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真的啊。這麽大的磨盤怎麽被壓在了地上啊?難道是主人走的匆忙沒有把磨盤放迴?誰又會把這個石磨拿下來啊?”


    “這我也不知道了啊,也許是屋中主人有什麽要事吧,才會這樣吧。”陳夢生自解的說道。


    “那師兄還發現了什麽嗎?”


    “屋裏布簾之後隻有一張床,幾口箱子罷了。箱子裏有些男女衣物,還有一些散碎的銀子,並沒有什麽不妥之處啊。”


    項嘯天拿著收掇完了的兔子進屋喊道:“凍死我了,有好吃的嘍。”關上了門窗到旁邊的灶台上揭起鍋蓋。


    “啊呀,這是怎麽說的。大鍋都鏽蝕了一個大洞,真是不知道這裏是出了什麽事?”項嘯天嘀嘀咕咕的說了幾句。走到廳堂中用短刀刨了一個大坑,又在灶間抱來了一些柴禾……


    此時,外麵已經是全黑了,隻有漫天大雪在不知疲倦的下著,天空呈現出了一種妖豔的淡紅色。


    屋裏燃起了一個大火坑,火坑上架著一隻肥大的兔子。兔子被火紅的炭火烤成誘人的金黃色,皮肉上孜孜的冒著滾燙的油。項項天不停的翻烤著架子上的兔子,用短刀乘著滾油冒出時橫七豎八深淺不一的劃著口子。從小鹿皮囊裏抖落出一些佐料粉灑在兔子肉的口子,佐料借助著熱氣迅速的融入到兔肉之中,整間屋子裏彌漫著野蔥胡椒摻雜著烤兔肉的香味……


    “好香啊,項大哥你這鹿皮囊裏藏著什麽寶貝啊?”上官嫣然因為項嘯天射殺了兔子,一直在賭氣不理他。可是烤兔子的香味已經讓她徹底崩潰了,訕笑著問著項嘯天。


    “我這鹿皮囊裏無非就是些鹽啊,胡椒啊,野蔥啊什麽的,我正犯愁呢?我兄弟是個神仙之體吃不吃都無所謂,你又是菩薩心腸不吃這兔子,那麽大的個兔子要我一個人吃真是難為我了啊。”


    “師兄,你看項大哥又欺負我了。我爹可是說你會照顧我的哦,你管不管他啊?”上官嫣然三分嗔怒七分撒嬌的說道。


    陳夢生笑道:“師妹,項大哥那是和你鬧著玩呢。嗬嗬。”


    上官嫣然朝著陳夢生白了一眼,眼珠骨碌碌的轉了幾圈,看著炭火漸漸的熄滅了道:“項大哥,你這兔子肯定烤的不好。哼……”


    “丫頭,你敢說我這兔子烤的不好吃,簡直胡說八道,不信你嚐嚐……”項嘯天話還沒說完自覺已經中了上官嫣然的計,一時間張口結石不知道說什麽好了。


    陳夢生和上官嫣然笑的前俯後仰,項嘯天也是哈哈大笑。瓦房之中是暖意洋洋笑聲融融,分食了烤兔子後上官嫣然被安排在裏屋休息,陳夢生和項嘯天則在外屋打起了地鋪。


    夜入三更後,陳夢生突然被一股陰風吹醒。在耳畔邊聽到一陣悉悉索索的怪異之聲,起身尋找聲音來自在地上壓著的半片石磨中,竟然伸出一隻枯瘦的鬼手在石磨上不停的摸索才會發出怪聲,鬼手攀著石磨在慢慢的爬出一個女鬼……


    女鬼全身隻有一條抹胸褻衣,披頭散發的在地上摸尋著什麽。“你在找什麽?”陳夢生輕聲問道。


    女鬼聽到大駭猛然抬頭道:“我在找我的眼睛,我沒有了眼睛什麽都看不見了啊。”


    陳夢生被那女鬼嚇了一跳,在亂發之中露出了一雙血淋淋的眼窩,鮮紅的血跡仍掛在蒼白的臉上,在女鬼頭上隱隱有著白氣透出……


    “兄弟,你在和誰說話啊?”項嘯天已經被陳夢生的說話聲驚醒,卻看見他一個人站在牆角石磨之前。


    “大哥,這屋中有一個冤死的女鬼,雙眼被人活活的挖去了。”


    “啊,女鬼?冤死的還被人挖了雙眼?”項嘯天失聲大叫了起來,從裏屋之中亮起了燈火。


    上官嫣然手握著油燈,走到了外屋問道:“師兄,發生了什麽事?”


