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嘯天大笑著對陳夢生道:“兄弟你聽這兩個禿驢在嚇我啊,我什麽都怕就是從來沒怕過打架。我不把這倆禿驢打的滿頭包,我就隨這兩孫子姓。”


    陳夢生兩手一攤道:“大哥,你可真是越來越長能耐了啊。教訓他們一頓也就罷了,咱們還有正事要辦呢。”


    “那行,我這就把他們給打發了。”項嘯天手上一用勁把疼的蹲在地上的大覺和尚高舉過頂,朝著大知和尚猛的砸去。百來斤的份量在項嘯天的手裏就像扔麵人似的,大知和尚還沒來得及閃身避讓就被大覺和尚結結實實的壓在了地上。


    項嘯天搖頭道:“瞧你們那熊樣,隻會是欺負些尋常百姓。”一隻腳踩在大覺和尚的背上,這可要了地上躺著的兩和尚的命了。


    大知和尚被壓的喘不過氣來,哀嚎聲引的路人都駐足圍觀。“好漢爺,饒命啊!我們再也不敢了,這是那個車把式的金葉子……”大知和尚從袖子裏掏出一片金葉子托在手上。項嘯天足下一用力,大知大覺倆和尚叫的比殺豬還慘。


    項嘯天厲聲道:“你們打了人不給人家湯藥費嗎?”


    “給,給,給……好漢你把腳抬下吧,我的背要斷了。”不覺忙不迭道。


    項嘯天抬起了腳,倆和尚灰頭土臉的爬進了身從袖裏摸出了十幾兩的散碎銀子全交到了項嘯天手裏。


    項嘯天朝著兩個和尚跺足道:“滾!”大知大覺如蒙大赦,擠出人群奪路而逃。


    項嘯天手裏顛著走到了牟三跟前道:“拿去吧,那兩個和尚是出門沒看黃曆,若不是我們有事,老子非叫那兩個和尚多嚐點苦頭。你快離開這裏免得再遇上麻煩。”


    牟三並不敢去接項嘯天手裏的金葉子和散碎銀子,一臉苦相的道:“爺,這銀子都露了白我可不敢拿了,要不然非把命給賠進去。幾位爺你們都是能人啊,山不轉水轉日後若是再到黃山,牟三定然掃榻相迎。各位爺,後會有期。”牟三打著馬車急忙出城而去。


    陳夢生拍了拍項嘯天的肩道:“大哥,別看了咱們去辦正事了。”


    項嘯天鬱悶道:“嘿,這小子還怕銀子咬了他啊,逃的這麽快!”


    上官嫣然笑著道:“那掌櫃的雖然愛財卻倒是個聰明人,這麽多人看見他收了黃白之物免不了有心存不軌的。他幹脆就不要了,也省的有人再惦記了。走吧,我們跟著那群人一起去看看活佛……”


    徽州長街到處是被人圍的密不透風,隻有從四處收滿了布施的驢馬車被和尚吆喝著能進去。尋常人想擠進去還真是不容易,陳夢生望著前不見首後不見尾的人潮也是無計可施。人潮之中不乏有著一些買賣人,挑著貨挑賣些針頭線腦,風味小吃琳琅滿目讓人看的目不暇接。三個人邊走邊吃,混在人流之中就是陳夢生和上官嫣然身穿著道袍格實在是引人注目。


    三人隨著人流走了有半個多時辰,在幾輛四馬大車正在慢慢駛來,頭一輛馬車上有著三四個大和尚敲著鼓打著鑼,後麵跟著的馬車上搭起了高台,坐著和尚在念經。嘰裏咕嚕的也聽不清念的是什麽,項嘯天大笑道:“這可真是好大的排場啊,三丈高台賣布頭,買賣不大架子倒不小。”項嘯天說剛完就遭四周白眼一片,紛紛都避開項嘯天他們三人好像和他們站在一起就是莫大的罪過一般。項嘯天也樂的他們走開點,自己拉過陳夢生和上官嫣然大大咧咧的坐在了石階上。


    午時剛過,金佛寺裏小跑出來兩個知客僧以紅綢鋪地,嗬斥著兩邊的看客跪迎活佛。知客僧跑到陳夢生麵前,剛要開口罵人抬頭看見了項嘯天忙把嘴閉上了灰溜溜的就走了。上官嫣然抿嘴撲哧一笑道:“項大哥,這不是剛才被你踩在地上的大覺和尚嗎?”


