吼獸急道:“那是神仙還是妖怪呀?人神鬼三界之中不都是由幽冥掌管著轉世投胎嗎?”這倒是說的沒錯,六道之中除了得道的神仙和成魔的精怪外都難逃六道中的輪迴。


    陳夢生為難的說道:“我想救的乃是一隻不過修行了百年的狐狸精,她心存良善罪不致死而且還有段癡情餘緣未了呢。所以我才會來西海求你幫助的啊!”


    檮杌長噓了一口氣道:“原來是為了個小狐狸精啊,那兄弟你且等上些時日我叫族人給你上山去找迴魂草便是了。”


    “檮杌兄,這救命如救火啊,若是在七日之中我找不到迴魂草那大羅金仙也救不了她的性命了。”


    檮杌眼角瞄了瞄吼獸的肚子道:“迴是魂草是可遇而不可求的仙物,我族群中的檮杌也是碰巧在雪山之巔偶然得到的啊!迴魂草是由山中禽獸看護著的啊,隻能是憑運氣了。”


    吼獸不屑的說道:“迴魂草雖是天地間的靈草,但是也不是那麽難找的。現在是大白天迴魂草當然是會藏在雪山山頂凍土之中,到了夜晚迴魂草就會鑽出來汲取露水的。你隻要能飛上雪山頂,我就能給你找出迴魂草。”


    檮杌哈哈大笑道:“對啊,兄弟小姑奶奶她能聞見幾十裏外的吃食。有她在找迴魂草絕不是什麽難事,你也一路辛苦了,先到我西海之中喝些水酒。等月上中天時,我們再上雪山去吧!”


    陳夢生望著半沉的落日,金色的餘暉下是一片片耀眼的光芒。吼獸站在陳夢生的肩頭氣定神閑的看著西海水道裂開了一條大縫隙,陳夢生就以縱雲梯身法跟著檮杌下入了西海。在西海底是山脈縱橫的支架,有著大大小小溶洞。溶洞之間都是相鄰很遠的,檮杌遊入了一個最大的溶洞,吼獸嘻嘻的陳夢生耳畔說道:“這個傻大個兒好像挺厲害的,他們族群中的檮杌都很怕他似的。”陳夢生看了看溶洞周圍並沒有看見有別的檮杌神獸,就看到了溶洞裏的檮杌神獸請陳夢生進了洞。


    陳夢生皺了皺了眉頭那溶洞倒也十分的寬敞,順著山石慢慢的露出了一塊開闊地。隻是在地上散亂的拋灑著各種魚骨頭,陳夢生不用問就知道是吼獸的所作了。那檮杌神獸也是不好意思的笑道:“兄弟,我這裏實在是太亂了,你將就的坐著吧。我去吩咐族人給你擺酒接風啊!”檮杌獸急匆匆的就走出了溶洞,吼獸是一點都沒見外坐在石椅上等著檮杌獸送吃的來。


    “喂,雪雪你在這裏住了幾個月和檮杌一族相處的不錯啊。”陳夢生淺笑道。


    吼獸用小爪子捋了捋長耳道:“那是自然,就我這人見人愛的模樣。檮杌獸當然得給我弄好吃的啊,不過他們的手藝實在是不如你大哥的好,我也是湊乎著隨便吃點。他們檮杌神獸通常都是長的一模一樣的,唯一不同的就是你要去看檮杌胸前的黃毛,隻有那些個胸前黃毛稀稀拉拉的才是他們族裏搞吃食的檮杌獸。”吼獸在地上撿起了一根不知道是魚骨還是帶進洞裏的草根,像模像樣的剔起了牙。


    陳夢生搖著頭哭笑不得,要不是看她小巧玲榮長的像個絨球似的。陳夢生還真當是個久混跡於江湖的小痞子呢,檮杌獸跟著三個胸前黃毛稀稀拉拉的檮杌身後張羅著擺酒放菜。吼獸兩隻爪子已經是左右開弓了,一手抓了一條半生的魚大嚼了起來。那副饞相讓陳夢生不禁莞爾一笑……


    檮杌獸喝退了其他的檮杌獸,招唿著陳夢生坐下喝酒。陳夢生朝著滿桌子還帶著血跡的鮮魚是沒有一點胃口了。喝了兩口酒就看著檮杌獸和吼獸兩隻神獸在你爭我奪拚搶暗暗的發笑,陳夢生惦記著雪山中的迴魂草略微的喝了幾杯酒後就拽著吼獸的耳朵出了溶洞,檮杌神獸緊跟著陳夢生出了海麵。夜裏的西海要比白天寒冷了許多,陳夢生望著茫茫的雪山正發愁,迴魂草會在哪裏啊……


    吼獸在陳夢生的肩頭打了個飽嗝,深深的吸了口氣道:“往東去,那裏有靈草氣息。”


    檮杌大笑道:“你在這裏就能聞見靈草的氣息了啊?東麵的日月山乃是祁連山的主脈,山高有萬丈你可不要信口開河啊!”


