴房間去了,端木秀不好意思繼續跟著,就決定先迴去了。


    見老爺子終於安靜了,老管家鬆了一口氣,老爺喝悶酒最喜歡胡言亂語了,他真害怕老爺說出個什麽來,雖然端木秀是他的學生,但是有些話還是爛在肚子裏的好。


    恐怕是今天的來人將老爺的傷心事都勾起來了,所以老爺格外的不開心。


    再說王棟梁這頭,達到自己的目的,就馬不停蹄的往塞外趕,七皇子被發配到偏遠的封地,他這趟迴去起碼得半個月。


    風沙彌漫,王棟梁覺得自己被迎麵吹來的風搔的眼睛都睜不開了,但是他不能停,將麵上的兜帽緊了緊,雙腿一夾馬腹,繼續前進。


    穿過一片沙漠,終於來到了邊陲的一個城鎮,與南方的亭台樓宇不同,這個城鎮都是石頭做的,看起來很是結實粗獷。


    也不同於別的地方的女人大門不出二門不邁,這裏的女人長得高大強壯,比起當地的男人來雖然差點,但是比起京都的爺們都要高大威猛。


    一路風塵仆仆,王棟梁迴去的時候已經接近子夜了。


    “誰?”兩個守門的家奴對停在門前的馬匹很是警惕,剛一出口,手中鋒利的長矛已經蓄勢待發了。


    “是我,重生。”王棟梁低聲說,一手拉開自己的兜帽,露出整個腦袋。


    見到是七皇子的貼身侍衛,兩個人才終於放鬆警惕:“您迴來了!”王棟梁點點頭,跳下馬就輕車熟路的進府去了。


    府裏巡邏的侍衛隊正有條不紊的在府裏巡邏,見到王棟梁,也不吃驚,點點頭繼續巡視。


    來到還亮著燈的書房,王棟梁直接敲門進去了,一個麵如冠玉的年輕人衣著樸素,正聚精會神再看一本書,旁邊的青花瓷杯正冒著熱氣,裏麵幾縷綠茶浮浮沉沉。


    王棟梁也沒有打斷這個年輕人,而是老老實實的站在牆角,盯著杯子裏的茶葉出神,思緒已經飄到綠蘿那裏了。


    沒記錯的話,姐姐肚子好像大了些,估摸著明年開春就會生了,也不知道到時候是男孩還是女孩。


    雖然不知道姐姐這是有什麽奇遇,但是他知道姐姐餓就是姐姐,他很想去找她好好聊一聊。


    “你在想什麽?”清冽磁性的男低音突然響起。


    王棟梁一個激靈,馬上就迴神了,當即跪下請罪:“奴才失神,還請主子恕罪。”


    這個年輕人正是七皇子,此刻的他跟端木秀之前見過的完全不一樣,如果說之前他認識的隻是一個富貴人家不受寵的少爺,那麽現在這個人就像一條蟄伏起來的幼龍。


    可以想象,一旦有一天他成長了,破土而出,將會是怎樣的驚人。


    “好啦,起來吧,剛迴來也沒梳洗就過來了,應該不是為了請罪吧。”軒轅泓笑笑,親手倒了一杯茶遞過去:“來,喝吧。”


    王棟梁推辭不過,舉杯將滾燙的茶一飲而盡,雖然微微有些燙,但是還在能接受的範圍。


    “你呀,這麽多年了,還是這麽拘謹。說說吧,怎麽樣?”七皇子自顧自的端起一杯茶,微微眯了一口。


    這麽偏遠的地方,自然是沒什麽好茶葉的,但是在這個寒冷的夜裏,能喝上一杯熱茶,心中亦是熨帖的很。


    “蕭太傅剛從京都迴來不久,皇帝根本就沒有廢太子的意思,這次不過是借機鏟除一些人罷了,聽太傅的意思,太子和幾位皇子都折損了不少的羽翼。“


    軒轅泓聽得很認真,這很像是老皇帝能幹出來的事情,如今他老了,太子和皇子們正是風華正茂的時候,且都野心勃勃,老皇帝不著急是不可能的。


    “聽太傅的意思,六皇子似乎很是活躍,如今正和太子鬥得天翻地覆的,再加上三皇子和五皇子在旁邊添油加醋的,現在幾個皇子之間亂成一團。”


    王棟梁說完就不再吭聲了,姐姐的事情他從沒想過要說出來,這是他將埋在心底的秘密。


    “沒了?”輕輕敲擊了一下桌麵,顯然對這個消息不是很滿意。


    “再就是老太傅說,嚴肆似乎最近和五皇子走的比較近,而歐陽家似乎對太子不管不問,皇後也已經不得聖心,太子式微啊。”


    嚴肆?聽到這個名字,軒轅泓表情終於變了變,這個男人跟他還有一段恩怨,沒想到如今他竟然都加入了站隊,也不知道他居心何在。軒轅泓可不相信,嚴肆這個人陰險狡詐,哪裏會這麽容易就跟著五皇子了。


    打發走王棟梁,軒轅泓陷入了自己的思緒。


    他知道王棟梁還有秘密瞞著自己,但是應該是跟他自己相關的,既然他不願意說,軒轅泓自然不會勉強。


    而且自從自己救下他的那一刻,這個年輕人就滿心都是心事,不過他也沒瞞著自己,這幾年下來,自己也知道他的真實身份了,不過他還是喜歡重生這個名字。


    雖然他遠離京城,但是他不能不管京城的事情,因為他不甘心,想到無辜喪命的生母,再想到自己在宮裏那幾年過得連個小太監都不如,他怎麽能不恨。


    直到天快亮了,書房的燈終於熄了。


    王棟梁迴去好好洗了個澡,將幾天沒換洗的衣服脫下來,露出蒼白精幹的軀體和渾身的傷痕。


    這些都是他這幾年風裏來雨裏去受的傷,隻有這樣他才能感覺到自己還活著。好容易躺倒床上,不知道是不是喝了茶的緣故,竟然半晌才睡著。


    一覺起來,已經是午時了,外麵很安靜,王棟梁吃了飯去到演武場,那裏已經很熱鬧了。看到王棟梁來,不少人就開始起哄切磋。


    可惜王棟梁一向是個冷麵的,麵對大家的起哄充耳不聞,自顧自的開始練習起來,兄弟們見沒勁,三三兩兩的切磋去了。


    路過的七皇子有些無奈的笑了笑,這個人啊,永遠都是這麽的不合群。重走榮華路:腹黑相公的福氣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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