    “可不是嗎,我還想再讓他嚐嚐被打得滋味呢,小子跑到比你那隻怪兔子還快。”項嘯天揶揄的道。


    陳夢生正色道:“你們別鬧了,金佛寺裏的活佛出來了。”


    從金佛寺裏有著四個身披大紅佛衣的和尚抬著一頂用竹子編出來的八角軟轎,轎門四角用白紗蔓裹。軟轎之中盤腿端坐一個,口中高聲念著佛語。眼睛掃視長街上跪倒的眾人,眼光和陳夢生四目相對時。陳夢生不由倒吸了一口冷氣,低聲喝道:“沒想到啊,他還真是個神仙啊……”


    第161章:無敵打手


    上官嫣然搖了搖還在發愣的陳夢生道:“師兄,你這是怎麽了?”


    陳夢生迴過神來說道:“師妹,那個軟轎之人果然不是個凡人啊。此人頭頂金光衝頂,應該是天上的星宿轉世。”


    項嘯天不可置信的問道:“兄弟,你說那敗家子真的是神仙下凡?那豈不是金佛寺裏的禿驢還有些本事啊?”


    “師兄,我也看到了古銘思頭頂確有金光顯現。”上官嫣然隻看見過死鬼頭上的黑氣,金光甫現讓她也不禁的多看了兩眼。


    “丫頭,別看了。再看人家和尚保不定就看上你了還俗不做和尚了,兄弟你說是吧!”


    上官嫣然啐道:“項大哥哪天給你找個兇巴巴的嫂子來,看你還敢不敢胡說八道。”


    項嘯天大笑著說道:“我媳婦估計這會兒還在娘胎裏沒出世呢!兄弟,你也傻乎乎的看什麽啊,轎子都走過去了呀。”


    “大哥,我是在想若是金佛寺的和尚如果是真的想度古家公子成仙,實在沒必要這般的大張旗鼓橫征暴斂才對。”


    上官嫣然想了一會道:“都要用火去燒死他了,還怎麽成仙啊?”


    陳夢生笑著道:“師妹有所不知,轉世的星宿和修行得道成仙大不相同。數年前我還不是一個在錢塘江畔靠打魚度日的漁子嗎,後來死過了一次被神僧以桃補了心才知道自己的今生前世。”


    項嘯天起身道:“你們就沒有看見剛才那小子坐在軟轎裏那得意的樣子嗎?活該燒死他,沒準還真的能燒出個神仙。你就別鹹吃蘿卜淡操心了,我可是又餓了啊,咱們找個地方先去祭下五髒廟才是正經。”


    上官嫣然的袖子裏突然間一陣抖動,雪白的吼獸探出了半個腦袋跳上了上官嫣然的肩頭,小爪子開始慢慢梳理著皮毛,一雙大耳朵不停的在扇動。上官嫣然咯咯的笑道:“這隻吼獸怎麽和項大哥一樣啊,聽見吃了就來精神了啊。”吼獸閃動著圓溜溜的大眼,在上官嫣然的發髻邊挨挨蹭蹭的惹的上官嫣然發癢嬌笑連連。


    陳夢生對著吼獸撒嬌賣乖的樣子是搖頭不語,三個人躋身出來人群進了不遠的一座廣來順酒家。酒家的掌櫃頗為驚奇的迎了道:“今日徽州城裏都是萬民跪迎活佛,幾位怎麽沒去瞧瞧啊?”


    項嘯天笑道:“他做他的活佛與我們何幹?肚子餓了當然是吃飯要緊啊!”


    “中,爺們你說的在理。幾位也樓上雅座請,俺這就給你們叫人去燙酒炒菜去。”掌櫃笑容可掬的道。


    陳夢生沉聲道:“掌櫃的聽口音不是本地人吧,老家可是山東府?”