    吼獸一本正經的道:“你愛信不信,在四座大山之中我就聞得東麵有靈草氣息,有本事你也聞出個讓我瞧瞧。”


    檮杌頓時就語結了,瞪著大眼氣的唿哧唿哧直喘粗氣。陳夢生過來笑道:“檮杌兄,此事因我救人而起,不敢勞煩檮杌兄上山去受苦。我和吼獸上雪山就可以了,檮杌兄你在西海等我就成了。”


    檮杌幹笑道:“兄弟你是不知道啊,日月山又被稱之為赤嶺,山上的猛獸兇禽眾多。我的族群在西海生活了有幾千年了,對山上的路還是熟悉一點的。萬一你們被猛獸兇禽圍困住了,我還能幫你們出些力呢!”


    陳夢生抬望眼看著月色中突兀不見山巔的赤嶺也是一陣發怵,既然是檮杌獸能認識山道就可以少走許多冤枉路了。“那就又要麻煩檮杌兄了啊,等我取了迴魂草救了那小狐狸精後再與你痛飲吧。”陳夢生和檮杌獸縱身向著日月山飛去,剛靠近日月山就感到有著一股凍徹心扉的寒流撲麵迎來。陳夢生有著翠竹寶甲護身可以不懼嚴寒,那身後的檮杌獸周身可是已經被凝凍出一層薄薄的堅冰了。吼獸也受不了這道寒流,縮著身子鑽進了陳夢生的衣服之中。


    陳夢生打量著腳下一片蒼茫的雪域真不知道這日月山和西海竟然是兩個不同的天地,要不是為了山頂的迴魂草誰願意來這鬼地方啊!突然山麓之中一聲清戾的鳴叫聲打斷了陳夢生的抱怨,從大雪山飛過來一隻通體潔白的大鳥直直的朝著陳夢生襲來。檮杌獸大喝道:“兄弟,小心啊!這是西海的兇禽之一大雪雕,被它的鐵嘴戳中就是塊頑石也會化作齏粉的!”


    陳夢生掏出了袖裏的降魔尺,往那大雪雕身前打出了一道雷火。那隻大雪雕兩翅張開足有三丈,但是靈巧的出神入化低頭一個俯衝就閃避過了雷火。翅膀猛力撲扇卷起了一道勁氣把陳夢生和檮杌獸衝開了,陳夢生是不想去殺生傷了它的性命,可是大雪雕卻是不知好歹鐵嘴逆勢衝天飛起向著檮杌獸的頂門就要咬噬……


    “好畜生,饒你不死還膽敢囂張。破地獄咒!”火圈層層疊疊的向著大雪雕砸去,那隻大雪雕一聲長長的悲鳴墜下了雲頭,還沒等陳夢生迴過神來就看見大雪山前好像是起了一道白霧。有十多隻大雪雕聽到了同伴的長鳴都紛紛的升空,將陳夢生和檮杌獸當成了敵人。


    “兄弟,快退迴去。在空中咱們不是大雪雕的對手啊,它們結起群能把我們撕成碎片的。”陳夢生腳下的千足影一陣閃動想把這些大雪雕引開,在大雪雕中有著隻身長近十丈的巨型大雕高叫了一聲,大群的雪雕不去追趕陳夢生倒是群起攻擊檮杌獸了。檮杌獸鋼尾不停的掃擊著大雪雕,可是檮杌的鋼尾打在大雪雕身上除了激起一溜火花外絲毫傷不了它們……


    不過是幾個迴合,檮杌獸的渾身上下都被大雪雕啄傷了,殷紅的血滴是灑落在白色的雪山上。陳夢生一手舉著降魔尺一手護著腦袋,催動千足影向那隻最大的雪雕眼睛刺去。“嗷”大雪雕振翅急扇使得陳夢生無法貼近,十來隻雪雕見大雪雕有難,立刻放棄了對檮杌獸的攻擊轉身就殺向了陳夢生。