    陳夢生用手一擺道:“師妹,吵醒你了啊。你先不要過來,這裏有一個鬼魅近不得人氣。”


    “丫頭,你過來。你師兄不讓你過去是怕萬一被那女鬼上了身。”項嘯天叫過了上官嫣然,兩個人就看著陳夢生在掐訣起咒。


    一道青綠之氣射入女鬼眼窩之中,在女鬼雙眼血洞中泛起來了一泓綠氣,綠氣凝成透亮的水滴。水滴化成了兩隻眼睛,女鬼一下子驚奇的看著陳夢生……


    陳夢生問道:“姑娘你是誰?又是怎麽讓人給暗害了啊?”


    陳夢生看見女鬼盡是驚慌神色道:“我既能看見你,就能給你申冤。你有什麽委屈但說無妨,我定會還你一個公道。”


    女鬼聽聞此言,又看了看屋中的三個人道:“奴家劉秀霞,本地人氏在此地開了一家豆腐鋪子。我與人從不結怨,實不知道那兩個歹人為何要這般對我。”女鬼劉秀霞低頭看見自己衣不遮體時渾身蜷成了一團。


    陳夢生尷尬的對上官嫣然說道:“有勞師妹到內室取一套女子衣物。”


    上官嫣然愕然道:“什麽?女子衣物?師兄要女子衣物做何用啊?”


    “唉,隻因此女鬼生前被惡人施過暴……”陳夢生歎道。


    上官嫣然也不再多問了,進屋取出了一套翠色麻布女子衣物交給了陳夢生。上官嫣然看見陳夢生手指間出現一道火光,那套衣物片刻間被燒成了灰燼。


    女鬼身上憑空多了一套麻衣後才起身向陳夢生作福行禮道:“恩公在上,請受小女子一拜。”


    “劉姑娘勿需多禮,你可看清那兩個惡人的模樣?”


    劉秀霞搖頭道:“那兩個惡人皆是用黑巾蒙麵,小女子隻看見其中一人左手背上留有三寸長的刀疤。其他的小女子確是一無所知了,但請恩公與我做主。”


    “你叫我陳夢生即可,你家中還有什麽人嗎?”


    “迴陳公子的話,小女子家中本來是和相公許若宜一起打理這豆腐坊的。可是自從一年前丈夫去揚州考取功名後就再無音信了,同去參考的孫公子捎信迴來說是我相公已經客死揚州了。”劉秀霞嚶嚶泣道。


    “那孫公子又是何人?他又怎知道你相公客死揚州呢?”


    劉秀霞止住了啼哭道:“孫公子與我相公是同窗好友,又是同年考中的秀才。去年間兩個人同行乘船去揚州參加鄉試,隻因我相公到揚州準備下船之時書簍不慎落入運河中,我相公跳入河中打撈哪想到正值三月的桃花汛,連人帶書被卷入了河底……”劉秀霞說到這些已經是泣不成聲了。


    陳夢生罵道:“好個糊塗的讀書人,為了書簍成了枉死鬼。卻不知道家中尚有親人在掛念,書能再買人豈又能再活?”


    第87章:豆腐西施


    上官嫣然突然聽見陳夢生的大罵之聲問道:“師兄,你怎麽了?好端端的你在罵誰呢?”


    項嘯天忙道:“丫頭,別亂說話。你師兄正在斷案查問呢,莫要打擾於他。”


    “項大哥,師兄定是看那不穿衣裳的女鬼漂亮。我們象兩個木樁子一樣站在這裏大半天了,他都不理我們。”


    項嘯天看你氣唿唿的上官嫣然笑道:“好大酸味啊!兄弟,你未來的媳婦使小性子了。這我可沒辦法了,你往後的日子可不好過了啊,哈哈哈……”


    陳夢生大窘道:“這女鬼劉秀霞丈夫枉死,她自己又遭惡人毒手。你們胡說些什麽呀?”


    陳夢生隻得將劉秀霞的話重新又說了一遍,上官嫣然沒想到這女鬼如此之不幸歎道:“沒想到劉姐姐這般可憐,相公死不見屍陰陽兩散,自己卻是死的不明不白。師兄,那你好好查案吧,我不煩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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