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二爺,來了啊。”


    白琦軒衝那丫鬟一呶嘴,那丫鬟心領神會。笑著過去挑開青帳,摻出應小憐。應小憐借著丫鬟手中燈籠的微光一打量,問道:“白公子,這裏是客棧?”


    那丫鬟向應小憐一欠身作福道:“這是我家公子的宅院,外麵的客棧那麽髒,豈是人住的。”


    白琦軒遣迴了那兩個家丁,對應小憐說道:“風姑娘,這個是春桃是我宅中四個丫鬟裏最善解人意的。”


    春桃攜著應小憐走進了別院,白琦軒則跟在二女之後。應小憐看見這別院之中處處是花紅柳綠,香粉胭脂淡香撲鼻而至。不禁狐疑的問道:“白公子,你這院裏怎麽盡是香粉之味啊?敢問公子二老呢?”


    白琦軒尷尬的說道:“此院是小生讀書之所,隻有陪讀的四個丫鬟。小生父母另住他地,風姑娘不必多心。”


    說話間打廂房內傳出了一陣鶯聲燕語,三個身材高佻的丫鬟一起出來向應小憐行禮作福。


    白琦軒過來介紹:“這穿粉裙的叫春桃你是見過的,這穿綠裙的是夏荷,這黃裙的是秋桐,這最後一個穿白裙的是冬梅。”四個丫鬟紛紛應聲答應。


    “春桃,夏荷你們伺候風姑娘沐浴,秋桐,冬梅去做點精致的飯菜。”白琦軒轉身向應小憐施禮告退,秋桐冬梅跟著白琦軒出去準備飯菜去了。春桃,夏荷木桶放上熱水灑上花熏,一身幹淨衣裙擺在一邊,垂手而侍。


    應小憐道:“你們都出去吧。”


    夏荷笑道:“我家公子讓我們姐妹來伺候風姑娘沐浴的,還請姑娘寬衣。”


    應小憐在揚州刺史府中有著貼身丫鬟小菊伺候的,在外人前應小憐真是羞於生人伺候,一想到小菊為了自己而慘死心裏又是一陣疼……


    兩個丫鬟看著應小憐在發怔,相視輕笑上前來幫著應小憐脫去衣衫。應小憐還沉浸在滅門之痛之中,任憑著這兩個丫鬟所為。就在內屋的牙床之上有著懸著一副《海棠春睡圖》,在圖中畫的山石上有一個機括。王琦軒正打開機括,透過貓兒眼房裏的一切盡收眼底。


    白綺軒這是在估色,白綺軒但凡遇有著三分姿色的單身落難女子,都會帶迴這間書齋。玩弄過後賣與青樓,這種人在臨安被叫做“人棍”。


    “風姑娘,你好漂亮啊,我剛還以為你很黑呢,沒想到是這般的美……”應小憐被春桃這一說才迴過神來,含含糊糊的應了聲。


    “風姑娘,你家住哪裏呀?”夏荷問道。


    應小憐隨父曾在鎮江小住便道:“清芷家住鎮江,家中父母雙亡,來臨安投親,不想親戚早已搬遷。你們家白公子是做什麽營生的?”


    第32章:含冤受辱


    “我們家公子不做……”夏荷話沒說完就被春桃打斷了。


    “我家公子在這書齋別院為考功名讀書呢。”


    “那你家公子家中還有些什麽人?”


    春桃眼珠一轉道:“我家老爺是臨安城內首屈一指的大商賈,在臨安城中綢緞莊子就有三家。我家公子的姐姐早些年嫁給了臨安縣太爺周大人……”


    冬梅手提著食盒從半掩的門看見了白琦軒正在偷窺,躡手躡腳走了出去輕聲說道:“恭喜公子今晚又要小登科。”


    “嗬嗬,小浪蹄子。過些日子再收拾你們四個。”順手在冬梅豐腴的臀上重重的擰了一把,冬梅嬌笑著去送飯菜了。


    應小憐吃罷晚飯,四個丫鬟收拾完各自迴屋了。關上門應小憐斜依在床靠著,心裏滿是對家中慘變的哀傷,對王子其的忘恩負義的悲忿,聽聞院外響板更打二響,這些天來的疲倦眼皮直犯困,一股異香讓應小憐什麽都不知道了……,窗外白琦軒扔掉手上迷香,撥開門插推門而入撲向了昏迷中的向小憐。


