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智迴頭小聲問道:“師兄,你就讓他們這樣走了?”


    明空和尚走到廟門口道:“各位施主都散了吧,下月二十八日是活佛度劫濟世的日子到時候各位便自知了……”


    古靖一行人迴到了齊長水的家裏,齊長水經過了一番調息後已無大礙了,古靖讓徐氏雇了車帶著古銘恩迴自己的家中,自己卻留在了齊家。


    古靖難過的道:“今日為了犬子之事累兄弟身受重傷,我實在是對不住兄弟你啊。”


    齊長水連忙擺手道:“皮外之傷不足掛齒,大哥不必放在心上。就是古少爺這一路上都悶聲不樂,怕是還會去金佛寺。”


    古靖歎道:“齊兄弟,我也正為此事擔心啊。大哥想求兄弟,將齊瑛姑娘看管我那不肖子,又怕委屈了齊姑娘。”


    齊長水深知自己的女兒看不上那古銘恩,可是古家有恩於自己。躊躇了一會道:“好吧,但願我家香蘭能讓古少爺迴心轉意吧。”


    古靖感動的差點就沒向齊長水下跪了,忙迴家去準備彩禮和古銘恩的八字。


    齊瑛雖說是不情願,但又不忍父親為難無奈的答應了。古齊兩家相定於三月十五迎娶齊瑛姑娘,古銘恩是一萬個不願意到了三月十五那天花紅大轎抬迴了齊瑛姑娘後,卻發現新郎倌不見了……


    第159章:起死迴生


    古家迎親的花轎抬迴古家正要叫新郎挑轎門時,騎著高頭大馬的古銘恩一勒絲韁縱馬飛奔而去。留下了一群莫名其妙的吹打樂手,誰都不知道是怎麽迴事,新媳婦還坐在轎裏新郎就跑了啊?有執禮的媒婆忙跑進古家去迴稟了古靖,古家雖然是家道中落可在徽州城裏還算是個有名望的人,滿座高朋誰都沒料想到會發生這種事。


    徐氏大喊了一聲:“作孽啊!”雙眼翻白昏厥了過去,眾親朋女眷連忙扶著徐氏迴了房。


    古靖掀倒了屋裏的桌椅,怒罵道:“畜牲,關了他這麽久,沒想到他會借著迎親逃跑了。”


    齊瑛在花轎裏還蓋著紅頭巾,突然間聽見轎外人聲鼎沸,鼓樂手們驟然安靜正在大聲的談論著什麽。剛想開口詢問時就感覺轎門被人撩起,一股冷風直吹了進來。


    媒婆上氣不接下氣的道:“齊姑娘大事不好了,新姑爺他……新姑爺他跑了。古老爺氣的在家見什麽就砸什麽,現在親戚朋友正勸著他,古太太更幹脆是不醒人事昏過去了。齊姑娘你看我們這該如何是好啊?不如我們先迴去再說吧?”


    若要換作是別家姑娘遇上這種事,必然是大發脾氣迴自己娘家去了可齊瑛卻不是,伸手揭去了頭上的紅蓋頭。平靜的道:“既然是我爹爹答應了古家的婚事,斷沒有迴去之理。日後兩家在徽州城還有顏麵對人,我雖然還未進古家門但我不能不顧全兩家的名聲。你進去告訴古伯伯讓他萬勿動怒,轎夫我們起轎去金佛寺。”轎夫聽新娘子說起轎,都扛轎上肩疾步向著金佛寺而去。


    媒婆看著轎子慢慢的遠去,不禁歎道:“多懂事的姑娘啊,娶她是幾世修來的福份。姑爺還偏偏要逃跑,這叫什麽事啊……”媒婆搖著頭進了古家去傳話了。


    一頂大紅鸞轎停在金佛寺門口,引的路人都駐足圍觀。心想著金佛寺裏的和尚要成親嗎?不對啊?廟外怎麽會有新婚的禮轎啊?


    齊瑛在轎中越想是越委屈,趁著路上無人知道在轎子裏低聲抽泣落淚。等轎停壓扛後,齊瑛拭去腮邊的淚痕打開轎簾下了轎。


    金佛寺裏外的人群中唏噓驚歎聲不已,女人一輩子隻有披上了嫁衣時是最美的。水紅的錦繡緞襖映襯出曼妙的身材,如雪似霜的肌膚再加上眼眸中幾許淚光閃動活脫脫的一個絕色幽怨天仙。齊瑛解開頭上的珠釵,烏亮的頭發像瀑布一般披落肩上。一步一步走進金佛寺中……


    “那姑娘是怎麽了?這麽漂亮要是我媳婦就好了!”齊瑛兩邊的人群中有人竊竊而道。


    “你這副德性活該沒媳婦,你沒看見那姑娘解開了夫人頭髻嗎?看來是姑娘遇上什麽麻煩事了,要不然也不會解髻明誌。”


    “什麽意思?明什麽誌?”