    陳夢生在疾風之下千足影受到阻礙,手腳馬上遭到了雪雕的啄咬,金剛護體咒再加上翠竹寶甲的防護也讓陳夢生狼狽不堪,十指接連發著雷火霹靂越發的激起了雪雕的兇性。它們就用著開碑裂石的鐵嘴不顧性命啄擊著陳夢生,好漢不吃眼前虧再耗下去陳夢生估計會引來更多的大雪雕。咬著牙忍著被大雪雕撕心裂肺的咬啄的疼痛,瞄準了最大的雪雕腹下射出了陰雷火。大雪雕吃痛厲聲的狂叫了幾聲,那些大雪雕黝黑的鋼爪劈頭劈腦撕扯著陳夢生的全身……


    “跑啊,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兄弟快跑啊!”檮杌神獸怒吼著往這群雪雕中飛來,揚起碩大的拳頭照著圍在陳夢生身邊的雪雕是一陣暴打,檮杌獸胸前的黃毛在寒風中像團不斷躍動的火焰。雪雕的鐵嘴利爪在檮杌獸胸前後背上添了幾條深深的血口子,再不撤退檮杌神獸就要交待在大雪雕的手裏了。陳夢生倒踢著千足影,貼到檮杌獸身旁一把握住了他的鋼尾沉身似流星一般砸落……


    陳夢生在半空中也沒少被大雪雕擊打,一直快到了西海的海麵跌入了海裏才擺脫了雪雕的追擊。“檮杌兄,你怎麽樣?”陳夢生將暈暈乎乎的檮杌送到了溶洞之中急聲問道。


    檮杌神獸醒來的第一句話就是:“天上飛的,你有種來西海啊。老子不把你們燒湯吃了,我就不是四兇了……”


    第298章:兇禽猛獸


    檮杌神獸喊聲剛落,吼獸從陳夢生的衣襟裏伸出了腦袋問道:“湯呢?那些大雪雕的湯呢?熱湯裏煮些湟魚再配上烈酒那就絕了啊!”


    檮杌獸罵道:“你就知道吃!我們剛才差點就被那些雪雕吃了啊,真該把你留在日月山上喂雪雕!”吼獸看見滿臉暴戾的檮杌,嚇的一吐舌頭轉身鑽迴了陳夢生的衣襟裏。


    陳夢生沉思了一會拍掌道:“吼獸說的對啊!”


    “什麽?那個隻知道吃睡的貨還說的對?”檮杌跳了起來,身上的傷口全都裂了開來,痛的檮杌額頭青筋是一陣抽搐。


    陳夢生手起甘露咒將檮杌獸身上的傷口治愈了,笑著勸慰道:“吼獸方才所言讓我茅塞頓開,以活魚加上烈酒我還就不信醉不倒那些扁毛畜牲!”


    檮杌神獸聽陳夢生這麽一說,兩隻銅鈴大的眼睛裏是爍爍放光了。哈哈大笑道:“對,天上飛的扁毛畜牲沒喝過酒的滋味,我這就讓族人將酒全送過來啊!”檮杌神獸開心的屁顛屁顛跑出了溶洞……


    天剛大亮時,檮杌獸喝喊著兩三個族人抬著一缸大酒壇子晃晃悠悠走進了溶洞裏。檮杌獸掲開了大酒缸上的酒封,濃鬱的酒香直透溶洞。檮杌大笑道:“這是我們從鄰近村落裏搶來的青稞酒,為了出口惡氣我把全族裏的存酒都搬來了。隻要捉來活魚浸泡在酒缸中三天,那些扁毛畜牲我還就不信醉不死它們!”


    陳夢生驚駭了,自己昨天晚上喝的酒原來是檮杌獸群襲擊了西海鄰近的村子搶來的青稞酒,難怪是方圓百裏內人跡稀罕了。溶洞裏琥珀色的青稞酒散發著誘人的酒香,檮杌獸都出去忙著抓活魚了。溶洞裏可就剩下了陳夢生一個人了,迴過頭想想總覺得此事太過馬虎了。一事未平又惹起了檮杌神獸和日月山上的大雪雕之間的仇隙,要是自己現在一走了之去了南海,必會引的日月山上的雪雕前來尋仇報恨。可是要等上三天鮮魚酒浸入味又不知道臨安城裏會出什麽大事,心裏是窩著一團火但在西海遇上的事又不得不做個了斷……


    檮杌獸忙活了半天,抓來了不少鮮蹦亂跳的湟魚浸在了酒缸之中,鮮魚一入烈酒那是撲騰著往外逃。沒等半刻工夫之後,鮮魚都醉倒在了酒缸裏了。檮杌扣上了酒缸蓋子,就等酒浸透鮮魚之後,取了醉魚上日月山對付大雪雕!