    等應小憐醒來隻覺渾身無力,身上不著半縷身邊躺著白琦軒正在鼾睡。應小憐知道發生了什麽,隻求一死能明心誌可是自己連咬舌的力氣都沒有,眼淚奔流……


    清晨,白琦軒看見淚流滿麵的應小憐笑道:“娘子,從今後為夫定會好好待你。”


    “你……你個衣冠禽獸。”聚起全身的力氣舉起巴掌向白琦軒打來,奈何迷香之力尚未過,這一巴掌和搔癢差不多,白琦軒抓住了應小憐的手又撲了上去……


    許久之後,白琦軒出屋去了,四個丫鬟進屋口口聲聲稱應小憐為少奶奶。生米已成了熟飯,四個丫鬟又連聲讚頌白琦軒。應小憐也沒了主意,隻得是等白琦軒迴來商量婚事。四個丫鬟見已說動便伺候應小憐梳洗打扮。應小憐吃罷中飯在這別院中四處走動看了下,庭院中假山流水倒也很別致。前廳後院錯落有序,四個丫鬟房旁就是書房,走進一看四壁滿是書籍。


    應小憐心裏終有一絲欣慰,嫁這麽一個丈夫也許能比那無情無義的王家要好吧。隨手拿起桌上擺放的一本《大學》,翻開一看羞的把書丟了,裏麵滿是淫詞春宮……


    申時過後,白琦軒以讀書之名別過自己夫人趕往獅子胡同,看見應小憐橫目冷對的樣子,道:“娘子,今日迴去已稟告雙親,不日花紅禮轎迎你過門。”


    應小憐沒想到這大半日的光景白琦軒是為了自己的婚事而忙,這臉上的慍怒一下降了六七分,道:“我隻求相公日後能多讀聖賢書,早日有個功名。清芷便知足了。”白琦軒自是滿口答應,信誓旦旦不在話下……


    日子就一天一天過去,應小憐與白琦軒如膠似漆的過了近一個月。這日白琦軒要應小憐打扮一番帶她迴去見見家人。打扮停當,門外有道一頂粉色小轎。白琦軒摻應小憐入轎,掩下布簾催促轎夫起轎。


    應小憐心裏七上八下的不知道自己日後的日子會是怎麽樣?胡思亂想中,感覺轎子停住了,有轎夫在拍門。沒多久轎門被一個四十來歲的豔婦人撩開了,婦人上下打量著應小憐自言自語說道:“這小模樣長的倒也標致,三百兩銀子值了。”旁邊過來了兩個年紀與應小憐相仿的兩個姑娘伸手搭出了應小憐。


    左右四顧卻不見白琦軒,眾人從後門進入院內。應小憐狐疑的看著這裏心想:這裏怎麽多的姑娘站在院裏啊……


    豔婦人看著應小憐笑著:“姑娘,以後你叫我徐媽媽就行了,這些姑娘們都是你的姐妹。”


    “這是什麽地方?”


    “這裏是依翠樓啊。”


    “什麽依翠樓?白琦軒呢?”


    “白少爺已經把你三百兩銀子賣給青樓了啊,這是字據。”


    “你說什麽?……”應小憐聞聽氣的昏了過去。


    房中的四根紅燭正無聲無息的流著紅淚。“啊呦”應小憐一聲輕歎悠悠的醒了過來,看著這陌生的地方才想起自己已經被賣入青樓。忿恨之下拿起床頭放著的一把茶壺狠狠的砸在地上,掙紮著下了床拾起茶壺的一塊碎瓷片架上了脖頸上眼淚似斷線珍珠漱漱落下。


    “住手,姑娘。”老鴇徐四娘聞聲進來,看見應小憐正要刎頸自盡一聲大喝。


    “你別過來,再上前一步我就死在你麵前。”


    “哎,姑娘你這又是何苦啊。好,好,好。我不過來,咱們有話慢慢說,姑娘你先放下那勞什子,你手都留血了。”


    “我已沒臉苟活於世了。”話音剛下,應小憐手中瓷片劃向玉頸,“嚶嚀”冷哼一下血流如注整個人癱軟倒下……


    不知道過了多久,應小憐隱隱聽到有人在自己身邊說話。


    “丘大郎中,我這姑娘真的沒事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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