    掌櫃的臉色一黯歎氣道:“誰說不是呐,老家連年的戰禍,大凡是爺們的都被金國人抓去做了壯丁來打大宋。俺就跟著大家夥一起逃出了山東,可是家裏媳婦孩子還在老家呢,俺是夜夜盼著有朝一日咱們大宋能收迴失地。唉,人老了嘴碎,擾了幾位爺的酒興了。幾位樓上請,樓上請……”掌櫃的用衣袖抹去了兩行熱淚,躬身迎請陳夢生他們上樓。


    三人進了雅座,上官嫣然見陳夢生一臉的擔憂道:“師兄不必擔心,我小時候爹曾帶我去過一次山東府。金人自紹興和義大宋降了金後,倒也不再是屠戮百姓了,也允許百姓通商傳信了。”


    項嘯天怒道:“叫老子是一天也過不了做喪家犬的日子,早就殺一個夠本殺兩個賺一個和金狗拚了。”


    上官嫣然點頭道:“當年完顏昌率兵來犯山東,濟南府的守將是一非常厲害的人物叫關勝。他力挽狂瀾一次次打退了完顏昌的進攻,可是卻被濟南府的主將劉豫暗殺了。劉豫大開城門投降了金國,山東一夜之間被金人攻占了,成千上萬的血性男兒奮起相抗。可是他們既沒有糧草又沒有兵器,拿著鐵鎬鋤頭怎麽又會是金人鐵騎的對手啊!結果被參遭殺害,幸存的男丁都不願被金人所役,背井離鄉逃出了山東。”


    項嘯天氣的拍案罵道:“劉豫這兔崽子,被老子遇上了非給他射成漏勺不可。”


    正趴在上官嫣然肩上打盹的吼獸聽見項嘯天罵了句兔崽子,睜大了兩隻眼睛衝著項嘯天呲牙咧嘴。項嘯天瞪著眼道:“沒罵你,我罵的是禍國殃民的劉豫是兔崽子……”


    項嘯天罵聲未止門外響起了掌櫃的罵聲:“劉豫豈止是兔崽子啊,他就是個王八蛋。他降了金人處處為難中原百姓,想出了個連坐法。你要是想逃就殺你全家,全家逃了就殺九族。弄的俺妻離子散的,劉豫要不是早死了幾年俺還真想去殺了他。”金人占據中原以後,山東等地人民的抗金鬥爭並未停息,各地不時發生襲擊金兵的事件。女真貴族感到漢人難治,他們還不知道應該如何統治中原地區,但他們卻知道“以漢製漢”的辦法。於是,金人就封劉豫為大齊皇帝,專門配合金兵攻宋。後來宋金達成和議,規定南宋向金稱臣。東起淮水西至大散關一線為界,以北為金統治區,以南為宋統治區南宋向金送納歲幣。


    吼獸看見掌櫃的手裏托盤,剛要眯起繼續打盹的眼睛可就熠熠放光了。在上官嫣然的肩上又抓又撓的,急的像個沒頭蒼蠅一樣。掌櫃的樂了道:“姑娘的兔子著實討人喜歡啊!”


    上官嫣然見吼獸這幅猴急樣道:“掌櫃的你要是喜歡就拿去吧,我就怕你這酒樓會被它吃空哦。”


    “嗬嗬,姑娘說笑了,俺這酒樓在徽州城裏也不算小了。還怕它這麽小隻兔子會吃空,它能吃多少就吃多少全記在俺頭上。來,來,來,這是糖醋黃河鯉魚,三彩大蝦,梅雪爭春,炸溜鬆花蛋,孔府一品鍋……”掌櫃的還真的把菜全擺在了吼獸的麵前,吼獸瞥了陳夢生一眼小心翼翼輕盈的跳到了桌上。陳夢生朝它一橫眼,小家夥耷拉下一對大耳朵,盯著菜一動不動裝起死來……


    陳夢生起身向掌櫃的抱拳問道:“不知掌櫃的可認識潘多金,盤多玉倆兄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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