    一晃陳夢生就在西海底過了三天,到了第三日晚間陳夢生帶上了吼獸輕輕的從酒缸裏撈起了幾十條已經被烈酒浸透的湟魚。看到檮杌神獸正在溶洞裏唿唿大睡,陳夢生也沒去驚擾於他。在溶洞裏找了一張大獸皮,背上了醉魚急步出了溶洞。飛身躍上了日月山,這次是不敢托大眼角是不住的抬望山頂上的大雪雕。


    雪雕是夜出日伏的兇禽,目光銳利能見數裏之外的獵物。陳夢生飛到了日月山半腰中把獸皮中的湟魚倒在了雪地中,鮮魚的腥味融合在烈酒的酒香迎著山澗獵獵寒風就飄散了開來。陳夢生縱身飛到了山石後麵,屏住了氣息就等山頂的大雪雕飛來……


    吼獸縮在陳夢生的衣襟裏,小聲的喝道:“那些雪雕好像是聞著腥味了,有兩隻雪雕正飛過來呢!”


    陳夢生噓聲道:“好了,我能看見,你就別多嘴多舌了。被雪雕聽到了動靜就全白廢心思了,把腦袋快縮迴去。”吼獸白了一眼陳夢生,氣鼓鼓的鑽迴了衣襟裏。


    陳夢生盯著兩隻從日月山頂疾飛過來的大雪雕,手心裏都攥出了冷汗。兩隻雪雕圍著冰雪上的湟魚盤旋了幾圏後,俯身衝了下來確定了沒有危險後朝著那幾十條湟魚東嗅西嗅了起來。陳夢生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上了,就怕被兩隻雪雕看出了破綻……


    雪雕聞著魚腥和青稞酒的混合的氣味始終是不敢下口去吞噬,兩隻雪雕僵持了一盞茶的工夫厲色長鳴幾聲振翅遠走高飛了。陳夢生待到雪雕飛出了視線後才歎了一口氣,看來是雪雕已經識破了湟魚浸酒的秘密了啊……


    就在陳夢生失意之際,從日月山頂撲愣愣的飛下了成群結隊的雪雕往湟魚飛來。雪雕群中的那隻身形巨大的雪雕應該是它們的首領,在巨型雪雕身邊的雪雕都噤若寒蟬的守在它左右。巨型雪雕利爪如鐵勾抓起了一條肥大的湟魚淩空甩起,張開鐵嘴一下子就吞食了湟魚。巨大的翅膀扇出的強風吹起了滿地的雪花,在陳夢生望去隻能看見白蒙蒙的一片了……


    巨雕吃完了湟魚仰頸長嘯,嘯聲震的林中的樹木上的積雪簌簌落下。隨著嘯聲漸漸的轉弱,從日月山上又飛出了百十隻雪雕。陳夢生放眼觀瞧是一陣寒意,若是前幾天不顧後果的衝上了日月山頂,估計就算是有翠竹寶甲護身也難逃這麽多雪雕的攻擊啊!


    “嗚……嗷……”天上的雪雕還沒聚集過來,忽然間林子裏傳出了一聲狼嗥。林子的四周圍頓時亮起了成百上千綠瑩瑩的兇光,一隻比普通惡狼大了許多額頭呈現出個王字的頭狼,流著口水號集著日月山中的狼群。陳夢生跟著項嘯天也有些耳聞,額頭帶王字胸前有長鬃的狼是幾裏之域的狼王。狼王對月狂嗥使得狼群中的母狼埋首在雪地裏跟著嗥叫。雪地上一時間群狼圍住了在天飛的雪雕,巨雕吃了浸透烈酒的湟魚後顯得十分的浮躁。嘶鳴之下雪雕群衝天而起,對著林中四處的狼群唳叫不止。


    日月山中食物潰乏,湟魚的腥味除了引來了雪雕更吸引了林中的狼群,為了這幾十條湟魚一場廝殺是在所難免了。陳夢生望著雪雕和群狼各不相讓,陳夢生也沒有料想到自己灑在雪地上的湟魚會招來這麽多的獵食者。悄悄的帶著懷中的吼獸爬上樹,隔岸觀火看著日月山上的兇禽猛獸生死相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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