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老漢啊,您太有眼光了,你看看這牛,油光手滑的。”


    賣牛的人使勁推銷者,楊父看著明顯很心動。


    開始跟隨者別人的指引,看看這裏摸摸那裏,沒有更滿意的了。


    綠蘿聞著味難受,就稍微往門外走了一下,空氣稍微清新一點。


    “不是,你看看這牛,都老了,還病了,你竟然還賣十兩銀子,這不是坑人嗎?”


    對麵吵哄哄的,綠蘿不自覺被吸引了。


    賣牛的是一個老漢,看起來也很不精神,甚至可以說很沮喪了。


    不管別人怎麽指責他,他就是默然的看著對方不吭聲。


    罵人的人罵了好半天,見他一點反應也沒有,自覺沒勁,就走開了。


    看熱鬧的人也漸漸散開了,綠蘿終於看到了這頭牛的全貌。


    說實話,真的很瘦。


    看起來就是沒養好的樣子,但是蘇青青看老人心疼的眼神和牛溫順的樣子,看起來又沒有受虐待。


    隻是那生無可念的眼神,綠蘆很熟悉了。


    也不知道為什麽,她突然想到了臨死前的自己。


    腳步不受控製的就走了過去,等停下的時候,自己都有些心驚。


    “您為什麽要賣了它?我看得出來,你很舍不得。”


    老人渾濁的眼神總算是看了綠蘿一眼:“老夥計陪我八年了。我也不想,但是它跟著我隻會受罪,與其這樣,不如給它找個好人家。”


    綠蘿歎了一口氣,不知道該怎麽好。


    “姑娘,你要是買牛的話不如就買這頭吧,你不會虧的。”老人說的很誠懇。


    綠蘿本來還很猶豫,看到看到老人哀求的眼神,點了點頭。


    楊父正要找綠蘿付銀子呢,綠蘿就把楊父拉了過來。


    “爹,我想買這頭。”


    啊?楊父傻眼了,這牛起碼有五六歲了吧,買迴去就是老牛了。


    但是看到綠蘿亮晶晶的眼神,又心軟了。


    “綠蘿啊,這是老牛了,你看,爹看中的小牛犢,再養個半年,就是一頭大牛了。”


    綠蘿心裏明白,但是於心不忍。


    算了,就當是做好事了,不行兩頭一起買了算了。


    “爹,這牛挺可憐的,十兩銀子咱們買了吧,那頭小牛犢咱們也買了吧,剛好有個伴。”


    楊父真的是哭笑不得,這還真是小姑娘會說的話。


    老人見楊父來了,也沒有賣力推銷,隻是去給自己的老牛梳毛。


    “爹,求您了。”


    楊父走進看了看老牛,確實很老了,但是看到眼淚汪汪的綠蘿,老爹再次心軟了。


    “好吧!”


    還沒說完,綠蘿就高興的拉住楊父的隔壁:“爹爹最好了。”


    楊父看著自己的女兒這麽開心,又覺得怎麽都值了。


    “老爺子,我們買了,給你十兩。”


    綠蘿遞出去銀子的時候,楊父的心都要滴血了。


    老頭子沒有意外,收下了銀子,戀戀不舍的在牛鼻環上拴了根繩子,遞給了楊父。


    兩人對視一眼,頗有些心心相惜。


    “爹。別難過,咱們把小牛犢也買了吧。”


    楊父哪裏肯啊,一下子花去二十兩他會心疼死的。


    牽著老牛,趕著牛車就迴去了。


    路上,楊父興致不是很高。


    “爹,對不起,是我任性了。”


    楊父笑了笑,心裏熨燙了不少,算了,反正是女兒掙得銀子,隻要她高興,買就買了吧。


    迴到家,楊母就迎了出來。


    “哎,這是誰家的牛啊?”


    楊父撓撓後腦勺,一五一十就都說了。


    楊木和楊林已經傻了,妹妹的繡品賣了三十兩?


    他們家一年的收入也就五兩銀子,還存不下來銀子。


    這一下子就進賬三十兩了,這麽一看,花十兩銀子買一頭老牛就不那麽心疼了。


    綠蘿很開心,因為家裏就沒人怪她。


    安置好老牛,楊父就去還牛了。


    迴來,看到站在牛圈的老牛,心裏五味雜陳。


    歎了一口氣,就牽著老牛出去吃草了。


    好在老牛很溫順,吃了一會就不肯吃了,被拉了迴來。


    綠蘿將剩下的十幾兩銀子都給了楊母,楊母一開始不要,非要綠蘿自己當私房錢。


    綠蘿怎麽肯,最後隻得使性子將銀子塞到楊母懷裏就跑出去了。


    楊母看著明晃晃的銀子,心裏塞得滿滿的。


    “柱子哥,別心疼老牛錢了,綠蘿也是心善,你別怪他。”


    楊父長長的出了一口氣:“我知道,孩子心是好的,我就是覺得心疼銀子。”


    “別心疼了,我看那老牛拉車還是可以的,耕地的時候你就慢點來,別人花一天的你就花三天,總比沒有強。”


    楊父想想也是,總比沒有強吧,心裏舒服了不少。


    日子還是照常過,楊父對老牛伺候的也很精細。


    村裏很快就知道楊家買牛了,但是是一頭老牛,估摸著也不貴。


    知情人知道是十兩銀子買的,隻得暗地裏唏噓,楊鐵柱也上當受騙了。


    高興的人有,惋惜的人也不少。


    楊父想開之後,倒也開心不少,不過很快就開心不起來了,老牛病了。


    雖然還是能吃能喝,但是楊父發現它肚子竟然長了個包。


    摸來摸去也不知道怎麽迴事,家裏人一商量,決定請個獸醫來。


    隻有鎮上有獸醫,楊父沒辦法,隻得去請,不然牛病死了,就得不償失了。


    這事就連裏正和村長都驚動了,沒辦法,牛可是大件。


    正當大家圍著嘰嘰喳喳的時候,獸醫終於是來了。


    裏正喊了一聲,大家都散開了。


    獸醫還以為牛怎麽了,趕過來才發現還在正常吃草,隻要能吃,那就還好。


    結果摸了半天之後,獸醫笑了起來:“恭喜恭喜啊!”


    何喜之有?大家都好奇得很。


    “哈哈,你這牛是懷了牛崽子了,我剛看了,竟然有兩個小崽子。”


    什麽?楊父懷疑自己聽錯了。


    獸醫走的時候,楊父送的暈暈乎乎的。


    楊母欣喜若狂啊,趕緊生火給牛熬煮稀飯,必須好好補補,太瘦了。


    綠蘿這下終於開心了,自己沒有辦錯事。


    她算過了,兩個小牛崽子,生下來就是二十兩銀子啊,哈哈,不虧不虧。


    之前看著爹這麽難受,她心裏也很不好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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