    “和你這吃貨也說不明白,人家解髻是因為事不達,就絕不迴頭……”


    齊瑛走進金佛寺的前殿隻看見明智監寺帶著幾個和尚攔住了齊瑛,明智陰笑著上下打量著眼前的佳麗。“嘿嘿,死丫頭。咱們可是又見麵了啊,今日兒來比上迴來又漂亮了不少啊。”明智涎笑著湊過了腦袋想去嗅齊瑛的香氣,齊瑛二話沒說粉拳隻朝明智的麵門打去。


    “唉呦,死丫頭上次大爺被你傷了才好。啊呀,又見血了。今天大爺非讓你嚐嚐厲害。”明智捋袖子準備猱身去打齊瑛。


    “阿彌陀佛,住手。”明空禪師佛語一出將明智和尚喝退了幾步,前殿裏充斥著嗡嗡迴音。不論是和尚和看客都被明空這佛門絕學獅吼功心神俱是一震,全敬畏的看著明空和尚。


    明空望了齊瑛一眼道:“女施主,孽緣由心滅放手才不會被擾。”


    齊瑛垂首道:“大師,非齊瑛不放手。為人子白發老人在家翹首期盼,為人夫就該出來給我一個交侍。”


    明空笑道:“也罷,因果循環緣起緣滅,凡塵俗事終究要做了斷。出來吧!”


    古銘恩從偏殿中閃身出來,走到齊瑛麵前雙手合十道:“姑娘請迴吧,貧僧已了無牽掛。”


    齊瑛怒火中燒甩手就給了他一個巴掌道:“你雙親為你流淚難過你卻說已了無牽掛?拋妻舍家這種無心無情之人能修成正果?”


    古銘恩挨了一巴掌後,不悅的轉身抓起功德桌上的紙筆寫下了一封休書,擲在齊瑛臉上頭也不迴就走了。


    齊瑛捧著一紙休書,滿腹的委屈苦楚湧上了心頭。眼淚似斷線珍珠般灑落,明智和尚樂了道:“死丫頭,你也有哭的時候啊。哈哈哈,他不要你灑家我要你啊。”明智說完話引的身後的和尚哄然大笑。


    齊瑛雙目赤紅將手裏的休書撕了粉碎,嗓子眼一陣甜腥噴出了一口鮮血。在金佛寺外聞訊趕來的齊長水推開眾人,看見齊瑛癱軟在地。“香蘭,香蘭……”任憑著齊長水怎麽叫喊,齊瑛始終是沒有醒來。


    “啊,我和你們拚了。”齊長水大吼了一聲衝向明空和尚。


    明空微微抬手一道勁風直射齊長水的前胸,齊長水如被雷擊般抽搐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阿彌陀佛,我佛慈悲。飛蛾撲火自取滅亡,施主你走吧。”旁人不知道齊長水這是怎麽了,齊長水心裏明白心脈已經被寸寸震斷了,壽命不過是風中殘燭。


    齊長水抱起齊瑛向古家走去,跟著齊長水一起來的人看見了都紛紛避讓。唯恐自己卷身麻煩之中,口角邊滴下的血落在齊瑛的嫁衣上化成了一團團不斷蔓延的血花……


    陳夢生在楠木棺材外開了天眼卻不見有魂魄,用力掀起棺材一角從棺材裏透出了若有似無的清香。古靖點起了屋中的油燈,陳夢生看見在棺材中躺著一身青衣麵色如生的女子。上官嫣然讚道:“好漂亮的姐姐啊,師兄你能給齊姐姐招引生魂嗎?”


    陳夢生搖頭道:“齊姑娘應該未死,我找遍了這裏也未曾看見她的魂魄。”


    項嘯天驚奇的問道:“兄弟,她還活著嗎?都過了十來天了不被棺材悶死也餓死了啊?”


    陳夢生連忙說道:“齊姑娘是氣極以致顱內有血淤閉塞了脈絡,也就是常說的被活活氣死。要是時間過久肌體不動便會僵化變腐,那才真的叫迴天無術了。”


    古靖愣了會道:“大師,求你救救香蘭吧。古家對不起他們,他爹硬拚著一口氣把香蘭交到我手中,我尋遍了徽州城裏所有的名醫都沒辦法救活看蘭。全說是離魂之症,後來我夫人因為那逆子將要自焚升天成仙也變的失魂散魄。我天天給她們招魂,但是卻毫無所獲……”


    徐氏拉著古靖一同下拜道:“大師,我們虧欠香蘭的太多太多了。大師求你救救香蘭,就算要我們兩個老骨頭的命去換我們也絕無怨言。”


    陳夢生歎道:“能救香蘭姑娘不是我而是我師妹。”


    上官嫣然驚愕的張大了嘴巴,失聲叫道:“什麽?我不會啊?”


    陳夢生窘道:“齊姑娘氣性太大,我就擔心我救她萬一她醒了會再氣死過去那真是事得其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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